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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香消玉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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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病得还没有这么重,偶尔还能上街去走一走,然后意外的遇见了他。

她那时是一时昏眩,软了脚,翠满惊叫着,而他已经扶住了她,手里的海棠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清明如水,看着她却没有丝毫杂质,然后就规矩的松开了手,弯腰拾起那朵海棠。

也许是她对他投以了好奇的目光,就见他轻轻的吹了吹花瓣,仿佛要吹走上面沾着的尘埃,接着就把海棠递了过来。

“你喜欢海棠吗?”他露出笑容,盈盈闪动如水中春阳,“送给你。”

她目眩神迷,呆呆的接过海棠,从此梦里相思,不可自拔,独自一人陷入莫名的相思。

那真的只是一场独自的相思,因为那个人并不记得萍水相遇的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而她却偷偷的打听他的消息,听说他中秀才了,听说他和朋友去泛舟了……

零零碎碎,也暗自欢喜,仿佛与那人分享着共同的喜悦,直到听说他去向温碧柳提亲。

碧柳姐姐,她自是认得的,小时候的玩伴之一,长得像三月桃花一样漂亮,脸色粉粉的嘴唇红润,即使是生气撒娇也比别的女孩子更讨人怜爱。

这样的女孩应该谁都喜欢吧?也许于他来说,碧柳姐姐就是他书中的颜如玉,梦里的添香红袖,两个人站在一起,必定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宋映春倦然苦涩的笑,那一层层的黯然失落慢慢的变成了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疼痛。

对于他的怀念,也只剩下海棠花了,那是关于初见的最美好而纯粹的……祭奠。

海棠?宋仰秋和温宛梨俱是一愣,现在已是盛夏了,到哪里去找春天的海棠?

“我……咳咳!”宋映春似乎还想说什么,话一出口却忽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嫣红,像一朵开到最繁盛璀璨时的花,转眼就要凋落了。

宋仰秋惊慌站起,急急忙忙的转身去倒水,温宛梨扶着宋映春,抚着她的胸口,为她平缓呼吸。

宋映春虽然停住了咳嗽,气息却越发短促,唇上的紫气像妖艳的毒花,刺得温宛梨眼眶发疼,咬牙忍住那冲上喉咙的酸涩。

“梨姐姐……”宋映春喘息中忽然猛的捉住了她的手,像溺水的人捉住身边唯一的救命草,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和期待。

她睁大了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用嘶哑的声音竭力的说道:“我、我想活下去啊……”

其实不想就这样死去,想活下去,然后变成一个健康的女孩,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你……

温宛梨的心仿佛被狠狠击中,酸痛不堪让她的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她还来不及思考那是为什么,宋映春的声音就突然中断,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唯有眼角的一滴泪犹在颤动……

“啪”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裂响,接着温宛梨就听见宋仰秋仿若悲号的呼喊:“映春——”

那声音如撕裂帛,带着刻骨的痛楚和沉重的哀伤,温宛梨捂着嘴哭了起来。

廊外的老夫人闻声猛然一回头,斑白发髻上的青玉簪晃了一晃,终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掩盖了翠满低低的抽泣和陈妈惋然的叹息……

宋映春下葬那天天色阴沉,哀戚的唢呐声惊走了枝头的一只鸟儿,旷野苍凉寂灭。

老夫人几欲昏厥,被陈妈扶了回去,送葬的人留下几句安慰叹息,也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温宛梨、宋仰秋和翠满。

宋仰秋神情呆滞,跪坐在坟前不言不语,而翠满只埋头哭泣,她自小跟在宋映春身旁,情同姐妹,如今也是骨肉分离的伤痛。

温宛梨静默不言,只慢慢的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里面竟是满满的一堆海棠——那是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用白纸折成的花。

那些纸海棠栩栩如生,洁白的花瓣在风里一动,就像春天院子里的海棠一样,仿佛也带着清灵的花香。

温宛梨点起了火,把纸花一朵一朵的投进去,火苗舔动着,洁白的海棠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变成了浅黑的灰烬,被风一吹,就卷到了空中,散成了零碎飘渺的尘埃。

日子像永定河的水依然静静的流,宋映春的死就像一个偶然涌起的浪头,引来一阵注目喧哗之后,又悄然退去,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但温宛梨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此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从前。

因为她心里竟有了恨,淡然的却真实存在着的恨:如果陆明旸没有把解心丹拿走,宋映春就不会死,但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她引狼入室。

所以温宛梨遗恨,恨陆明旸,更恨自己。

她又开始夜夜做恶梦,仿佛重回双亲死后的那段日子,本来红润开朗的脸,慢慢的苍白消瘦。

咔咔,门环被扣响的,温宛梨开了门,看见来人略有些惊讶,“婶婶?”本以为是叔叔,因为叔叔这几天都过来看她,应是担心她的情况。

今天上门的却换了婶婶?

