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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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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推荐: 吉屋 死亡邀请 京都化野旅行杀人案 深红色的迷宫 黑暗之神 风儿 血玫瑰 神之世俗较量 她死去的那一晚

盖伊注意到,现在她的两眼下有几丝细纹。她也活了长达二十二年的时间了。

“一月。”她以平板的声音回答他,“孩子的预产期在一月。”

提前了两个月。

“我猜想你是要嫁给他啰。”

她微微转过头,低下头去。阳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上最大的几颗雀斑,盖伊看到某个他记得的雀斑图案,自从娶了她之后,他就没再想起这个图案了。他曾多么确信他拥有她,拥有她每一个最脆弱的想法啊!突然间,所有的爱似乎只是一场空,更可怕的,他算不上认识她。此刻蜜芮恩心中的新世界,他一点也不明了。和安之间也可能演变成相同的情况吗?

“不是吗,蜜芮恩?”他催她回答。

“不是现在。懂吗?问题很多。”

“怎么说?”

“啊,我们可能无法想结婚就马上结婚。”

“噢。” 棒槌学堂·出品

我们。他知道对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大黝黑,长形脸,像史提夫一样,那一类型的人总是吸引着蜜芮恩,那是她惟一愿意与之生下孩子的人。她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他看得出来。发生了某件事,也许是这件事让她想要个孩子,和男人完全无关。他可以从她在长椅上落座时那种装模作样的僵硬姿态,以及经验或想像下孕妇脸上自暴自弃的恍惚状态中看出有事发生。

“但这也不会耽搁到离婚的事吧,我想。”

“啊,我本来想不会——但这是到前两天为止。我以为欧文这个月就能恢复自由之身了。”

“噢,他现在仍是有妇之夫?”

“没错,他是有妇之夫。”她微微叹着气说,几乎是在微笑。

盖伊略感困窘地低下头,在柏油路面上缓缓地踩了一两步。他早知道那男人会是个有妇之夫,他曾期望那男人不是真的打算要娶她,而是被迫。

“他人在哪里?这儿吗?”

“他在休士顿。”她回答,“你不想坐下来吗?”

“不用。”

“你从来都不喜欢坐着。”

他静默一旁。

“还戴着你的戒指?”

“嗯。”

那是他念芝加哥大学时戴的班戒,蜜芮恩一直很羡慕他有这只戒子,因为它意味着他是位大学生。她不自在地笑着凝视这戒指。他两手插进口袋里。

“我想趁我人还待在这里的时候,把这事办好。我们可以这个星期去办吗?”

“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盖伊。”

“因为离婚这件事?”

她张开手指粗短的两手,做了个暧昧的无力手势,他猛然想起布鲁诺的手。今天早上下了火车后,他已经完全忘了布鲁诺这个人,还有他的书。

“我是有些厌倦待在这里了。”她说。

“你若愿意,我们可以在达拉斯办离婚手续。”

因为她怕此地的朋友会知道她离婚了,别无他故。

“我想等一阵子,盖伊。你介意吗?只是一小段时间?”

“我认为你才该介意。他到底有没有打算要娶你呀?”

“他应该可以在九月跟我结婚的。那时候他已是自由之身,但是——”

“但是什么?”

从她沉默不语、孩子气地用舌头舔着上唇的动作中,他看出她的困境。她非常想要这个孩子,宁可牺牲她自己,在孩子出世之前四个月都待在梅特嘉夫,以便嫁给孩子的父亲,虽然他也是当事人,但此刻他却觉得有些同情她。

“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盖伊,跟你一起。”

她努力装出诚意,表情是那么的逼真,害他险些忘了她在问什么和为什么有此一问。

“你想要什么,蜜芮恩?远走高飞的费用吗?”

她那对灰绿色眼眸中的迷蒙感如雾气般扩散开来。

“你母亲说你要去棕榈滩。”

“我是可能会去那里,去工作。”

他想着帕米拉,心里感到一股危险:帕米拉案已飞了。

“带我跟你一起走吧,盖伊?这是我要求你的最后一件事。如果我跟你一起同住到十二月,然后再办离婚手续——”

“噢。”

他语气平静,但胸中有某件东西在悸动,仿佛心在破碎。她突然令他感到厌恶,她跟她身边所有她认识和被她吸引的人都让他厌恶。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跟她远走高飞,在她生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之前都要当她的丈夫。

“如果你不带我走,我也会跟着去。”

“蜜芮恩,我可以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不需要等孩子出世。法律也不必等。”

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的。”

蜜芮恩的回答夹杂着威胁和恳求,他还爱着她的时候,她就曾这样利用他的怒气和爱意,而让他困扰不已。

现在他觉得这情况又让他困扰不已。而且她说得对。现在他不会跟她离婚,但不是因为他仍爱着她,不是因为她仍是他老婆,他便因此有责任保护她,而是因为同情她,以及因为他记得自己曾爱过她。现在他明白早在纽约,甚至在她写信向他要钱时,他就已经同情她了。

“你若在那里出现,我就不接那份工作。接下来也没用了。”

他平静地说着,但工作都已经飞了,他告诉自己,所以干嘛还讨论此事呢?

