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个年过得太精彩1(1 / 1)
“姐姐,你们昨天晚上去哪了?”
好奇是女人的天性,流萤拨弄着瓶里的月季,头也不回:“我们哪都没去,就在桥上等你们呀。”
孙瑶凑过头来,感兴趣地看着那朵含苞将放的月季:“这长春花是哪来的?”
“是长羽偷来的。”流萤笑了起来。
“哦,刘大哥会偷花?”孙瑶摆明不信:“是姐姐偷的吧?”
流萤白她一眼:“难道我长得很像贼?”
“没有啦,姐姐,昨晚刘大哥是不是不开心了?”孙瑶迂回地打探。
“你怎么知道?”流萤抬起头来。
孙瑶接过她手里的花瓶,用力吸了一口气:“每年都是这样呀!越热闹他就越不开心,这还算好的,刘大哥最难过的时候就是元宵节那天。”
很多年前的元宵节他说错了一句话,招来了灭门之祸。尽管不能怪他,却从此成了他心上最沉重的一道枷锁,任谁在那天都开心不了吧!流萤推开窗户,心里细细密密地纠结了起来。
迎面吹来寒冷的风,一扫满室的压抑。她的窗户正对着浣碧江,如果天气好,还能看到弯弯的月光。总觉得这里太写意,只适合用来度假,当初也跟孙卓争论过这个问题,他却很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吃饭就不需要意境了吗?就因为这里雅静、诗意,所以来我们食为天的也必定是风雅之人。
流萤把头伸出窗户,让风把脸吹得冰凉,直到受不了才缩进头,关上了窗户:“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了。对了,他们呢?”
“他们回去祭祖了。”孙瑶把花瓶搁在桌上。
大年初一就祭祖,什么怪风俗,流萤嘀咕着问:“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留下来陪你呀,初一都关门歇业,姐姐一个人会很无聊的。”孙瑶挽住她手臂:“他们骑马去的,很快就能回来。姐姐,我们也出去玩吧?难得休息呢!”
流萤笑着去戳她的头,正欲起身,外面却传来“呯呯”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有些纳闷,骑马也不带这么快吧。
门外立着几十骑高头大马,马上众人皆着明晃晃的盔甲,阵容齐整,在食为天门口一字排开。看到这阵仗,流萤吓了一跳。
孙瑶牵牵她的衣袖,指指上面,她这才看到高高在上披着银白色狐皮斗篷的郭解。黑发如墨,随意地从光洁的额头上散下几缕,脸上是不羁而散漫的笑容。这都新的一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性。流萤腹诽,淡漠地迎上他的视线,大过年的,一见面就吵好像有点晦气,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孙瑶赶紧请安问好,然后忐忑地站在流萤身旁。
“新年快乐,小侯爷!”她也不伦不类地打招呼。
“看到我你会觉得快乐?”郭解随意摆摆手:“夏流萤,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不知道。”总不会是来给我拜年的吧。
他俯视着流萤,轻哼了一声:“新年伊始,今天的运气就代表了整年的运程,我要让你知道,这一年你都会被我整得惨兮兮的。”
果然是不怀好意,流萤撇撇嘴:“那现在你想怎样?”
“今天本侯要出去打猎,你也一起,上马!”他命令。
“可我不会骑马。”大过年的就杀生,也不积点阴德。
“你还真麻烦。”郭解伸出手,示意她上来。
流萤仰起头:“你还没说要去哪里打猎呢?”
“自然是去云岭了,那里的野兽多。”他不耐烦起来。
流萤忙向孙瑶使了个眼色,看都不看郭解伸出的手,走向旁边:“立春,我和你骑一匹吧?”
立春赶忙摇头,流萤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马蹄得得,已经被人拦腰抱起,一把甩在马上。
“喂!”她恼怒地盯着郭解:“这就是你请人的态度!”
