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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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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后的人选1“不用扶了!都给我滚出去!”尹秋月甩开粉坠儿的手,骂道,手中的檀香扇用力的摇动,发出吱吱的声响,细长的双眼斜看着前方,咬牙切齿的用力挥着扇子,“啪答”一声,扇子撞到桌角上,嘎崩拦腰折断。

“是!”粉坠儿领着景欣院的宫女纷纷退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里清晰的可以听到尹秋月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切——真是的,是不是看我今天够倒霉,你一把破扇子也与本宫过不去啊!”尹秋月气忽忽的喘着气,将手中的破扇一阵好骂,骂完还不解气,用力将扇子向后掷去。

大手一挥,破成两半的扇子稳稳的拿在来人的手中,一身黑衣,一头飘逸的长发,好看的嘴角溢着笑意,缓缓笑道:“是谁让我的月儿这般生气。”他从垂帘后走出,扇子被他轻轻一抛,丢在了远处的桌上。修长的手指按在尹秋月的肩上,将她的小脸扳过望向自己。

尹秋月嘟着嘴,颤抖着嘴唇,嗲声嗲气道:“还不是那个叫华雁影的,要不是她的出现,今天皇上一定会来景欣院的,可是她却人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你说气不气,当时你是没看到看到,皇上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对我又是什么样的态度。”想想今天吃了亏,心里有说不出的窝火,而且那个华雁影居然还在皇上面前调戏悟悛大师,真是太嚣张了。

“喔——原来是因为影儿啊!”男人忽然扯开嘴角笑道,英俊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一个转身将尹秋月横空抱起,放到了床上,两边挂起的粉色轻纱,被他随手一带,便缓缓落下。

“放开我啦!”尹秋月此时想到他叫的那么亲热,更是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怎么啦?”他笑问,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

“殷——贤——浚——你刚才叫那只小狐狸什么?”她用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让他尽量望着自己的眼睛,正视自己的问题,可是似乎他并没有那么听话,飘逸的英俊,淡淡的气息,让她再次险些忘了自己是谁。

“影儿啊!怎么啦?”他喃喃道,与她耳鬓厮磨,此时的尹秋月已开始迷糊,用力的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跳下床,整理好衣衫。

殷贤浚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在意对华雁影的称呼,其实他只是听说,但是华雁影的替身叫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就先称她为影儿吧,大手一伸,再次将尹秋月揽进怀里。

“浚别这样,我怕他一会——”话还没有说出口,唇已被他堵住。

感觉到身下的尹秋月已完全望记了所有,脸上的笑容更大,喃喃道:“影儿怎么能与你相比,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这样还不够吗?”

她迷迷糊糊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忽然唰的一下睁开眼,不满道:“我不信,那你刚才干什么叫的那么亲热,当你说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话还没有说完,唇被他霸道的再次堵住,如长蛇般的舌尖已翘开她的唇,与之继续,大手已将她凌乱的外套抛了出去,并快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眼前的春光。

“不要,浚求你了——”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吗?”殷贤浚的动作更快,粗重的呼吸,带着香薰的味道,围绕在她的周围,不一会身下的人便已很配合他的动作,娇俏的脸上泛起层层红晕,并发出让人羞涩的呻吟声,身体很配合的迎了上去。

忽然他停止了所有动作,脸上的笑容很深很魅惑,望着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尹秋月,等着她的答复。

“喜欢,浚,她只能是你的过去,也只能是知道吗?”迷糊的她依然重复着这句话,他无奈的勾起嘴角,轻应了一声,悠悠道:“月,我要让影儿成为饶镜王朝的皇后,你能帮我吗?”

“嗯,皇后,华雁影——”尹秋月喃喃自语,她近乎抓狂,他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分明就是要让她就犯,被他挑逗的无法自控的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别说是让她的敌人做上皇后,就算让她死她也无憾,更何况是她将什么都给了这个男人。

“好!”他满意的笑了笑,快速低头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发出满意的呻吟声。

*夏侯允希刚跨进皇太后住的中宫,不免被这里的气氛怔住了。修长的身躺在门外停下,手指划过袖口,锐利的双眼扫过整间院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在大院的中间正有一个穿着红衣,身材及容貌均为上上层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放声高歌。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审视着少女,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

“这位便是慕容大人的千金慕容冰莲,今年刚满十八岁,在京都……”

“够了,我不想知道这些,只想知道她来做什么?”他厉声打断小福子的话,脸上蒙上一层冰霜。此时的屋里传来皇太后开心的笑声,夹杂着慕容大人那唯唯诺诺的声音,他脸上的冰霜越来越厚。

“宣吧!”无奈撇撇嘴,整理好衣衫,迈开大步向里走去。

“皇上驾到!”小福子习惯性的大声宣道,很快正在玩耍的宫女太监们忙一阵蜂似的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唯有坐在秋千上的慕容冰莲依然巧笑倩兮,在秋千缓缓停下之时,她才起身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民女慕容冰莲见过皇上。”

夏侯允希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绕过地上跪着的人走了进去。慕容冰莲娇俏的脸蛋立刻失去了笑容,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极有教养的样子。

随着他的迈进,屋里的笑声说话也停了下来,太后咬了一口葡萄笑道:“皇上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夏侯允希瞄了一眼一旁的慕容大人,一副书生气的慕容大人忙跪了下来。

“慕容大人不必这么多礼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皇太后笑道,走到夏侯允希的面前,拉着他走到门口,冲着不远处的慕容冰莲道:“冰莲丫头还不过来。”

慕容冰莲应了声,款款走来,一袭红衣不做任何装饰,却将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映衫的更加出色,略施薄粉的脸上更有一种妩媚,水汪汪的大眼含笑望着夏侯允希,在他回望她时,忙低下头,双颊通红。

