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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怀孕过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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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司徒寒果然在园子里候着,虽没多说什么,但脸却阴得跟暴风雨前的天似的。

只要不说什么就好,别的她也懒得管了,下了一天棋,很费脑子的,于是,稍稍用了点晚膳后,她便睡了。昏睡朦胧间,感觉有人搂着她睡下,她也只是寻了个惯常舒服的姿势乖巧地继续做梦。

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有人早就一五一十地跟他报告过了吧。

事情就在她无言的沉默中淡去了,只是,某人的言语之中偶尔会流露出想与她对弈的意思。只不过,这个意思随着年关的临近而被无限期地后延了。他是整个西陆的大管家,在这样的时刻忙碌自是更甚平时。但人家司徒凛不一样,他只掌兵权,现如今,政通人和、国是昌盛,哪里用得着他操心?于是,他有的便是大把大把可以下棋的时间。

她也就百无禁忌地继续与司徒凛以棋会友,本来嘛,那些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破事,跟她没有关系,她只不过是正好睡在哥哥床上又跟弟弟下棋而已。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眼下的她和司徒凛便是此等情形下的英雄相惜,恨晚不迟。那么一来二去的,与司徒凛便慢慢地熟络了起来。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司徒家人人都有张面具,都是人前一副德性,人后却又是另一番光景。棋尚往来了一阵子后,她也不再跟司徒凛妾来妾去,称呼便也改得跟司徒冽一样了,称他为“殿下”,称自己为“我”。而司徒凛则一味执迷,仍不改称她为“谜儿”,两三次下来,她也便认下,随他去了。如此也好,以后这个着了魔道的做了什么疯事尽与她无关,他口口称的是“谜儿”,然她又不是谜儿,她一直都是贺敏。

天气愈来愈冷,司徒寒也愈来愈忙,每天晚上总要到她睡下以后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又在她还没醒盹儿就出门了。于是,有那么几天她是连他的一面也没见着。往常,司徒寒闲着的时候,她总是跟他一块儿吃饭,他让吃多少她便也保质保量地完成指标。然少了司徒寒的陪伴,吃饭倒成了一件索然无味的事儿了,随性如她,吃不下、不想吃竟成了口头禅。其实,对此她不甚在意,毕竟人的食欲也是分□□低谷的,总不能一年三百六五天天天要求她跟饭桶一样吧?显然有人不这么想,于是,她的情况被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司徒寒。唉~有时真想知道她救回来的到底是对自己忠心的人,还得替司徒寒找回了个监视器?然小蝶义正言辞地答曰:但凡跟姑娘身体有关的事儿,她就要告诉殿下。原因有二,一是殿下乃姑娘实际意义上的夫君,有知情权;二是,也只有殿下管得住姑娘。瞧瞧!这是她□□出来的何等伶牙俐齿的丫鬟!

于是,当晚司徒寒早早手工提前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太医院那个胖胖的老医正。老医正又捻着胡子探了又探,甚至探得时间比上次还长,但见他脸上的表情莫测地变幻着,时疑时惑时惊时喜,让她感觉好像是在看一出□□迭起的好戏。终于,老医正满脸丢笑地起身向司徒寒作揖,道:“恭喜殿下,夫人有喜了!”

此言一出不啻霹雳惊雷,震得房中众人目瞪口呆,还是久经考验的司徒寒最先缓过神来,他拉着老医正的手,声音有点颤抖,“真的吗?”医术受到质疑的老医正一脸受伤地说:“老夫行医数十载,此等大事岂会诊错?”

本想等着司徒寒正言道歉,却不想沉浸在激动狂喜之中的司徒寒竟有点口不择言,“是男是女?”

这下床上的贺敏有点不高兴了,他不知道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吗?怎兴得还是这般重男轻女?于是,她漠漠地开口,“我要女孩儿,是男的我不生!”

立即反应过来的司徒寒忙陪笑着坐到床边,哄道:“好好好,生女孩生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那厢的主儿剜了他一眼却不领情,“孩子是我的,谁要你喜欢了?”

