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阑珊(上)[修改]（1 / 1）

不想拖泥带水,我觉得绛红还是喜欢梓宇多些，不想再伤害她的心了。何况绛红若是看准了自己的心，就会不顾一切了。第四十四章：阑珊

——红秀庄

内阁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一缕烟香从熏鼎里袅袅而出，错结盘旋。

红莲、墨圣与羡尘各自坐在长椅上不发一言。

“你们所说的句句属实？”

红莲脸色发青，斜眼望着桌上香炉，说话间竟似与自己自言自语一般。

羡尘眼中怜惜、痛苦、哀伤神色悲喜交加在一起，但却只能静静的沉默。

红莲突然一甩手把桌上的茶杯震出去，摔到地上粉碎，那支离破碎的声音如同他的心在瞬间瓦解。

他冷言冷语道：

“骗子。”

“莲儿，你师傅原本是想把这个秘密一直藏下去的，他从没想过让你陷入危境中。你要体谅你师傅啊。”

羡尘解释中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硬生甩开。那一刻她心如刀绞，他阴恨的面容和当时的师妹一样，可当时她没多想，直到后来她才后悔莫及，疼痛无以复加。

红莲盯着墨圣道：

“你不该欺瞒我这么久的！”

墨圣强忍怒气，闭目坐在位子上不动，心道他的徒儿还是没逃离这世俗的捆绑，仇恨永远是人们心中一个黑匣子，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缓缓道：

“时间根本不是问题的根源，无论何时知晓你的想法都和现在一样。”

红莲双眼微红，似是几宿未阖眼道：

“若是你早些告诉我，也许局面就不是如今了。”

墨圣一听，身子剧颤，怒气和失望一并涌上心头，大声喝斥道：

“什么局面？你以为你能扭转乾坤！你以为自己就能当上皇帝？！”

红莲瞧见师傅怒发冲冠盯着他看，一时间他惭愧的低下头，自知说错话，他从墨圣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丑陋的内心，可即便如此，他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告诫他不该甘心。

墨圣语气慢慢低缓道：

“莲儿，谁也帮不了你，这一关还要看你自己。”

红莲强忍悲痛道：

“师傅，这对我不公.。我活了半辈子却是如今才知道自己身份，我愧对地下的父母，十几年没有一次能祭拜他们。你叫我何以放弃？他们的仇难道我不该承担吗？”

墨圣见自己徒儿越说越伤痛，几欲要落泪，心下难过、哀伤、无奈复杂的情愫交织在心中。

他道：

“想法来源于心中，必要选择时只能靠你自己。”

“你不要和我讲大道理！”

他想到自己父母惨死，心中烈火油然而上，愤怒剧增；一掌打在了桌上，茶具随之而颤。

羡尘肃穆道：

“莲儿！不许和你师傅这么说话！”

羡尘心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告诉他，让他待在竹林中逍遥快活。她现在有点不理解桑墨那时的用意。

红莲被姑姑斥责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低头道：

“对不起师傅，可这次我要听一回自己。”

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后，红莲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他像一只迷途羔羊，只知他的父母已离他而去，只知他放不下心中怨恨，那种感觉一日强于一日，要将他碾成粉碎。

墨圣知他心意已决，无奈开口道：

“唉……你始终放不下这尘世的贪嗔痴，罢了罢了，以后你们的路都自己走吧，我什么也不管了。从此你们的事也不必和我汇报，我老了还是归隐山居吧。”

墨圣叹了口气便起身离开，羡尘心下也无可奈何，可这都是个人造化。但她有些责怪自己的是口口声声答应亦如的承诺，却无法兑现。往事如风，婆娑而去。如今这些孩子的命运都要靠自己争取了。

羡尘临走前道：

“莲儿，你可千万别掉入欲望的坑里，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你要知道，即便你那么做了，你还是什么也得不到。记住姑姑的话，别伤害自己。”

红莲沉默不语，眼波涌动。

“你打算怎么做？杀了皇帝自己做龙？可他也没错，他也是牺牲品中的一个。你要放下私人恩怨股权一下大局。当今大金国虽然有战乱，可年年都是风调雨顺，难道你想搞个鸡犬不宁，民不聊生才甘心？何况，皇帝也是聪明人，他不会坐以待命。若他是个贤君，他固然不会乱来。到那时你还要杀他吗？”

羡尘一股脑把他心中所想所做全罗列而出，半分不留，情理得当。她心道红莲只是深陷漩涡无法自拔，没有人点拨他何去何从？

有些人必定要背负一些沉重的包袱，那是无形透明的无法丢弃的枷锁。

红莲低声道：

“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你师傅和我这几天就回小竹林了，以后……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红莲眼中泪光闪动道：

“姑姑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

“傻孩子，人无完人，这个凡尘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好的。”

红莲看着姑姑远去的背影，只是一扇门却成了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那是她临别前最后的一句话，而仅仅那一句便成为他往后一生的忏悔。

红秀庄中的弟子匆忙跑到门口道：

“庄主，外面有客。”

红莲收敛心神，揉了一下眉心开口道：

“谁？”

“他只说一个来帮庄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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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梓宇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进来的脚步声，在战地中形成的良好警觉习惯使他下一秒就清醒。只是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假装熟睡。

