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可以对你有期待吗(1 / 1)
你曾嫉妒过别人吗?
有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别人拥有了一切,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你想要的,只有通过你不断地努力,不断地付出才可以得到。得到,那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最终也可能,得不到。
于是,你出离地愤怒,深深地嫉妒。
但是这种情绪丝毫不能改变你的现状,你还是一无所有。或者,黯然神伤,孤单无助的时刻,这种嫉妒更好像是猖狂不可遏止的病毒,以千倍万倍的速度增长,直至填满你的整个空旷的内心。
从此,荒芜的内心里,滋长培育了这种神奇的东西,更深的嫉妒,更深的厌恶,以至于你一个不留神,就会暴露出来,一览无余。
深夏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想否认,因为对自己的不满,她会嫉妒很多人,而唯独对她自己,一直无法做到像别人一样用一种偏执的态度去欣赏自己、爱自己。
在后来和周敏君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她才发现,她是可怜的,周敏君一直在做自己,而深夏,却一直因为别人影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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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夏站在宿舍楼底下,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有些自嘲地笑笑。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宿舍楼下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景,楼低下的树荫里、花坛旁以前可都是情侣们的专用基地,而,在这一年的第一场雪下下来的现在,这里却一片地安静。
深夏想,北方城市下雪真的很早,这才十一月中旬,天气才微微地转凉,一下子来了一场雪,是不是不太让人能接受呢?
深夏看看手里的入场卷,这是一位有名的文学院教授的关于汉语言文化的讲座,深夏一直很关注这个课题,今晚这个讲座就在本部的学术报告厅举行,深夏看着外面扬扬洒洒飞舞的白色精灵,头疼起来。
这个大学分成两个校区,深夏所在的是其中一个分校区,而本部离这里有些远,估计走路也得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平时走走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就让深夏感到非常头疼,下午的时候上厕所发现大姨妈来了,第一天肚子疼的很厉害,前些天又有些感冒,她这样的状态让她在雪地里走上半个多小时,还是有些挑战性的。
前几天的时候这个讲座在这个校区也开了,不过深夏却毫不知情,等今天下午才知道,周敏君前几天去听了这个讲座的,但她并没有通知深夏,她明明知道深夏一直都很关注这个教授的讲座,深夏知道,又是故意的。
怎么说呢,自从食堂风波后,周敏君已经很明显地在敌视她了。白天上课时深夏晚了一会,小白为她占的座却抢先一步被一个与周敏君交好的女生占去了。在宿舍里也不和她说一句话。这次听讲座的事也明显不想通知她,不过,深夏也不能怪她什么,谁让她偏偏挑中了时候,赶在了深夏的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时候呢。
撑开伞,走出宿舍楼,深夏立即感受到了寒风吹彻的无情,温度比前几天低了好几度,她拉紧了毛衣的领口,用围巾手套把自己武装起来,不让风往里面灌,还好,雪才下了一会,马路上也没有积雪,晚上回来应该没事。
走到校门口,门卫上的保安有些惊奇地盯着她看了两眼,深夏知道,他们一定很奇怪她在这种时间这种天气下还出门,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天气预报说晚上又有一股寒流来了,不怕冻死就可以选择在晚上出门。可是这个讲座对深夏来说,真的很重要,她半年里就一直很关注这个教授的讲座,一次也没漏掉过,要是这次因为身体不好或者天气不好就错过,就太遗憾了。
将近七点的时候,深夏终于到达了本部,进了报告厅后发现人都差不多坐满了,她好不容易在满场的人堆里找到一个空位,还是前排的,深夏庆幸自己还是有些幸运的。赶忙坐了下来,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深夏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升,摸摸裤管,发现湿了一大半,鞋里也一片凉意,估计踩的水塘太多了,坐在这里,就觉得一阵阵的寒气,都止不住地发颤了。
