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奈何（1 / 1）
第三十二章：奈何
“闫儿，你可真决定要娶聂姑娘了？不要勉强自己委屈了别人。”
闫老爷一身褐色衣袍，苍劲挺拔的站在大厅里。最近闫老爷身子骨逐渐好转，为了儿子的结婚大事一丝不得含糊，小心谨慎的紧锣密鼓筹备。虽然心中欣喜颇多，可他了解儿子的意思。这次转变飞快，其中必定有缘由。他儿子心里想什么他还不懂？毕竟儿子是自己亲骨肉，他不想再次把加固在大儿子身上的伤痛转接给小儿子。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
闫梓宇胸上的箭伤仍未有愈合的迹象，想必是射入肉中极深，再加上边疆诸国之事的操劳，身子是越发的虚弱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自己想明白，三日后便是大婚之日。到时候就不是你想反悔那么容易的事了。”
闫老爷面色略带疲倦，拍了拍闫梓宇宽大的肩膀。那肩上的担子和压力他怎会不知道。
闫梓宇点了点头，一个半月都没有他们任何消息。他心中的堡垒正慢慢被摧毁，心中的坚信也开始动摇起来。正是两情相悦时，奈何上天如此对待？他苦笑摇头，她的身影，一颦一笑都印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
“你要是想好了，就要好生待聂姑娘。我累了，先回房了。”
闫老爷重重叹口气，他总算没有食言娘子临终的嘱咐，心下感慨万千迈步走回厢房。
“少爷，聂小姐到了。”
家丁站在门口道。
“知道了，叫她先到书房吧。”
闫梓宇觉得自己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应对任何事了。他捏了捏鼻梁舒缓压力，深呼一口气便转身走到书房。从此之后，她便是他的妻，不管是否真心都要好生对待，不能让她委屈。即便这是一场政治游戏，他也要信守规则。聂家势力不容小觑，虽然眼下是与闫家为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进门就看见聂远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许久没见，她更是出落的沉鱼落雁，静娴柔美。见他进来，便紧张的站起来。
“坐吧。”
闫梓宇道。
“我今日来……”
聂远诗不知从何出口，欲言又止的坐在那，一眼不敢看他。
“你放心三日之后我必定娶你过门。”
闫梓宇淡淡的开口，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可我知你和绛红姑娘……”
聂远诗虽不愿提起这个名字，但为了博得他心中的位置，便割痛开口。女人还是要会耍些心计的。她就知道自己胜算大，定不会输给那个了无音讯，生死未卜的女人。欣喜是有的。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大婚之前本不该贸然相见，你还是赶快回府吧。我还有要事要做，不方便送你。”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问。我等着那天你来娶我。”
聂远诗嘴角微扬，转身离开。书房里又寂静无声起来，闫梓宇坐回案前木椅上，胸口隐隐作痛。绛红，你要原谅我。就算你离开了，我心中也只有你。
他仿佛能看到她微笑着站在对面看着他，向他点头，可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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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此次出行确实贸然。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太后步履轻巧与星辰并肩在御花园内散步。已快入冬，池塘边的草木开始枯萎，提前宣告生命的结束。星辰看着满树凋零的叶子，心中暗想这场游戏是不是也快要宣告结束了？一代的恩怨就将在他的手中结束。
“儿臣知道此次行为让母后担心了。应当责罚。”
星辰道。
“那倒不必。皇儿最近不也是让哀家舒心了一回吗。”
栾宁儿微微一笑，一身华服尊贵娇柔，风华绝代。星辰望着她的不曾老去的容颜，能被先皇所宠必定是出于她的美貌和才情。从一个妃子荣升皇后的位置确实不一般。可她却不该使用下三烂的手段逼死他母亲！想到此处，宽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
“母后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
“哀家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诗儿也算有个好归宿。皇儿做得不错。”
栾宁儿心中暗作盘算，表面上却还要谦卑有序，不失分寸，以免露了马脚。她心中疑虑众多，为何他还不动身？难道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突厥之事虽告一段落，可傅墨也受到重创，职务虽没有调动，可朝中一些大事都安排给了闫梓宇做。这样一来，只怕地位会逐渐被消弱。
不得已她只能借机“大婚”之事钳制他们一些，一来试探星辰怀疑之心，二来可让聂远诗进闫府打探消息。聂远诗便是她重要的眼线，没有人会知晓当朝聂将军之女是四小筑之一的杀手——冷霜。更不会有人知道原本的聂远诗早已石沉大海。
这一局她走得是分外小心，稳操胜券。
“这是儿臣份内事。近来天气转凉，母后要多照看自己的身子。”
星辰道。
