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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纷至沓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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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此时正是众僧诵经之晨,上百群僧同时诵读经书,声如洪钟。

众僧正到专心之时,却听门口猛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好在众僧身如磐石,不为所动。

不知多久,一切结束,主持在才从佛祖前缓缓移步走到殿门,笑着对方才撞到青铜炉上的人道:“女施主清晨而来,可有事?”

原本春秋想悄无声息的移步过去,却无奈脚下一绊正撞到殿正中的青铜炉上,这一声闷响异常突兀,实在有些尴尬。

她下意识揉了揉膝盖,“我来……听经。”

他笑做点头装,“不若施主进来等着,片刻就好。”

春秋讨好似的不住点头,大殿里坐满了僧人,她绕过罗纬,从后面轻绕过去,坐在蒲团上。

四处张望,全都是光溜溜的后脑勺,每一个看起来都是一般模样,那主持又走到众僧跟前,双手合什嘴中念念有词。

她猫着腰从侧面小心挨近一人,凑在那人耳廓边低声叫了一句。

“崆云。”

那声音婉转如流莺,像是刻意的挑弄,这一叫果然是吓坏了他。

他背脊一顿,却继续念经,毫不理会。

不理睬是吗?越不理睬她越要缠着,死皮赖脸谁不会?

没办法,谁叫她就是性子乖张放肆,她干脆席地而坐,坐在他身后打量他。

从最初,这个瘦弱的背影就叫她觉得熟悉,却像是哪一断抽开的回忆,分明记得却丝毫记不起来,仿佛是在梦里见过的人。

这回忆浅薄,他应当是很久之前的人,然而浅薄里又带着熟悉,他又当是她的熟人。

是谁呢?

“我说你平日里说话结结巴巴,没想到念经却这么顺,你还真是当和尚的料。”

谁知一句玩笑话就这样淹没在朗朗诵经声中。气不过啊气不过,她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再接再厉。

“哎,我昨天换了胭脂,你闻闻香不香?”

说着衣袖就凑到他鼻息下,谁知对方却恍然回头看她,然而也只是一眼便又回去了。春秋想,或许是胭脂擦多了,呛着他了。

他全然当她是个尾随在后的屁,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答应。

想起他那夜缩在墙边的模样,春秋不住在心口大骂:拽个屁!

各种猜测实在起不到实际作用,她只好说服自己努力死皮赖脸。

她自然是没猜到,废了白白一早上,死鸭子嘴还是死鸭子嘴。

“女施主明日可还来?”

春秋转头扬眉一笑,“来,当然来。”

主持抚抚白眉,不住笑道:“女施主真是有这个耐力,既然你定要追问过往,那老衲也不好多做阻挠。”

见他转身要走,春秋匆忙追问:“老师傅,闻常言说,要遁入空门自然要有一个说法,难道有人平白放弃红尘往事甘愿随佛?”

主持哈哈一笑:“其实世人大多不愿放弃三千世界的繁华,入佛门自然有一番说法,或是赎罪或是求心澄。只是这说法只能由他们口中说出,因为佛是不会提起他们不愿记起的往事的。”

她还想再问,却见那主持摆摆手,几步就走远了。

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举步刚要走,她忽然便看见几人从正殿里举着长香迈步进来,对方三人一见眼前过来的是她,均是一愣。

走过她身侧,一人不住笑了一声,似是嘲讽:“原来做了缺德事也可以来佛祖面前祈求原谅。”

春秋停住脚,转头瞪着她。

紫苑将长香递给身侧的人,移步到她面前,笑意浓浓。

“我有说错吗?难不成你不是畏罪潜逃?”

谁知面前这人面色平平,似乎并不气恼。

“早早就叫你管好你自己的嘴,怎么还敢四处撒野?原本你性格耿直或许我会喜欢,可惜你长的就是一副刻薄美人像,真是叫我讨厌的厉害。”

“你说什么!”紫苑陡然大怒,转而又冷笑,“没关系,今天我是来帮谭小姐求心愿的,没空与你啰嗦。”

“怎么?原来你和那谭家小姐关系这样好?看来我真是瞎了狗眼。”

这话似乎点到紫苑的痛处,她转头怒道:“谁愿意给她求!要不是公子要娶她那个贱人,你以为我愿意?”

她讥诮一笑,“原来是替自己以后的主子来求香了,看来你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紫苑拜了几下佛,忽而停下身,昂头看她。

“不错,大家的好日子在七日后都要到头了,我看你又怎么笑的出来。”

“紫苑!你在胡说什么!”