“好了,皇上,哀家以前不是对你说过封后的事情吗?”皇太后一手拉着慕容冰莲一手拉着夏侯允希回到屋里,坐在软塌之上。

“儿臣知道,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夏侯允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视慕容冰莲投来的目光,脑海中快速闪现出聂饶怡天真的笑脸,不由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怎么会呢?冰莲丫头就是最好的人选。”皇太后握着慕容冰莲的手,满意的望着她,冰雪玉肌,一双大眼闪闪有神,更是被京都的人称为京都第一才女,慕容家又是自己的本家,她做皇后更合适不过了。

慕容冰莲偷偷的望了一眼夏侯允希,只见他在听到要立自己为后时嘴角的笑容忽然消失,心里像是被撞了一下,轻咬着下唇苦笑了一下。

“恕儿臣不能从命。”夏侯允希忽然拂袖站起。

“为什么?冰莲哪里不好了?”皇太后惊讶于皇上的反逆,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别的事情,儿臣都可以听母后的,唯有立后一事,恕儿臣不能从命。”夏侯允希坚持着,扫了一眼慕容大人,他忙低下头。

“就这么定了,小福子传哀家口喻三日后——”

“三日后慕容表妹进宫吗?”夏侯允希冷冷说道,盯着慕容冰莲那张脸,她很漂亮,可是自己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妹却一点。

“姑母,表哥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慕容冰莲眼眶一红,委屈说道,声音却哽咽的让人听了心痛。

皇太后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忙道:“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这事就按哀家说的办,三日后进宫,住进兰香院。”

“儿臣先行告退了。”夏侯允希迈开大步,转身走了出去。

“姑妈?”慕容冰莲看到夏侯允希走了出去,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乖孩子,一切都有哀家为你做主呢,他现在不愿意,我们冰莲难道不会自己争取吗?依哀家看啊,你可一点也不输给宫里那些女子,先住进兰香院,等时机成熟了,哀家就让皇上为你举行册封大典。”皇太后自信满满道,慕容冰莲也止住眼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撒娇似的躲进她的怀里。

*整个人像吃了炸药一样的夏侯允希健步如飞,不多时已来到了御花园。

“主子,您慢点,您慢点啊!”小福子一路小跑跟在夏侯允希的身后,要不是今天他怎么也见识不到这个平时不紧不慢的主子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主子——”扑通一声,小福子被脚下的石头拌倒,重重的亲吻地面,夏侯允希回头冷眼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满身是土,而后又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小福子稳住呼吸问。

“回宫。”夏侯允希道,抬头望向天空,一对白雕从头顶飞过,在空中划出一道阴影。

“主子,寝宫在那边,要是再这样走下去,怕是到了景欣院。”小福子提醒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皇上的脸色。

“景欣院,景欣院,谁住那儿啊?”现在整个脑海中全是聂饶怡的影子。

“回主子,是尹婕妤。”

“哦,那么回宫吧!”夏侯允希转身朝寝宫走去,小福子眨了眨眼,转身跟了上去。

*月斜影清,皇宫里亮起了一盏盏的宫灯,聂饶怡转了大大一圈,终于在肚子抗议之前回到了西林院,一盏通红的小灯透过窗子照在院子里,她哼着歌,一蹦一跳的走到门前,正准备用自己惯有的方式开门时,身后却响起了华雁影的声音。

“心情好些了吧!”她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可聂饶怡还是打了个寒碜。

回头傻笑,大大的打着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双眼,她就有种想说笑而力不从心的感觉。

“姐姐,在等我?”她试探性的问,两只手在身侧摆来摆去,双眼望了四周再望天空,就是不敢正视那双眼。

“你一个人出去了,有些不放心,我让悠儿去找了,没想她刚出去你就回来了。”华雁影起身,绕过她直接进屋,聂饶怡不好意思的眼珠一转,笑了笑也跟着进去。

华雁影缓缓抬手,屋里的灯全数被点亮,聂饶怡有些不太习惯的眨了几下眼睛,身子摇摆着,不安的嘟着嘴。

华雁影缓缓在镜子前坐定,将头上的一支发簪取下,插上另一支,道:“饶怡你过来。”聂饶怡不知所措的走了过去,脑中却闪过电视里某人拿着簪子将某人杀死的血腥画面,看到华雁影手中那只金光闪闪的簪子时没来的由有些腿软。

“怎么啦?”她问,脸上荡起笑容,“你怕我?”向前迈了一步,聂饶怡不自主的向后退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华雁影脸上的笑容更大,眼里却是不屑,“怕我做什么?这只簪子是要送给你的。”

呃——“嘿嘿,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怕姐姐呢?”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脸红,快步走上前去,任她将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

望着镜中那个面若桃花,鬓发如云,金簪斜插的自己,还真有几分古典味道,聂饶怡有些沾沾自喜多看了几眼,转身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华雁影冷冷望着自己,热情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聂饶怡。”她一字一字清楚的敲击她的心房,聂饶怡点了点头,“有些话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我怕悠儿跟你说不明白。”眼如明月,目光却摄人心魂。

聂饶怡吞了吞口水,安静的任她拉着自己坐到桌前。

“悠儿已经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了,但是她还有些没有跟你讲。”华雁影低着头,用指甲拨弄蜡烛。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姐姐要我在外面说是你呢?难道我跟姐姐长得很像?”她问。

烛光一闪一闪跳动着,屋里飘散着百合与莲花混在一起的味道,屋外清风吹拂着树枝,借着月光在窗上投下一道影影,摇摇晃晃。

良久,华雁影拨弄蜡烛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聂饶怡,将她仔细的看了一遍,手指划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最后落在她的左眼边上,光滑如瓷,没有任何东西,明亮的让人不忍不心碰触。

“姐姐——”

“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是很像,像极了,只是少了一颗痣。不过那无关紧要不是吗?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华雁影的声音是愉悦的,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很淡,再加上她脸上的那片银色面具,更让人感觉冰冷。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管你是谁?关键是你将永远是我的。”聂饶怡机灵灵的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已落满地。

“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忽然她的脸凑了过来,目光冰冷而又炙热的望着自己,隔着面具看不到她眉飞色舞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颤抖的双手,颤抖的声音,激动的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喜悦。

“姐姐——”聂饶怡小心翼翼的唤了声,才将几尽疯狂的华雁影唤回神志。“姐姐想让我做什么呢?”