“皇儿也是，朝中之事我便插手，眼下四国虎视眈眈，皇儿要小心对待。”
“儿臣知道，不劳母后费心。”
星辰自知她的试探，只能小心对答。眼下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等他查到卫子仪的一些勾当在和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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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长途跋涉终于是在预算的时间内赶回了京城，京城仍旧热闹非凡，孰不知这天即将要大变。红莲与羡尘商量再三，决定先找客栈落脚，眼下还不便马上回府。
红莲把早已写好的书信转交给红绣庄分庄舵主余锡风，让他快马加鞭送给师傅。红绣庄在江湖中的名声也颇有影响力，因而红莲是“墨圣”传人，武功自小练习，资质聪慧十五岁便破了南婆“一銮月”阵局。也算江湖排列前十。
而他最信得过的便是余锡风，当年的一碗饱饭便让余锡风认定他为主子，他们并肩出入江湖生死。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师傅所在何方。现在他只能一人动身前往闫府，心中复杂万分不知见到师弟该如何回答？
叶绛红在自己房里忐忑不安，在原地来回走动，不知为何心中烦燥异常。自那日后他便有意识的逃避她，不再像当初在谷中那般呵护她，总是冷漠相待。他为何要说那番话？她深知那并非他的意思，可又为何？心中并未有半丝愁苦反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闫府
“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当闫梓宇看到红莲熟悉的身形，微笑的站在那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多虑是多余的。激动得上前抱住他的身子，闫梓宇早已把红莲看待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此时见他完好站在面前，多日的焦虑总算得以平复。
“叫你担心了。”
一路回城便得知他结婚的消息，心中诧异也愤怒不解，但见闫梓宇脸色微白，一个多月未见便已憔悴成如此，心里却开始绞痛起来，气消了半分。
“绛红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闫梓宇紧张的问道，此刻他多想见见她！
“师弟，我和绛红都平安无事。她现在住在客栈里，我听说你要和聂远诗结婚这又是怎么回事？”
红莲质问道。
“没想到传得这么快。师兄，我若不这么做，便会使对方起了疑心，我们要按计划行事。这件事我会和绛红说，也许她会谅解我。”
闫梓宇苦笑的看着他，却从他眼中看到了愤怒之意。
“就为了你们所谓的江山社稷？你这么做岂不是辜负了她！现在你要娶妻，那你把绛红置于何处？”
红莲瞬间一股火窜上心头，狠狠的训斥闫梓宇。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为了别人而对他师弟吼叫。
“师兄我知道如此一来是会辜负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太后开始蠢蠢欲动了。只要此事解决后我便会与她解除婚约。我有自己的打算。”
闫梓宇解释道。
“就算如此。我怕她也是谅解不了你了。她为了你连孩子都没有了！”
红莲想到当时绛红悲痛欲绝哭泣的对他说“咱们没死”的时候，心里是何种滋味！可眼下他的师弟为了什么“迫不得已”而要娶别人为妻。那么他又何须如此决绝，矛盾不已？
“你说什么……孩子？”
闫梓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闫梓宇从红莲眼神中看到异样的神情和逃避？
“当日我与绛红一同坠崖，以为会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崖下还有一番天地。我们大难不死跌入谷中，可她却因此而小产。之后我们便被谷中之人所救，可她孩子没了，悲痛欲绝连同记忆也一并消失了。怕是现在她连你都不认得了。你何须她的谅解？”
红莲一字一句缓缓道来，仿佛那才是昨日之事。可每讲一句心中便被刀狠刮一下。
闫梓宇胸中闷气在听完的一刹那蓦的涌上，身子一软便跌在地上。师兄说绛红小产了，说她失忆了？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为何他从不知晓？那她岂不是受了很多苦！他不相信，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为何又让她再忘记他一次。还有几个“再一次”等待他去经历！他不相信，又怎能相信。
“我要去见她。”
闫梓宇艰难的起身，此时伤口的痛再次袭来，可没有哪一刻的痛比现在更让他痛不欲生。
“你不要去刺激她，她现在害怕生人。明日你大婚我便带她来。师弟，既然你走出这一步，就不要再去伤害她了。况且如今你也不可贸然行事，你不可打草惊蛇。”
红莲虽于心不忍，可一想到绛红的苦楚他就失了分寸，心中隐约有了一把能开启自私大门的金锁。
“什么叫生人？难道我还是外人吗！”
突然闫梓宇冷眼与他相望，他不知道他们在谷中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红莲开始谨慎保护起绛红来。他眼中分明有了敌意，分明有了占有的欲望，这是为何？可他不想多考察下去，现在他只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