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神秘贵人(1 / 1)
楼梯的转角,一袭红衣劲旅笔直的站在门外,脸色肃穆,一股萧杀之气无形间弥漫在走廊之上。
当李衡走上来时,一众人齐刷刷的朝他看去,眼中警惕之色跃于脸上。手不知觉的按于腰间的佩剑。
“来者何人?”一个领头人上前一步,脸色正然的问道。
“在下李家家主李衡,受大人命令前来相会。”李衡恭敬的说道,语气谦卑。
“稍等。”领头人手臂一挥,示意手下,原本站立门前的人顿时离开,领头人推门而入。
李衡不禁抹了一把汗水,如此阵仗,看起来却是官家人没错,须得小心对待,免得出了纰漏,不得好过。
良久,屋门打开,一袭红衫的领头人走了出来,对着李衡点头道:“大人吩咐,你进去吧。”
“多谢大人。”李衡恭敬的弯了弯身体,起身进去。
走进屋内,其分内外两室,外室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酒桌,供宴请时用。内室则是聊天场所,只有几个木桌椅。
“大人。”李衡见外屋空无一人,猜想大人应该在内屋,故站立在门帘外恭敬的喊到。
“进来吧。”李衡依稀记得这少年的声音。
“是…”轻轻撩起帘门,低首走了进去。
在内室中,台前坐了两个青年,一个一身黑色长衫,一个依旧是黄衣。旁边也是林立着几个红衣士兵。
“李家主,好久不见了。”黄衣少年举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笑着看向身前低俯的中年。
“额,承蒙大人抬爱,小人不胜荣幸。”李衡跪下身来,磕头喊到。
“呵呵,我是给了你特权,不过你倒是没有按着我的意思去办啊。”黄衣少年微微一笑,语气突然转冷。
“这…小人不明,望大人明示。”李衡心中一顿,脸色猛然一变。
“今日你李家大喜,可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黄衣少年沉声说道,言语尽是责备。
“大人折煞下人了,小人怎敢违背大人的意愿。”李衡低头不停叩着,惶恐不安。
“凭你的智慧,难道不知我的用意?”黄衣少年冷冷一笑。
“这…”李衡额角不自觉的流下汗水,双手无力的支撑在身前,怕自己不慎瘫软下去。
“哼!”黄衣少年一拍桌脚,声音徘徊在屋内,让李衡不由一颤。
“大人恕罪。”李衡磕头。
“哼,逆了我的意,下场你应该想好了吧?”黄衣少年冷冷说道。
李衡听得少年不带修饰的话语,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掩盖不住什么。
“大人,小人愿接受惩罚,请您饶过李家。”李衡重重的磕着响头。
“这就是你打的算盘?”黄衣少年嗤笑一声,摇头笑道,“冒犯我你李家或许还有活路,但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不容否定的宣判,就如地域的判官笔,一点,生死不由人。
“大人!”李衡抬起头来,近乎绝望的看向黄衣少年。
“够了!”
突然,身侧一直沉静的黑衫中年打断了李衡的求助,声音低沉粗犷,却是铁血汉子。
“哦。”黄衣少年扁了扁嘴,脸色一变,乖乖应道。
“大人。”李衡惊疑的看向黑衣男子。能够让拥有禁宫令牌的黄衣少年都对这黑衣青年彬彬有礼,这人是何来历?
“我问你,寒熏在何处?”黑衣男子脸色沉的如同能挤出水来,不悦的看向李衡。
“寒熏?”李衡瞳孔猛地消散,一抹记忆浮现心头。
是那个被我赶出禹都的少年吗?他的名字就叫寒熏?冬天里的火星?为什么李衡却觉得他如同冰窖一般,让人不得安生!
“你若是敢有什么虚言,今夜过后,李家将在禹都除名。”黑衣男子冷冷的说道,轻描淡写。
“大人!”李衡双腿一软,再次叩头。
“别做这些假惺惺的。如实交待吧。”黄衣少年催促道。
“是,是。”李衡轻轻叩头,脸色惨淡的说道,“小人遣人将他送到了单尘岛。”
“单尘岛!”