“做皇妃,让皇上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你。”她没有迟疑,“你能做到吗?”

呃——扑通扑通,无数的小鸟在天空飞过,星星点点的亮光,再加上十万幅的电压,卡察卡察的声响,聂饶怡已是目瞪口呆。

“放心吧,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你。”她拍了拍她的肩,就像讲着自己的往事一样。

“我……”

“你可以,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人能及得上你的美貌,也没有人能及得上我的智慧。”华雁影自信满满的说道,心里某个地方隐隐做痛,一咬牙继续道:“不惜一切代价让皇上爱上你。”

“可是我对那个大叔没什么感觉。”聂饶怡小声说,比起皇帝大叔,她好像对小和尚更有感觉一些些。

“你以为在这后宫之中,所有的女人一心只爱皇上吗?在她们的心里大半都是有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事实怎么样呢?如果不想在这后宫之中等死,把你的青春全部消耗在这深宫大院之中,那你就用自己尽自己所能,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她的笑容很深,声音很动听,聂饶怡却感觉到不寒而粟。

她纤细的手中握着一只青瓷茶杯,只听“卡察”一声,那只杯子碎了,从她的手指间缓缓渗出细碎的粉末,聂饶怡吞了吞口水,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华雁影,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头,一下又下。

“只要你听我的话,将来一定不会受苦,如果不听——”

聂饶怡忙道:“饶怡怎么能不听姐姐的话,如果不听,尤如此杯是吧!”

*夜很深也很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虫叫声,聂饶怡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意思?电视里那些恐怖的血腥的后宫争斗,令她全身发冷,那个视人命如稻草的红墙之内,而她将永远的成为这里的一员,在这腥风血雨的夹缝中生存。

想着想着,打定主意,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门刚刚打开,却听到外面一个声音传来,“饶怡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啊——”那盏烛光越来越近,那个身影也越来越近,披头散发,虽然没有带什么面具,但那长发已经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

“啊——”她赶忙将门“砰”的一声关上,快速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哆嗦个不停。

“砰”的一声,华雁影将蜡烛放到桌上,她自己则站在她的床前,望着缩在床上抖个不停的聂饶怡冷冷道:“你不用逃了,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去,只怕是你刚出这西林院就已被待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你可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冤魂。”

“呜~呜~姐姐别说了,饶怡知道了,呜~”

“那你起来看看我,我的样子很吓人吗?”华雁影有些火了,一把将聂饶怡从被子里拉起,让她望着自己,可她却用手紧捂着双眼,不住的摇头。“把手拿开!”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打得聂饶怡眼冒金星,双耳嗡嗡直响。

“看着我——”她命道,凌乱的发依然挂在脸上,背对着灯光更是骇人。

“呜~呜~姐,姐姐,不可怕,姐姐很漂亮!”仅一眼,聂饶怡忙别过脸,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很漂亮?”华雁影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小姐——”悠儿忙走上前拽住华雁影的胳膊,肯求道,“小姐,饶怡不懂事,而且小姐若是将她打伤了可怎么办?小姐的计划不要进行了吗?”

“好,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再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华雁影恶狠狠的骂了声,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啊——”悠儿轻拍着她的肩,安慰着,聂饶怡点了点头,布满泪水的眼,委屈的眨了几下,靠在悠儿的肩头哽咽起来。

良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动静,悠儿才将她将到枕头上,小脸上挂满泪珠,长长的睫毛上粘着晶莹的泪水,小嘴嘟得老高,双眉拧紧,看了让人心里一痛,悠儿帮她盖好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2清晨聂饶怡刚一睁开眼便看到那张冰冷的面具,在晨光中泛着薄光,华雁影嘴角微勾,手中一件通体透明的薄纱。

聂饶怡一时间心念数转,几日前她对自己吐露心声后,这几日无不变本加厉,从头到脚,怕是看到的,看不到的都一一进行订正。

“姐姐早啊!”聂饶怡小心翼翼的问好,正准备穿衣时,却被她拦住,将手中的薄纱递给她,嘎嘎——“今日皇上会去御花园。”她悠悠说道,聂饶怡虽早已料到,不免还是打了寒颤,将手中的薄纱捏在一起也不过一拳头那么大,可是就拿这个穿在身上,貌似……

“我在外面等你,穿好了出来,悠儿进来给她更衣。”听到脚步声远去,聂饶怡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冲着她的背影打了几拳,在看到手中的薄纱时,脸一下子跨了下来。

“讨厌啦,这个能叫衣服吗?”她拿着薄纱完全可以清楚的透过它看到另一边的空气。

“小懒虫快起来吧!”悠儿打趣道,聂饶怡苦着一张脸向她噜噜嘴,将手中的薄纱摇了摇,耷拉着脑袋甚是可怜。“扑哧”悠儿禁不住笑出声来,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象牙白色的丝绸递给她,“把这件穿上,然后把那件穿外面。”

大眼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这才意识过来,不免傻笑了两声,快速穿好衣服。

阳光照在满院的百合花上,隐隐闪光,轻风吹过送来阵阵悠香,一抹白影端坐树下,轻抚古琴,琴声如泣如诉,又似高山流水,缓缓不绝于耳,聂饶怡站在门外不由听的入神,望着那孤寂的背影,高傲的竖立在天空下,纤细的手指划过琴弦,空灵飘逸。

华雁影嘴角微勾,手指缓缓停下,问道:“你起来了?”

