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1 / 1）

二、你醉了，醉里才能再靠近。

敏华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裙，依然是披肩的卷发，皎好的面容，化着淡淡的妆。

那张我曾经梦过无数次的脸啊！那张我曾经在梦里无数次躲避逃开又让我哭泣着在半夜醒来的脸啊！

我坚信她也看到了我。眼神交错的刹那，我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即她把视线移开，看了在座的人一圈，对坐在上首的涛哥说：

“不好意思，堵车，我来晚了。”

依然是那熟悉无比的声音。

“没关系，没关系，美女肯赶过来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涛哥打着哈哈，对我们在座的人说：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杜敏华，我朋友，美女加才女啊。”又对敏华说：“快坐吧，我们都已经先吃上了。”

敏华看了看我身边的空位，眼里闪过片刻的犹豫，还是坐了过来。

我坐在她身边，不敢抬头，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喝茶，听到自己的心跳。

“怎么了？不舒服？”许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捏了捏我的手，悄悄问我。

“房间有点点闷。没事儿。”我冲许唯笑笑。

“嗯。坚持一下。”许唯悄悄哄我，又拿起我的汤碗给我盛了些银耳汤。

敏华没有跟我打招呼。我也不看她。

她刚坐下，就有人说话了：“美女迟到了，自罚三杯吧！”

是涛哥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精瘦，有着年轻的不顾一切。我猜他跟敏华的弟弟舜华差不多年纪。

我知道敏华能喝酒。但我从来不希望她在这种场合喝酒。尤其是，白酒。以前，我们一起的时候，她也常常带我出来跟她的朋友们吃饭，我坐在她旁边，她会照顾我的感受，会尽量少喝白酒，至少也会让我放心。

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再让她照顾感受的资格。

立马就有酒转过来。我看了一下，是那种本省产的白酒，以前敏华也常喝。酒精度四十二。

坐在敏华身边的那个男人给敏华面前的玻璃直筒杯倒了三分之二杯白酒。

敏华笑笑，把那大半杯酒往另一个小酒杯里倒满，然后端起，起身，环视一圈，面带微笑，说：“好，我迟到了，认罚。自罚三杯。”

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的汤碗。在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敏华一饮而尽。

我的心揪了一下。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喝汤。

“好！”满桌人为敏华喝彩。

敏华以同样的姿态接着喝掉第二杯，第三杯。然后，坐了下去，给自己的碗里盛了点汤，很从容地喝着。

“哇，她挺能喝啊？！”许唯在我耳边轻声说。

“嗯。”我失神地应了一声。

席上的气氛挺活跃。大家在起哄罚了敏华三杯以后倒也没怎么太为难她，坐在她身边的那个为她倒酒的中年男人在和她说着话。她微笑着回答他。偶尔的时候会笑出声来。我不看她也知道她现在很优雅很好看。

敏华没有和我打招呼。没有朝我这里看。

我想，她和我一样，仍在刻意地避免着彼此的交集。是否，心里那个结都还没有解开。

什么时候敏华来之前那轮未完的敬酒又开始了。这回轮到了许唯。

“来，许小姐，敬你一杯！”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微胖，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有点像政府的公务人员。面相倒也不是很让人生厌。

发现涛哥请来的人倒都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我重新打量了涛哥一下。他刚好抬眼看到我，笑笑。

许唯歉意地摇摇头，端起面前的茶盅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晚上开车，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你。”

那个人愣了一下，倒也没勉强。毕竟，大家也不是特别熟，而且，酒驾的新法规刚出台不久，正是严打，被抓到的后果也是可以预见的。

我知道许唯也是能喝一点白酒的。如果她真喝了酒，晚上我来开车也完全没问题。但我很高兴她刚才没喝。自从认识会喝酒的敏华并亲眼见她醉酒后，我就一直不愿意我的女性朋友在公共场合喝酒。这一点许唯很了解。自从知道我不喜欢她在公共场合喝酒以后，她在外应酬时真的就很少喝了。

而且，身边的敏华刚上来就以那种姿态连喝下三杯白酒，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有点故意，而且看样子今晚她多半要放任自己喝醉。如果她喝醉了，我肯定不能不管她，把她丢给这些陌生的男人。而如果许唯也喝，天哪，我肯定要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