讲座开始了,全场都安静下来,在深夏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教授走上了讲台,深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把头靠在椅背上缓缓,肚子里又一阵阵的绞痛,平时也没觉得这么痛呀,估计她的面色肯定很难看了。
大屏幕上列出了这次讲座的主题:汉语言文学。
这个教授的讲座每次都全场爆满,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来的学生也很多,听说这个教授教风也很严谨,对学生异常的严格,他曾发表过他的教育观,他允许学生只要不喜欢他的课就不来听,也有很大胆的学生的确这么做了,不过后续他怎么处理的深夏就不知道了。
西装笔挺的教授看起来气宇轩昂的,在上面讲的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深夏却有些犯困了,肚子里的疼痛感仍然持续着,头痛欲裂,快撑不住了,就让她眯一会就好了。
正当深夏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胳膊,并越来越用力了,然后深夏模模糊糊地听到:“哎,同学,不要睡了,醒醒啊……”
“这是怎么了?”深夏艰难地睁开眼睛,诧异地看了看四周,下一秒才恍然大悟过来,她在听讲座呀,可大家的目光为什么都对准了她呢。
“那个同学,你睡觉就算了,还打呼,这是对我和在场同学的极不尊重。”深夏坐在第二排的,靠讲台很近,她打瞌睡的丑态都落入教授眼底了。
深夏一惊,打呼?不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你继续讲,真的很对不起。”深夏站起来,赶忙拉紧脖子上的围巾,想把自己的鼻子眼睛嘴巴都蒙起来,这算是她这辈子做过最丢脸的事了。
教授没为难她,继续讲座。
深夏坐下来,松了一口气,郁闷自己怎么会打呼,也太夸张了。而且还在这种场合,要被熟人看到不丢脸死。
深夏转头看了看,如果发现有认识的人那她就拔腿就跑。张望了一圈后,没有熟人,还好。这时旁边又有人推她的胳膊,她不耐烦了,转过头去,已经酝酿好给对方来一句凶巴巴的“你谁啊”,可下一秒她只好把这句话硬生生咽进喉咙。
“……是你?真巧啊……”好尴尬,居然是司马诺。
“呵呵,你好玩的,之前推你人的就是我,你还看不到我,那就算了,刚刚看你又张望了一圈,还是没看在坐在你身边的我,呵呵,视力这么差啊!”司马诺笑着看着她,“刚刚没认出是你,围巾蒙的这么高,都认不出来了,看你打呼……”停顿了一下,“才知道是你,呵呵,没事。”
深夏很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让谁看到她打呼都没事呀,为什么偏偏是司马诺呢。深夏偷偷瞥了他一眼,他居然在笑,而且是极力克制不想笑出来的样子,她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管深夏,你真的……”他想说什么,但很快转移了,“呃,以后不要那么容易让自己睡着,在陌生的环境里,要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呵呵。”
深夏疑问,“我真的什么?我真的很白痴吧,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了,奇怪了,我明明不会打……”她不懂,她不打呼的呀。
“呵呵,没事的,这边大多是本部的学生,不认识你的,我们那个校区的已经听过这个讲座了,真巧,我是上次没空去听,这次来补的,反正也无聊嘛,你呢?上次也没去啊?”
一问就问到深夏的痛处了,要不是周敏君没叫她,她不会错过那次听讲座的机会,那今天也不用走这么远的路过来,又肚子疼又头疼的,更不会发生这么尴尬地事了。
深夏觉得,周敏君就因为上次看到她和司马诺一起出现在图书馆就认定她和司马诺之间有什么,并且来质问她,是极没有道理的事。按深夏的脾气,是不会给周敏君什么好脸色的。
“呃,没去,上次不知道有这个讲座,我们宿舍除了周敏君,其他人对语言文学都不感兴趣的,她上次去了,可是她没叫上我。”
深夏想看看他的反应,看看当他听到周敏君的名字时的反应。
不出她所料,司马诺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深夏看不懂的情绪,又很快地消失,“怎么了?她不知道你想听?”
“不,以前这位教授的讲座都是我跟她一起去听的,虽然我跟她不怎么合拍,可是毕竟两年的室友了。不知道怎么了,她最近很敌视我哎,唉……”深夏说这些,只是想知道司马诺跟周敏君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呵呵,女孩子之间总是很复杂。”
一句总结,让深夏失望地想去撞墙。
算了。继续听讲座。两个人再没有谁开口说话了。
两个小时的讲座在一片掌声中划上句点,深夏先站起来,司马诺却一把拉她坐下,“先坐着吧,你看这么多人呢,我们在最后面估计得退好一会呢。”
深夏一想,也对,那么多人从两扇窄门里过,估计挺费时间的。人群汹涌,刚刚听讲座时畏惧那教授的威严,全场没什么人说话,现在讲座结束了,大家开始唧唧咋咋的闹腾了。
本部的女生比较多,大多是外语系音乐系和美术系的,所以深夏觉得现在耳朵里嗡嗡地吵得厉害,看向身边的司马诺,他倒比较淡定。
深夏推推司马诺,大声地说:“司马诺,我真想知道,你和周敏君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呀?”
