楔子 打“人”的小贩（1 / 1）
一
索雷-亚文森只要知道两件事情就足够了，其余的什么乱世战争与他统统都没有关系。第一件事就是今天究竟萝卜贵还是白菜贵；第二件事，他在集市入口处的摊位还在不在。
索雷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所以这第一件事情，他只要低头看一看自己的饭碗就可以知道了。而第二件事情，是他每天早晨必定要做的工作，就像是一个国王审视自己的疆土一样，让他感到非常自豪。
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担着两筐果子出了家门，今天天气不错，希望一切顺利。
索雷正准备向集市走，身后屋中传来妻子的声音：
“一切小心啊，今天也要做个好生意喔。”
虽然妻子没有出来送他，但是索雷能想象到妻子温柔的笑容和纤细的腰，不觉心满意足起来。是啊，今天一定能做一笔好买卖。
“当家的？”半天没有听到回答的妻子有点奇怪，“孩子他爹？”
索雷会过神来，沉声道：
“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二
今天来到集市的时间挺早，还没有什么顾客。索雷颇有些无聊，一边轻轻敲击着筐沿，嘴里哼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调调。渐渐的，他的眼睛眯起来了，似乎是睡着了。
忽然，他感觉到耳边有风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一下子跳起来，左手一翻，就抓住了一个人。索雷面带冷笑，心说你胆子可不小啊，在老子跟前也敢动手动脚的，一边就张开眼睛，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打扰他小憩。
那人是个瘦干瘪的老头，秃顶，也不惧他，就这么跟他大眼对小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索雷在心里骂了一声，靠，又是个偷果子的。
可是这个偷果子的怎么这么……没有忏悔的意思？看那两眼发直地瞪着他，怎么好象他才是贼？
爷爷的，不干了！索雷一阵来气，一下子就把老头甩到地上，上去一脚踩在老头的肚子上，抡起拳头就……等等！不对！怎么这老头的肚子比泥巴都软？他惊诧间力气一松，那老头噌的一下子跳将起来，却仍旧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是要把他看个对穿。当时索雷那个气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暴起的一拳正正打在老头的脸中央，那老头一下子就飞出去几米远，直挺挺躺到了地上。
索雷嘿嘿一笑，他在这里混了也有几年了，为了争抢集市入口的有利位置，他曾经无数次被打，也练就了比一般市井小混混更加强硬的手段和功夫，想和他打架？除非是个真正的武士。
这时集市渐渐有人来了，大家围在一堆看热闹。
索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那个老头脊背一挺，稳稳又站在了地上！只是鼻子整个的凹下去，脸看起来像个大饼似的，怪可笑的。
但是索雷可是一点也笑不起来。他这一拳的劲道足够让一个壮汉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这个老头……就在这时，那老头子被打扁只剩下一条裂缝的嘴巴咧了咧，似乎是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火光，原地就消失了身影。
索雷只觉得背后直冒凉气。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观众还没有打发呢！索雷想居然还是要自己作善后工作，不禁心里把那个老头骂了一万遍。没奈何只得向四周陪笑，倒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
“感谢各位捧场。今天的果子可新鲜着，哪位要来一些么？”
“……”
人群中竟然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心说不至于吧，这帮人天天看打架看得都烦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再一看，那些人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
不妙了，索雷缓缓转过头去。
一张巨大的脸近在眼前，也看不清楚是谁，索雷条件反射向后一撤身子，那东西也如影随形跟了上来。索雷心里一惊，已经是临门一脚直踢上去，身体半空中鹞子翻身，后跳开几步，就看那东西不追了，蹲下去捂着脸，全身都在抖。这么一看，索雷觉得眼熟……
三
不、不是吧，领主？
可不是，瞧这肥硕的身材，除了旁边的胡纳领领主还能有谁？索雷心里一阵悲哀，今天真是点背到家，碰上个怪物不说，居然……一个不小心把领主大人的脸都给踹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你你你……你好好大的……”难为这位领主还能说出话来，自然是气愤的不行，纵观历史，还没有哪个小贩敢踹领主大人英俊风流无敌倜傥……的脸！即使是踹也不行！
索雷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的。
“……大大大大的、胆子！”
索雷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打人的冲动。
“还还还还……还不快……扶扶扶扶扶本大人……起来！”
他走上去，伸出手。
接着就是一拳！
一时间真是桃花梨花漫天飞舞……呀呀，还有一只乌鸦是……
当最后地上没有了声音，人群也都惊叫着逃散干净的时候，索雷缓缓站起身来，露出地上一滩黑红色的血。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仍旧缓缓地，向自己的果子筐走去。恩，真是……好久没这样打过人了，感觉真是有些脱力啊……
不过，打死了领主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得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
想着，他一脚踢翻了果筐，然后扬长而去。
那些鲜红的果子散落满地都是，与血的红色诡异的呼应着，像一种神秘而古老的图腾，昭示着残酷。
四
“族长大人，这……”
“无妨，我自有打算。”
“是。”人影向白衣人恭恭敬敬行礼，恨不得去亲吻白衣人的脚面。
白衣人不再说话，他们就站在树顶，他银色美丽的长发随风，衣袖飘飞。
再等等吧，会更有趣的。
理想之乡，就快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