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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警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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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刚过,初春的征兆还不明显,大地呈现着复苏之前觉醒的欣荣。京城庆州的大街巷末容华鼎盛,气象万千。一切,都显得格外的蠢蠢欲动。有别于平川的十里洋场,歌舞升平。庆州的繁荣带着武器般的持重,大气磅礴的犹如那九重楼阙的圣地,让人无端崇敬了起来。

怀吟刚踏上平地,来自西西伯利亚平原的寒流毫无预警的狂啸而来,她一个哆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叫你穿多点的。”周夫人疾步上前,担心的顺了顺她的背。

“妈。没事的,你看我穿的都和树袋熊一样了。”怀吟伸手替母亲拉上厚实的羊毛围脖。她只不过不习惯罢了,英国靠海,气候还算湿润温和。临近高地的庆州自然是寒冷的。

祁少渊一直走在她们身后,听到怀吟的话微微抿了抿唇角,转头对柴远道:“回头请云英坊的师傅替周夫人和周小姐做几套冬衣。”停了停,“你先去选些厚实的缎子,等会拿去给她们瞧瞧。”

“正好前些天大使馆送来舶来的羊绒,夫人特意留了给三公子,要不要也拿去给周小姐看看?”柴远笑嘻嘻的上前几步低声问道,祁少渊目光回视,稍似闲闲的看着他,柴远一惊,低了头汗颜的笑问:“自然,自然是先给娄小姐看看,或者再给周夫人和周小姐看看?”

祁少渊脚步一顿,笑容一现,似是自语道“不知道宝宪那边战况如何,该是要叫人过去看看了。”

柴远一愣,顿时胯下了脸,有些委屈道:“那绒锻留给三公子,自然是要三公子决定的。”

祁少渊颇为满意的低低笑了声,“倒是学会审时度势,拍人马匹了,人家是谁都不清楚,就这么急着献殷勤。”柴远这回是真的慌了,他跟着祁少渊多年,知道主子虽然在笑,不过话语轻慢,那笑颇是冷然。不由缄口不再做声了。

一直缓缓跟在周怀吟身边的娄莹莹细细的听了他们的对话,细致的樱唇牢牢的抿了起来,眼眶湿润,有一丝恐慌溢了出来。寒风阵阵,她直觉的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周氏母子一路坦然对语,身后的男子或是顾及着什么一直与自己保持距离,神态淡然,全无亲近之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和支撑啊,如今——她稍稍抬了头,天空一碧如洗,空明澄净。她恍若置身着浩瀚的天地中微乎其微的一粒尘埃,随风游荡,如此孤单。

手上一暖,周怀吟一脸温和,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手套,娄莹莹不解的望去。她缓缓的笑了,靠近娄莹莹轻轻低语:“是三公子交代的,别冻着自己。”

她不由一怔,却挡不住从心底蜿蜒的暖意,迅速的换上黑色皮质的手套,她抬眼悄悄看去,是祁少渊含笑轻柔的视线。她心中一甜,摇了摇带着手套的手掌。然后快速的回头,挽上怀吟的手臂,脚步轻快。

原来如此,他想到车上离开之际,周怀吟若有所思的扫过桌边的手套,然后拿了它在他面前一晃而过,笑意聪颖。

唐芷若一直住在风景如江南春水的双湖官邸,到的第一晚,怀吟没有想到竟然见到祁景深简居于内,她随着下人来到东厢一幢香雪满布的洋楼里,这里是双湖官邸主楼建筑的中心,她脚步放轻,敛眉悄然跟进。甫进入内,是祁景深端坐看报的背影,她的目光顺着旋梯上细微的脚步声望去,款款而下的唐芷若一身明黄色的织锻旗袍,竖领上翻着雪白的绒毛,更显得她容颜精妙,气质绝伦。她正要开口问安,许是祁景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放下报纸匆匆迎了上去,她只听得他说了一句,“我没有走呢,这才几点,要不要再去躺会儿?”

怀吟低下头,神色安静的盯着地毯上繁复的绣纹。

然后便听到唐芷若声音淡然,“有客人来了。”

祁景深这才回了头看去,似是辨认了一会儿,然后声音卸去了些方才的轻缓,道:“是周小姐到了,路上可好?”

怀吟这才抬了头,眸光间波澜不生,只笑点点头,“承蒙司令和夫人的一路安排,还有三公子的照顾。”

“那就好,周夫人呢?”

