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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宪和我并排坐着,清澈的池水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双腿,在水波的掩映下,它显得更加修长和白皙。而另一双腿在我的旁边时不时的搅动池水。我已经故意坐开了一点,但很快我们又靠近了。
我恼怒,但不敢抬头看他。自从和他一起泡在温泉水里,尽管我们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池,但是我始终不敢侧头看身边的他。
他的右腿挨着我的左腿,池水的温度始终热烈,又因为我们不经意的一些动作,水流不安份的动来荡去,像被情人轻轻抚着肌肤,滑过身体。那一刻,我不自觉的转头偷看他,他也刚巧注视着我的脸,一阵热浪从池水中漫延全身,我真的想把自己涨红的脸按到水里面去。
“我们似乎和水很有缘份。”他在我的耳边低声的说道。我明白他话中所指,脸变得比池水更热辣辣。但是,我却无法躲避他,因为我实在还不想结束与温泉池水的温柔抚触。
实在太舒服,我想再享受多一会儿。
艰苦使人成长,但安逸和奢靡只会极速的让人陷落。
我决定不再让他左右我的情绪,转过身子,趴在温泉池壁,闭上眼睛,温泉水暖暖的与我融为一体。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我有点昏昏沉沉,舒服的打着呵欠。有个杨姓美丽少妇的倩影在我的眼前跳着霓裳羽衣舞,风吹起羽衣,美人云鬓半偏。
郑东宪用比温泉水还要暖和的声线问我:“又睡着了?”
“唔。”
水向着我的位置荡过来,一双大手环上了我的腰肢,我又“唔”了一声,轻轻的动了一下,他温润的唇瓣在我的耳际厮磨,慢慢的滑上了我的唇,温柔、试探的吮吸,然后突然的粗鲁急促。
我深呼吸着,这是我喜欢的味道,让我着迷的味道,是郑东宪的味道。
“郑东宪?啊……”我推开了他,晕乎乎:“郑东宪,你干什么?”
我生气极了,狠狠的泼了一大把的水在他的脸上:“你总是这样?候人家睡着了,便耍流氓。”
他咬了咬嘴唇,很冤枉的看着我:“对不起,但是在这种状态下,你认为我还能有足够的定力?”
我清醒过来,抬头一看,不禁七窍生烟:“死华英,我要杀了你。”
华英和莫少龙不知何时已经走得无影无踪,温泉池中便只有我和郑东宪两个人。
他的双手还圈在我的腰,脸凑得离我根本就没有距离,热浪蒸腾,他的大腿压着我的小腿,还不停的在我的皮肤上磨来磨去。我薄薄的泳衣完全抵挡不住他汹涌澎湃的热力,我快要被烧着了。
他吻了一下我的脸:“来吧,我的贵妃娘娘。”
“什么?”他准是疯了。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他居然吟诵起我刚刚在梦中想到的诗,我现在才明白,《长恨歌》的确是一篇写得最美的黄文。
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必须要避开他。他是一条剧毒的色彩斑斓的水蛇,在我的身体上蜿蜒翻转,想要把我完全缠缚,然后,他会喷上一口带着熟悉香味的毒汁将我捕获。而我将在余生的岁月不得不被他慢慢宰割,或是极快的一口吞掉。
我晕眩的喊出了一个名字:“易立冰,你也来了?”
他果然稍微放松了我,惶恐的向后望去。等他发现这只是我一个自救的谎言时,我已经逃出了几步之外。
我光着脚丫走在林荫路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泳衣。路上还有人们三三两两的走过。他追上了我,把大浴巾披在我的身上:“很容易着凉的,快披上。”
他的脸容难掩无奈,但更多的是还来不及褪去的兴奋,黑黑的头发湿透,沾在前额,而那一对喜欢皱着的眉头,此刻却毫无保留的舒展着。原来,他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很好看,令人眩目的无法移开视线的好看。
“路晓晓,你很狡猾。”
我没理会他,继续前行。路过一个又一个池子,我始终没敢再停留。即使,再泡上三分钟,我就可以比杨贵妃还要漂亮,我也不会再泡了。和他一起双双待在温暖的温泉水里,无疑是死路一条。
前面越来越热闹,都已经是晚上10时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游人。眼前是整个温泉浴区最大的游泳池。一个可容纳数百人同时游泳的常温泳池上、下涌满了还没尽兴的游人。
我问郑东宪:“温泉什么时候关门?”