李晴秀手里提着一个圆形食盒,脸上不改刻意矜持冷漠的神色,“听你叔叔说,你几日没有出门,我来看看怎么回事。”闭门不出,也没有卖包子,邻里都在担心她是否因为宋映春的事而悲伤过度。

温宛梨一边把她往屋里让,一边淡淡的微笑,“让叔叔婶婶挂心了,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所以想休息两天。”

李晴秀把食盒放在桌上,利眼往她苍白的脸上一扫,拂袖坐下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憋在心里可解决不了什么事。”

她最看不得那些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女人,委曲求全唯唯诺诺,那样顶什么用?只不过憋屈了自己,别人可不会领你的体贴,还不如干干脆脆的说出来,大闹大哭一场,把烦恼矛盾都摊开来。

“多谢婶婶关心,”温宛梨眼眸黯淡,却依然清澈如流水,带着天性的柔和,“只是映春就这么去了,仰秋又消沉,我……”这虽然只是一半的实情,但说来的时候依然难过。

李晴秀看着她,心里微一叹气,嘴里却仍干巴巴的道:“再怎么说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你掺和什么?”她把食盒推了推,语气略有些不自在,“给,把这汤喝了,看你瘦得,害你叔叔整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

温宛梨惊讶的瞠大眼,原来这食盒里的东西是给她的?她本以为婶婶是要去给看铺的碧柳送饭。

被温宛梨讶然的目光看着,李晴秀不禁有点恼羞成怒,“还愣着干什么?再等就凉了!”如果不是静安整天嘀嘀咕咕的说梨儿又瘦了不知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闹得她心烦,否则才不会费心思给她炖汤呢,哼!

李晴秀嘴里虽然这样斥着,耳畔却有些发红,温宛梨眼光一柔,流露出感激的暖意,“婶婶,谢谢你。”果然就像叔叔说的,婶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说的多么刻薄,心里总是柔软的。

温宛梨微笑,怪不得儒雅好静的叔叔会喜欢上商人女的婶婶,虽然免不了吵吵闹闹,但也这样甘之如饴的过了将近二十年。

被温宛梨看穿了心思,李晴秀脸上也红了一红,浑身不自在就要告辞,“行了,客套什么,”她说着一边往外走,“我走了,你把汤喝了,我看你再不振作起来,你叔叔又该唠叨了……”

李晴秀嚷嚷着出门去了,温宛梨抱着食盒,还能感到里面汤盅所散发的热气,她终于缓缓一笑,是久违的温暖和明亮。

是的,她应该振作起来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连累亲人担忧,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那些更需要关心的人。

宋家因宋映春的事而愈发寂静沉郁,满池的莲花似乎也感觉到压抑悲凉的气息,失去了光华而逸出了几分晦暗——夏天的脚步也渐渐的远了。

仿佛为了弥补从前的缺失和遗憾,温宛梨一有空就上宋家,去陪老夫人聊天解闷,两人闲话着各种琐事,更多的却是关于仰秋和映春两兄妹的话题。

温宛梨捧着茶杯,安静的听老夫人唠叨着仰秋小时候多调皮经常爬树捉鱼,唠叨着映春小时候多开朗活泼经常玩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老夫人比之以前又消瘦了,太多的伤心事压在她的心头眉间,凝成了挥之不去的沧桑痕迹——白头人送黑头人,总是太过悲哀。

也许经历的多了,沧桑也就化作坚强,即使年老也仍然能够活下去,而且她还没有失去最后的支撑——她还有孝顺聪明的孙儿,她还盼着温柔娴淑的孙儿媳妇。

而这个孙儿媳妇的理想人选自然是温宛梨,老夫人对这个温柔贴心的姑娘向来很有好感,和仰秋又是青梅竹马,对自己也是关切有加,经常带着精心熬制的补药和一些精巧美味的包子来做客,自己虽然胃口不好,也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但温宛梨并不了解老夫人的心思,她只是做着应该做的事,关心一位悲伤虚弱的老人,所以即使呆在宋家时,可以跟宋仰秋天天碰面,也没有往别处想。

所以当老夫人半真半假的笑着说,如果你是我的孙儿媳妇那该多好时,她也没有当真,只当老夫人是客套话。

直到宋仰秋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的说“嫁给我”的时候,她才猛然发觉,是不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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