“啊?”他错愕的表情。
“周敏君啊,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深夏的内心里,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那次从周敏君的手机上看到来自司马诺的短信,深夏就开始好奇他们的关系了,虽然这些真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好奇就像是一个日渐长大的瘤,让深夏逐渐感到压抑。
“呵呵,怎么想知道这个呀?”他笑起来。
“就是想知道了呗,说吧。”深夏期待地看着他。
“呵呵,你很期待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深夏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过问他的事?就因为周敏君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因为周敏君觉得她有威胁感吗?
不,是她自己,迫切地想要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想知道,但心底的那股迫切让她控制不住,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期待了么?
“呃,司马诺,我们可以走了……”深夏用力摆脱心底那份期许,站了起来,又突然强调一句:“不,是我可以走了,那,我先走了。”
司马诺顿觉莫名其妙了,“怎么了?一起走嘛,外面下着雪呢,而且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不,我先走了。”深夏打断了他的话,把围巾系好,把她的大半个脸都掩盖了起来,看不清她的表情,手套也戴好了。队伍还没有疏散开,深夏下了狠心用力挤了进去,没回头跟司马诺说句“再见”,就拼命往前挤。
司马诺看着她的身影在人群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说错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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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深夏就感觉头晕目眩的,眼睛痛的睁不开,拼命睁开后,视线又很迷糊,浑身没一点力气,想伸出手臂去撩开床帐的,被子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入侵她的每一个毛孔,难以忍受,又赶紧缩了回来,心想再躺一会吧,便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直到白妍丽敲她的床杠,她感觉脑袋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才微微有了一点意识,小白问她怎么还不起床的,深夏想起身坐起来,施了一把力却完全起不来,眼睛拼命地淌眼水,深夏才感觉到不妙了,忙让小白把温度计递给她,一量,39.8°C,居然高烧。
小白这就把她送去了医务室,让校医给她打点滴,安顿好以后才去上课。
深夏想,肯定是昨晚上冒雪从本部走回来,受了凉,本来她就感冒了,大姨妈还偏偏才第二天,肚子还又疼又胀的,看着这瓶快要打完的点滴,她想叫医生给她换,就看到两个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深夏,好点没啊?”是白妍丽和曹涵。“这要换点滴了,曹涵,快去叫医生!”小白一声令下,曹涵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早上可真的吓了我一跳,温度那么高,会把脑子烧坏的。给。”小白把一团硬物塞到深夏手里,深夏一看,是棒棒糖,还是深夏最喜欢的青苹果口味。
深夏笑了,发烧的人嘴里都是苦的,尤其是挂点滴时这种感觉更是明显。说了声谢谢就拆了包装纸往嘴里塞了一根,又甜又酸的,从她的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深夏在以后的岁月里,都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小白对她的这种照顾,这种无微不至,这种用心和体贴,在以后的日子里,深夏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朋友。
“你怎么上了一节课就出来了?还连同曹涵也翘课吗?”上午一二节是有课的,深夏让小白帮忙请假了,这还没到下课时间小白也跑出来了。
“没有,我想你一个人在这里挂点滴,多孤单啊,所以就翘了一节课,曹涵么今天上午没课,对了,还记得那个江峰亚不,他去超市给你买吃的了,今天他一听说你发高烧,好担心你啊,就说要一起来看你,还有那个司马诺……”小白正说着,医生过来了,换了一瓶点滴,“医生,那个点滴不要太快了啊。稍微比刚刚慢一点,谢谢啊。”小白叮嘱道。
深夏的思维还停顿在小白提到的“司马诺”那里,“司马诺……他怎么了?”她低低地问了一句。
“呵呵,深夏,你对司马诺貌似特别关心嘛。刚刚来的路上,也看到他了,我说你高烧,他也很担心你呀,不过他没说要来。”
“哦,没事。”深夏有些低落。不来就不来吧,也没理由让他来。
“曹涵,我来了啊!”男生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深夏往外面看,是江峰亚,深夏记得他在联谊会后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也约了她几次,但深夏都没有理。“司马诺也来了,刚刚还说不来的。”
深夏一听到那个名字赶紧抬起头,真的是他,他站在江峰亚身后,很低调的样子。深夏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安慰。
“管深夏同志,你居然发高烧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当心呀!这是我跟司马诺的一点小意思,给你养病用的。”然后递过来一个大塑料袋,深夏忙道了声谢谢接了过来,放在病床的另一边。
她朝江峰亚身后看,“也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
司马诺进门还没有开口说话,“呵呵,应该的。你好好养病。”
语气依然淡定,态度依然谦恭,看不出背后的情绪。
难道你的情绪从来就没有失控过吗?