这回轮到一旁立着的老医正呆若木鸡了!这...这...这就是传说中冷面寒心的三皇子殿下?莫非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可?于是,他急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倒是喜极了有点儿泣的小蝶识眼力介儿,忙拉着老医正出门开药房子去了,留下那对冤家自个儿在房里慢慢消化。

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当它就这么突然地来了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她就这么成为准妈妈了?总觉得有点不真实,伸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面真的有一个生命在合着她的心跳起舞吗?她很怀疑,真的很怀疑。

见她恍惚的模样,小蝶抿着嘴笑了,难得姑娘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姑娘,老医正说了,孩子才一个月余,还不会有很大动静的,得再大一点儿才能感觉到。”走过去替贺敏披上一层厚毯,她轻声提醒,生怕惊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般。

一个月余了?那不就是那次......这还真是符合司徒寒的作风——一击即中!

如今,有了孩子作借口,司徒寒就更加有理由禁她的足了,而小蝶甚至不等司徒寒三令五申便主动拟好了“健康孕妇十不准”,简直是借着保护她的名义,行□□她之实!然孕妇在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于是,在司徒寒拼命往里送小蝶拼命往里端的境况下,她开始了悲壮而惨烈的准妈妈生涯。

之前她跟司徒凛约好二日后一起下棋,如今看来是得爽约了,本来她还想随便编个理由回过去,然她的确是低估了西陆人民无坚不摧的八卦本领!在司徒寒屁颠儿屁颠儿的前脚刚走,后面跟进的司徒冽已经笑嘻嘻地凑到她的床前又是讨喜糖又是要给她的孩儿当干爹。已然一团浆糊的她脑子乱得很,被他这么一闹,简直是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要喜糖还是想给她的孩子当干爹?她说:我的孩子生下来,你便是他的亲叔叔,当干爹作甚?慢板拍皇子司徒冽挠了挠头,说:不管不管,就是要当干爹,亲叔叔外加干爹,可以亲上加亲嘛!

其实,贺敏很想告诉他:她可不想给她的孩子找个慢半拍当干爹!要不然生下来也是个慢半拍怎么办?但忍了又忍她还是憋住了,已经够乱的了,这边还是消停一点好。后来,又想,既然这个慢半拍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来了,没道理司徒凛那边不知道。于是,便提笔据实以告。

司徒凛那边很快回了信,他倒没说什么,只是让下人带话,无非恭喜她,要她好生将养之类的,还送来了好些贺礼,因着他们有了围棋之谊,是以,这回次她没有回绝,照单全收了,并且嘱咐小蝶按着规矩回了礼过去。

为了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部赶在年前处理完,司徒寒每日就像陀罗一样穿梭在衙门与园子之间,但每晚必定早早回来陪她,等到哄她睡下后,方才起身继续忙碌。怎么可能不心疼呢?但现在她是个孕妇,而且还是个一场渴睡的孕妇,想要帮他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得回家团圆,吃团圆饭的,她家不在这儿,自然没地方可回,但她不想妨碍着别人家团圆,于是,便提前发了赏钱,让园子里的众人早早散了回各自家去。小蝶说她是千儿百年没见过的善主,不但提前给下人放假,还多发那么多年饷。她笑道,反正钱又不是她的,就当替他孩子行善积德吧。

萧条的冬日里,人去楼空的园子更显清寂,还好有小蝶陪着她,当然,还有肚子里一直在睡觉的那个,这个除夕其实也不会太孤单。

自怀孕后,她的胃口变得有点刁蛮,酸咸甜辣,想起什么就得是什么,否则就闹脾气不吃饭,有时闹得厉害了,连司徒寒都拿她没办法,万般无奈下,小蝶只好根据她的口述去替她弄些奇奇怪怪只有她爱吃的菜来,比如一窝杂烩油汪汪的水煮肉片,放很多辣椒很多醋的酸辣土豆丝,由此她的厨艺也愈连愈精湛了,司徒寒也夸她现在不输宝宴楼的大师傅了!于是,贺敏便开玩笑说以后小蝶可以改行去开酒楼,由她来出钱。但她可不想去开什么酒楼,她只想做菜给姑娘一个人吃,以后再做菜给姑娘的小少爷小小姐吃。

