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明月下（1 / 1）
太阳渐渐落下帷幕，月空中一轮皓月悄然悬挂。
此时，地上已然熄了灯，收了白日的那份热闹，渐渐归于安宁。
不过，这只是对于普通人家而言。
此时的凌苑，却是张灯结彩，客人络绎不绝，热闹劲更甚白熙。
“小红，快点招呼客人。龟奴，且去看看那李公子来了没有，来了速速通知于我。”老鸨徐妈不停的走动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之上，吩咐着众人办事。
“雪儿，快去让寒熏准备起来，别是托了时间。李公子若是不高兴，定是剥他一层皮的。”徐妈看着身影走动的雪儿，不禁吩咐道。
“妈妈，公子早已经准备好了。”雪儿低头回道。
“若是真儿准备那倒让人安心了。不行，我还是得去瞧瞧。”徐妈寻思良久，终还是不放心，决定自己再去看看。
穿过热闹的大厅，徐妈来到了幽静的后院。
凌苑当红的歌妓都拥有独立的院落，而刚来的没有名气的，则只能待在前苑中。
后院宁静，未曾离开前苑多久，前苑的喧嚣就已经微不可闻了。
轻车熟路的推开院门，老妈子一眼便瞧见亮堂的屋内来回走动着几个人影。
“哟，寒熏的美丽可是越发动人了，多看你几眼，老妈子我已近残年的人都有些心动了。”徐妈走进屋内，看着梳妆完毕的寒熏，不由感叹。
今夜的寒熏，满头黑发整齐的梳拢在身后，只用一根发绳系着。额前留着一抹流海，配合他无暇的脸颊，却是相得益彰。
身内穿着一身丝制白色长衫，纤细的身姿显露无疑。外又披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偶有一点朦胧美感。
“妈妈说笑了。”寒熏微微一笑。
“呵呵，看你模样已经准备好了，妈妈也就放心了。”徐妈点头一笑，“你可准备了什么来讨那李公子欢心。”
“是准备了一点，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赏月，月下美景，不知妈妈觉得如何？”寒熏看着窗外问道。
“月下？嗯，是个不错的注意。”徐妈信念一动，看了一眼寒熏，心中叹了一句，“这小子今儿个总算用了心思了。”
还未来得及多聊几句，远处龟奴却是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李公子已在前苑。
“我去把他接来，你们都且退下。”妈妈一拍蒲扇，满脸笑意，似是看到了财神爷的降临了。
“寒熏好好准备。月下美事，定能成。”老妈子嘱咐一声，带着满满自信，扬长而去。
“但愿吧。”看着徐妈离去的身影，寒熏脸色蓦地一怔，略带期盼的说道。
～～～～～～～～～～
这边，妈妈随着龟奴匆匆来到前苑，就是看见远处李公子被八个下人护着，惬意的喝着酒，一双眼睛不时朝着远处扭枝的少女看去，桃花泛滥。
“哎哟，李公子你总算是来了。”妈妈上前一步，熟络的靠在李公子身边，热情的如同见到了多日想见未见的情人一般。
“呵呵，让妈妈久等了。”李公子放下酒杯，嬉笑的说道。
“哪里的话，等公子那是奴家的本分，可是那寒熏可是久盼公子未到，心都有点走神了。”徐妈娇笑道。
“如此，那还劳妈妈速速带我去见寒熏，也好道歉。”李公子借机说道，同时伸手向身后家奴示意。
随即，家奴取出一张银票交与老鸨。
“几百两。”老鸨瞥了一眼银票数值，顿时脸色更喜，两眼只差眯成一条缝了。
“不知道，这还满意？”李公子笑问道。
“满意满意，寒熏今夜本就为公子留着的，奴家这就给你带路。”徐妈开心的腰肢乱颤，带着李公子朝寒熏处走去。
“早闻你凌苑寒熏可是一绝，倒是别让我太过失望了。”路上，李公子摇头说道。
“公子尽管放心，老奴打包票，若是服侍公子不满意，尽可找老奴不是。”徐妈拍着肩膀说道。
“若真是如此，那倒还好。”李公子听着，心里也稍稍安心。
今日他来这凌苑，主要还是听人议论凌苑的寒熏有多么多么的好，一时心痒才来看看。
“妈妈，你说那寒熏真是男儿身？”李公子不禁疑惑问道。
“当然，街上都传遍了，岂会有假。”徐妈笑呵呵道。
“呵呵，稀奇稀奇。你一个女子青楼竟然养着一个男妓，而且名声还如此红火。”李公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呵呵，管他是男是女，来这凌苑的不过多是寻求□□乐，只要能满足他们即可，与性别倒无大关系了。”徐妈摇头说道。
“这倒说的对。”李公子点头说道。想他自己不也是只求快活，否则也不会来此了。
“到了。”
走过不久，妈妈站至院外，双眼微笑的看着李公子道。
“嗯。那妈妈先且退下吧。”李公子点头。
身后奴仆又是取出一张银票递与徐妈。
“呵呵，规矩我懂。祝公子玩的开心。老奴就先退下了。”徐妈轻笑一声，收起银票，开心的退下。
“你们也呆在外面，没有吩咐不许进来。”李公子转身对着八名随从吩咐一声，径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院内，一股漫人的清香飘荡而出。还没来得及深思是什么香，一声幽荡的琴声从远处飘来。瞬间将他的心魂勾去。
就这么情不自禁的静静站着，直到琴声收敛，院子又归于宁静。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好一首碧海潮生。”李公子不禁感叹了一声，同时抬头朝屋内看去。
明亮的屋内空无一人。