“我想你不会就这么放弃那样的工作的。”她挑衅地说。

他转身不去看她邪恶的胜利笑容。她错了,他心想,但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在有沙子的柏油路面上走了两步,再转身,头昂扬着。要冷静,他告诉自己。怒气能成就什么事?以前每当他这样闷不吭声时,蜜芮恩常为此而痛恨他,因为她喜欢大声争论。即使今天早上来一场争论,她也不反对,他心想。当他出现这样的反应时,她就恨他,直到她得知到头来其实这样的反应伤得他更重。现在他知道自己让她玩弄于股掌间,但他也只能和往常一样默默承受。

“我甚至根本还没有接到那份工作,你知道。我会干脆拍一份电报给他们,就说我不想要那工作了。”

在树梢那边,他再次注意到他在蜜芮恩来到之前就看到的红色系新大楼。

“还有呢?”

“还有很多事,但你不会知道的。”

“要逃走吗?”她嘲弄地说,“最划算的退路。”

他再走动一下,又转身。他还有安。有安在,他可以忍受这一切,忍受任何事。而其实他有种奇怪的听天由命之感。因为现在他和蜜芮恩——他年轻时失败的象征——在一起?他咬着舌尖。他的内心有股他从未能克服的恐惧及预期失败的感觉,像珠宝的裂纹,从外表看不出来。有时,失败是令他迷醉的一个可能性,就像他念高中和大学时,曾让自己失掉本该通过的考试一样;就像他不顾双方家长和他们所有朋友的反对而和蜜芮恩结了婚时一样,他心想。他不是已经知道不会成功的吗?看看现在,他已经一句牢骚也不发地放弃他最大的委托案。他会去墨西哥,和安一起小住几天。这样会花光他所有的钱,但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他有可能不先去见安就直接回到纽约去工作吗?

“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我都说过了。”她从门牙缝中吐出这句话。

第四章

盖伊慢慢地走回家,穿过幽静的特拉维斯街,走向他住的安布洛斯街。特拉维斯街和德兰西街的转角有个小水果摊,像个玩具小店般地立在某户人家的屋前草地上。宏伟的华夏大楼破坏了安布洛斯街西端原有的景致,大批身穿白制服的少女和妇女此刻正涌出大楼,一路吱吱喳喳地走去享用提早的午餐。他很高兴在街上没遇到必须与之寒暄的人。他觉得悠哉、平静而且认命,甚至还挺快乐。很奇怪的,和蜜芮恩谈过后五分钟,她竟似何等遥远——或许是何等陌生;真的,一切似乎变得微不足道。现在他觉得在火车上的那股焦虑令自己汗颜。

“还不错,妈。”他回家时笑着说。

他的母亲扬着眉焦虑地迎接他。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她拖了一张摇椅过来,坐下来听他说话。她是个娇小的女人,发色淡褐,秀气的鼻子高挺,侧面相当漂亮,而且在她的银色发丝里似乎可见如火花闪动的活力。她几乎总是开开心心。就是这一点,让盖伊觉得自己和母亲差异甚大,而且从他因蜜芮恩的问题而苦恼时起,这个原因更拉大了他和他母亲之间的距离。盖伊喜欢把痛苦闷在心里,尽其所能地领悟其中之意,但他母亲建议他将之遗忘。

“她说了什么?你这一趟没去多久,我还以为你可能会和她一块儿吃午餐呢。”

“没有,妈。”他叹口气,无力地坐在锦织沙发上,“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大概不会接下帕米拉那份工作了。”

“噢,盖伊。为什么不接呢?是不是她——她怀孕的事是真的吗?”

他的母亲感到失望,他心想,但就那份工作的真正意义而言,她失望的程度很轻。他很高兴她并不知道那份工作的真正意义。

“是真的。”

他说,然后头向后靠,直到他感觉到沙发的木质框架靠在他颈背上的凉快感。他想起让他和他母亲两人的生活分隔开的鸿沟。他不曾向她提过多少他和蜜芮恩相处的生活情形,而他母亲,他那在密西西比州轻松快乐的环境下成长、如今正忙着自己打理梅特嘉夫偌大的屋子和花园、与她可爱忠诚的友人共处的母亲——她怎么了解像蜜芮恩那种全然的恶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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