“22:30分会清场,外面的游客一般便会离开。”
“那么,我们呢?”
“我们是酒店会所的住客,不受限制,你可以随时随地的来泡,泡到皮肤破溃都没有问题。”
“恶毒。快找到华英,我们回酒店休息,我累了。”
“华英吗?太容易了,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只见华英居然在高高的水上滑梯的顶端与莫少龙一起向我招手。
“晓晓,快上来?”
疯了,我为什么要上去?
华英哗里哗啦的从滑梯上滑下水池,从泳池底部潜起来,游到池边:“晓晓,快过来,我们一起上去。”
“不,好高。”
“喂,你是不是出来玩的?很好玩的,来试试,从上面顺滑而下,速度,快感,真的很好玩,很刺激。来啊。”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我,上面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等候,个个都欢欣若狂。
我从高处向下望:“好像真的很刺激。”
“当然了,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可是,我有点怕。”
“怕什么?”
“你知道,我水性不好。等一会儿下到池里,会不会淹死?”
“会的,一定会淹死。”华英作出痛我不争的神色:“你没看见旁边有救生员吗?而且,你滑下去靠岸的地方只有1.5米的水深,能淹死你?何况这里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死,但你却不会。”
“为什么?”
“你自已看。”华英努了努嘴,只见郑东宪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池子里,站在我的同侧滑梯的一边,向我作出一个鼓励的手势。
“唔。”眼看要轮到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人生重在尝试。”
“啊……”我闭着眼睛,身体无法控制的从高处向下急坠而下,脑子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滑到了水里。下来时因兴奋而尖叫张开的嘴巴一下子便涌入了大量的水,水一下子冲进了我的呼吸道。我的脑海里本能的叫唤着:“救我,郑东宪,郑东宪……”
有人把我从水中捞了起来,我死命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指甲也差点插在了他的肉里:“郑东宪,郑东宪。”
“是我,是我。怎么了?喝水了吗?”
我终于从惊吓中抬起头来,我拼尽全力的用双腿钳住了他的腰际,生怕他就会这样放开我:“你好坏,你为什么不接住我,我以为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太快了,我还来不及反应。真的喝水了?”
我打他:“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喝几口水,是不是?是不是?”
“欲加之罪。”他又指了指在上面等待着我的华英问:“还要滑吗?”
我犹豫了,那从高处急速下坠的快感确实很美妙,还有水流一直伴着下滑,实在是刺激而又浪漫的过程。
“可是,你一会儿又不接住我。”
“我保证,我会接住你,不会让你再喝下一滴水。”
“真的?”
“真的。”他突然偷偷的亲我。
我没空遣责他临时揩油的行为,我正兴奋着呢。只要下来的时候,他能接住我,不让我又沉下去,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果然配合默契,我从高处欢呼而下,尽管闭着双眼,张大嘴巴,他每一次还是稳稳的接住我,而我再也没有喝过一口水。
我玩得越来越兴奋,就连华英累了,我还在玩。
刺激得让你忘记现实的狂欢,比起刚才在温泉池中浸泡的浪漫,此刻这令我窒息的疯狂更加让我兴奋。
我已经很久不曾这样疯狂的玩乐过了。我一向都很乖,不错过任何一个进取的机会,却忘记还给自己一颗玩乐的年轻的心。
郑东宪总是在下面的池水里等着我,而我总是因害怕而竭尽所能的抱紧他,双手紧紧围住了他的颈,双腿跷在半空钳住了他的腰,他的笑容让我越来越胆怯,我终于安静的想要放下疯玩的心情,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好了,放我下来,我累了。”
他摇头:“你怎么可能会累?都是我在抱着你。”他的脚步似乎一直在慢慢的移动,水流因移动而在我的身边来回荡漾,好舒服的感觉。
“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我不想玩了。”平静下来后,我不再需要他了,很自然的便要和他翻脸了。
“你这叫过河拆桥。刚才,你可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的。”
“谁说的?快放开我。”
他真的放开了我,猝不及防。然后,我又惊叫起来,因为我的脚够不着地,正又要沉下去。
“啊。”我再次紧紧的抱住了他,保持让自己羞愧胸闷的姿势:“为什么?不是只有1.5米深的吗?怎么会这么深?”
