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若有所失（1 / 1）
只当他是昏了头的胡言乱语，卫如侬甩开他的手，径自向外面走去。不慌不忙的起身，石磊跟着她的脚步一路尾随。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精彩却是刚刚开始。卫如侬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比起来时，街上的人有增无减。充斥耳边的，除了店铺里的音乐，皆是行人的欢声笑语。此时正是下班的高锋，路面上是满满的车流。他们，都是赶着回家吧？整个城市，喧闹而幸福。看着身边的匆匆而过的人流、车流，卫如侬困惑，整个世界，是不是只有她这般孤寂清冷？
半晌的失神，让她险些和对面的人撞个满怀，却在下一刻被人捞了回来。对上石磊暗夜中发亮的黑眸，卫如侬竟有些许的怔忡。
“你跟着我。”
石磊点头：“天色还早，回家不是空浪费了这好时光？”
卫如侬好笑的看着他嘴里喷出来的雾气。
“好时光吗？你不觉得冷？不是说还有酒席等着你。”
“酒在家一个人也可以喝的，再说人那么多，少我一个不妨。你。。。。。。为什么会离开那？”他小心翼翼：“我记得你当时看起来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我吗？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所以就离开了。”她不觉得该和他深谈。
“是吗？”知道她在敷衍，他却没有深究的理由。“只是，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娶你？”
又来了！“你是得了失心疯么？为什么娶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得了失心疯，你现在才知道吗？”石磊的情绪莫名的激动的起来。“我早已失心于你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心意了不是吗？你，一直刻在我的心骨，而你却一直选择无视它！”
他纠结的眉头让卫如侬明白了他的认真，却也想不通：“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你才错将失身理解为倾心？你该知道。。。。。。”
“你真的以为我那时还是个处男吗？”他笑，她竟是这般好骗。“我并不是守身如玉的人，之前有交过二个女朋友。你知道的，也去过那所谓的声色场所。所以如侬，既然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爱你？”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卫如侬听了，没有以往听到男人说这些的反感，反而有说不出的感动。他明白她的心境，所以说了这些来证明自己是和她一样的烂，只是。。。。。。
“我不能生育，你也可以接受吗？”
“当然。。。。。。什么？”
看着他瞬间凝结的脸色，卫如侬的心，竟有着异样的失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不是吗？可是心，为什么隐隐的痛？她讽笑着：“我，做过‘小姐’，不能生孩子，无父无母。这样的一个我，你娶回去何用？”她甚至没有父母帮她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即使她在广宁的几年的确挣了不少钱。但那样不干净的钱，她不想动用。所以她都存在了苗清慧的身边，苗清慧曾说过会在她嫁人之后让她带进婆家，只是她想，未来的婆家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钱吧？“如果既不能传宗接代，也没有显赫的娘家可以助你事业有成。除了泽安的叔叔一家，我已没有至亲。这样的一个我，凭什么嫁作人妻？”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但她说出来的话，听在石磊的耳里，句句泣血。
“不是，我只是想。。。。。。”
卫如侬无力的摇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说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接受不了的。我明白的！”转身，直走，卫如侬的眼渐渐模糊。山盟海誓都可以转瞬散去，这虚幻、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心，又能坚持得了几时呢？不该伤心的啊，她，早有预料的不是吗？婶婶，竟比她还幼稚呢，说是总有不介意的男人。现在又怎样呢？口口声声说将她刻在心骨的男人，在听说她不能生育之后，还不是瞬间哑了声？
她，该恨吗？不该啊！就算他是不计较的，他的父母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兄弟，如果没有，他的父母又怎能接受一个不能产下一子半女的儿媳？可笑如她，初时听到他所说的，心里竟泛起隐约的欣喜。她，竟还是抱有奢望的啊！
卫如侬，你还真是伤疤没好，却已忘了痛啊！
在心底将自已骂了一通，卫如侬站在十字街头，茫然的不知向那边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居住区，每一扇窗户里都透出暖暖的灯光。而这偌大的天地间，竟没有一盏灯光，是真正属于她的。
回家看到苗清慧殷切的询问目光，卫如侬只是苦笑。
“还是。。。。。。不行吗？”
她点头，全身只剩下疲惫：“世间，哪有这样的傻瓜！婶婶，放弃吧。一次次的相亲，一次次的看人家嫌弃的眼神，只是让我更看清自己没人肯要的事实而已。”
苗清慧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不能不说你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吗？”
卫正国在一旁呵斥：“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知道她是好心，卫如侬笑的力不从心：“不说？然后等结了婚之后等人家发现了再离婚吗？”这样有什么意义？
卫正国点头：“如侬的作法很对。你就不要再瞎忙活了，姻缘没到，你再怎么操心也白搭。”这般心急，如侬能领会就好。不能领会，还当他们是不想养着这个侄女。像如侬纤细、敏感的心思，又经历了几年地狱般的生活，她若是想歪了，如何是好？兄嫂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保偌如侬找到一个好姻缘的。
苗清慧汕汕然的笑，也许真的是她太心急了。该是对的人，一定不会错过。
“不说了，开饭吧。”苗清慧掀开汤碗的盖子。
卫正国抚着瘪掉的肚子。看来，近来天天等着如侬回家才开饭的日子，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