聂饶怡望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举步上前,应了声。

“悠儿还真会会意我的意思,居然能找件衬裙让你穿。”她没有抬头,手指轻轻拨动,动人心魂的声音又自指间溢出,一声声如苍鹰飞过苍穹,又似杜鹃轻啼,聂饶怡虽不懂琴音,却感觉到气血翻腾,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不一会便已是全身无力,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额角渗出丝丝汗珠,大口喘着气,华雁影满意的扫了她一眼,抽手停止,琴声戛然而止,看到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用手按着胸口的聂饶怡终于扯出了笑容,举起手指,轻轻一吹,冷笑道:“浚哥哥的这首曲子还真不错,随便一个人都能听着着魔。”玉指一勾,将聂饶怡从地上扶起,长袖拭去她额上的汗珠,此时她的脸上才微微转好了些,眼神却依旧空洞。

“啪”华雁影顺手打了个响指,聂饶怡一阵错愕,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的距离和自己好近啊!忙不跌向后退去,发现腿脚发软,扑通一声再次与地面接吻。

“你很怕我吗?”她问,眼里闪过冰冷的寒光。

聂饶怡忙向后退去,雪白的长衫被她噌上一层灰尘,额上不自主的渗出汗珠,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双大眼如受惊的小免紧慎中带着恐怖的光芒。

“怕是不怕,你哑巴了,平时不是很能说吗?”华雁影一个弯腰,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冰冷的目光凶狠的瞪着她,聂饶怡用力的点头摇头,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没出息的东西!”华雁影手一松,聂饶怡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在地,她抬头望向天空,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木门被她“哐当”一声关住。

悠儿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看到泪流满面的聂饶怡一阵心酸,安慰道:“饶怡别难过,小姐她不是针对你,只是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聂饶怡摇了摇头,双眼通红溢满泪水,一摇头,泪水滚过脸颊,重重的点点头,哽咽道:“我不怪她,因为脸受了伤,被自己喜欢的人抛弃,任谁都会心情不好的。”她的声音不大,悠儿却忙抬头望了一眼那关着的那扇门,只听见屋里一声脆响,两人均是吓了一跳。

聂饶怡忙躲到悠儿的身后,从指缝里望着那扇门,良久,屋内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她才松了口气,委屈的望着悠儿。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小福子正急的满头大汗跑过来,他一见聂饶怡立马气喘吁吁道:“娘娘,皇上一会要去御花园与悟悛大师下棋,娘娘赶紧收拾一下,小福子这就先过去安排了。”

聂饶怡和悠儿都是一愣,小福子急匆匆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吱”的一声,身后的门开了,华雁影轻靠在门框上,嘲讽的笑道:“我还以为聂饶怡绝对是个乖乖女,没想到这么有心机,把皇上身边的贴身小太监都给拉过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呢?”说完,“哐”的一声响,门又关上了。

聂饶怡睁着大眼不知所畏的望了望悠儿,又看了看那扇门,一脸无辜。

“进来吧,换身漂亮的衣服,看这身都脏了,再让我帮你好好打扮一下,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也只有得到皇上的青睐才会有立足之地,饶怡,悠儿姐姐相信你,小福子今天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悠儿清澈的眼神,确实给了聂饶怡那颗委屈的心湖添了几分安慰。

*微风送来阵阵花香,悠儿陪着聂饶怡来到御花园,便看到两个身影,正坐大树之下对弈,在看到一身白衣,清透的不似凡人的悟悛时,悠儿的心猛的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赶忙别开脸望向别处。

聂饶怡不紧不慢的走着,过长的裙摆让她很不舒服,一边提着裙子,一边努力装出一幅很有教养的样子,不一会便是满头大汗,看到他们走来,小福子忙上前故意大声道:“娘娘,今天怎么有空来御花园啊!”一双小眼努力朝聂饶怡使眼色。

看到一脸茫然的聂饶怡,悠儿忙上前道:“娘娘说心里闷的慌,随便出来走来,没想到就走到这里了。真不知道皇上今儿在这里跟大师下棋,打扰了皇上和大师。”说完扑通一声已经跪倒在地,听那一声清脆的声响,聂饶怡精神上吃痛的咬了咬牙。

夏侯允希将一颗白子放到棋盘上,顿时满盘一种死一般的深寂,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缓缓道:“不必了起来吧!既然来了,就陪朕说说话吧!”

“多谢皇上!”悠儿直起身子,正想对聂饶怡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只有小福子。

“那不是吗?悠儿姐姐。”小福子会意的指指了前面那抹红色的身影,雪白香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粟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跳动,在空中起舞,纤细的手指伴随着她好听的声音有节奏的在空中划过。

“哎呀,真是的,你跑什么跑哇!”聂饶怡嘟着嘴用力跳脚,目送着彩蝶被自己一惊远走高飞。耷拉着脑袋转身却看到悠儿冰冷着一张脸,站在她身旁的小福子则是一脸的担忧,两人的面上均有惊恐之色,随着两人的目光望去,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最后落在了离自己没有五米远的那颗银杏树,树下两位表情严肃的美男。

扑通扑通扑通——意识到事情的大条,聂饶怡一颗心七下八下的乱跳一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却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娘娘若是想抓蝴蝶应该带着工具才对,单凭娘娘那心浮气躁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把蝴蝶吓跑。”啪答,一声清脆的声音,黑棋与石桌相碰,发出好听的声音,悟悛手中的黑子刚与棋盘接触,整盘棋局顿时如春暖花开。

他是在跟我说吗?聂饶怡眨巴着大眼,不敢相信的望着那个空灵的倾面,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将你带入一种境界——梦幻。

“妙,当真是妙,妙不可言——”夏侯允希大手一啪,笑道。好看的嘴角划出漂亮的弧度,抬头笑道:“爱妃,若是喜欢,朕可命人抓来便是,小福子,还不去办!”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小福子忙嘻笑颜开,一个转身拉着悠儿跑开。

聂饶怡转了几个圈,最后却没有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歪着头很是好心的提醒道:“皇上,尹婕妤今天没来哎!”

嘎嘎——夏侯允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当场,随记好笑的问道:“朕有叫她吗?”聂饶怡用力的点点头,回道:“当然有啦,皇上平时总是这样叫尹婕妤的啊!”她说的极为诚肯,也确实如此,在他们几次会面当中,他确实是称尹秋月为爱妃。

听了她的话夏侯允希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他将每位妃子都叫爱妃,可却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那,你说朕该怎么称呼你?”