“你……”司马诺盯着她的手看,“暖手的热水袋呢?”
“呃,刚刚医生没有给我,我也忘了……”深夏这才感觉到自己怎么越来越冷的,这种天气挂点滴,没有暖手袋,是会冻死人的。
“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本来发烧就感觉冷,点滴又那么冰,我去问医生要一个。”说着,往医生办公室走。深夏好想笑,他严肃起来的样子有点可爱的。
“深夏,司马诺还是蛮关心你的嘛,”小白开玩笑,“上次看你们那么投机,喝的那么尽兴,就觉得你们有戏的,加油呀。”
深夏掩嘴笑笑,不说话。等司马诺走过来,把热水袋垫在她挂点滴的那只手下面,并又叮嘱了几句,深夏感到心里暖暖的。
“你们刚聊什么呢,老远听到你们笑了。”他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刚小白暗示管深夏说你喜欢她呀,说你们有戏,我看不见得,有我在,你们成不了事。”江峰亚贼贼地说。
“呵呵。”司马诺仍然是笑。深夏觉得,这个司马诺,已经无趣地够可以了,可是她的心里难道不在期待吗?她矛盾了。
“深夏,我搞到两张电影票,这个周末的,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呀,你病好了也需要出去透透气,怎么样?考虑下吧。”江峰亚很快发起进攻了。
“真快。”白妍丽嘀咕了一句。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江峰亚补充一句。
深夏看着司马诺,极不确定,“这样好吗?”
司马诺眼神闪烁。
“其实也没事啦,江峰亚喜欢看电影,他挑的电影深夏你也可以去看看,应该还可以。”小白很故意说道。
深夏并不明白她扭捏什么劲,只是她不得不承认了,她对司马诺的期待,这期待,从见了第一面就已经埋在心底了。
还记得小时候问爸爸妈妈要糖吗?我们永远不知道大人们那里有多少颗糖,可他们就像变戏法似的每天都有糖给我们,我们怀揣着这种期待度过我们的每一天,期待,这是多么恐怖的一种感情。
有期待,便有失望有惊喜,而失望的感情也远远比获得惊喜来的更强烈。
“好吧,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深夏想,她宁可搁浅期待,也不愿意承受失望来袭时带给她的巨大的无望感和虚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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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那天居然出了太阳,大病初愈的深夏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走到外面,阳光温柔地洒在她脸上身上,静谧地抚摸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几天前发烧引发的无力感也随之消失地无影无踪。
跟江峰亚约好了时间在电影院门口见,她早到了十分钟,而他迟到了十分钟,在等待的二十分钟里,深夏就到处随便看看,看到墙上各色花哨的海报在宣传最近热播的电影,某某名导演沉寂了10年后的出山作品,某某女星与某某男星首次合作投入好几个亿的大制作高水准的电影,又有某某明星在某部电影里献出了荧屏初吻等等,深夏看着,联想到校园橱窗里的好人好事宣传报,都是同一种意图,希望被人关注。
只是,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谁又真的看得到谁呢?
