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12大结局(1 / 1)
第十二章
京城沐月医馆的馆主花沐月原来是个女的,要下嫁京城首富燕府公子燕行云,短短时间内这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街头巷尾谈的都是这个消息!花沐月的大名和花沐月的医术同时再一次在京城流传,人们津津乐道的传颂她的医术之,甚至整个医界也开始承认花沐月了,承认她创造了医学上的奇迹,她,是整个医界的骄傲。几乎同一时间,又传出花沐月乃花府二小姐,十六岁时逼母休夫,此消息一传出,尤如一石激起万重浪,几乎将花沐月神化的人们立时分成两派不同的人流。一派仍是无限崇高的称赞花沐月,他们称赞花沐月为战神,为维护女性的尊严和权利而做出不屈不挠的抗争,不畏强权冲破道德伦理的束缚,不愧为新一代女性的代表,大家要向她看齐!这一类人多以年轻男女为主,血气方刚,冲动而勇敢!
另一派则立时倒戈相向,指责花沐月背叛道德伦常,离经叛道,践踏历年来为女子奉为行为则准的三从四德,实则是这个社会的耻辱,是道德沦落的悲哀呀!这类人多是平时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腐儒酸丁组成的卫道士。
据悉双方曾派代表在天香楼举行辩论大赛,那一天围观者挤满了天香楼附近整整十条街,双方代表皆引经据典,力驳对方,洋洋洒洒,三天三夜后终分胜负。对花沐月口诛笔伐的那一派人终因体力不支,晕倒一大半,有的是累的,有的是气的,还有的是激动引发旧疾,哎,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花沐风早就派了珠儿、宝儿在现场压阵,一见有人晕倒,便叫她们施以援救,那一派声声讨伐花沐月的人最终还是欠了沐月医馆的一个人情。终于,长叹一声,无尽懊恼的离去,支持者至此大获全胜!
没有人想到,这次最大的赢家其实是花沐风,辩论赛不仅让她的天香楼赚个钵盈盆满,还有暗地里让她也发了笔小财。十天前她放出消息两派人比赛的消息后,在赵宁柔的建议下摆了个赌局,让全京城的人赌这次比赛的输赢,赌局一摆出来,顿时全京城甚至全国的人闻风而来,真叫她们大大赚了一笔。
赵宁柔数着面前的银子,心满意足,想不到赚钱这么简单!看到卜占打眼前走过,忙跟上去。
“你去哪里?”
卜占冷着脸,没有说话。
“喂,我在跟你说话!”赵宁柔大声喝道,一双纤手紧紧挂在他的胳膊上。
“放开!”
“不放!你女儿已经有人保护了,现在你必须保护我了!”她霸道的说,卜占看着她,哭笑不行,赵宁柔老是耳提面命的告诉他,花沐月交代他要好好保护她,所以她就他今生的责任!赖不掉的责任!
“你女儿说的要你好好保护我!”她口中的女儿就是花沐月。因为她说:
“你对月姐姐这样好只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因为她是花沐月这个人,换了任何一个人救你,你也会这样对她,而不管那个人是谁!所以你对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感恩演变成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你已习惯保护她,守候她,象妈妈守护着女儿一样!所以,你爱她,但这种爱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而是母爱!”赵宁柔一副了然的样子,非常认真说,一双水眸写满理解。
而她的话却象一声春雷绽放在卜占的耳中,他怔愣了下,这么简单!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他对沐月的感情只是因为感恩而演变的爱,不是男女之爱,而是母爱,母爱!等等,母爱?!他在心里咬牙,转身怒视那个在旁悠然自得的笑的赵宁柔,他想掐死她,可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脸色渐渐的平和下来。
赵宁柔看到他眼中瞬息万变,当然明白他的想法,知道她刚刚逃过一劫,但仍不怕死的说:“月姐姐说了,你就象块千年不化的冰,冷冷的,硬硬的,杵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动,旁人不是被你闷死就是被你冷死,所以派我来解救你!”
“解救?”卜占终于有了反应,挑了挑眉反问。
“对呀,你不懂得笑,你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得甜言蜜语,没关系,这些我懂,让我来教你好了!而你就保护我安全好了!”她一付你赚了的样子,“我可是从不教人的,你是第一个!”眼中闪着“你快感谢我呀”的神色。
卜占却理也不理的迈开大步走了,她只得紧紧的吊着他的手臂被他拖着走。终于卜占停下来了,她嘘了一口气,暗想要这家伙怜香惜玉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等她缓过一口气,卜占又开始走了,不过这次放慢了脚步,抓着赵宁柔的手走,动作虽然不温柔,却让她在心中乐翻天: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难!
