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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一杯咖啡推门进去,里面很静。只见郑东宪靠在办公椅上睡得香甜。
我走近了,轻轻放下杯子,低头只见他面色苍黄,睡得死气沉沉。我有点想笑,我还以为所有的男强人都是钢铁铸造的,想不到只是等了半晚便一副死怏怏的样子了。
我细心看那道皱着的眉头和林黛玉的区别,还打算放手去摸一摸。
结果我“啊”的惊叫起来,因为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挣脱不开,大声的叫道:“放开我,你装睡,坏人。”
他张开眼睛,笑着:“你偷看我,难道是好人?”
我摸着被抓得酸麻的手,说道:“你的咖啡,郑老板。”
“唔。”他喝了一口:“去把门关上,然后,让林小姐通知大家,我没有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哦。”我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
“好了吗?”
“好了。”
“过来。”
“哦。”我走近了他,他正在长沙发上坐着。我记得那一天,我在这里坐着等一个秃头男人向他作财务报告,就在这张沙发上等了大半个小时。
他把正在发呆的我一下拉到了沙发上,紧紧抱着了我的腰:“在我的面前,不许总是这样发呆,啊。”
“你放手,放手。”这是什么状况,我是他的私人秘书,但不是他的私人宠物:“我只是你的秘书,你再这样,我告你性搔扰的。”
他依然没有松手:“我只是惩罚一下,有一个人明知我在楼下,却还是可恶的让我等了一晚。”
“是你自己要等的。”
“好狠的心。”
“哼。放手。”
“你妈妈真是一个强人,居然就这样把支票丢回给我。”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仍然欠我20晚。”
“谁说的,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
“你借钱的时候说的是:我给你20万,你陪我20晚。虽然还钱了,承诺还是要遵守的。”
“喂,你好过份。”
“我一向都很过份。我想了一晚,真的不能以斯文的手段来对你,你实在太不听话。”
“哼,我才不会陪你20晚。反正,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又没有证据。”
“又想赖帐?”
“哼。”
气氛终于陷入僵局,他很满意我没有再挣脱他。他看起来真的已经晕头转向,我坐在他的怀里一晃一晃的:“外面的秘书,你也常常这样抱着她们?”
“外面的?笑话,我为什么要抱她们?”
“像林小姐,她升职飞快,是因为她很乐意这样被你抱着?”
“你哪里听来的?”
“全世界人民都在说。”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说。
“不可能,别信那些鬼话。”
“那么,易立冰呢?你是不是常常这样抱她,在这张沙发?”我呼了一口气,总算扯入正题了。
他又皱眉,这回应该再也睡不着了:“如果我说,我和立冰早就分手了,你相信吗?”
“不相信。”
“唉。无话可说。但是,昨晚你为什么拖着你妈妈走得那么快?我本来要送你们的。”
“是吗?不用送你的易立冰吗?”
“她有车,易伯伯也在她的身边。”
“是啊,她万千宠爱,我和妈妈却只能走路回家。”
“是你自己任性,一见到她就跑。”他把头放在我的后面左右的磨动着,弄得我的背后酸酸痒痒。我尽量像个狐狸精一样回头双手缠着他的颈,注意他的眼眸会不会有被迷惑的迷糊表情。
结果果然让我很满意。他的脸红红的,嘴唇就要凑上我,眼里闪亮晶莹。
“如果,我一直都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秘书,你一定会很快乐的,对吧?”
“唔。”
“想一想啊,可以天天的看着我、抱抱我、也许还可以……”我故意抿紧了软软的嘴唇,他的嘴角跟着动了一下,我笑得肺泡都要裂开,轻轻的推开他,他的手软弱无力的滑过我的细腰。
“可惜,美梦从来都很短暂的。”我说,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在他的面前摇着:“郑总,我正式向你辞职。”
他呆了的看我,我继续得意:“你可以再去请一个艳丽无匹的秘书的。但聘书上最好写着: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闲时抱抱大腿,忙时扶扶纤腰。如果可以,附带贴身20晚。”
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他的办公室,他张大嘴巴的愕然表情,让我痛快极了,甚至当初在海景酒店房间所受到的屈辱也稍作纡解。
可以拒绝,原来是很美好的事,尤其是拒绝像郑东宪这种自信自负而又凉薄的男人。
我的得意只延续了三分钟,当我拿起手袋与旁边只做了不够半天同事的秘书同行们道别时,却突然停下了潇洒迈出的脚步。
他对着林小姐说了一句话,然后我乖乖的回过头来,可怜兮兮而又恨入骨髓的望着他。
他的话说得不急也不缓:“林小姐,请你让老李发个通知书,重新把谭文汇的债务清理一下。让他的家属即日还款,有多少还多少。”
线,从来都握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