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失明（1 / 1）
为什么眼前是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动了动，右眼有些微痛。头上似乎绑着什么，阻止了她睁开眼睛。
她伸出手摸向自己眼睛，一只温暖的手伸来将她微凉的手握住，“别动！你的眼睛现在不能见光。”
她反过来用力抓住那只手，“为什么？我的眼睛怎么呢？”微微有些不安，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对方没有出声音，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拿到嘴边轻吻着。
“到底怎么了，周正扬你告诉我！”悠扬吼了出来，是好是坏，至少让她知道。
周正扬犹豫的半晌，嘶哑着声音说道：“你的眼睛可能看不见了。”
“说具体点。”似乎上了麻药，但右眼的灼痛依旧。她心中明白，她的右眼应该是被爆炸时飞来的碎片划伤了，失明是必然的，但是另一只眼睛呢？
“你的右眼被细小的利物插入，视网膜与□□被毁……”他话中有些哏咽。如果那利物再大一点，插入得更深一些，那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
“那左眼呢？”她平静地问着。
“可能被强光灼伤了视网膜，也可能是暂时性失明，会好的。”
“那就是说我还不至于成为瞎子是吗？”她的话中有点庆幸的语气，并露出笑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这样罚她。
“别这样！”周正扬有些担心的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没怎样啊！我很好。宋晓佳怎样了？”她将话题转移开，对于自己，她更担心的是宋晓佳。在她失去意识前，她在她下身摸到大量的腥热液体，那是血，从她身体里流出大量的鲜血，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她很好，没什么事……”
她听出他话中的犹豫，他有事瞒着她。当一个人一种感官时，其他的感官会相对变好。现在的她失去的眼睛，所以她的听觉异常的明锐，现在的她是用耳朵代替她的眼睛去听对方的心。
“真的？”
“真的，她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要去看她。”她摸索着翻开身上的薄被要下床。
“别动了，你现在这样能去哪？你怎么看她？”他按住她，不让她下床。
她坐在床沿，□□的脚丫触及冰冷的地面，丝毫也感觉不出凉意，愣愣地听完他说出这句话，僵硬地坐着，心中徒然地空荡荡。
“相信我，她真的没事，你好好休息！”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是以为她不再坚持要去看宋晓佳了。摸了摸她的脸，让她的头靠在胸前倾听他的心跳。
熟悉的心跳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明明如此熟悉，为什么却又感觉如此的遥远！她可以不在乎宋晓佳所说的话，但是无法将那些话忘却，在某些时候，那些话还是会影响她。是否真有那么一天，他不能在爱她呢？
她拼命地汲取现在所能拥有的，他的心跳、他的味道、还有他的温暖。
只是短暂的拥抱，他放开她，让她在床上躺好。她没反抗，任他摆布。
“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盖好她身上的被子，摸摸她的脸，准备离开。
听见他要离开，她伸手去抓他，却只抓到一团空气，接着听到他远去和关门的声音，她颓然垂下手。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她动了动，表示自己是醒着的。
“悠扬也会这么不小心啊！”略带玩笑的语气。
“是啊，就这么不小心！”果然还是他最了解她，“怎么回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
“好久没有这么震撼的消息了，氢气罐爆炸，一死五伤，都已经登报了。我能不知道？”
她动了动，要坐起来，“就赶回来了？”
他将她身后的枕头放好，让她好靠着，“对呀，不放心，回来看看……”他的手隔着纱布轻轻抚摸她的眼睛，那里曾有双多么美的眼眸，就这样……
“那你知道宋晓佳怎么样了吗？”周正扬始终没说宋晓佳到底怎样，每次问他，他都将话题岔开。而且她感觉到他的疲惫，每次让她休息之后他都离开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与宋晓佳有关吗？
“她……没什么大碍！”
他的话中带着忧虑，“哦，那就好。”宋晓佳到底是怎样了，既然是没事，为什么都是这样，像是瞒着她什么。
悠扬的心很细，尽管她的话说是放心了，不再打探，但并不表示她心中不再思索这件事。程鑫有些不放心的摸摸她的头。
悠扬啪一下打开头顶的手，“都说了别像小狗一样拍我的头！”
“好！不拍！”程鑫放心的笑出来。
“悠扬醒了？”周正扬开门走进病房，有些意外她没有睡着，他才刚离开十来分钟。
“嗯。”悠扬闷闷地应着，“有人来访，哪还能继续睡下去。”
她看不到，不知道面前两人的眼神交流，只知道周正扬对于程鑫的出现并不意外，而且在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她不能知道。
“悠扬，待会医生要过来，你头上的绷带可以取下来了。左眼是否看得见，只能看取下绷带后再说了。”
“嗯。”悠扬乖巧地答着，张开嘴，让周正扬给自己喂饭。
最后一勺汤喂下，医生正好走了进来。
“现在我给你取下纱布，你慢慢睁开眼睛，不要太心急，慢慢的，试试看，左眼能否看到东西。”医生坐在床边，解纱布。
“好的。”悠扬答道。
取下纱布，悠扬缓慢睁开左眼，刚刚睁开一条缝，刺眼的光立即让她重新闭上。医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让人将窗帘拉上，将病房的调暗一点。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悠扬睁开了眼。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光，看得到前方有物体，但是她看不清那是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模糊不清。
“看得见吗？”
“看得见，”听她的话，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但是，太模糊，就像隔着磨砂玻璃一样！”
“怎么回事？”周正扬与程鑫异口同声地问着医生。
“应该是视网膜受损导致的视力下降。”
“能治好吗？”
她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动了下，应该就是周正扬和程鑫了，视线随着他们而移动。
“很难，以这里的技术来说很难，转到其他医院，像北京同仁医院或许有可能。”
“转过去吗？”程鑫问着周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