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外传:云满青楼【二】(1 / 1)
别说反抗,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六天滴水未进是怎样的脆弱。
楼兰似乎早就放弃了挣扎,没了力气,没了心力,怎么褪下的衣,怎么洗的澡,怎么绾的发,怎么上的脂粉,这些统统忘记了。
她脚下如有青云,浮浮沉沉,被人夹着上了楼。
那门打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看见桌边坐着几个男子,不知低声在说着什么,见她们进来便暂时放下话端。她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清任何人。
她被丢放到一旁的床上,但是男人们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停下,片刻后又隐约说着什么。
起初她还是害怕的,死死缩在角落,可是疲倦终于还是战胜一切,她迷迷糊糊靠在墙边就睡着了。
不知是多久,是何时,她突然醒了,胃里一阵翻腾,似乎有什么在撕咬肚肠。大概是因几日没吃东西,今夜又狂吃了一顿而伤及肠胃。
她猛地起身,冲向一旁,开窗呕吐不止,像要将胃都翻过来,直到吐到嘴里一阵阵苦涩,她才站起了身。
回头看,正吓得浑身打颤,那个男子就站在她身后,不知为何依旧带着纱帽,黑色重重叠叠围住他的脸,像是在守住什么秘密。
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看着他。却见他转身走到桌边,打开一个包袱,又取来一旁的躺椅,挥手示意她过去。
他一句不说,她倒是越发有些害怕,猜不透这人要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却远远停在躺椅另一边,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那男子抬起头,似乎透着纱布在看她,他笑了两声,拍了拍躺椅,“坐,别怕。”
他坐到躺椅一头,依旧看着她。楼兰小心移了两步,手不住往胸口摸去,终于还是警惕的坐到躺椅上,却不敢放松。
见这女孩这样紧张的看着他的面纱,男子又道:“躺好了别动,死不了人的。”
楼兰看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包袱,心里直跳,手脚却发软。
她闭上眼想,罢了罢了,死就死了吧。
鼻息下是香甜的味道,她撇着脸去看床边的香炉,里面冒着青色的烟,冉冉升起,飘飘渺渺,怎么她……又累了?
她醒来的第一下,就是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衣领,好在衣服都规矩的重叠着。她起身正见男子在一边手盆里洗着手,依旧带着那古怪的纱帽。
他连头也没回,便问:“就醒了?看来这熏香也不怎么管用。”
“你做了什么?”这是她进屋说的第一句话。
“桌上有镜子,自己瞧瞧。”
她摸着自己的脸,惊慌中转头,小脸正对上昏黄的铜镜,烛光下已可把自己看的十分清楚。她额前的长发都被捋到一旁,她拒绝去端详那两个难看的字,然而在迅雷般的眼光下,她终于是望着眼角的物件呆住了。
那两个耻辱的黑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飞舞的祥鸟——凤凰。她从未见过这样多颜色的图案,这只鸟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她眼角飞上光洁的额头,它通身七彩,在灯光下隐约翻着奇异的金光,它的姿态正遮住那两个难看的字,不大不小。
“如何?”男子再一旁问道。
她望着镜子,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在玉楼春,只有地位高的姑娘才有铜镜,一般的姑娘们都用水盆,而像她这种没接过客挣钱的,只有帮姑娘们打洗脸水时才能望望自己的脸。而这一次出现在镜子里,似乎都觉得自己真实起来,不再是晃晃悠悠扭曲的模样。
其实她长的真的不差,只是模样有些稚嫩,她天生便是婴儿唇,即使如今十四了却依旧是这样。不知何时起,眼睫已这样微妙的上扬着,带着一些俏皮。
可是此刻,那只凤凰,无论它如何美,依旧那样刺眼,和一块伤疤没什么分别。
他或许拯救了她的容貌,但她心里清楚,这或许会毁了她的清白。在青楼做一个又脏又瘦的丑女未必是件坏事。
“如何?”他走到她身后,看着镜子里她的脸。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还是你愿意顶着那两个字到处招摇过市?”
“我不用你帮忙!!”
“做□□要的不就是一张脸皮子吗?”他冷笑一声。
她沉默良久,将手伸进胸口,随即一道白光从中一闪而出,逼向她的左眼。
男子快手一把握住她,用力一捏,正掐的她手脚发麻,这一松手中的短刀便落了地。
“发什么疯?”男子把她手一甩,“要死也别死在这。”
楼兰对着镜子摸着那只凤凰,觉得滚烫又刺眼。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我要把它割下来!”