“你说呢?”他得意望着我笑,狡黠的眼神告诉我,我又中计了。
原来泳池的边沿是1.5米深,但越往中央走,水便越深。而我们现在所处之地水深明显超过了1.7米,因为水甚至已经漫上了他的颈,更别说是我的。
我又急又恼,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离开水面,这样我就有点像趴在他的肩上了,眼睛从高往下哀求的望着他:“快回去,回岸边去,这里好深。”
“我为什么还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可以把你骗到这里来。”
“啊,不要,求求你,我们回去吧,我好害怕。”
“我就在你的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怕的就是你啊。
我想哭了,他却肆无忌惮的吻我嘟起的嘴巴。我想推开他,却只能更用力的钳紧他的腰,我侧头躲闪,却不敢挣脱他的拥抱。我是一只在鳄鱼嘴边的小肥羊,只能慢慢的成为他的食物。
他真的吻我,在清凉的水气中加重我的窒息感,我胸口闷闷的,头也晕乎乎:“易立冰,她真的来了。“
“路晓晓,玩狼来了的时候,要先分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狼。”他不再给我挣扎的机会,又再低头吻我。
我的心里涌动着一股剧烈的无法自控的冲动。好吧,我警告过你的,怪不得我。
然后,我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来回应他。我全身心的贴上他,把自己完全锁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吸吮他唇间让我着迷的柔软芳香,直到完全忘记了自己因何而与他激吻。
岸边响起了一阵阵夹着嘘声的喝彩声,他依依不舍的离开我的唇,眼里涌动着温柔的感动,有一串很亮的水珠似是跳上他的眼眶凝聚着。
他艰难的喘着气:“啊,晓晓,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
我还是晕,但却有种很得意的喜悦,就像看到岸上有一枝傲雪挺立的白梅,在阳光下凋零,不再优雅。
“我不知道你等待了我多久。但我肯定她看了好久。”
“谁?”
“易立冰。”
“哦?”他顺着我得意的眼转过头,只见易立冰正呆呆的站在泳池边上,旁边站着同样面如死灰的易古学。
“我刚才告诉了你易立冰来了的,是你不相信我。”
“你刚才是故意的?”他抱着我的手仍旧很紧,似乎比刚才更紧了。
“啊。不然,你认为我吻得这般尽情,是因为爱你?笑话。”
“路晓晓,你吻我只是因为想要让立冰吃醋?你很过份。”
“唔。”我很得意,因为我居然可以让他受伤。今晚过后,他将没有时间再搔扰我,他会着急的去到正牌女友的身边,痛哭流涕的请求她的原谅。
当然,她会原谅他的。我知道的,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等待他。
她总是那般的冷静优雅,是因为她总是胜券在握。
我忽然觉得很疲倦,双手无力再缚紧他。我似乎正慢慢的沉下去,就要没入无边的深水里。
我很累,感觉他正在慢慢的放开我的腰,再走过去一点,我艰难的站住了,他拉着我往岸边走。但我甩开了他的手,不让他碰我,我的双脚已经可以够着地了,既然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为何还要贪图他的搀扶?
下一次,我再也不这样疯狂的玩乐了。
因为,这样的女子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