因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且贺敏睡过午觉后没了食欲,她们的年夜饭便吃得很简单,五道菜一道汤凑了个吉祥数字。饭后,贺敏便由着小蝶将她裹成粽子,然后坐上司徒寒派来的马车出门了。今晚宫里照例有家宴,司徒寒得带着他的正室出席,而她这个连名分都没有也只能躲在园子自己吃了。当然,她没什么怨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之前她就想清楚了,但好像怀孕的人很容易情绪波动,尽管她拼命不去想,却仍免不了在心中黯然一回。

天气可真冷啊!江南的冬天就是这样,那股子阴冷就像要钻进骨头里一样,她老早就习惯了,但是没有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的古代毕竟还是比家里冷多了,害得她每天只想躲在被窝里不出来,司徒寒那家伙竟然还敢笑她是寒候鸟,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才变得体质虚弱起来!拢了拢袖子,抱着暖炉的双手拢在白狐皮子的暖手筒里,身上也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但不知怎地她还是觉得有点冷。感觉到她的颤抖,身旁的小蝶替她拉紧了紫貂毛里衬的披风,说:“姑娘,离放烟火的时辰还差得一会儿,您先眯会儿眼睛吧。”

真不知那人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大冷天的待在家里多好!看什么狗屁烟火?马车轻轻地摇啊摇的,她还真有点犯困了,于是,便靠在小蝶身上,浅浅地睡去。小蝶的身子软软的,比家里的靠垫还舒服,而且还有一股水仙花香味儿,淡淡的,很好闻,飘进她的梦里,又好像要带她回到她温暖的席梦思床上......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好像有人搂着她,轻唤她的名字,有了孩子后她的反应明显比以前慢了,睡觉也愈来愈沉,全然没有以前的警觉,他安慰她说这是必然的,有他在身边她只管安心睡便好了。

见她久久不愿醒来,那人也不着急,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脸,轻声细语地唤她。

好讨厌哦!不是说让她好好睡吗?干嘛还要吵醒她?她没好气地眯着眼睛,鼓鼓地瞪着吵她的人,那人哑然失笑,在她的唇边轻轻啄吻一下,清澈悠然的星眸之中填满化不开的爱意。“敏敏,烟火开始了......”

话还未说完,轰地一声,马车外的天空已经被升空的烟火染出了彩色,她立即被吸引去了眸光。

皇宫正南朱雀门前的广场每年除夕夜都会燃放烟火,以示普天同乐。上千年前的烟花当然是不能跟北京奥运会的相提并论,只造得出五彩而非七彩,但绚烂的夜空与欢呼的人□□相辉映,竟也另一种辉煌的美丽。她往后靠了靠,好温暖啊,一点也不冷了。其实,看看烟火也没什么不好的......

恍惚间,她觉得眼睛有点痒便随手扯来司徒寒的袖子擦眼睛,低眸的刹那,她的眼角捕捉到一抹异光,那如同琉璃般晶莹的凤目竟和今晚的夜空一般灿烂!可是,等她再仔细搜寻的时候除了激动的人群还是激动的人群,那一晃的瞬间真的就像梦一样。摇了摇头,她笑自己多心了,便又继续扭着司徒寒的袖子擦眼睛。

空中,烟花还在绽放,她倚在司徒寒的怀里却是困意盎然,不等烟火燃放结束便堕入了无边的梦乡。

她大概不知道今夜烟花灿烂有多美丽吧,她也不会知道今夜的烟花是谁为她绽放......

从初一到十五,大大小小的赐宴,接受朝贺,命妇穿梭,各宫的家眷都可进宫拜年,一时宫里纷至沓来,闹个不亦乐乎。

看完烟火回去后,她睡得天昏地暗,隐约记得好像司徒寒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醒来便全然记不得是什么事了。望着身边空空的床铺,她讪笑着,以为是一场梦而已,最近的梦真是愈做愈多,而且愈做愈真实了。正要起身,却见小蝶自外间走来,手里端着一捧衣裳,颜色鲜艳衣料簇新。便问:“这是作甚?”

