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鸾凤难谐（1 / 1）
后文预告：
凤兮嫣然一笑，鬓发在微风中飞扬，衣袂当风，风采飘然若仙，轻声说道：“你自然不会想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接近你，当然是为了——毁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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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草丛中一阵窸窣之声。展墨玉回过头去，看见一幅翠绿的裙角一闪而没。回头再看玉凤翔，却是一脸淡然，只眼神之中微微有些伤感。于是岔开话题：“我新近救了一个女孩子，说来也巧了，竟然和这位阿鸾姑娘长得极为相似。”
玉凤翔心不在焉地说道：“是么？”
展墨玉等阿鸾走得远了，这才说道：“你可知道莫老丈是什么人？”
玉凤翔毫不在意，甚至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展墨玉却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其实，莫老丈本是烈焰宫中侍卫统领，是从火海中逃生出来的。本来烈焰国君一死，烈焰皇室后继无人，那一帮臣子也都准备跟着殉国，可是原本难产的一位妃子，突然生下了公主。”
玉凤翔又惊又喜又惧，问道：“你的意思是……是烈焰王宫中还有人活着出来？那个婴儿也没有死？”他抓住展墨玉的手用力摇晃，急切盼望着他说出答案。
展墨玉仍旧不疾不徐地说：“烈焰朝中一共有六位文武大臣脱困，逃难途中，莫老丈受伤堕后，但随即那些人的落脚之处被抟玉国中人发现，又死了两个。”
玉凤翔插道：“这件事我如何不知道？”
展墨玉淡淡一笑：“你那时连身子都不自由，如何能知道这些？”
玉凤翔情绪渐渐评定，问道：“后来呢？”
展墨玉又是淡淡一笑：“我和你年龄相仿，这些陈年旧事我如何知道？就连这有限的一点也是听先师讲的。那些人藏身之地被发现都怀疑是莫老丈投敌卖国，所以回过头来又对付莫老丈，是先师救了他，所以后来我有事要他帮忙他才会那样尽力，那也是为了先师旧日的恩情，倒不是因为我。而我之所以救你，也不是因为你我有多么深厚的交情。”
玉凤翔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什么？”
展墨玉眼睛看着远处，天边有一片云慢慢飘过，形状也在慢慢发生改变，“也是先师。先师说，烈焰与抟玉之间，相互征战数十年，死于战争的无辜多达数百万，天地之间由此充满戾气。”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说了，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衫，“所以，即便我帮到了你，你也不必对我有多么感激，更何况，这一次我也未必能有什么办法。”
玉凤翔只有苦笑。原本，展墨玉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姓玉，展墨玉名字里有玉，他曾因此以为他们两个是上天注定的朋友。结果，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夕阳西下，晚风寥落了满天彩霞，空旷的野外，只有晚归的鸟儿偶尔发出一两声啼叫。天地之间充斥的，似乎只有寂寞。
往日的时候，不论走出多远，阿鸾总能找到玉凤翔，然后叫他回去吃饭。“回去”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啊！虽然那只是他和阿鸾自己动手搭起来的两间小茅屋，可是里里外外都被阿鸾整理得干净而温馨，能让他想起家的感觉。是的，是家，而不是宫里，那种感觉只有在自己极幼小的时候，在母妃慈爱的笑容里才有过。烈焰亡国后，母妃就病死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一个人的寂寞，直到遇到阿鸾。
想到阿鸾，心里暖暖的，从胸口生出魔玉之后，所有人都当他是洪水猛兽，只有阿鸾，虽然知道他身体里潜伏着致命的危险，仍然愿意留在他身边，她那浅浅的微笑，像是春风，能够抚平自己一到夜晚那躁动的心。
夜幕已悄悄降临，天边群星闪耀。然而，阿鸾还没有来。玉凤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回头望去，柳树掩映中，依稀有灯光透出。他站起身来，缓缓“回家”。篱笆院里的小桌上摆着一只茶壶。灯光在自己房里，房里只有一个人，是展墨玉。
阿鸾呢？他没有问，展墨玉已递给他一张字条，字条上是一行娟秀小字：“鸾凤难谐，妾当远引。”
展墨玉道：“她的原名当然不是阿鸾。只因为你叫凤翔，所以她才叫阿鸾。你也不必问我她到哪里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外面锅里有做好的饭菜。”说完这话他就走到外面，飞身上了一株大树，把一管白玉箫横在唇边，呜呜咽咽吹了起来。
玉凤翔呆呆看着那张纸条，心里充满了失落。可是就算阿鸾回来又能怎样？阿鸾想要的平静生活自己能给得了吗？万一自己狂性大发伤害了她，又怎么办？何况看着心爱的人狂性大发，而又没有一点办法，那是何等的痛苦？与其日后长痛，不如今日短痛。
展墨玉停住了箫声，淡淡问道：“你已决定了么？”
玉凤翔木然点头。
展墨玉翻身下树，点了点头：“那你明日就跟我走吧。”
玉凤翔茫然道：“走？唔，好的。”
夜色苍茫，晚风中带着薄薄的凄凉。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是个女人的呼救声。
玉凤翔立刻向着那叫声冲去，他已听出那是阿鸾的声音！
展墨玉看着玉凤翔白色的背影离弦之箭一样远去，缓缓摇了摇头：多情的人，注定要多难。东北方向传来一阵古怪的叫声，似乎是野兽又似是人，他心生警兆，便追了过去。
一连三天，阿鸾虽然已被他找了回来，却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展墨玉却已不在，玉凤翔愁眉紧锁，却是束手无策，只有每天守在阿鸾床前。不停地自问：假若阿鸾醒来，我会不会再赶她走？她跟着我固然危险，离开我又何尝安全了？
阿鸾并没有如愿醒来，月却渐渐要圆了。玉凤翔忧心如焚，本该离阿鸾远一些，可是又不敢离开她。
血腥气，这一天，月亮刚刚放出光亮，血腥气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散。玉凤翔心情躁动，胸前的魔玉，像是毒蛇在不停啃啮他的心。突然，他明白了一件事，身边这个女人并不是阿鸾！可是，双眼已经迷蒙在一团红雾之中，意识也渐渐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