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石磊的家人（1 / 1）
没有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几天不见，也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煎熬。卫如侬对石磊，始终是感激更胜爱意。和他的名字里的那么多的“石”一样，他的确是一个老实、稳重的男人。他值得托付终身，如此而已。交往半年，两人的结婚事宜很快被提上了日程。而在这之前，卫如侬去了石磊家一趟拜访他的父母。
见到石磊母亲的第一眼，卫如侬的心直觉得有一股寒意。以她的脸来看，依稀能看出当年是个美女，但好看也只限于脸而已。她的身形太过魁梧，宽厚的肩头，粗壮的四肢，看起来在在像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连脚上那双半旧不新的皮鞋，也像是男人才会穿的款。卫如侬听石磊说过，他妈妈已经六十多了。可从她的眼睛里，卫如侬看不到一个六十岁妇人的慈善，反而更多是的精明的暗芒。婶婶不是说她大字不识一个吗？可这样精明的眼神，又是从何而来？她开口向卫如侬打招呼，声音一如卫如侬料想的低沉。
“你就是如侬吧？哎呀，真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我这个木纳的儿子居然能找到这么个漂亮的媳妇，来来来，先坐下来！我去倒茶！”
说完不等卫如侬反应，她已一阵风似的倒好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手里。她脸上的欣喜是骗不了人的，也因此让卫如侬紧绷的心缓了下来。卫如侬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神经质。一个人再是如何历害，也不会将这份历害用在自己的儿女身上。她若嫁了过来，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了，哪有婆婆会对自己的儿媳不好的？
石磊看出了卫如侬的紧张，一直陪在她的身侧不曾挪开过一步。他的母亲，一直给人威严有余，慈爱不足的印象。别人无所谓，可如侬不同。她若嫁了过来，是要和自己的母亲朝暮相处几十年的。所以他希望她们能够和睦相对，但他也不认为母亲会对如侬怎样。毕竟，这样的如侬，不知她过往的母亲能挑出什么毛病呢？
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吴青芳喜悦中隐隐透出一丝不满。这个女孩，似是－－太冷淡，也太过漂亮了！这样的女孩子，找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怎么，偏偏看中了她的儿子呢？不是她看扁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是知道他的秉性才如是想。石磊太过老实，长得又太过于细长平凡。隐约知道他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却在见过对方父母之后，不了了之的没了下文。而他自己也断了交女朋友的念想，就这么拖了下来，眨眼便过了二十七。她原本以为儿子要打光棍了，天天在家和他闹。逼着他去相了一次亲，没想到－－成了！可，这个女孩子不会是有什么他们家不知道的缺陷吧？不然怎么会愿意嫁给石磊的？
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吴青芳觉得不太可能。苗清慧她是知道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的侄女真的有什么的话，她是第一个不会同意的人。想到这，吴青芳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冷淡就冷淡一点吧，人家孩子的天性！好歹，石磊的婚事有了着落。结婚之后，石家添丁的日子也就近了，这还不值得让人高兴吗？
石磊出门了，说是找妹妹回来吃饭。百无聊赖的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卫如侬走到厨房：“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吴青芳拿过手边的洗菜篮：“你帮我把这里的青菜洗一下。”
卫如侬愣了一下，未来的儿媳第一次上门拜访。互相客套一下是人之常情，没想到她还真让她做事。好吧，是她太虚伪了！挽起衣袖，她拿过洗菜篮开始洗菜。青菜的里面有很多的泥，她一棵一棵的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看的吴青芳直皱眉。
“青菜里能有什么脏东西，放在盆里面洗一下就好啦。你这样既浪费水又耽误了时间，这样子的话一顿饭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卫如侬脸瞬时涨红，即使在靖凌清苦的老家，母亲在世时也从未让她做过家务。所以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活到现在的，只第一次见面，她便给吴青芳留下了不会做家事的印象。且她不留一丝情面的责怪，让她分外尴尬。
“菜我来洗，你帮我把肉切成丝。”
吴青芳把青菜拔拉几下便捞了起来，又转身翻炒几下锅里有一丝糊味的红烧鸡翅。卫如侬看向菜板上的一坨肉，怔忡的不知从何下刀。硬着头皮，卫如侬拿起菜刀。一手扶着肉，菜刀“砰”地一声剁了下去。外面的开门声响起，石磊冲到了厨房。捧起她缺掉半边指甲的左手，石磊责怪的看向母亲。
“妈，是不是你让她切的？如侬第一次来我们家，你怎么能让她做事呢？”
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护着，结了婚之后还不没她呆的地方了。这么些小事都不能做，还能干什么？被儿子这样呵斥，吴青芳脸面有些挂不住，却不好发作。
“行了，我来。你到外面去看电视吧。”
卫如侬看到吴青芳铁青的脸色，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又嘴拙的不会说，只好闷闷的跟着石磊出去。外面此时坐着一个女孩子，看来也有二十出头了。可是脸上，却挂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傻笑。
“这是？”
石磊介绍：“这是我妹妹。”转头看向她：“石蕊，这是哥的女朋友，漂亮吗？以后会是你的嫂子哦，来，叫叫看：嫂－－子！”
石蕊扭着衣角，不清不楚的嘟哝：“嫂子。”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石磊摸摸她的头，坐下身子向卫如侬解释：“我妹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石蕊以前在南方的一家工厂打工，一天夜里宿舍起火，她从三楼跳了下来，头先着地。。。。。。命救了回来，却也成了心智不足的傻子。而石磊家里的这套房子，除去原本老房的拆迁费，剩下不足的部份，全部都是用石蕊的补偿款补上的。
“为什么动用她的钱，不应该留着给她吗？”
卫如侬不能接受，这是她以命换来的，怎么能由他们来用呢？
石磊苦笑：“留着给她有什么用呢？如果她嫁人，那么这钱我不会让父母动用一分的。可是你看她，我能忍心让她嫁人吗？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能让她到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家受苦？她心智不足，如果对方只是为了她的钱又怎么办？所以如侬，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就算是父母终老之后，我还是希望我的妻子可以和我一起将她照顾好。如侬，你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