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蓟草.白茅(1 / 1)
杨格留在实习的中学当了语文老师,在市区租了一个小小的一居室,离校那天,正赶上下着小雨,郑哲和郝纯帮杨格搬完家,3个人在杨格的新家里开火做了美美一桌菜,开啤酒庆祝新生活就此开始!
等到酒过三巡,郑哲说起“去年初冬,有天晚上在学校里的理发店理发,正好碰到落汤鸡一样的叶淼,拿着一个还在滴着水的诺基亚手机,冲进来就问老板借了吹风机,蹲在一边对着手机拼命的吹,一边吹一边打着喷嚏,直到理发店老板看不过,把他按在椅子上,对着他的头发一通猛吹……”
杨格举着自己的啤酒杯,笑的哈哈“真是个傻瓜,真傻!哈哈!”笑出了眼泪,依稀想起那个家伙说“我给了一个乞丐100块钱,让他下去帮我捞的,所以现在就200块钱卖给你吧”。
郝纯留在本市一个机关单位做办公室文员,毕业三个月就筹备要结婚了,小脸上洋溢着将为人妻的幸福,看得杨格打心眼里哀其没追求!却又正儿八经的张罗着当伴娘的事情,比自己要结婚还上心。
在郝纯的婚礼上,不偏不斜的被玫瑰花球砸了个正着,在大家的哄笑里,杨格看着花红了脸,等婚礼结束后,抱着花球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学校,正是初秋时节,学校里开满了菊花,站在402的阳台下面,杨格背靠着那棵梧桐树仰头看阳台上有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窗帘也换了,物是人非了!
低下头,抱了抱梧桐树,手指轻轻的摩挲过粗糙的树皮,突然,杨格发觉指尖触摸过的地方,似乎被刻了字,转到侧面,一行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格胖子,等我!
杨格俯下身子,抱住梧桐树,在路过的学生们诧异的眼神里,哭得一塌糊涂。
每天早上离开家,杨格步行十五分钟,穿过两条街去上班,途中都要经过那个叫做:“蓟草.白茅”的画廊,画廊前面有一株紫色的玉兰,冬去春来,花开了,叶绿了,光阴无声的滑过。
“格子啊!毕业都三年了,你怎么还不着急找个男朋友啊!”纯子抱着怀里刚刚满月的儿子,一本正经的劝着身边笑得双眼眯眯的杨格“明天有空吗?我给你介绍的帅哥说要见你,有房有车的青年才俊,你还挑什么”。
“不见,我还年轻,恩!我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呢!是不是啊?小宝贝”杨格头也不抬逗弄可爱的小婴儿。
“我说格子,你正经一点,你都25了,还真以为自己年轻啊”。
“25怎么啦,25!花一样的年纪啊!”杨格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亲亲小婴儿。
“我走啦!改天再来看你!”说着起身往外走。
“喂!我说,你是不是死了心的要等叶淼,人家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大学的时候是苏昊远,大学毕业换成叶淼,你是不是就一心要进行柏拉图精神恋啊!还是单恋!”郝纯抱着孩子追到客厅里,对着正在换鞋子的杨格喋喋不休。
“行了,我说,您快歇着吧,刚当妈没几天,就婆婆妈妈成这样,走啦!拜拜了!”说着,开门匆匆的下楼走了。
留下郝纯在背后恨铁不成钢。
想想最近每周都要接受郝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导,杨格无奈的笑笑,顺着路边的树荫下慢慢的散着步子,五月的阳光,琐碎却不喧哗,杨格随意的看着街边的橱窗里,漂亮的衣服和鞋子。
过了马路,就到那个熟悉的画廊了,远远的,杨格看见,那株紫玉兰的叶子在阳光里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在门前站定,抬头想要看看挂在门上那个写着“蓟草.白茅”长匾,但是,那个匾额上的字,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风过曾相依!
心脏在一瞬间忘记了跳动。
深呼吸,空气里花香隐约。
推开落地玻璃门,室内光线稍显暗淡,杨格眯着眼,目光匆匆的扫过挂在墙上的画,慕然,一副水彩画映入眼帘,画面上,空荡的电影院里,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温暖相依的背影,女生的头发柔软黑亮,正在上演的电影屏幕上,有黑色的树、白色的雪以及主人公透明的忧伤……画的主题叫做:风过曾相依!
“喂!格胖子!”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懒洋洋的,带着五月的阳光一样慵懒温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