而此时的花沐月,在城里闹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风雨之后,和燕行云躲到了北山燕家的一座别业里逍遥自在,管他外面天翻地覆还是毁天灭地!两个人一副于事无争的样子,闲来时不是对奕就是弹琴抚曲,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日子。
沐月医馆里,人潮涌动,拥挤不堪,有一大半都是来看热闹的闲人,门神似的卜占立在门口赶人也驱不散人流,反而有人趁乱换搞事,大叫:“医馆打人了!”顿时鸡飞狗跳,人人推拉挤压,惨叫声四起!
“医馆打人了!”
“拆了它!”
“拆了它!”
“叫花沐月出来!”梁娇手足无措,林立刚跟在她身旁紧紧的护着她,被煽动的人群蠢蠢欲动,珠儿宝儿手忙脚乱,卜占一手把赵宁柔拉到身后,一手紧紧握着剑柄,只要那些人再冲上一步,他就拔剑出鞘。
正当危急时,一把宝剑不知从何方射来,直直的钉在医馆的门楣上,铮铮作响,在阳光下射出凛人的光芒,众人骇然。
“哎,行云这是怎么回事,能让他的小妻子蒙受这样的侮辱!”一个好听的男声闲闲的响起,“子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搅这趟浑水呢!”
“宝剑已出鞘,你现在才来问我要不要搅这趟浑水!”一声朗笑,两条人影从天而降,翩翩然如谪仙下凡,赫然是金不换和朱子期。
金不换漫不经心的挥一挥衣袖,朗声道:“退后!”众人被他的风采所倾倒,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大家不要上当,他们是一伙的!”
“对啊,冲上去,砸了医馆!”人群中又传来哄叫声。
人们正要响应,忽觉得眼前一闪,朱子期和金不换已拎了四条人影扔到地上,厉声喝道:“说,为什么要到医馆捣乱!”
“我没有!”
“没有,我们明明看到你们在人群中推拉压撞的,弄得人仰马翻,然后趁乱叫嚣,你还敢说没有!”朱子期喝道,“老实交代,谁叫你们来的?”他一扫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眉宇间散发出一股傲人的气势,让人不敢仰视。
“子期,别问了,干脆让我一剑杀了他,省得浪费口舌!”金不换仍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痞痞的笑,却看得地上的四人毛骨悚然。
“我们说,我们说!是一个姑娘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叫我们这么做的,事成之后再有重赏!”四个人慌忙开口,把所有知道的事讲出来。
人群哗然,珠儿上前福了一礼:“各位父老乡亲,敝主人今日不在馆中,若各位是来求医的请留下,若是来看热闹的请回吧!咱们这里是医馆,请大家尊重医者也尊重病人!珠儿在此谢谢大家了!”
众人听了如此一番话后自觉有些羞愧,并各各散去,那些伤者也自到馆中求医!
金不换听了,眼中异彩闪闪:“你就是珠儿!”
“正是,多谢公子仗义相助!”珠儿敛了一礼,姿态优雅。
“珠儿不用客气,我不看行云的面子,也要看沐月的面子,不看沐月的面子也要看珠儿你的面子呀!”金不换眼神湛然,俊脸带笑,语似戏谑,说得却无比认真!
珠儿微微敛眉:“公子贵姓,认识我们小姐?”
“在下金不换!”金不换施了一礼。
“可否麻烦你将门上的剑取下。”珠儿淡然道。
“哎,金不换呀金不换,你把人家的门都戳穿了,到时沐月回来,你怎么交代?”朱子期摇摇头叹道。
“做扇新门了,燕家是首富,还怕行云出不起这笔钱吗?”金不换一脸的不在乎!“正好也趁此机会停业几天,免得有人借机闹事!”
朱子期微笑着说:“门是一定要做的,停业几天也是要的,不过,这笔费用,我看沐月不会让行云出的!”他一脸的神秘。
“呀,也是,沐月应该不缺这笔钱!”金不换理所当然的说。
“她是不缺钱,不缺钱也不能拿来浪费呀!所以她也不会出那笔钱!”朱子期笃定的说。
“哦,那谁出呀,难道谁肯免费为她做?”金不换兴趣盎然的问。
“当然不是,因为有人要出钱,不但出钱装门,还要出钱赔偿停业所造成的损失!”
“谁呀,这么好?”
