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仇敌忾（1 / 1）
凤兮悄然来到谷口，透过重重花枝向外望去，只见地上堆了一地羽毛，那个怪异的白袍老者却已踪迹不见，奇怪的是，地上虽有斑斑血迹，却没有一只死鸟。
天色渐晚，四周一片宁静。她知道，周围越是安静，潜伏的危险可能就越大，此时此刻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于是悄悄转回身，要回谷中去，猛一抬头，却见一株凤凰树的枝头高高挂着五颗头颅。她心头一颤，双腿的力量陡然消失，瘫软在地上。
那五颗头颅，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却仍旧圆睁怒目，左颊的雄鹰纹路也依旧清晰。他们，赫然是凤兮座下的飞鹰死士！出师未捷身先死！怎不让人扼腕叹息？
凤兮面上毫无血色，眼中却已燃起复仇的火焰！她缓缓站起身来，捡起几粒石子，弹指射落那五颗头颅，神色凝重地将它们埋在花树之下，这才重整衣襟返回展墨玉的居所。
片刻之间，她已重新调整了策略，为了大计，自己手下不能再有所损失。
透过窗户看去，展墨玉虽然仍旧昏迷，原来的痛苦之色却已消失了大半；玉凤翔仰头呆呆望着房梁，若有所思。
凤兮转身来到厨下，淘米做饭，同时在心中默默筹划，眼前虽只有一个敌人，日后的路却还长得很，如何才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眼前火花一爆，她才闻见一股烧糊的味道，知道自己想得出神，忘了控制火候，自嘲的一笑：“我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来！”神色忽然一变，伸手在灶间抓了一把灰涂在脸上，暗道：“却不知这正是歪打正着！”
半个时辰之后，凤兮端着饭菜走进展墨玉卧房，玉凤翔仍旧抬头仰望，似乎没有看见凤兮，凤兮也不看他，将饭菜放在桌上，点亮了蜡烛，径直走到展墨玉床边，语声中透出惊喜：“墨玉，你醒了？”
展墨玉虚弱地睁着双眼，原本黯淡的双瞳突然有异彩流动，因为他看见凤兮殷红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之情，原本冷漠的凤眸充满了紧张，更何况耳中听到的是她那温柔的呼唤。他自然感觉受宠若惊，尽力展现了一个微笑，缓缓抬起手来，低声道：“你的脸上……福婶要你帮忙的吗？”
凤兮的脸更加红了，轻轻一闪，躲开了展墨玉的手，轻声道：“福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我从来也没有下过厨……饭都烧糊了……”说着说着，眼中突然泛起了泪光，咬住鲜红欲滴的下唇，不再说话了。
展墨玉却笑道：“没关系。稍糊的饭更加有味道……”
凤兮眼中的泪颤悠悠挂在双睫上，仿佛晶莹的露水，犹如寒夜的星光，“你，痛得好些么？”这话说得如同蚊鸣，连自己也听不清了，说完之后，羞不可抑，立刻站起来奔了出去。
玉凤翔来到展墨玉床边，问道：“你的伤不要紧了？”语声低沉而缓慢，仿佛有着无限心事。
展墨玉面上原本的脉脉温情和笑意立刻被痛苦所替代，苦笑道：“我这一次伤得可真不轻……你把我书架上的黑盒子取下来，里面……里面的伤药……”他勉力说完这几句话，已是汗如雨下。
玉凤翔浓眉紧锁，默默取来伤药给展墨玉服下，又喂他吃了小半碗饭，这才自己也去吃饭，只是筷子挑了挑，食不下咽。
展墨玉服了药之后，气色略见好转，呼吸也顺畅了很多，转眼看到玉凤翔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凤翔，你在想什么？”
玉凤翔勉强一笑：“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说不迟。”
展墨玉却仿佛已看出了他的担心，缓缓说道：“你放心，你晚上只要潜心在屋中休息，没有外力作祟，料想魔玉还不至于将你怎样。”声音虽然低缓微弱，却好像蕴含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玉凤翔勉强笑道：“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他脸色变了一变，续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什么路道？”
展墨玉缓缓摇头：“想来他必是与先师有些瓜葛，并且觊觎万花坳日久，我却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
玉凤翔迟疑着说道：“阿鸾……你想，凤兮姑娘和阿鸾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展墨玉一惊，问道：“你何出此言？”
玉凤翔笑了一笑：“可能是我多想了，这两个人虽然外貌相似，性格和行事却完全不同。——你好生歇着，我先去了。”
玉凤翔带着满腹心事，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归自己居处，刚刚转过眼前的花丛，就一看到自己房中有灯光闪烁，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双手紧捏成拳，一步一步轻轻移近。刚来道阶前，就听屋中一个冰冷而娇柔的语声道：“你回来了？”
他悬了许久的心这才放下，缓步入内，果见凤兮当门而立，美丽的面容上混合着羞涩和坚毅。他有些不解，问道：“不知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凤兮冷冷说道：“我来这里是想要你和我联手打退那个坏人！”
玉凤翔缓缓坐下，苦笑道：“凭你我二人之力，恐怕没有半分把握。”
凤兮冷笑道：“我身为女子，尚有如此勇力，不想你堂堂须眉竟这样不济！”
玉凤翔抬眼看着凤兮，凤兮那娇柔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他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妙计？”
凤兮脸上透出更加浓重的红晕，低声道：“我想跟你学武功。”
玉凤翔满脸诧异：“你说什么？”
凤兮转过身子，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轻轻说道：“我原来的师父，只教给我轻功和内功修炼的法门，具体的招式和临敌的经验，他……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过……而且，他从来也不教我识字，我纵然有心偷学也是枉然……”这番话她已打了数遍腹稿，这时说起来自然逼真得很。
听到如此低微而充满幽怨的话语，玉凤翔根本无法在抗拒这看似柔弱实则坚强果敢的少女的要求，他不敢问，这女孩子怎会有这样的遭遇，只因他生怕碰触到她心中的伤口，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凤兮翩然转身，眼中充满了喜悦。
玉凤翔隐隐觉得凤兮的喜悦之中还隐藏有一些特别的含义，不过此情此景又不容他多想，所以只是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