男子捡起短刀,在手里快速把玩起来,“我看你是不清楚这种地方的规则,赚不来钱,就是废物,没有利用价值就会当垃圾一样丢掉,你在这毁容无非就是自掘坟墓。”
“我本来也不想呆在这,还不如死了。”她木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光却不知飘渺到哪里去了。
“你现在容貌没有毁,依旧可以赚钱,何必要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难道你都不知道?”
她起身隔着黑纱看着他,慢慢走近,“我绝对不要做妓**女,我不要!”她突然扑上前想去抢那把短刀,谁知男子一个转身,手一丢,刀子直接扎断烛心,房里瞬间暗了下来。
楼兰感到他取下来纱帽,却奈何突然进入黑暗,双眼根本无法适应,和盲了一般。
腰上突然一紧,她被带着跨坐在了那男子身上,她吓着要起身,奈何他双手按在她腰间,死死叫她动不了身。
那人就躺在躺椅上,似乎在黑夜里端详她,她万分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你不回报一下吗?”男子轻笑了一声,声音变得清晰浑厚起来。
楼兰瞪着大眼,想要看清他的模样,害怕也好奇,然他像团烟雾一样,任凭怎么张大双眼,她也看不清。
不自觉的,头越低越下,突然感到耳边轻笑了一声,她一个旋转被压在身下。
“你在看什么?”那男子突然笑了两声,他不知何处取来一条布条缠住在她脸上,正蒙上她双眼。
彻底的黑下去了,她几乎是尖叫着,“你干什么!放开我!”还未挣扎,手就被禁锢着抬过头顶,那只手像黑暗中的链条死死缠着她。
那个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重,吐着一股酒香,“你不接受现在的处境,无非是觉得踏不进这一步,现在我帮你一把。”
帮?帮什么?踏,踏进哪儿?
她脑子一下懵了,下身一凉,那男人控制着她的身子,在黑暗中低声道:“走到这一步就要学会接受现实,要做娼,就做的彻底一些。”
“我……我不要做妓**女!我不要做!”她几乎是尖叫出来,想打想闹,都是无力的动作,她忽然大哭起来,“你饶了我吧,公子,我求求你……”惊吓中眼泪落得那样多,惊慌和无助夹杂在一起,交织成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她瞬间觉得无法呼吸。
“没事的,”他的声音在耳边缠绕,擦着她的皮肤滑动,那是一剂媚药,她瞬间就没了力气,“等你迈进这一步,就能好好在这生存下去了……”
后面的话,她再听不清,中了邪一样任凭他摆布。
她试着想咬他,却觉得连牙都软了,挣扎在男子的手中也只是徒劳。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感到他隔着空气在找寻什么,他的一只手冰凉的滑在她腿侧,顺势朝上。
她简直是大哭出来,用力想要踢开他,想说求饶的话缺被什么压在喉咙里。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魔,似乎在这暗夜里牵着木偶的线操控她,摆布她。
然后随之而来的一阵陌生的疼痛终止了一切,这种陌生的痛苦突然像一把刀割破她身体最脆弱的防线,让她彻底在黑暗里失去了保护。
“啊疼!疼啊,好疼,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最后的请求也化为一阵哭泣的抽噎。
他的一滴汗隔着黑夜落在她嘴边,苦涩万分。
眼泪是翻涌出来的水,似乎只是顺着脸的弧度不断下落,沾湿了蒙着双眼的布。她在阻碍下睁开眼,觉得再没了知觉。
他每动一下,她便像牵连着一般痛苦的□□,不受控制,没有权利说一句。
房中沉重的喘息和哭吟的□□夹杂在一起,叫人害羞的不敢看一眼。
然而在痛苦中楼兰的身体却在变化着,冰冷的躺椅也似乎温热起来,渐渐什么都变了。何以痛苦消失了,何以身体轻飘如云。
陌生却充实,男子的外衣不知何时落了下去,胸口隔着薄薄一层纱贴着她,他松了手,她却猛然回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十指痉挛似的死死扣在其中。
她想起无意见过的那些欢愉中的男人,想起那些嘴脸,突然一阵恶心,“你…恩…呀……放……放开我。”她几乎是请求着求他,却还要万般痛苦着压抑着什么。
男子突然翻涌身体,她像被拍碎在岩石上的浪花一般,终于被抛向高空,破碎,最后干涸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