“你等着瞧,到时你就会知道了!”朱子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珠儿看着一脸好奇的金不换,暗觉好笑,不由扑嗤一笑,尤如百花盛开,顿时看呆了金不换。
燕府里,贺客盈门,齐道恭喜!花沐月和燕行云的婚期越来越近,燕九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悔恨呀,不该一时得意就答应了行云让他娶花沐月为妻!那个女人呀,声名在外,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都是在说花沐月的事,天香楼三天三夜辩论大赛后,连茶馆卖唱的、说书的也纷纷加入宣传行列,卖唱的编成词,二胡一拉,伊呀呀的就开唱;说书的板子一拍开始话说!丢脸哪!丢脸哪!娶妻要娶贤,这样的女人,他燕家可真供不起呀!可是婚期已定,请柬已发,贺礼也陆续收到,又岂能反悔呀!叹息又叹息,重重的叹息,都怪行云那杯请罪茶呀,让他一时得意,蒙敝了心智,答应了他和沐月的婚事!怪呀,恨呀,悔呀,可是无济于事呀!
“姑父!”李婉珍盈盈走过来,端着一杯参茶,“婉珍看姑父精神不大好,特意煮了杯参茶给您!”
“婉珍呀,好孩子!坐吧!”燕九霄看着婷婷玉立的李婉珍,心中好不惋惜!
“姑父在烦什么,能跟婉珍说说吗?”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哎,还不是行云的婚事,若他娶了你,不知要省多少心哪!”
“姑父,是婉珍没这福分,你不要怪表哥!”水眸漾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燕九霄。
“哎,只是此女子离经叛道,败坏五纲伦常,不要说三从四德,进门后还不知生什么事端呀!”
“姑父,凡女子道德败坏,即可以七出之条休之,以花沐月的行为,休一百次都不嫌多!”李婉珍咬牙切齿的说,“整个京城都在传颂花沐月的那些‘丰功伟绩’,每听到一件,我就为燕府感到蒙羞!”
“七出之条?!”燕九霄蓦然叫道,“我怎么没想到七出之条呢?对,单凭七出之条,花沐月就是休一百次也不够!”他仰头大笑,阴郁心情一扫而空!
“来人,叫燕奔!”燕九霄对李婉珍抚须笑道,“好孩子,聪慧灵巧,真乃我的好儿媳呀!”
北山燕府别业后院,燕行云和花沐月两人正在对奕,花沐月棋艺不精,落子却甚快,因此十盘有九盘输,赢的那盘还是行云让的。
“月儿,我准你悔棋,只要你亲我一下。”行云看沐月又下了一步错棋,整个棋局顿时变得明朗起来,只有再几手,他就赢定了。
“落子无悔!”花沐月说,虽然她棋艺比他差,那不代表她没有棋德呀!“我亲你一下,你输我一盘棋好不好?”
“哈哈,月儿,你还真贪心!”燕行云朗声笑道,“成交!”说着推开棋盘,拉过她,一脸期待的等着她来亲。花沐月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燕行云笑着指指自己的嘴唇说:“这里。”
花沐月轻轻的挨上他的唇,准备蜻蜓点水似的轻吻一下,却被他结结实实的抱住,火辣辣的来一记长吻。直到她气息不稳时才放开她。
燕行云宠溺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头埋在她的项间闻着她的馨香,沉声道:“咱们生个孩子玩玩怎么样?”
花沐月脸微微一红:“不好!”
“月儿!说好!”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往里哈了一口热气。
“不好!”花沐月搂住他脖子,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怕孩子被你玩玩就变成你这副德性!”说完学着他的样子调皮的向他耳朵中吹气!
燕行云的目光顿时变得深沉起来,灼灼的看向她,花沐月心中暗乐,他还是经不起她微微的挑逗!
“你这磨人精,象我不好吗?我们现在就来努力!”
花沐月蓦地从他腿下跳下来,急急的跑开,他身形一晃就擒住她,呵她的痒,花沐月笑得花枝乱颤!燕奔急匆匆的跑来,禀报行云:“少主,老爷请你即刻回去!”
“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花沐月微微一笑,说:“行云,你就回去一趟吧!”
燕行云点点头:“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花沐月点点头,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行云此去怕是与婚事有关,这些天她虽然人在寺中,可外界纷纷扬扬的传闻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人言亦言,以讹传讹,燕九霄恐怕已经在后悔答应他们的婚事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人走近,抬头一看,是李婉珍:“是你!”“是我!”李婉珍咬牙道,一双杏眼满是嫉恨!“没想到吧,我会来找你!”