啊——聂饶怡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询问的望望这个,瞧瞧那个,一旁的宫女们均是捂嘴而笑,一种看怪物样的眼神看着她。

“对,就是你!”夏侯允希再次重复。悟悛这时也抬起了头,他跟聂饶怡已经有过三次碰面了,每一次她都带给她不同的惊喜,而她的惊喜总是让他强壮的心脏开始紊乱。就在他碰到她那双好看而又清澈的眼时,那颗N年都不曾跳动的心跳隐隐约约间双恢复了生机。

“哦!原来你是说我啊!真是的,我有名字的!”聂饶怡恍然大悟的走了过去,很哥们的在夏侯允希的肩上用力拍了两下,一双大眼滴溜溜一阵乱转,随后附在夏侯允希的耳边小声道:“大叔可以叫我丫头哇!婆婆总是这样叫我的。”

大叔,丫头,夏侯允希一阵头晕眼花,貌似有N多小鸟在头顶飞过,留下星星点点的小星星,而后慢慢散去。

“嘿嘿……”聂饶怡眨巴着大眼,趴在桌上望着他。

“哈哈……”良久,夏侯允希终于暴发了破天荒的大笑声,大手温柔的在好的头上揉了揉,忽然正色道:“朕有那么老吗?”挑了挑眉,帅气的一甩长发,漂亮的蓝色长袖被他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弧度。

滴答滴答滴答——看到他那张老K般的脸,还有他最后那声朕,聂饶怡立刻马上领悟到自己刚才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居然叫皇上为大叔,一时间整颗头像是被千万幅的电流击到,双腿发软,额上的汗珠不自主的往外冒,洁白的牙齿咬着粉色的红唇,“砰——”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夏侯允希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就这样注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小人,她紧张的用手指捂着嘴,淡蓝色的指甲油将纤细雪的手批点缀的非常漂亮,一双大眼一阵滴溜溜的乱转,懒死不如好死,反正说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聂饶怡滴沽一句,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跳而起,转身坐到棋盘之上,小脚悬在空中荡来荡去,一股股莲花花的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看到这一幕幕变化极快的情景,四周刚才还在嘻笑的宫女们,手心里也为聂饶怡捏了把汗,纷纷投来焦急的目光。

“丫头,你坐在这棋盘之上又是为了什么?”夏侯允希忽然问道,嘴角勾出笑容。“不想跟朕解释一下,为什么称朕为大叔吗?”

“嗯,嗯,当然要啦!大叔,您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合适您吗?”她忽然凑近自己的脸放到他的面前,将夏侯允希脸上的毛孔都能数的清。

“合适?”夏侯允希有些好笑,也有些生气。

扑通——聂饶怡从桌上跳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忽然大声道:“大叔有所不知哇,在我的家乡,都是管自己的老公叫大叔的,而且这样叫起来很亲切不是吗?”

“哈哈,这倒希奇,你是誉王爷的养女,我却从来没有听誉王爷说过。”夏侯允希不紧不慢的翘起二朗腿,手指敲击着桌面反问,脸上的表情不怒反笑,一双眼不肯放过聂饶怡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糟糕,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她暗暗吐了吐舌头,嘴巴张了张,悟悛却已出口,“娘娘管皇上叫大叔,那么管贫僧叫小和尚就不足为奇了,原来贫僧还在为小和尚这一称呼耿耿于怀,看来贫僧也不必在乎这小和尚三字了。”他以手合十,闭起眼,轻声诵起经来。

呃——聂饶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当时只是感觉小和尚这个名字确是好听,确不想这个和尚当真是怀恨在心了,有事没事的添了一把盐。

“哈哈……看来大师是不该在意了,一向自命风流,玉树临风的朕都能被这丫头叫成大叔,大师的小和尚也确实是不该在意了。”夏侯允希脸上的笑容更大,宠溺的望了一聂饶怡,而她正吐着可爱的粉舌,努力挠着头,为自己的说词找理由。

“是哇,出家人本不该介意一个称呼的,那我们继续吧!”悟悛大手一拂,被聂饶怡坐乱的旗盘顿时恢复了先前的样子,简直比CTRL+Z还要厉害。

她站了一会,发现两人再次沉浸在棋盘的世界里,无奈撇撇嘴,转身正欲离开,却有一颗石子打到了自己的头上,夏侯允希的声音随之响起:“等我们这盘棋完了,你再解释解释那大叔的含义。”

“啊——”

“怎么不同意吗?还是有什么意见,来人啦,把华雁影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夏侯允希大手一挥,不一会便有人从后面应了声,已有两名身穿凯甲的待卫架住了她的两只胳膊。

“呜~不要啦,大叔,大叔,求你放过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和尚,你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小和尚,呜~大叔~呜~”聂饶怡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哭喊,晶莹的泪珠早已将悠儿为她的精心打扮抹上了重重的一笔。

悟悛一抬手,一颗黑子飞快与棋盘接触,他拂袖而坐,望了一眼挣扎不休的聂饶怡淡淡道:“不如这样吧,她的两二十大板先放着,既然贫僧的出家人都被娘娘说的这么清了,贫僧也不为难娘娘,只要这盘棋皇上输了,贫僧就为你求情,你看如何?”他清亮的眼神一扫,聂饶怡猛点头。

“放了她吧!丫头还不过来为朕加油!”夏侯允希笑道,却没有回头看,手中的一颗白子也随之飞了出去,柳暗花明的棋盘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1、2、3、4、5、……”聂饶怡伸出手指,一颗颗的数了起来,虽然她的声音不大,还是让两人不解。