“人呢？”李公子疑惑的四下望去，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李公子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出来一见？”一声柔弱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嗯？”寻声望去，只见后屋处还有一扇长门，联通外面的长廊。
“想不到，这院子还有这般美景。”
李公子寻声走去，便是看到一袭白衫的寒熏站在院落之外，双眸微眯，静静的看着对方。
“公子说笑了，不过小小月台，怎么能如公子法眼。”寒熏谦虚的说道。
“呵呵，美人在景，即使是肮脏之地也让人不禁多瞄几眼。”李公子轻笑道。
“公子谬赞了。”寒熏摇头一笑，指着远处摆放着酒菜的石桌道，“公子且坐下饮酒吧。”
“也好。”点头应允，李公子便坐了下来。
寒熏满了一杯酒，将之递到了李公子面前，却是发现，李公子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寒熏看个不停，不带一点修饰。
“公子请。”寒熏轻笑道。
“多谢。”轻泯一口，李公子放下酒杯道，“想不到，百闻果然不如一见。”
“公子何出此言。”寒熏疑惑的问道。
“路人皆说你寒熏如何貌美如花，如今一看，形容不及真人三分之一。潘安也不过如此。”李公子点头说道。
“呵呵，路人谬赞，我寒熏不过红尘孤子，怎么与大人相比。”寒熏摇头笑道。
“美，只轮相貌气质，两者你皆不输的。而且，你还独有一分柔态，美哉。”李公子进一步说道。
“公子还是饮酒吧。”寒熏笑道，心中却依然明镜，未被这花言巧语鼓动。
“叫我李越即可。”李越右手轻轻搭上寒熏的左手，暧昧的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躬了。李越公子，请喝酒。”寒熏看了一眼李越搭上的右手，若无其事的举杯道。
“好，好。”收回右手，接过酒杯，李越心情开朗的笑道。
“今日与李越公子一坐，就是知道，路人的话不可皆信。”寒熏摇头说道。
“哦？不知道路人是怎么评价我的？”李越有兴致的问道。想平日也难有人在他耳边说他如何，今天倒有兴趣听听。
“路人都说李越公子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细细感来总觉得你应该是不解风情，只求目的之人。今日一见，路人的话不可信。”寒熏摇头说道。
“呵呵，好一句雷厉风行，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察觉？”李越笑道。
“据我观察，李越公子乃是一个极懂音律，且行为浪漫的人。不知我说的可对？”寒熏笑问道。
“呵呵，我倒是未曾发现，不知寒熏从何得出？”李越摇头说道。
“方才我弹奏之时，公子静立一边，直至琴声歇下方才有所行动，这不是在欣赏音律。如此举动，不是尽显了公子的浪漫风情。”寒熏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你说的是。不过也是寒熏你的琴声太过动人了。”李越恍然大悟道。
“伯牙虽好，无之音也是无趣的。”寒熏摇头说道。
“好，此话说的在理。”李越点头说道。
寒熏翩然一笑，带起一股红尘媚态，直把李越迷得失了魂智。
“今夜星空浩瀚，不知公子对天象可有喜好？”寒熏再次斟上一杯酒，问道。
“天象？”李越摇头。疑惑的看向寒熏，不知他此为何意。
“天象繁多，世人都难亏大道。寒熏自然也不懂，不过这牛郎织女星，北斗星，我倒是清楚的，公子看那几颗星。”寒熏指向远处星空道。
“形状像个勺子，应该时是北斗七星吧？”李越好奇的问道。
“公子好眼里，你再看那几颗。”寒熏手指一移，指向另一边。
“像只天鹅。”李越不确定的说道。
“公子慧眼，那就是天鹅座。”寒熏点头笑道。
“有趣有趣。”李越饶有兴致的说道，“不知这天空中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星座？”
“多着呢，什么动物如山羊，鲜花如牡丹。公子可以细细找找。”寒熏点头说道。
“哦？若真如此，还得真的寻觅下看看了。”说完，李越抬头便往星空中瞧去。
“发挥想象，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寒熏点头轻笑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牛郎星，射手座皆是被一一找了出来，李越兴致更加浓厚了。
不过，好景不长，原本有说有笑谈论着的李越突然的脸色一怔，话语顿失。
“怎么了，公子？”寒熏疑惑的看着脸色有些许不对的李越。
“没什么，看了不该看得东西。”李越冷着双脸，嘴唇也是有些发颤。
“不该看得东西？”寒熏表面疑惑，心中却松了口气，拿眼看了下远空中闪亮的星星，细看间若玫瑰一般。
“也是没了兴致，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伸手抓向寒熏的左手。
“一切尽随公子。”微微颔首，寒熏一脸娇红，看得李越又是一阵神迷。
“屋外风大，我们先进去吧。”李越满意的点头说道。
随即便是牵着寒熏的手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