江峰亚到了后,很抱歉地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深夏笑着说没关系。她心里想,的确没什么关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要想到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等人的事情,她就觉得这次等待的十分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进了场后,找到座位坐下来,江峰亚去买了一些爆米花、话梅还有瓜子之类的零食,电影就开始了,是周星驰的搞笑片,深夏大多时候不怎么看电影,也就没那么投入了,江峰亚一边看着电影笑的龇牙咧嘴一边把爆米花递给深夏很客气地让她多吃点。深夏自是礼貌性地扔了几颗在嘴里就再没有兴趣了。
然后江峰亚又开始拆别的零食袋子,两只眼睛也不离大屏幕,津津有味,乐不思蜀的样子。拆完袋子还是先给深夏递过去,深夏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又捻了几个意思一下。
整整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深夏就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度过,等到散场出来,腰酸背疼的。出来以后发现天也有些暗了,电影院门前的路灯也亮了起来,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那……我就回去了。今天谢谢你。”深夏觉得这是很老土的结束语,没创新。
“别啊,这都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们吃个晚饭再回学校啊,今天周六,明天休息呢,你也没什么事吧。”很诚挚地再次发出了邀请。
“呃……”吃个饭也没什么问题,她也真的饿了。只是又觉得不太好,毕竟深夏并不想跟面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发展的空间,不要太牵扯是深夏做人的原则。
正想着怎么回绝他的邀请,在深夏一个不经意的抬眸里,看到了——周敏君。
深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细细地去打量周敏君,她在人群里站着,大波浪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却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形,发色呈金黄色,细腻有光泽,身上穿着最近流行一季的冬装,宝蓝色,下面是长靴,暗棕色。
整个装束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充满女人味,其实深夏不否认,周敏君是个美人痞子,她不像宿舍里的其他女孩,不像白妍丽总是懒散随意,也不像深夏总是给人暗淡的感觉,周敏君是足够亮眼的。
对女人来说,她是一个对手,对男人来说,她是无法拒绝的尤物。
深夏无数次地想过,就是因为周敏君的美丽外表、优越家境,所以她才会嫉妒她吗?不,从周敏君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从容,才是深夏永远无法企及的。
在深夏打量她的时间里,她同样也发现了深夏。深夏很奇怪,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电影院门口,接下来看到的一切正好解释了深夏的这个疑惑。
一个男孩子跑了过去递给周敏君一瓶水,周敏君也笑着接过去,深夏不会忘记那个男孩的轮廓,居然是司马诺!
深夏感到有些懵了,等到周敏君和司马诺站在了她面前,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司马诺明明知道今天她会和江峰亚来这里看电影的,他怎么会和周敏君也出现在这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也来了啊,司马诺,你说你要约美女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我还一点不知情,原来你跟周敏君……呃,真厉害!”江峰亚这个杀猪型的男的脑子里也只有泡妞这类的垃圾联想了。
司马诺脸色很奇怪,他看向深夏,问了一句,“刚刚电影好看吗?”
“啊?哦,还……还行。”深夏有点傻呆。
司马诺没有说话,周敏君突然提议道:“这么巧我们四个在这里碰到,不如我们去吃火锅啊,天气这么冷,你们一定不会拒绝吧,我知道靠近这边有一家火锅店很不错,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好啊,刚刚就是想吃了晚饭回去的,还不知道吃什么,火锅是不错,大冬天的一把火!”江峰亚响应。
“深夏,你觉得呢?”周敏君慧婕的明眸注视着深夏。
深夏抬起头,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深夏渐渐感觉到,她与周敏君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残酷的厮杀,很莫名地,深夏并不想输给她。
深夏只知道,周敏君以为司马诺和她之间有什么,于是就让她不要靠近司马诺,很明显,周敏君正在苦恋着司马诺,而司马诺,这场争斗的中心人物,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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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君和司马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是周敏君单恋着司马诺吗?司马诺就一点也不动心?可能吗?