黑衣男子与黄衣少年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是的,大人。”李衡唯唯喏诺。
“真是个好地方啊。”黄衣少年感慨的说道,意味深长。
“闭嘴!”黑衣男子冷冷的喝道,却是满脸不悦。
“哦。”黄衣少年吐了吐舌头。
“你说的可是真的?”黑衣男子双眼盯着李衡问道。
“小人不敢欺瞒。”李衡叩头说道。
“哼,谅你不敢。”黑衣男子轻哼一声,低头问道,“他已经离开禹都多久了?”
“额,一年。”李衡犹豫了下,终于如实说道。
“一年…”黑衣男子长吸了口气,眼神中一抹担忧油然而生。
“叔叔,不过一年,而且是在单尘岛,应该不会有事。”黄衣少年安慰道。
“哼! 若不是你,又岂会有此麻烦。”黑衣男子冷冷的说道。
“我错了。”黄衣少年低下头来,如同承认错误的孩提一般。
黑衣男子冷冷一哼,转头看向低首叩拜的李衡,吭声道:“你回去将你儿子李越叫来。”
“越儿?”李衡脸色一惊,刷的没了一丝血色。
“放心,我不会拿你李家如何,我有事与他说。”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提醒道。
“是…”李衡幽然一叹,无奈应允。
今天算是李家的悲喜日。一段欢天喜地的喜事却是遭逢如此大劫。若是官家人一声怒气,李家或许真的将不复存在了吧。
“唉…”李衡苦涩的发出长长的叹息。虽然一年前便想过后果,但是他从未预料到后果是这般严重。
“老爷。”下人见李衡出来,上前恭敬喊到。
“你去请少爷过来吧。”李衡说完闭上双眼,整个人满含失落。
“少爷?”下人疑惑。
“让你去便去!”李衡怒然甩袖喝道。
“是…”下人唯唯喏诺的退步快速离去,唯恐慢了半拍又是一顿责骂。
……
此时,李家府上,宁静的后院里。
李越端坐在屋内十年香檀桌上,双手交叉。
秋翎则坐在百年鸳鸯床上,头盖红盖头,看不清表情。想来应该是满怀期待的等着伴侣为她行完婚礼的最后一步吧。
“少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下人无礼的叫喊打破了后院的宁静,端坐鸳鸯床的少女身体猛地一颤,手指紧扣。
“什么事?”李越低声问道。
“老爷让公子前去。”下人站立门前,高声喝道,生怕里面的少年漏听一句。
“哦。”李越微微点头,起身推开房门,瞥了一眼床前的佳人,点头对着下人道,“走吧。”
说着,李越不带一丝留恋的将佳人抛之空房之内。
他还是介意。虽说有约定,但是到了最后一刻,那个虚浮的身影永远会萦绕在他身边,提醒他曾经的誓言。
在下人的指引下,李越远远便是看到远处急切的四处踱步的中年。
一夜之间,他仿佛禁受了莫大的折磨,失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越儿!”李衡上前几步,急切的看向李越,眼中满是担忧。
“父亲,有何事?”李越疑惑的问道,心里却硌噔一下,眼前的父亲在今夜显得那么无助。
“黄衣官人又来了。”李衡叹了口气,满带后悔,若是当初不冲动,或许事情并不会如此棘手。
李越瞳孔猛地一缩,一年前的景象再次回来,一抹残笑升至嘴边,显得煞是阴冷。
“是他?”李越轻语,仿佛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一般。
“唉…”李衡悠叹一声,却是无语。
“我上去看看。”李越点头轻笑,提身便欲朝酒楼走去。
“此次前来的还有一个黑衣男子,关系与寒熏非同小可。你说话自当小心。”李衡转身看着李越的背影,提醒道。
漆黑的酒楼,袅袅的轻烟带起一抹熏香。
李越被带领着走进屋内,高堂上坐着的两人,黄衣人却是记得,而黑衣男子,再三寻思也不不得其所。
“大人。”微微躬声一笑。并不显得多么卑谦。
“这就是李越?”黑衣男子脸色深沉,上下打量李越良久,瘦弱如骨的对方哪里有吸引寒熏的地方?