她正要开口,唐芷若笑着走近了她,拉了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我叫人送周夫人回周公馆了,颠簸了一路想必也是累的。”然后笑了笑对着祁景深,“我还有些体己话要同周小姐说,你先回去吧。”

怀吟微微一愣,余光看去,果然是祁景深略有尴尬的踌躇。唐芷若微侧着头,半响才低低道:“福嫂做了藕食,晚上,你早点回来。”祁景深英挺苍俊的脸上暗暗的荡出一道波痕,怀吟只来得及看到他一闪即逝的喜悦,他步伐如风,已叫来副官备车离开。

她细细看去,这风华绝代的女子眼角暗生的沧桑。她一时无话,内心如横波踏浪,涌动着某一种情丝,却苦于倾诉无门。

“怀吟。”

“嗯?”唐芷若的声音如空谷环绕的语音,她竟没有觉察她称谓上的变化。

“你怪我吗?”

“啊?”

“你如此聪慧,怎么会不知道我真正的用意?”她秋水一样的眸子轻轻的扫视过来,怀吟迷晃的无法直视。“你明白的,我这么做,不外乎想撮合你和少渊的婚事。”

怀吟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这件事她早已和祁少渊达成共识,也早已做好了置身事外的准备。如今身不在局中,她不知道如何来看待这荒诞的夕张之约。

“你也看到了,我与司令,我们的婚姻也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极痛恨他的母亲的,当年,若不是——”她顿住,怀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些,和她无关啊!

“如今我身在其中,才知道诸多的无奈,可是,我没有选择。也许我很自私,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如我们这样的家庭…”她没有再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怀吟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悲悯。

“其实,三公子他......”

“怀吟,你为何这样护着少渊身边的女孩,我听说,你称那女孩是你朋友?”

“其实不必,我们很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只是从前没有在意,没想到,少渊竟也是认真了。”顿了顿,“怀吟,其实你这样,也好。”

她猛的抬头,是唐芷若轻微凝笑的绝色眉眼,这,这算什么?提前的警告吗?

深呼吸,她自然是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得住在这片陆地上能够呼风唤雨的祁家长辈,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场简易的晚宴却牵扯出了祁少渊最最不为人知的一段情事。祁景深尚且没有正面表态,唐芷若今日叫她来,看来并不简单。之前的那些铺垫,是怀柔政策吗?用自己的经历,来拉近悲哀的背景下两人陌生的关系?

“他的父亲非常生气,我自然也不会觉得欣慰。姑且不论那女子如何如何,少渊本身就不该瞒着我们,我们毕竟是他的生身父母不是吗?”

顿了顿,她再道:“那女子的兄长原是永平陆战队的副指挥官,永平一战,她哥哥身先士卒,确是一个栋梁,而且,才刚刚弱冠不久的青年却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我祁家唯一的男丁,这是血淋淋的事实,我们,终是亏欠了娄家!”

怀吟五味杂陈,任何开始的想法都渐渐淡去,她愣愣的听着那些陈年旧事,虽是无关,却也足够震撼。然而,周怀吟毕竟是理智的,渐渐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还差一点,她似乎真的明白了。

“还有一点,怀吟,你有必要知道,樊阳煤矿的负责人,正是娄莹莹的义父。”

“什么?”她一个正身站起,双眼大张的看着眼前的妇人。樊阳的消息一直闭塞着,她担心之余,的确没有怀疑过祁少渊的信誉。可是,如果搭上这层关系,势必有轻重之分。难道,祁少渊并不是单纯的想以此叫她退出?她慢慢的嗅出了一丝战争和阴谋的味道。直觉想做什么来保护自己,可是没有头绪啊。思绪开始混乱了,即便灵黠如她,还是被动的淌入了这趟浑水,再难自清。

她缓缓的睁开闭上的眼睛,终是带有苦涩的笑了笑:“夫人,祁家亏欠的,难道要我来偿还吗?”竟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吧,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她自嘲的笑着,枉她自负豁达开阔,连心底的丁点情丝也随着清宁的离开,赵世轩的不告而别抽丝剥茧,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难过呢?是不是,她还是在渴望那些遥不可及的旧梦,渴望真正的偕老之伴,渴望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矢志不渝?她毕竟是年轻的,对生活也有自己的想念。可是对象错了,这个背景下的男人,怎么会是她后生的良人?一开始就知道的,为什么听她淡寡的说来,心底还是觉得被侮辱了般的冰凉。

“夫人,不知道,怀吟有没有能力拒绝呢?”她有些朦胧的看着天花板垂挂的别致吊灯,六边形切割的钻石耀眼的太不真实,她定定的看着,觉得娥皇女英的戏码从一开始就被生生加筑在她单薄的身上有多么的凄凉。她甚至都没有能力反抗。

钻石的光泽完美的打击着她毫无尘埃的眼睛,她逐渐的觉得吃力,眼神缭乱之际,是清宁如夏日叮咚的泉鸣,他悠悠的笑着,笑容有溺人的温柔。他笑着眯起了眼睛,然后捏了她的鼻子,似怨非怨的说:“吟吟,你这该死的牛脾气,掘的我真想打你。”

可是——

清宁,你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我温吞的活着,我变得好温和,你总说笑容可以让你得到更多的快乐,我听话,我笑着面对所有人,可是,我还是觉得孤独,我的倔强去了哪里?你给我找回来,找回来,我就有力气反抗。你是不是也不希望我置身这样的水深火热?我,祁少渊,还有娄小姐,这是何苦?