小蝶一愣,说:“殿下说待会儿会派人来接姑娘去宫里啊,姑娘不记得了吗?”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想起来了,昨晚司徒寒好像是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哦,那快给我换衣裳吧。”

说完便要跳下床,这一条不打紧却吓坏了小蝶,她忙过来搀扶,“哎哟!我的好姑娘!您当您还是一个人呀?老医正可是说了您现在是处于非常时期,胎气还不稳,得万事小心啊!”

被她这么一说,贺敏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是半个妈的事实。于是,便诺诺地听着小蝶的絮叨,任由小蝶摆布。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裹胸罗裙,外面再罩件大红的披风,她真觉得小蝶的这番创意完全来自于红包,但小蝶义正词严地说,大年初一讨喜气,更何况是进宫。

贺敏其实很想告诉她,其实她要去见的人早已作古,然想起小蝶绵绵不休的唠叨,她还是作罢了。

穿好的衣裳,小蝶又给她梳了个在小蝶眼中很搭配衣裳的富贵流云髻,并且仔仔细细地插了花簪、金钗、玉搔头,还有金步摇,总之,满目的金光耀眼,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镶金包银的红包了。发饰完毕,小蝶着手开始准备给她化妆。她是见识过西陆贵族女子的妆容,那哪儿是化了妆的脸啊?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调色板,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当调色板!于是在她的严厉干涉下,小蝶只是帮她淡扫了娥眉,轻抹了点儿胭脂,又润了润不点而丹的朱唇,最后在她的眉心贴了个梅花形的花钿。

妆罢,小蝶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大声赞叹:“平日里,姑娘素衣素妆,不愿打扮,如今只是稍作修饰真真是风流蕴藉,国色天香啊!”

贺敏道她只是想变着法子称赞自己罢了,却不想出了门,左商那二愣子见了,也是一愣,小蝶问他,他也乖乖地附和应答称是。只是穿得鲜艳一点,化了个淡妆而已,有这么明显的改变吗?

于是,马车到了朱雀门司徒寒上车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司徒寒佯装仔细打量,眸光中却是一片惊艳,淡淡道了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事后却偷偷地重赏了小蝶。

敢情她是杨贵妃啊!那不就是间接说她胖吗?

按照惯例,宫外马车一律止步皇宫门外,车上人步行入皇宫,然司徒寒早有准备,前往春芜宫的一路均畅通无阻。

春芜宫主殿住的是贵妃薛氏,是德馨君早年过巩固自己的皇位而娶的几个老婆之一。薛氏娘家乃三省之一的尚书省长官,家中兄弟也均在朝中任要职,是以身份显赫不输现任皇后。薛贵妃共育子女三人,其中两子一女。女儿未满周岁便夭折了,儿子呢,大的便是慢半拍老六司徒冽,小的排行十六的司徒冷,听说这小十六的身体不是特别好,是以,受到的宠爱更多一些。然此番她并未见到那病弱的小十六,听说他又病了。

到了春芜宫,正殿昭阳殿的西暖阁里她见到了那个“娇而不媚,艳而不俗”的薛贵妃。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袖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掉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真真是个令人不想侧目的美人!彼时,美人正和老六司徒冽说着话,见他们来了,眉眼一展,如春花绽放。

他们应该是事先说好了,于是,聊天儿的过程中未提半句跟她的身份有关的事。而薛贵妃更是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左一句“媳妇儿”,右一句“媳妇儿”叫得亲热极了!看得出薛贵妃对她很是满意,满嘴直夸司徒寒看人的眼里,又嗔怪司徒冽什么时候也给她找个像贺敏这般的媳妇儿,让她省心。

司徒冽无限惆怅又伴着委屈地说:“当时是我跟三哥一块看见敏敏的,但我只输给三哥有一座可以藏娇的园子。”逗得薛贵妃直啐他,一时间,暖阁里气氛好不融洽。

想来久居深宫,这里面又充满着貌合神离的下作勾当,昭阳殿恐怕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再是明白人,也是贪恋世间欢笑的,是以,薛贵妃一直拉着他们聊天,直至晌午时分,门外宫女来报十六殿下醒了方才肯放了他们。薛贵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褥裙,道:“快去看看你娘亲吧,她一定很高兴呢!”