绛红终于和春儿在午夜蒙混过关，四处都有守卫兵巡逻，费了她好大功夫。白天本是想进入军队的，可是军营守卫森严一般人不得入内，即使表明身份也没用，无奈下她只能等天黑溜进来。此刻想必春儿已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眼下她偷偷闯进来，心里也奇怪的很，为何要跑到他的营帐里来？难道只是为了能见上他一面？

走进乌漆抹黑的营帐中，看见终日思念的身影在熟睡。她原本只是想待在原地看一会就走，可又猜测他是否受伤，便鬼使神差的一步步靠近。走近了床榻，见他背对着自己侧身而躺，熟悉的体味窜进鼻子里，她眼眶无端的酸了起来。

她始终不是紫霞仙子，没有所谓的踩着七彩云来救她的至尊宝。永远，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决定。

绛红俯身用冰凉的手指触摸他脱去上衣的脊背，可一刹那却倒换天地，闫梓宇一个起身抓起她的纤手，翻身把她压在床下，随身的短刀也已刺在了她的脖子上。绛红惊魂未定，吓得惊叫一声。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双扑闪的杏眼，他冷声道：

“你是谁？半夜三更闯入我军营！”

绛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是我……”

闫梓宇一听立即惊诧起来，连忙点起身旁的灯芯，屋子顿时明亮起来。他继续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多日未见的她，蜡黄的烛光照在她惶恐小巧的脸上和她白皙的皮肤上。她秋波闪烁，樱唇红润，隐隐约约中多了几分妩媚。

他立即收起自己的佩刀，盯着她冻红的双颊，心中怜惜，翻江倒海，几欲控制不住想紧紧抱住她。他抬起手想触摸她微红双颊，却在半途中折回。

他柔声道：

“怎么是你？”

绛红脸颊微红，羞涩道：

“偷偷进来的。”

此时她有些不习惯他的居高临下，把她压在身下的暧昧之举，神色有些慌张的望向别处。闫梓宇看在眼里，心猿意马，更想抱抱他思念的女人。

他若无其事道：

“你偷偷进来干什么？”

闫梓宇坐到一旁，绛红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失落，随即一想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他坐到一旁神色疲惫脸色欠佳，她蓦然看到他背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绛红支支吾吾，看到他的伤口赶忙转移话题，和他在一起总是有压迫感。

她轻轻挪过去，他宽大的脊背对着她。绛红见他背上的伤口虽然已上了药，可却化不开，迟早会发炎。她焦急的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挖了一点膏状物体慢慢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她指尖冰凉，轻轻旋转，闫梓宇有些恍惚，小腹突然窜起莫名的火。

“这是芦荟，清热解毒，可以治疗伤口发炎。”

她的指肚在他身上划过，绛红感受到他的体温逐渐深高，疑惑问道：

“是不是要发烧了？”

她欲伸手试探他额头温度却被他一把抓住，他无法相信她此刻态度转变飞快的样子。

他转过身，两个人脸脸相对，他眉宇微蹙盯着她看了良久，眼中流光溢彩。绛红别过头有些不知所措，脸颊迅速火热滚烫起来。闫梓宇猛然间把她纤小的身体拥入怀里，握着她的手更紧，艰难的开口道：

“红儿，我知道你记得我的，记得我的是吗？”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他哀求的语气他悲喜交加的神色，心中酸楚甜蜜，千回百转。是啊，她记得她好想大声喊出来。可想到他纳别人为妻，心中愤火又烧上来，双眼含泪粉拳扑上去道：

“你这个大坏蛋！骗子！背着我偷女人！”

闫梓宇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满脸惊喜、柔情、悔恨的说：

“红儿，你打我吧，我就是个坏蛋。如果这样你能消气的话。”

绛红哽噎起来，小脸埋入他的胸膛间，泪滴顺着脸颊掉在他的手上。原来有些事不是轻而易举说放下说忘记就能做到的，只要再次见到他的脸，便什么也不顾，忘了一切。痛了伤了千回，就算深埋心里，还是会无法控制的思念。说她自私说她坏吧，她只知这一刻便是永恒。

“臭王八！你知不知道……我……”

闫梓宇马上捂住她的嘴，深怕自己得而复失深怕从她嘴里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

“红儿，我只想问你，分开这么久你可曾有担心过我？”

绛红沉默着望着他，点了点头。他突然笑如灿阳眉宇间透露着欢喜，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喃喃道：

“你心里是有我的。”

闫梓宇不知是喜是悲，心中说从不出的惆怅。

绛红却更加沉默不语，想到红莲呵护备至的笑脸瞬间挣扎起来。可闫梓宇却偏偏手臂一紧硬是不让她逃脱，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

“我不放手，死都不放！纵使师兄喜欢你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他。”

绛红心中苦涩难辨，哽咽道：

“太迟了……”

他猛然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下去，要把长期的离别全部投到这个吻里，唇齿相缠不肯分离。绛红紧闭双眼伸手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在怀抱里不能动弹。像是过了许久他才喘息的离开，轻拂她的脊背。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哀求：

“别扔下我。”

绛红心悸一紧怀抱住他的腰身，双眼微红颤抖着开口说：

“你是要我下地狱才甘心吗。”

闫梓宇扳过她的身子，她发觉他身体的异样。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盘扣继续说：

“那么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他便俯身一路蜿蜒细吻，奈何她如何反抗他都铁了心继续下去，直到她面红耳赤跟着应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