“你有什么事?”沐月冷冷的问。
“你知道我姑父为什么叫表哥回去吗?”李婉珍嘴角缓缓绽出一抹笑。
“看来你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了?不过,我没兴趣知道!”
“关于你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还是你不敢听?”李婉珍怨恨的说,“花沐月啊花沐月,行云再爱你又怎么样,你终究不被世俗所容,不受燕家父母所接受!即使你嫁入燕府又有什么用呢?让他们一家人陪着你而蒙羞,陪着你痛苦!”
花沐月脸色微微一变,行云带她到北山燕府别业,说是散心实是为了保护她不被流言蜚声所伤害,她很清楚。她也乐得清闲,所以没有拒绝!
“你说完了吗??”花沐月淡淡的说,“说完了,请你走吧!”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不肯放过表哥呢?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完的尊荣宠幸,为什么你这个女人却总是横在中间,让他受尽磨难!现在还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李婉珍泣血般的指控道。
“为什么?因为他爱我,胜过爱自己!”花沐月一字一句说,神情端庄肃穆,“你不懂爱,你不会了解爱的伟大!”
“我不懂爱?花沐月,你以为只有你有爱吗?你自私的用爱绑着行云,让他失去一切的尊贵,你以为你那才是爱吗?而我跟你不同,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作他的妻子,我和他门对户对,我和他的结合才是天作之合!受世人瞩目,为天下人所祝福!”李婉珍昂起头高傲的说。
“李婉珍,你别在我面前谈论你那一套门当户对的理论了,那让我更清楚地知道你不爱行云。你只爱他的身分,他的地位,他的财富,而不是燕行云这个人!只要那个人具有行云现在的身分地位,你都会嫁,因为你嫁的是京城首富的公子,是状元郎,而我不一样,我要的是他的人!我认识他的时候对他的身分一无所知,他是乞丐也好,他是耕夫也罢,我都爱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花沐月缓缓的说,“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我爱的是他的人,而你爱的只是燕行云三个字所代表的身分地位和财富!”
李婉珍的脸唰的变为惨白:“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不,我爱他!我爱他!你胡说!人怎么可能没有身分呢?行云的身分地位都是注定好的!”她的眸中凶光闪过,“你别装清高了,你如果不是贪恋荣华富贵又何必死活要嫁入燕府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李婉珍,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花沐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这么镇定,难道你不怕表哥不来了吗?”李婉珍鄙夷的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必亲自跑一趟了!”花沐月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愿意跟李婉珍说话,“你我都知道,行云是绝不会弃我不顾的!我和他经历了生离死别,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不可能抛下我,我也不可能离开他!我们是再也不可能分开了,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嫉妒、愤怒、怨恨各种情绪夹杂着闪过她的眼底,她缓缓的走向花沐月:“没有人可以得到表哥,除了我!”李婉珍的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神情接近疯狂边缘,“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你这个贱女人!”
花沐月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凛:“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花沐月,我要你消失!只要你消失了,表哥就会回到我身边了!”李婉珍盯着她,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夹杂着兴奋和狂乱。
“李婉珍,你冷静点!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你的一生呀!”沐月镇定的喝道。
“花沐月,你搞清楚,我要毁了你!不是我自己!”李婉珍疯狂的叫道。
“你杀不了我,你若杀了我,你一辈子会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你会时时刻刻担心我的冤魂来找你报仇!你日不安心,夜不安眠,受尽折磨和煎熬!”花沐月淡淡的说,“你做梦都会梦见我在向你索命!放弃吧,这样的日子你过不了!”
可恶,明明只要一挥手,躲在暗处的杀手就会冲上来解决掉眼前这个碍人眼的家伙,可李婉珍的手在颤抖,杀人的决心在一点一滴的消失!沐月的话还在她的心头萦绕,一字一句自动的闪过她的心头,扎根在她的心里,她,是恨花沐月,非常非常恨,可是她也非常非常怕做噩梦!她的心在迟疑,她的手在颤抖,忽然,她看到花沐月在笑!心中一凛,仇恨又回到她的心头!“你笑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懒得理你,话也不会对你多说一句,但遇到行云后,一切不一样了,他影响了我,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我心甘情愿受他影响,做他喜欢做的事!而你,你可曾为他做过什么,你可曾为他想过什么?你是他最疼爱的表妹,他疼你尤如亲妹一般,而你对他的好是有目的,就象你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一般,你时时刻刻在计算,计算着感情,计算着婚姻,在你的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交易!”花沐月怜悯的看着她,“交易的原则是公平,可你却偷换了概念,自私的冠以爱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夺取你想要的东西,而忘了付出!你说,你爱行云吗?真的爱他吗?”