“嗯,一年前不是这样的。”黄衣少年摇头,满是不解。
“大人难道是来欣赏下人的?”李越抬起头来,双眉一撇。
黑衣男子看着浑然不怕的李越,赞赏的点头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比那李衡到好多了。”
“呵呵。”李越点头一笑,嘴角带笑。
“我问你,你可认识寒熏?”黑衣男子静静的问道。
“寒熏…”那是几时的佳人,“记得。”李越颤颤巍巍的说道。
“当初我外甥一番好意,却是被你如同粪土一般随意丢弃。真是浪费了一番苦心而冷落了两个人。”黑衣男子深沉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越脸色一冷,双眼折射出一抹寒光盯着黑衣男子,似乎要逼迫着将他的话语收回,“我没有辜负寒熏。”
“呵!”黑衣男子讪然一笑,“你未曾辜负,难道是寒熏自己离开的?”
黑衣男子蔑笑的看着李越,竟然鄙睨。
“我…”李越嘴角抽搐,摇头说道,“你又是什么人,纵使身份特殊,但管的也太宽了。”
“喉!”黑衣男子大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越,连连摇头,“不知道寒熏看到你这副样子,是否会后悔认识你。”
“你是柳烨!”
突然,李越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爆起一抹残光,冷然指着黑衣男子说道。
“你认识我?”黑衣男子双眉一撇,问道。
“你果然是。否则你又怎么会那么关心寒熏。”李越摇头,心底里升起一丝失败。
一年之前,寒熏醉酒时,心中嘴里想念的喊着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好了。”黑衣男子摇头,“今天我找你不是为了其他,我只想问你,在你心里,可还曾想着寻寒熏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越皱眉。
“我知道寒熏在哪里。”黑衣男子点头说道。
“什么!”李越双手一颤,激动的差点泪涌而出,重重的点了点头,李越吐道,“我愿意!”
“好!”黑衣男子微然一笑,“那便跟我走吧。”
“叔叔!”旁边,黄衣少年却是激动的急声喝道。
“闭嘴!”黑衣男子怒喝,语气凌厉。
“可是,你不能离开啊。”黄衣少年按奈不住,再次说道。
“我自有分寸。”黑衣男子摇头,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这…”黄衣少年欲语,最终拍了下大腿,泄气不已。
黑衣男子转头看向李越,问道:“你是否愿意?”
“我…”李越双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他愿为寒熏放弃一切。曾几何时,他在梦中追逐着寒熏的背影。
可是,一年的时间,让他渐渐明白,人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亲情,是永远压在身边的大山,不能放弃。
“怎么?胆怯了?”黑衣男子脸色冷冷的问道。
“我暂时不能。”李越摇头说道。
“吼,这就是你坚珍不移的爱情?真够脆弱的。”黑衣男子嗤笑。
“我答应过父亲,要为李家延后。即使约定已毁,但我必须完成。否则是为不孝。我宁愿以后用一辈子来赔偿寒熏。”李越摇头说道。
“呵呵,说的好听,怕是寒熏更想着成全你。”黑衣男子笑着说道,“我只给你一年期限,若你不能,便留在李家吧。”
“一年,够了。”李越点头,一年时间不长,但基本能解决问题,剩下的时间就全部奉献给寒熏,希望他不要嫌弃我。李越心中暗暗想着。
“好!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会来这里找你。”黑衣男子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
“越儿!”李衡急促的脚步踩着楼梯攀上,看见行至一半的李越,关切的问道。
“没事,父亲。”李越摇头。
“唉…都是为父不好,当初做了那种决定,害了李家也害了你啊。”李衡苦苦摇头,他为当初而后悔,若是当初不那么狠绝,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李越也会活的更开心吧。
“父亲,一切都过去了。不过孩儿只有一年的时间侍奉您老了,一年后,孩儿便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望父亲批准。”李越摇头说道。
“唉——”李衡是聪明人,自然一语便明了李越的意思,除了无尽的后悔与叹息,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