不知何时,情娥已跨步进来,站在不远处瞪着这口无遮掩的人儿。

她朝春秋清淡一笑,捏着手里的长香在佛前拜拜,嘴中念念有词,随后便转头怒眉冷对紫苑。

“我今日且要问你什么叫好日子到头,以往公子太宠你,今日竟把你宠成这副模样,你以为这样还能多久?有时间多做该做的,不要在这大放厥词!”

平日里她都一副慈眉模样,现在陡然愤恼实在叫人惊讶。紫苑不敢和她顶嘴,只好暗暗生气。

“春秋,你也来上香吗?”

她不好回避,只好笑道:“我只是来寻人的。”

情娥似乎有话说,便轻牵着她走到一旁,两人随着千佛像缓缓踱步。

“天水的事我都知道了,”她面色平淡,轻声道:“你无需离开的,还是回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生来就是闲云野鹤,那种正经门府实在呆不住。”

“公子近来心情大起大落。”

春秋脚下一顿,极快转移话端。

“琼玉如何了?”

“天水她还好,只是劳累了一些。”

“她,怪我吗?”

情娥摇头,“怎么会怪你,只是她这么长时间也不肯见人,总是把自己关在门里,这种事,始终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是啊,凡是清白的好姑娘,如何能接受的了。”

话一出,情娥似乎有些尴尬撇过头,春秋不住无奈一笑,“姐姐别在意,春秋自己也不过是个青楼出身。”

情娥惊讶瞧她,却也不知下面当接什么话。

“若是我有时间又方便,我便回去看看她。”

“你真的不随我回去?”

“是。”

“可是七日之后……”

“什么?”

“七日之后公子就要成婚了。”

江南自然是个好地方,什么都好,只是可惜雨水甚多。

女子举着小油伞在前垫着脚尖小心避开一个一个的水坑,回头看身后的人儿稳步走来,脚下却没带起一滴污泥。

“这天这样潮湿,真讨厌。”

见她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脚下,他走上前,收上伞将她抱起身。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我又不是残废!”

“举好伞,等到了好走的路上便放你下了,别脏了裙摆。”

终狸很是坚持,春秋只好缩起身子,懒得争执。

雨落得更大,伞在头顶静谧无比。

她曾经多少次以这个姿势坐在他手臂上看大漠落日。原以为动作已多年不在,没料到又这样幻化在雨季。

人群里有许多人被这无预兆的雨打的透湿,捂着脑袋朝回家的路上赶,来来往往免不了相撞。

春秋正歪着脑袋看着身后的人,终狸的脚步却恍然停了下来。

“有意思,怪不得在外逍遥都不记得回来了。”

那人缓缓举高伞把子,恍然一笑,雨幕似乎也从他眼下滑过。

春秋勾住终狸的后颈,将伞遮住那人的视线。

“我们走。”

谁知泠舟脚一迈,挡在眼前,伸手抬起她的伞沿。

眼底是不容置疑。

“跟我回去。”

“我不乐意。”

他瞪着她,“你下来。”

“终狸,我们走,”她忽然收紧手道:“我见不得讨厌的东西,头疼。”

终狸淡淡看了他一眼,正欲绕过他。

泠舟眼底一顿,忽然伸手进来,紧紧握住她手里的伞,他的伞已落在地上,雨滴毫不客气的打在肩头。

“气也生够了,回去吧。”

她昂头冷笑,“你霸道蛮横,真是比我更胜一筹。何况我哪里来的气?我之前说过的难道你没听懂吗?什么都给不了,就不要装伟大。”

他忽而也冷笑,立着双眉,“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说什么我都当真?”

“对!你说的真好!可惜你就当我是三岁的白痴!”春秋扭头厉声道:“你可知道你的话有多可笑!你不是会追踪吗?有本事就一直跟着我,跟到我决定随你走。”

话完,她甩开伞把子,跳下身,狠狠踏着水坑冒雨跑开了。

终狸正欲追上,忽然缓下脚步,转头看他,严词厉句。

“我记得那次和你说过,不要随便伤害她,看来你没能做到。”

泠舟看着远去的背影,平静道:“我自会叫她回来,不用你操心。”

雨顺着两人的脸流下,宛如泪珠。

因为雨季的缘故,小店里没什么人,小跑堂也变得无精打采,坐在门栏上对着来客懒洋洋的点头。

两人坐到阁楼上,对窗饮酒,雨幕外的世界模糊不清,却因这份不清晰变得异常美。

酒壶见了底,她撑着脑袋不住往窗子外看了一眼。

对桌的人忽然叩响桌面。

“别看。”

