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是敏华。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境下再见她。

而且，许唯就坐在我的右边。

不见敏华已经两年了。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先说“不要再见面”的却是我。

我觉得自己很抽离。我给自己的离开找了这样一个逻辑：我爱你，所以离开你。

是的，我是爱敏华的。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爱她。我知道她也喜欢我，并且多多少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这有点像我之于许唯。

我离开敏华，是因为我爱她。而这爱，让我无比痛苦，并且，看不到希望。

曾经，我那么认真地打算过自己和她的未来。真的，我曾非常认真地愿意许给敏华一个未来。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愿意许人一个未来。在敏华和她的男友纠缠不清、觉得结婚无望的时候，我跟她说，如果，你真的认为结婚很没有意思，如果，你只要求吃饱穿暖，那么，不要结婚了，跟着我就好。

这样的话我是写在短信里发给敏华的。当时，我刚刚辞去一份工作，住在租来的徒然四壁的房子里，手里没有多少积蓄，不敢确定明天会怎么样。但是，我斟酌了很久，还是给她发了那条短信。对我的个性来说，打死我也是不会在敏华面前说出那样的话的。但是，不管是直面还是短信，又或是其它什么方式，既然说了，我就会信守。那是我对自己的诺。

关于生存的能力，我从来不怀疑自己。而且，多年的环境已经把我造就成了一个理性的脚踏实地的人。我对自己说，只要敏华愿意跟我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只可惜，后来我才发现，敏华的未来我给不起。就像敏华自己说的，不要管我，太久了，我的下沉已经成惯性，刹不住了。

看着她每天每天地疯玩，抽烟，喝酒，应酬，网游，我很迷茫，觉得虽然和她离得这么近，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什么才是她想要的。我想，很多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她在以她惯性的方式挥霍着她的青春。这挥霍的底子，却不是青春的飞扬明亮，而是，对生命的不安和恐慌。

我和敏华其实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啊！我想，这也是我们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在心底，我们都充满了不安，觉得人生太过无常。不同的是，我们的表现形式却是那样的截然不同。因为不安和无常，因为深知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无法把握，我才会对一切都持有一种冷漠的疏离和无所谓。

而敏华，则是持了一种类似于病态的狂热。她不停地吃，喝，玩，乐，不停地挥霍青春，就像她说的，只是因为她害怕，不知道下一秒还能不能够。她的表现看起来乐观无比，像是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我却知道，这热爱虚弱到不堪一击。甚至比我还脆弱。就像她说的，她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而我，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到底还没失去对人生对未来的最后一丝希望。

而且，我清醒地认识到，我爱敏华，但如果我还想跟她在一起，就只能陪她一起沉。是的，一起沉。她太重了，我拉她不起。

而且，后来我还悲哀地发现，她甚至用我对她的感情来伤害我。这让我极度痛苦。

在继续还是离开的选择中，我挣扎了几个月，最终决定，离开敏华。我想我应该要离开她一段时间，攒点力气，这样才能有机会再次试一试我能不能拉起她。现在，我的物质生活太匮乏了，连陪她一起往下沉都不够。

所以，某天下班的路上，我在短信里对敏华说：我不能再见你了。我没说出口的是：给我点时间。

我想我的先开口打击的不仅是敏华的自尊心，也有她对我的感情。是的，即便敏华曾粗暴地对待过我的感情，但我依然知道，敏华也是喜欢我的。这喜欢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却又不同于爱情。呵，很讽刺地应证了那首歌，“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所以，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和敏华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甚至在和我们共同的朋友或是和她弟弟联系时，我都刻意避过她的名字。

两年过去，我在自己的新工作里忙碌着。也认识了许唯，让她一点一点地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想我渐渐把敏华收藏进心底了。

却在今晚，再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