司徒寒的亲身母亲郑氏也是德馨君早年娶的老婆,但娶她显然跟娶其他人不一样,因为郑氏虽然也出生官宦之家但父亲仅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史令而已。民间传说,郑氏体娇貌美,才识过人。想来也算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据说,当年郑氏进宫之初,德馨君盛宠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份也连着由才人直升至妃子,司徒寒就是那个时候诞生的。但是后来由于利益集团的冲突,爱江山甚于美人的德馨君便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一夕失宠的郑氏承受不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悲戚不得开颜,终于积郁成疾,在司徒寒三岁那年撒手而去。

当年,郑妃住的便是春芜宫,那个抢了她老公又抢了她一宫主位,也可以说间接害死她的女人便是还不是贵妃的薛彤,然世间之事本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分清善恶,更何况是这高墙之内。郑氏生前从未怨恨过谁,妾与薛妃交好,于是,她故去后,薛妃便请了德馨君,将年幼的司徒寒带到身边教养。

三岁失牯,认间接害死自己娘亲的女人为母,司徒寒的童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犹记得,他说过以前他经常帮薛贵妃梳头,想来小小的他就是这么诚惶诚恐地讨好身边的人而得到生存下来的机会。

突然,心中一阵揪痛,宫中规矩众多,她只能悄悄地拉起司徒寒的手,紧紧地握着。司徒寒侧头望了望身边的人儿,不知为何,只道她因为要见的人而有点紧张,便笑着捏捏她的手心,意识她放松一点。

她道:“郑妃她一定很放心将你托付给薛贵妃吧?”

他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回道:“是吧。”依旧是他惯常的语气,听不出喜悲。

她又道:“薛贵妃很喜欢你吧?”

他答:“是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贺敏止住了脚步,连带着司徒寒也停了下来,他不解地望着她,刚想开头,却见她柳眉一弯,双眼含笑,含嗔似娇地说道:“夫君,待会儿见了婆婆,妾该如何称呼啊?”

说完便自顾朝前走去,司徒寒一愣,这是贺敏第一次称呼他“夫君”,怔忪了片刻,他开怀大笑起来,那笑声振飞了宫墙上几只觅食的雀鸟,宫廊外阴霾的天空露出一丝曙光,下了许久的雪终于停了。

郑妃身前住在春芜宫西侧积云殿里,故去后,也曾付出过一片情的德馨君便为她留下了这个侧殿作为缅怀伊人的地方。是以,除了打扫宫女,平时这里鲜有人至。

贺敏抬头望着正门墙上挂着的画像,画中之人,眉眼含娇,朱唇带笑,那神态模样竟有几分眼熟。取了香火的司徒寒塞了几只香在她手里,拉着她一起跪下,行了三扣九拜的大礼。一扣一拜间,贺敏恍然大悟,她问司徒寒:“夫君,当初留下我是因为这个吗?”

“这个”何所指她并未明说,但司徒寒该是心知肚明,那双插香的手停顿了一秒,嘴角也翘起了弧度。

母妃,您可看见儿子找了一个多么聪明的女子?倘若您当年能跟她一样,怕现今许多事情都会不同了吧?

上完香,司徒寒便拉了贺敏出去,临出门前,贺敏又回望那画像。郑妃娘娘,你放心吧!你儿子以后有我罩着了!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受苦,一个人孤独!

房门被轻轻阖上,门外的脚步也渐行渐远,案台上,香火弥散开几缕青烟,青烟间,画像上抿唇微笑的女子似一直注视着他们,那双清水一般的眼睛里仿佛带着宽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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