“不许多言!”夏侯允希命令道,聂饶怡忙用手捂住了嘴,在心里开始点将。

两人你来我往,一方小小的棋盘像战场一样,聂饶怡看着满桌的黑白,只能通过两人的表情来判断是谁的输赢,天空的太阳越来越大,耀眼的光芒刚刚照到她雪白的皮肤上,一阵炙热的刺痛,额角的汗珠很快爬满,顺着光滑的倾面往下落,滴答,一滴又一滴的滴在火红的轻纱之上,小巧的鼻尖上也布满了汗珠。

斗转星移,一时间两人的表情开始凝重,手中的棋子在指间始终不见有下落,看着看着,旗盘中的黑白两子便已成了一个图案。

“哇——”她忽然拍手笑道,两人唰的一下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那张乱七八糟已不再干净的脸,像个小花猫一样,唯有一双大眼依旧清澈透明。“大叔跟小和尚真是厉害哎,下棋都能变成一个龙字!”说着她用手指顺着那黑子在棋盘上一划,果真一个龙字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声音之大,直穿云宵,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夏侯允希道:“小福子,将这盘棋记下,下次朕再跟悟悛大师比,大师意下如何。”

“那是当然,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看来今天这里的蜜蜂太多,怕是影响了这盘好棋。”悟悛的话让聂饶怡听了很是不舒服,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在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看来这和尚是有仇必报,还什么出家人,根本就是放不下红尘之事。

“那是当然,那么这顿板子就先记着吧!小福子,丫头的二十大板先记着,等下次分出了胜负再打也不迟。”夏侯允希别有深意的看了聂饶怡一眼,大手一挥柔软的衣袖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将她脸上的脏一并拭去。

聂饶怡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怔在当场,直到那双手离开,她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

“娘娘,皇上让您一会去他的寝宫。”小福子等她回过神来笑道。

“叫我?”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心里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忙用力的摇着头,“不去,有事他刚才为什么不说?”纤细的手指用力摇着,不让周围的蝴蝶往自己脸上贴。

“小福子你先回去回皇上,就说我家小姐,一会就过去。”悠儿忙道,用手肘碰了碰一张苦瓜脸的聂饶怡。

望着远去的背影,此时的太阳已近西斜,阳光亦不再耀眼,淡淡的柔柔的暖暖的照在四周,满院的花香,空中飞舞着数不清的彩蝶,徐徐清风吹过,银杏树的叶子哗啦啦直响。

摇曳着树影,投在地上,将她红色的纱裙上映上一层浮动的光影。

“为什么要去啊!”聂饶怡苦着脸问道,那个公报私仇的和尚,还有那二十大板,她去了准没好事。

“当然要去,能被皇上宠幸,是后宫所有妃嫔的愿望,更何况——”

“停——”聂饶怡大声吼道,两只手捂住耳朵,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我不要听,不要被皇上宠幸,那个大叔有什么好的哇,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钱多点吗?他那么花心,那么多老婆,估计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要不然也不会将所有的妃子都称为爱妃了,这样的男人说什么我聂饶怡也是不会要的。”她像连珠炮一样,一口气说了长长一大篇,悠儿听的目瞪口吊,刚才听宫女们说爱妃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她总算明白。

悠儿无奈摇摇头,暗自为聂饶怡喝了一彩,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直到怀里的人安静了不少,她才缓缓道:“放心吧,皇上不像你想的那样,他是个开明的皇上。”

3铜镜如斯,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红影映在金黄的铜镜之中,如花的笑靥漾人心魂。

红衣如血,将雪白的肌肤映衫的更加艳丽,她缓缓转身,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拿起桌上的银色面具往脸上一套,扬起的嘴角也在此时回到了原位。在两人进屋之前快速坐到了桌前。

“悠儿姐姐,我真的很害怕,十八般武艺我什么也不会,如果姐姐听到我在里面大声喊,姐姐一定要冲进来救我哦!”聂饶怡摇着悠儿的胳膊,哀求着。

悠儿笑着点了点头,握在她冰冷颤抖的小手上,步进这一幢红色的房子。

华雁影将长发拨到肩后,玩弄着手中的斑指,在看到两人进屋时,目光锁在了聂饶怡的身上,她的头发凌乱,额上脸上均是污渍、黑点,唯独那双大眼扑闪个不停,委屈的嘟着小嘴,在看到自己时,微微一福身子,忙别过脸。

“饶怡今天怎么搞成这样了?”她不惊讶也不生气,只是声音依旧冰冷,一双眼令聂饶怡不由的低下头射到悠儿的身后。

“小姐,悠儿先帮饶怡涮洗装扮,一会再容悠儿向小姐汇报。”悠儿拉着聂饶怡走了出去,外面却听到聂饶怡小声的嘟嚷声,让华雁影极为不舒服,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训斥。

丝绸厚重的华丽,将聂饶怡俏皮的美丽烘托的更加淋漓尽致,一袭淡粉色的轻纱从肩上直落到地上,开口的衣领上绣着极致的图案,古雅的淡色,如丝的长发仅用一根金簪点缀。小巧的嘴巴微微上扬,斜着头望了一眼天空飞过的孤雁,不免有些羡慕。

轻叹道:“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像它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

“想要飞出这金丝笼比登天还难。”身后一个温柔无骨的女声响起,转身,没让她的眼珠掉下来。

凌轻轻高傲的扬着下巴,一身艳丽的装扮,将她丰满的身材衫托的恰到好处,那双桃花眼中水光流转,白晰的手指轻轻一抓,便已放到了聂饶怡的肩上,她微微一笑,更是妩媚动人,声音也是柔柔甜甜。

“你想要出宫吗?”她问,目光却已在聂饶怡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那发育不良的上围上,轻笑一声,手批滑到她胸前的那朵牡丹之上,“这手工真是精细,可惜穿在你的身上——”

“MM应该说是如果穿在你的身上,想必会让它更加生动。”聂饶怡眼珠一转,打断她的话,真是的,老巫婆平时笑话她像飞机场,没想到现在又来这个女人笑话她。

凌轻轻水汪汪的大眼一转,嘴角微微下垂,喃喃道:“对了,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秀女吗?在这宫里,你可别乱走,要不然可都是卡察——”她用手在脖子上比了比,小声说道,看到聂饶怡那上的惊恐之色,得意的摆摆手,“不过没关系,既然你遇到了我,保证不会让你身首异处的。”