李婉珍瞠目结舌,是的,一直以来,她营营碌碌,就是想要嫁入燕府,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爱行云而是嫁入燕府这个目的!她,她只想着嫁给他,可曾真正的为他着想一次,舍身处地的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一次?她,这么多年,何曾有真心真意的为他做过一件事呀!她的心在颤抖,她的灵魂在呐喊,她的眼中闪地各种情绪,她的脸上复杂难辩,良久,良久,她转身离去!脚步迟缓,似有千斤重,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
“等等!”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提着两名黑衣人跃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两位说李姑娘你还欠他们银两未付呢?”
李婉珍大惊,这两个人是她收买来杀花沐月,尽管她最终没有下手,可是她用银子□□毕竟是事实呀!“你想怎么样?”她颤声问道,庆幸刚刚悬崖勒马。
“不怎么样,只是李姑娘离开苏州这么久,不想家吗?”金不换淡淡的说,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这就离开!你、你、、、”她咬牙道,“我希望这件事至此结束!”
“行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下次,我想他是不会再念及亲情了!”
“表哥也知道?”李婉珍娇躯颤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咬牙道,“好。”快步离去,象是有鬼在后面追赶似的。
金不换废了那两人的武功,训了一顿后撵他们下山了。然后回到后院,笑嘻嘻的说,“嫂子,你可真厉害,那个女人居然被你这么说跑了!” “行云要是知道你这张利嘴敌得过千军万马也不必急急的叫我来保护你了。”
“浪子,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花沐月很高兴看到他,“你又怎么来这里,来了多久了?”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金不换装模作样的在想。
“少来了,快说。”
“行云担心你的沐月医馆会有事,叫我来帮忙坐镇,所以两天前我就来了,还真帮医馆解了一次灾难。”趁势吹嘘了下自己的功劳,可惜没用,后来还得乖乖的出钱修理医馆的门,还得赔偿医馆停业的损失,而花沐月一停业就是七天,哎,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落入她的口袋了,他可不象行云一样有万贯家财,顶多只能算得上小康而已,不,是温饱,多余的钱都叫花沐月给刮走了。现在他尤自未觉,仍侃侃而谈,“然后我们查出幕后主使者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幸好她刚才没有伤害你,否则我就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她找来的两个杀手早就被我解决了,还敢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金不换说,“行云真是有先见之明,不过他好象低估了嫂子的自卫能力,上次在和平门都能安然无恙,整得常飞鹰皮开肉绽,这个女人,小意思了!”
“浪子,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可以,要是在行云面前讲,可有苦头吃了!”沐月失声笑道,行云的紧张让她感觉窝心,“你小心了,我要是少一根头发他也会找你算帐!”
“是,嫂子!我就是断头流血,也要保护好你的每一根头发!”金不换以无比认真的口吻保证,表情却无比滑稽,沐月不禁又莞尔一笑!
燕行云终于回来了,看到沐月,先是重重的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对金不换说:“你可以走了!”
真是过河拆桥,金不换心里嘀咕,笑嘻嘻的说:“嫂子,哪有这种人的,过河就拆桥!”
“浪子,你再不走,呆会我可不能保证行云会怎么样。”花沐月微微一笑。
“行,我走!”两夫妻一个德性,金不换摇摇头哀叹!
行云看金不换走了,迫不及待的给了她一记长吻,吻得花沐月差点透不气来才放开她。“月儿,你猜我在家里见到了谁?”
“谁呀?”花沐月偎在他怀里,闲闲的问。
“你爹!”
“我爹?”花沐月吃惊的问,“他去你家干吗?”
“找我爹聊天呀!他说了他很内疚,这么多年来一直疏忽了你,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燕行云抚摸着她一头亮丽的青丝说,“月儿,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后悔!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嗯!”花沐月心中百感交集,“被亲生父亲遗弃”这个包袱压在她身上这么多年,每次想来都心痛如绞,因此她变得任性,刁钻,叛逆,全身长满刺,让别人不敢靠近,同时也自卑自怜,不敢靠近别人!这么多年她都是孤独的,只有燕行云勇敢的攻破她的心房,除去她的心结,给她爱,也教她爱!现在,她爹终于注意到她这个被抛弃的女儿了,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怨恨他了!