“我不是请你,是带你!”他冷冷地抬头,一勒马缰,坐骑已经如风般窜了出去。
两旁的景物迅速向后退去,强风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流萤忙紧紧抓住坐下的马鬓,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原来你没骑过马。”头上传来嗤笑声:“我还当你真有天大的胆子。”
流萤略略偏头,才能正常地呼吸,忍不住反唇相讥:“不会骑又怎样?我坐过比你这马跑得还快几百倍的飞机,你这个土包子。”
“噢,那你是嫌不够快吗?”他一甩鞭子,身下的马越发不要命的疯跑起来,腾云驾雾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流萤赶紧闭上了嘴,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却不敢再吐出半个字。
一路狂飊,道路漫长的好似没个尽头。就在流萤以为自己快要被颠断气之际,他终于停下马,利落地跳了下来,然后毫不温柔地把流萤从马上给拽了下来。
郭解随手把马鞭扔给立春:“就地休息,等下都给我打起精神,看谁猎的东西最多,本侯重重有赏!”
浑身的骨头都被摇得快散架了,流萤头重脚轻地坐在地上,恨恨盯着郭解:“你还知道休息。”
他阴恻恻地笑着靠了过来:“我的部下都是精英,根本不需要休息。这么多人停下来全是为了迁就你,如果你觉得自己也有如此体力,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如果你现在要走,我就从马上跳下去。”流萤大口喘着气。说什么为了我全部停下来,是你手下那些豆腐渣也累了好不好,她在心里嘀咕着,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应该是云岭的余脉,山势开始起伏,眼前有着疏落的林木,大部分都光秃秃的,唯有柏树和松树才顶着一头苍翠而沉重的绿色,上面却也堆满了白雪,风一吹,便簌簌地响着。再往前看,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古老而神秘,但同样被冰冻得严严实实,一丝声响也无。这样的天气来打猎,简直就是有病,流萤转头看向郭解,发现他正好也回过头来。
“飞机是什么东西?”他按捺住眼中的好奇。
流萤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飞机就是在天上飞的,有一对大大的翅膀,里面可以坐很多的人。一下子就可以飞到云里面,速度快得不得了,不会颠簸又没有风吹进来,就像坐在房里一样舒服。”
“你说的是鸟吧?”他不屑地打断了她:“人怎么可能坐到鸟肚子里去。你看我的马,就是天上的雄鹰也赶不上它,你那什么飞机会比它还快?”
“对,就算你骑马跑一天,我的飞机也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追上。不要对你没见过的东西妄下评论,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的去了。”流萤老神在在。
“上马,现在就走!”他说翻脸就翻脸,迅速跨上马背,沉着脸下了命令:“全体出发!”
“喂,你是去打猎,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流萤陪着笑脸。
“不行,你以为我今天是带你出来玩的?”他霸道地拉她上马,一扬鞭,向着前面飞奔了起来。
------
冬天大部分的动物都选择了冬眠,纵然能撞上几只野山鸡也纯属瞎猫逮着死耗子,全凭运气。所以流萤看着到目前为止还一无所获的郭解,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讽刺:“你看人家立春都射到了一只山鸡,你怎么还是两手空空,不如回去吧?”
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挑起眉笑了起来:“那种小货色谁看得上,真正的猎物还没出现呢!”
“小货色,难道你还想猎个凤凰不成。”流萤再接再厉。
“嘘!”他作了个手势,身后的马蹄声同时停了下来,林子里寂寂的没了声音。
流萤好奇地左右打量,分明什么都没有啊。正欲出声,郭解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伸手指着前面距离很远的一丛矮灌木。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连气都喘得极细,受到感染,流萤也安静下来,顾不得去拉开郭解的手,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丛灌木。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许久,就在流萤快要失去耐心之前,一个火红的动物脑袋露了出来,嘴巴尖尖,耳朵很大,一对狡黠的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见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它才慢慢探出了身子。原来是一头浑身火红的狐狸,在皑皑白雪中就像一束跳动的火焰,分外让人激动。
郭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箭在手,他专注地盯着前面的猎物,沉稳地拉满弦,两指一松,“嗖”地一声,利刃破空之声呼啸而去,一支白色的羽箭颤抖着插在了火狐狸的左腿上。
它这才意识到周围危机重重,忙慌不择路的向前一路奔去。
郭解得意地回过头,向立春一使眼色:“这只狐狸是本侯的,我去追。”
“快呀!”流萤嚷了起来,原来亲手猎物的感觉竟是这般激动人心,纵然她只是坐在郭解前面,看到了他射击的过程。
“它中了箭,跑不远的。”郭解志得意满,已是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