本就是路人,何苦如此牵连?

“怀吟,祁家和周家的联合,司令,还有你的父亲,势在必行。我今日叫你来,也算是提醒,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好想想吧。”

唐芷若的声音渐渐遥远,她听到她吩咐福嫂煲汤,然后盛情邀约她在家晚餐。

一侧的拳头握的死紧。

荒谬至极。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凭祁家越见掌权所必须的筹码,军权,宋氏的行政权,再加上周志宏财政总长的身份,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还是看出了她周怀吟生来的惰性?她抿着唇角,额间绷得都能看到细细的血管的跳动。

可笑,她的父亲和兄长还在樊阳做着无用功,情况未明,生死未卜。这厢祁家就来告诉她,那位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同时也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别人的丈夫?!三公子花名在外终是不好,娄家与祁家又渊源颇深,无论如何,祁家都丢不起这个面子,古往今来,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更遑论是他这样的身家。唐芷若想说的,不外乎就是这些,怀吟明白了,祁少渊也该是明白的,所谓的交易,想必不过是探探她的底线。

然而,他们都错了,一开始就选择退出是明智的,这场闹剧原本就不该牵扯到她,她若是局外人,自然乐得看戏;可如今看来,她可以不在乎这场交易一般的婚姻,却决不允许别人这般践踏那样神圣的结合,即便不是她自己,是祁少渊和娄莹莹的也不行,她一旦进入,便是对三个人的伤害。她不知道这些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是不是都不懂感情。

她笔直了身子,缓缓的抬头看向旋梯的弯口,唐芷若正纤手微抬着上楼。她只看得到她盘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上面的碧玉簪矜贵而冷漠。唐芷若的身形微微顿住,道:“怀吟,我们,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

心底的声音叫嚣不停,她却只能咬牙沉默着,她懂分寸,一来庆州,她和母亲便被生生的上了枷锁。还有哥哥,还有父亲......

“福嫂,周小姐第一次来双桥,叫个贴心点的丫头陪着小姐四处逛逛。怀吟,听说镜湖官邸的晚冬玉兰乃是平川百花之首,我这里也有一些玉堂春,怀吟若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怀吟默默的点了点头。

身边的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指着园林里那一株株花骨如玉的高魁花树。“小姐快瞧,那是今年开得最早的玉兰花,单只这几朵开了的,那香味却关也关不住。”

她顺着她的指引抬首望去,是浅紫色的宝华玉兰,一颗颗姿态婉容,艳而不娇。她微微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的触碰娇嫩依旧的花朵,“这是今冬最后的胜利者,她越过了整个北方的寒冬,是最长寿的。至于那些——是早春刚刚萌芽的玉兰,他们并不一样。”

华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高兴的笑,“小姐懂得真多。”怀吟一笑置之,她看着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想到的却是那满墙满园的丽色,蔷薇花奔放的热情,熏香,染过英格兰弥天的雾气。少年载着少女,从高高的坡上滑冲而下,他放开了自行车的车头,引得少女害怕的抱紧了他。

晚冬的玉兰,其实只为迎春。然而春花漫天,有谁还看得到她苦守寒窑整整一年的纯洁。还不如做那傲骨清风的雪梅,独自笑傲隆冬飞雪,春荣之始,便挥袖告别,花舞一季也好过黯然凋零。

——唯留下一抹风情,在万物惺忪之际,清香如故。

“清宁,我该不该坚持下去?你到底在哪里,给我点勇气好不好,让我感受到你还在我身边,告诉我应该坚持下去。我好像堕落了,我好像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了,我是不是变了,你把那个火一样的怀吟带走了。可是,你不接受我,连你的骨灰都不接受我。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拒绝,像三年前一样的决绝,孑然一身,远走高飞......”

眼前紫色的宝华玉兰枝叶繁盛,风吹过,凉凉的花瓣扫过她同样没有温度的手,像是某个人的抚慰,带着轻柔。怀吟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又是一阵北风呼啸而来,树枝摇展,哗啦声响。

她似是终于释然的深呼息,然后笑道:“这里,终究不适合南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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