“我们婚礼照期举行!”行云在她耳边低语,“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呀?”花沐月茫然的问。
“那我现在来教你!”燕行云贼贼的笑,抱起她往厢房走去,花沐月顿时省悟过来,红了一张脸,挣扎着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爹找你什么事呢?”
“这些都不重要!”李婉珍已经灰溜溜的回苏州去了,花沐月逼母休夫的事已经让花中野解释清楚了,燕九霄再没有理由反对他们的婚事了。
花沐月再要说什么,声音已消失在行云的唇齿间了。
这一天,特别热闹,正是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最有人气的沐月医馆馆主花沐月和京城首富之子燕行云的婚期。花沐月身披沐雪亲手绣做的红嫁衣,喜气洋洋的被行云抱上大花轿,看热闹的人挤满了里里外外七条街,人山人海导致交通瘫痪!燕行云无奈,干脆抱起花沐月施展“飞云逐月、踏雪无痕”的轻功,跃过路人的头顶,在屋檐上行走,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落在燕府的大门口。
燕九霄一看,新郎抱着新娘从天而降,迎亲的队伍却杳无踪迹,心中不由再次叹息:这个孽子,恁多的花招!当下亦吩咐放鞭炮拜天地。当迎亲的队伍伴着唢呐声声,抬着空轿,款款而来的时候,他这厢已拜完天地,入了洞房!
洞房里,新郎揭开新娘的红帕,激动万分的拥住她说:“月儿,你终于成为我的妻了。”
花沐月伸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满脸的喜悦:“行云,我的夫!”
“来,我们喝合卺酒!”行云抱着她坐在桌前,倒了两杯酒,相互注视着,交腕饮尽!
“洞房喽!”行云笑着抱起她来到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花沐月伸臂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燕行云低吼一声,变被动为主动。伸手拉下红绡帐,顿时满室春意融融。
赵宁柔和花沐雪春风满面的坐在花府数银子,花沐风坐一旁轻轻的拨动算盘珠子,上次的辩论大赛让她们赚足银子。花沐月的婚事又让她们狠狠赚上一笔,那些赌徒一听买嫁不成功可以一赔五,便纷纷改弦易辙,投注花沐月婚事会夭折!真是钱迷心窍,花沐月和燕行云何许人也,婚期能一拖再拖吗?也多亏了李婉珍的暗中捣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阵前倒戈!
嘴角噙笑,每个人都欢天喜地,“你们好啊!”花沐月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好!”每个人都点头哈腰的打招呼,特别的殷勤。
“拿来!”纤手一伸,慵懒的说。
“什么?”几个女人一齐装傻,眨巴着眼一脸的无辜!
“你们拿我作赌注,赢了不少银子吧!”花沐月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贪心,五五分成好了!”
“什么?”三个女人齐叫,这怎么行,这可是她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花沐月凭什么一点力气也不出就夺了其中的五成呢?
“如果不是我,你们能赢得了钱吗?”
“不能!”
“那我要点回报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三个女人心思转动,看着她,点头,花沐月非常得意的说,“那还不快给我!”她不缺银子,只是无法忍受自己居然成了她们手中的赌注!三个女人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不同的方向跑了!花沐月愣了一下,待要追,却也无从追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在眼前,心中暗道: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向她们要回来!这样想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又在算计谁?”燕行云走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由警钟大作,这种笑容太熟悉了。就是在这种笑容下,他掏出了五千二百两银子;就是在这种笑容下,朱子期签下了三年协约;就是在这种笑容下,花沐风气得直跳脚最后还得掏出五千多两的银子,花沐雪乖乖的回到绣坊;就是这种笑容下,金不换乖乖的修好医馆的门还得掏出误工费、、、太多了,这次她又要算计谁?他不禁同情起那个人来!
“没有!”花沐月笑盈盈的看向他,“只不过想讨回本而已!”
“月儿,我们燕府有的是钱!”燕行云哭笑不得的提醒她,被当作赌注的事又岂有不知之理,“不缺那么点!”
“话不能这么说,始终是自己赚的银子花着比较踏实!”花沐月仍笑得非常无害。
“你呀!”拥她入怀,轻轻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爱怜的说,“真拿你没办法!”
“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她懒懒的靠在他怀里,“货物出门,概不退回!”
燕行云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后悔极了,我应该把你锁在家中一人独享!”低沉的声音充满暧昧,花沐月把头埋在她宽厚的胸膛,心里充满感恩,得夫如此,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