扑哧——聂饶怡快速眨着眼睛,这哪根哪啊,她再怎么笨,再怎么对这里不了解,也不会笨得自动送死的分上。

“真的吗?”聂饶怡脸上的表现更加惊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双大眼将四周看了个遍,最后还煞有介事的拍拍自己那颗扑通扑通跳得正常的心脏。

“嗯啦!这是当然!”她得意的说道,忽然她伸手从身后宫女手中的捧着的银盘中拿出了两块晶莹剔透的点心在聂饶怡面前摇了摇,笑道:“看看这个,漂亮吗?”映着夕阳的光芒更是漂亮,像极了水果软糖。

聂饶怡抿了抿嘴,用力咽着口水。

“拿这个送给你吧!算是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凌轻轻大方的将点心塞进她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她这个凌王爷的宝贝心肝就觉得眼前的女子特别投缘。

“送给我?”聂饶怡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一张嘴,口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哈哈……”凌轻轻首先暴发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声,身后的几个宫女均抿嘴轻笑,瘦弱的身影在夕阳下摇摇晃晃。

聂饶怡无所畏的耸肩,一张口便将一块绿色的点心塞进了嘴里,顿时唇齿生香,美味非常,郁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对了,你叫什么?”凌轻轻问道,看到狼吞虎咽将两块点心快速吞进肚子的聂饶怡,更是喜欢,她从小在边僵长大,性格豪爽,常听母亲说宫里的女人怎样怎样,没想到今日见到的这位却是与母亲口中描绘的大相径庭。

“聂——”你从此以后便是华雁影,皇上的美人。聂饶怡忽然像只霜打的笳子,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华雁影。”

啪答——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后面的宫女连同凌轻轻均是瞪大眼盯着她,一团团凝雾在心中汇集,最后啪的一声扩散。

“怎么啦?我的名字很奇怪吗?你可以叫我丫头的,婆婆就是这样叫我。”她用手在凌轻轻的面前摇了摇,才唤回了她的神,凌轻轻那双大眼再次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这就是所有的礼仪学的最好,书读的最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华雁影?

“你真的是华雁影吗?”聂饶怡点了点头。

“哦,我还是感觉丫头更适合你,哈哈……”她老实的说。

“那是当然——”聂饶怡有些得意,这个名字可是被老巫婆叫了N年了啦!

天色渐暗,摆了满桌的美酒肴佳等待佳人的夏侯允希,已将寝宫中的门打开关上了无数次,宫中的灯也已撑上了,可是依旧不见那个俏皮、满面污渍的身影。

忽然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小福子,厉声道:“小福子,朕的话你有没有传到。”

小福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主子,您就是借小福子几万个胆,也不敢将您的话给传丢了啊!可能是华美人正在来宫的路上吧!”

“那你还不快去看看她来了没有,要是没有,你今天也别想回来了!”夏侯允希大脚在小福子屁股上一踹,将小福子连滚带爬的踹出了龙泉宫,这时他胸中的怒气才消了一点。

小福子被踹了出来,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就在他分神之时,突然一个转弯,与一个瘦小的身子撞到了一起,由于冲进太大,两人均是向后倒去,扑通扑通两声纷纷坐到了地上。

“哎呀——”聂饶怡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被凌轻轻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凌轻轻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你看看他有事不?”聂饶怡指着正从地上爬起的小福子,在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凌轻轻忽然大声喝道:“小福子,你不想活啦,什么时候也这么猴急哇!”

听到声音,小福子顾不得鼻子的痛,定睛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忙跪倒在地,“轻轻郡主吉祥,娘娘吉祥。”

“起来吧!你没事吧!以后见了人不要总是跪的跪的,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聂饶怡一跛一拐的上前说道,真是的,刚才也摔的忒狠了点。

男儿,小福子心里一酸,鼻子也酸酸的,眼泪不急的滚下来,应了声,忙起身拭去脸上的泪。

“先别哭了,别郡主问你话呢,这么慌慌张张的要去干什么呢?”凌轻轻摆了摆手,她这一生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虽然太监不能算是个男人,但也不能有事没事掉眼泪吧。

“回郡主,万岁爷让奴才来看看娘娘来了没有。”

“哦,那你去看看吧!我要去给皇帝哥哥送点心了。”凌轻轻摆摆手,绕过他拉着聂饶怡向前走去。

小福子跟在她们的身旁,嘻皮笑脸道:“那你们二位还是快点吧!皇上可是等的急了,刚才还把奴才给踹出来了。”

“哈哈……他踹你,真是希罕哇!”忽然凌轻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扭头看了一眼聂饶怡,“小福子,你口中的娘娘可是她。”

小福子上前忙道:“是啊,正是华美人。”

凌轻轻生来不局小节,道:“看我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刚才是来龙泉宫的必经之路呢,皇帝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光。”

“难道朕以前的眼光很差吗?”夏侯允希的声音忽然飘来,抬头便看到他穿着龙袍靠在柱子上,一幅狂傲不羁的样子,晚风吹拂着他的龙袍,一缕长发被风吹到额前,给他俊美的脸上添了几分邪恶。

凌轻轻平静的心湖忽然被投入一颗石子,微微动荡,粉颊微微一红,上前娇羞的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皇帝哥哥啊——您的眼光一向都是轻轻不敢恭维的。”说完抿嘴而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望着眼前俊逸非凡的九五之尊,他伸手在她的额上敲了一下,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聂饶怡,笑道:“丫头,总算把你的脸给洗干净了。”

嘎嘎——聂饶怡傻傻的扯开嘴角,挠挠头小声道:“大叔,还真会挖苦人。”顺便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摆,不想被手指抓到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痕迹。

“光洗脸不洗手可不是好现象啊!”夏侯允希转身走了进去,留下脸上一阵青黄皂白的聂饶怡和小福子。

“娘娘都是小福子不好。”

“还在外面等什么呢?还不进来,要朕三顾柔芦你才肯吗?”夏侯允希略带温火的声音飘来,聂饶怡忙跟着小福子走了进去。

闻到阵阵饭香,聂饶怡的肚了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哦,皇帝哥哥这么多的酒菜,该不是为特意为我准备的吧!”凌轻轻很不客气的用手抓了一只鸡脚往嘴里送去,又抓了一块牛肉递给聂饶怡,“嗯,好吃,丫头快接着吧!”