深夏捣着碗里的汤,想得出神。
“深夏,快吃呀,你看你都发呆了。”周敏君夹了点菜放到深夏的空碗里。“想什么呢,看你都快灵魂出窍了,呵呵。”
深夏有些尴尬,“没想什么,你们吃。”
这间火锅店开在闹市区,生意不错,尤其现在是冬天,更是吃火锅的好时机,大厅里人已经都满了,四处看看每个桌子上都冒着热腾腾的烟,人也感到暖烘烘的很舒服。
深夏很喜欢吃火锅,觉得大家围着一个锅吃东西是一件无比温馨的事,可现在,她只觉得头疼。最近因为和周敏君的不愉快,因为周敏君的刁难,深夏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前几天高烧挂点滴,今天又这么凑巧地在电影院门口遇到,不知道这顿饭能不能吃的安稳了。
“快吃快吃啦,肯定饿坏了,刚刚看电影的时候你也没怎么吃那些零食,都给我吃掉了。”江峰亚忙给深夏夹菜。
“谢谢。我自己来啦。”深夏不习惯这么被人关注着。
“哈哈,江峰亚,你是不是喜欢深夏啦?约深夏看电影,给深夏夹菜,你啊——”周敏君突然转向深夏,“深夏,他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深夏一愣,有些着急起来,“不是!你别乱猜,没有的事……”
她眼睛的余光瞥向一旁的司马诺,看到他正在安静地在啃一块排骨,啃得津津有味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江峰亚对深夏有一点兴趣,只是说追求又太正式,江峰亚这个人是无赖惯了,女朋友换的太勤,已经不知道他对谁是认真的了。
“深夏,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忘了在联谊聚会上,我们喝的也很开心呀,说到酒,我们要不要叫几瓶酒助助兴啊!搞点气氛出来嘛!司马诺,要不,喝点?”江峰亚邪气地笑起来,看着一旁没发过言的司马诺。
司马诺抬起头,很不舍得放下他碗里的排骨,“喝酒?”他很快地扫了一眼深夏,“我没意见,不过你们征求下深夏的意见,据说她酒品不好。不过上次还行,没哭没闹。”
深夏急了,“谁酒品不好啊!你们小瞧我了……谁怕谁啊,喝就喝嘛,反正明天不用上课,喝倒了你们负责。”
其实,管深夏是一个逢酒必醉的人,提到要喝酒,她就比谁都要兴奋,她对酒的热衷,是从她交第一个男朋友开始的,感情总是让人成长,即使我们都不愿意。
“爽快!服务员,一瓶白酒!”江峰亚高呼。
“江峰亚,怎么不叫啤酒?女生不会喝白酒吧……”司马诺看看两个女生,又重点看看深夏,很不看好她的样子。
“大冬天喝啤酒不冷呀,白酒喝了热呼嘛,就拿白酒!”
周敏君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又要闹腾起来了,“喝酒误事啊,还是少喝点。”
司马诺笑笑,别有深意。
酒上来了,江峰亚赶忙给大家斟满,举起酒杯,豪情万丈,“我先干了,大家随意。”
周敏君压根不理,她看看司马诺,怪为他什么不阻止。
深夏是第一次喝白酒,感到非常好奇,分了好几次才把一小杯酒喝进肚里,热辣辣的液体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深夏下了狠心才咽了下去,比啤酒还要难喝。
江峰亚又给深夏斟满了,拼命要跟深夏喝交杯酒,深夏拗不过又是一杯酒下了肚,然后就觉得头昏眼花了。司马诺也来了兴致,也和深夏干了一杯,原本酒量不好的深夏这下已经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忙坐下来定定神,做好继续喝的准备,这时周敏君递给她一杯水,“喝杯水,喉咙干的吧。”
深夏满脸通红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一下子憔悴了好多,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胸口发堵,她直视着周敏君,“周敏君,你……你还记得那个狮子头吗?”
周敏君一阵错愕,“怎么了?深夏你喝多了……”
“周敏君,你说,你喜欢司马诺吗?”
司马诺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来了兴致,忙凑过去听。
“嗯,喜欢。”周敏君直言不讳。
“那司马诺喜欢你吗?”
周敏君眼神黯淡了下来,转头看着司马诺,“她问你喜不喜欢我。”
“哈哈,”司马诺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你真的喝多了,我跟周敏君只是老同学而已。”他喝得不少,也晕了。
深夏看着司马诺涣散的眼神,“司马诺,我可以对你有期待吗?”
“怎么了你……”司马诺酒醒了大半。
“周敏君,你知道吗?我好嫉妒你。”
恩,是的。正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我才对你跟司马诺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奇,正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我明明跟司马诺没什么,也要让你以为他是我不会让给你的狮子头,是的,我的确对司马诺有了期待,我喜欢他安静的样子。
你知道吗?你拥有了一切,美貌,家境,朋友,你是让我如此的嫉妒。
“深夏,所以你要跟我争司马诺吗?”周敏君站起来。
深夏觉得自己好丢脸,这是她的可悲吗?本该深埋心底的话为什么要说出来,被人看穿她的一切伪装。
“别说了,周敏君,到此为止吧。”司马诺扶起深夏,看她痛苦的表情,估计要吐了。
“司马诺,你不会喜欢深夏的,对吧?”周敏君追问。
司马诺没有转身,“不管怎么样,一直以来你都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
周敏君咬咬嘴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直以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不管我做什么,高中时你拒绝我,到了大学你不和我联系,好不容易有了你的联系方式,你无视我对你的追求。
是我太执着,还是你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