她吐气笑,“我只在看雨,他不过在我视线之内罢了。”

他的脸移向窗口,不知在看雨中的人,还是看窗外的雨。

“摔得很疼吧?”他说:“我记得那年大鸿的雨就像今天这样大,马车停在街角,雨都浸透了车篷。”

那年他抽脚离开后没能走多远便停在不远的街角,远远看着被他抛下的她。

他几次都咬牙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前将她抱起,却也知道她比谁想象的都要坚强。如果她想站起身,即使千斤大鼎在她肩上,粉身碎骨,她也会起来。怕的,不过是她不愿面对。

“疼,不过我已经忘记了。”她耸肩笑,“但不代表我忘记恨你。”

恨便恨吧,能这样面对面轻笑,即使是假意,也已足够。

“当年,为什么没有随我爹离开大鸿?”她仿佛在说一句嘲弄的话,“难不成是舍不得我?”

他的眼睛,她这一次有认真去端详,像要拨开那里多年积累的颜色。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就是这么可恨,给你机会让我心情变好,却不配合。”

“说不得已说了这么多年,到底不得已什么也只有你知道,你现在不告诉不要紧,以后若是真叫我知道了,发觉是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我可饶不了你。”

寡言,平静,冷淡。

没有人知道她偶尔想起,会怀念那个背对夕阳对她暖笑的少年。

是谁说过,过往是沙漠里的沙痕,岁月里的风一吹就不见了踪影。

他的手忽然暖暖的覆盖在她平放的手心上。

“在你面前,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一片暖意仿佛成了一片难得依靠,这些话,他很早便说过,或许在一年前,两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只是到了现在,她才仿佛听进去。

窗外,雨小了。

雪白的油布伞还在,人却不见了。

她自嘲似的傻笑了片刻。

他根本等不了她。

人说寒山寺建于云外,只因寺在山脚下,常会有大雾,比如当下夏季清晨起大雾,这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春秋自然是受不了潮湿,她抹了一把湿乎乎的长发,走出了殿门。

为了不将终狸引来,她几日都早早来寒山寺,可惜那崆云不是闭门不见,便是视而不见,她在其它僧人眼里倒真成了可怜巴巴求官人回到俗世的小媳妇。

楼家的那些人她都一一在心里数过一遍,实在想不起这人会是谁。偶然间她会想,难道这个是她的亲生爹爹?可是她不是楼千云的女儿也只是他人的一句话,何况就算是她的亲爹,且不说年龄不对,就是对了,也不可能在从未见面的情况下认出她。

是谁呢?这个问题,有待慢慢解决。

她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快跑声,有人在后叫了她的名。

“春秋?小侄女?”

那五花大马上的居然是谭青,只见他今日意气风发,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笑意浓浓。

“小侄女怎么在这?真是好巧。”

春秋最看不惯他那讨好的模样,脸一拉,冷冷哼了一声。

“恩。”

“小侄女没和泠兄一起吗?”

“恩。”

“怎么?小侄女怎么一人出来了?”

“恩。”

“小侄女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恩。”

这女人井然一副厌恶的神色,他自然也不是笨蛋,干脆也闭上了嘴。

他没有先走的意思,乖乖骑着马走在她身侧。

春秋不住撇起嘴,心里暗骂,跟屁虫,讨厌,还不快滚!

谭青不识时务的忽然笑道:“我听说在这里的寒山寺祈福很灵验,小侄女是赶早来拜佛的是不是?”

她加快脚步,不耐烦的用力点头。

“是啊是啊。”

“我就知道,是给泠舟和我小妹来祈福的吧?真是有心。”

话开在喉头,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长长的马队和马车,面露不屑的撇回脸。

谭青道:“小侄女难道觉得陪嫁的东西少了?不要紧,还有大半在路途上,随后便到,谭泠两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自然不会随便丢上些小气的嫁妆,这婚宴一定要办的有头有脸,比那皇亲国戚也不能差了分毫,让我小妹风风光光的……”

人与人的距离有时候是可以度量的。

十里红妆……她这辈子也不敢想。

是来提醒她的吗?明日,便是第七天,大婚成在正午,大红花轿抬着,对新人来说,是好的开始。

谭青还在耳边啧啧不休的策划着婚礼,她忽然心烦意乱的停下脚。

“叔叔先走吧,春秋还有事要忙。”

他在马背上回头道:“咦?不一起回去吗?”

她婉转一笑,从侧边小路上离开了。

“回去干什么?又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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