“啪——”夏侯允希用力一拍桌子,聂饶怡愣是吓了一跳,牛肉全数掉到了地上。

“皇帝哥哥干什么这么生气啊!”凌轻轻不解的问,满手的油渍向他那华丽的龙袍抓去,夏侯允希眉头一触,轻灵的一个转身,避开她的五指山,厉声道:“凌轻轻——”

被他一喝,宫里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唯有凌轻轻不知死活的一抬头一跺脚,不服气的望着他道:“怎样?”

“来人,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给朕拉下去重打二十。”他全然不顾凌轻轻惊讶而又绝望的叫声,望着待卫们将她拉了出去。

“皇帝哥哥,平时轻轻都是这样的,你今天一定是吃错药啦!”门外传来凌轻轻委屈的哭声,可是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尖叫声和棍棒与肉体碰触的撞击声。

聂饶怡吓得半天不敢抬头,在听到凌轻轻的哭声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直冲到夏侯允希的面前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她犯了什么错,你要打她。”

“犯了什么错?”夏侯允希微眯着眼,眼前的聂饶怡一双怒目,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威严,而是十分可爱。

“是啊,你都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打她。”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弱,她暗叫一声不好,快步夺门而出,却看到月光之下,正趴在凳子上,身上那单薄的衣裙正粘在屁股上,地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厚重的杖棍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身上。

“都给我住手!”来不及多想,跑过去护在凌轻轻的身上,“啪——”厚重的杖棍闪电般的速度打在了她的背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顿时感觉到背部一阵火燃般的痛疼,像是要钻进骨头里,撕心裂肺般的令她胆颤心惊。

“住手!”夏侯允希在杖棍再次打到聂饶怡时,大手一挥,一只绿色的东西从他的掌间飞出,将杖棍与那名待卫打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出好远,一块翠绿的古玉在他的身上落下。

“你怎么样啊!”凌轻轻勉强问道,汗水早已流过了眼睛,视线开始模糊,唯独聂饶怡那张痛的正在抽搐,却听到自己叫她时那张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我还好!”聂饶怡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背部的痛令她站立一稳,“啪”的一声跌倒在地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痛,额上的汗珠噼哩啪拉的往下落。

夏侯允希缓步走来,冷若冰霜的双眼望着前方冷冷道:“看到了吧,朕若要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哗啦——聂饶怡一咬牙,一个踉跄从地上爬起,直起腰,坚定的望着他,冷冷道:“对,你是皇上,你有至高无圣的权利,想杀谁就杀谁,想罚谁就罚谁,对你来说杀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你这样的行为跟昏君有什么区别?”

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冰冷而又高傲的夏侯允希,忽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可就在下一秒,那双眼又多了一丝温暖,长袖一挥,双手背到身后,大声道:“小福子,命人送她们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一盏盏宫灯在晚风中摇曳,聂饶怡额上的汗水浸湿了长发,粘在脸上,粉色的长裙背后一片殷红,“轻轻你可以站起来吗?”她问,手已扶到了她的胳膊上。

“嗯,还好!没想到你这么勇敢,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个敢顶撞皇帝哥哥的人。”凌轻轻断断续续的赞叹声,身上的痛令她不禁深呼吸。

“这样不明事理的人,谁看了都会仗义执言的。”聂饶怡越说越没底气,那满屋子的人,还有那六个凌轻轻带来的人,谁说话了?看着她们的主子被打,也没有人出来支一声。不由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天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不是吗?

“郡主,奴婢们该死!请郡主责罚!”刚刚还在感叹,不想一转身,便看到跪倒在她们面前的六名宫女,个个泪流满面,无不楚楚可怜。

“不必了,皇帝哥哥的命令谁敢违抗,起来吧!”凌轻轻说完转身冲着窗户上那抹身影福了福身,柔声道:“皇帝哥哥,轻轻先回府了,哥哥不要生气,轻轻改日定向哥哥陪不是。”说完一滴泪在她起身之时滴落到聂饶怡白晰的手臂上,顿时一股冰冷。

“娘娘,郡主,小福子送你们回去。还愣着干什么,真是的一群笨蛋。”小福子大声斥责,身后的宫女忙上前扶住聂饶怡与凌轻轻,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伴随着月光在这红墙之内缓缓而行。

刚才还一片乱七八糟吵杂的龙泉宫此时格外的安静,夏侯允希端坐桌前,凝视着手中的杯子,冰澈的淳酒,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直窜鼻尖,一扬手一饮而尽,那种冰冷顿时在胃里化作一团火燃,传遍全身。

温绿的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偌大的宫殿蒙上一层淡淡的温光,“小福子,朕是不是太过分了,今天。”

“回主子,奴才觉得……”

“有话直说吧,朕不会怪你。”再次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是,主子,奴才觉得主子今天是过分了点,轻轻郡主往常总是这样,主子还很欢喜,可是今天主子却……”小福子接受到那一抹冰冷的目光,顿时将话吞了下去。

夏侯允希收回目光,用手在额上重重一拍,“朕这是怎么啦?轻轻那丫头一直都这么没大没小的,朕今天也,哎,小福子,来陪朕喝酒。”

月光洒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龙泉宫里充满着讶异的气氛,小福子战战兢兢的举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的陪夏侯允希饮酒,直到夜深人静,天空中布满了乌云,龙泉宫中还是不时传来夏侯允希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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