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动（1 / 1）
卫正国为卫如侬找了一份在餐厅做服务生的工作。而她的父母在泽安呆了一个星期后，也决定离开了。目送着父母上了火车，看着车子缓缓的启动了，也许是错觉吧？卫想容想，卫如侬整个人似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卫如侬就这样在泽安住下了。自从来到这，卫如侬的生活有着十九年来不曾有过的轻松。慈爱、善良，侍她如亲生女儿的叔叔、婶婶，活泼、可爱的堂妹，温馨的家庭气氛，都是她以往可望不可及的。她已经在餐厅工作了快两个月了，每天上班、下班、回家，日子过的不起一丝波澜。卫想容已经放暑假了，这天下班，卫想容约她到同学家借一本书。
“是什么书啊？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明天去好不好？”
卫想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软磨硬泡。终是拗不过，卫如侬还是陪她去了一趟。回来的路上，拿着书的卫想容欢呼雀跃。那是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书中那个看似柔弱而内心极具刚强韧性的女子，为了心中那份平等的、有尊严的爱，她义无返顾的追求着。似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女生都流行读《简·爱》这本书。而她，书里大多数内容都已经忘记了，只是夏洛蒂·勃朗特描写的那份美好，依然让她为之神往。
走在没有路灯的小道上，前面一阵紧是一阵的狗吠声让卫如侬的心开始紧张。
“姐。。。。。。”
小路旁的草丛里窜出了三条小小的狮子狗，冲着她们嘶声狂吠。
卫想容往堂姐的身后躲去，卫如侬拉着她的手，颤抖着声音试图安慰她：“没事的，想容。是狮子狗，这种狗不会咬人的。啊。。。。。。”话音末落，其中一条狗突然冲到卫如侬的脚边，
张开嘴一口咬上她的小腿。咬完之后中，三条狗迅速的又窜回了草丛。
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小腿处向全身漫延。借着微弱的月光，卫如侬看到小腿上的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印，其中有两个齿印已经出血。卫想容“哇”地一声吓哭了起来，她乱了方寸，颤抖的手抚上卫如侬的小腿：“姐，你被狗咬到了。我不该让你这么晚还陪我出门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赶紧回家。然后上医处理一下伤口，打了狂犬疫苗主没事了。快点走吧。”
卫想容擦掉脸上的泪，扶起堂姐。看着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卫想容的心里滿是懊恼，如果不是她坚持晚上出门，如侬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而她刚刚竟然躲向如侬的身后，那一口，本是该她被咬上的。
回到了家里，卫想容免不了的被父母训斥了一顿。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卫如侬送上医院。因为其中两个齿印太深，卫如侬请假在家休了两天才回餐厅上班。
如果没有遇见陆秋桐，卫如侬的生活应该和所有平凡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然后过着一成不变却简单幸福的日子，直到慢慢老去。。。。。。
那晚，陆秋桐和他的朋友到卫如侬打工的餐厅用餐。从他们的谈话中，卫如侬知道他是名牌大学的学生。点餐时，如侬低着头认真的在点菜单上记着。眼角的余光依稀看到他正放肆地打量着她。
“卫如侬。。。。。。”他看着她的胸牌。
卫如侬抬头，看到了一双明亮的黑眸。
“好名字！”他笑。显得古灵精怪，甚至带点邪气。
卫如侬不着痕迹地微笑，试着抚平内心突然的悸动。她露出标准的笑：“请问几位还有什么要点的菜吗？”他笑着摇头，卫如侬照着点菜单上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头离开。
可接下来的时间，卫如侬变的恍惚。虽然没有回头，她依然能感觉到那放肆的炽热目光一直追随着。卫如侬站在传菜口，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额头提醒自己要镇定。她今晚已经有两次送错客人点的餐了，再这样下去，她该被经理骂了。
陆秋桐和他的朋友是最后一批离开的客人。卫如侬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时间，她到更衣室，换回了便服。脑海里不期然浮现起陆秋桐的笑脸。卫如侬双手耙过发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施脂粉的脸提醒着她，她已经不是学生了。她是在社会打滚的餐厅服务生，而他，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他们的人生，各有轨迹，不会有交集的。。。。。。卫如侬无力地垂下双手，苦笑着离开更衣间。爱情的身份也是需要平等的，而他们，并不是平等的。
卫如侬从餐厅后巷的停车棚牵出脚踏车，已是七月的深夜，抚面的吹来的风，竟让她有夜凉如水的感觉。
路过夜市，胸口闷闷的感觉让卫如侬不想回家。她撑好脚踏车，决定进去逛逛。走到一个烧烤摊前，她要了一根肉串，边走边漫无边际的逛着。走在人潮拥挤的夜市街道，准备回家的人和刚涌入夜市的人一样多。人群撞过她的肩膀，让卫如侬的脚步有些踉跄。她努力的向出出口挤着，却是力不从心。后面不知是谁脚步不稳，一把拉上她的衣服，顺势拉倒了她。卫如侬捂上眼睛，不敢看自己即将到来的糗样。
意外的，她跌入一个温暧的怀抱。
“可以睁开眼了吧？”
耳边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卫如侬睁开眼，看到陆秋桐的笑脸。
他的朋友起着哄：“不错嘛，陆秋桐。好一个英雄救美啊！”
他转身半开着玩笑地喝斥：“不要这么粗鲁，小心吓坏了人家。”
此话一出，更是惹的一帮朋友大笑连连。
“这么快就护着人家啦？”
他不再理他们。他再说下去，只是惹他们无端的继续起哄下去。
卫如侬站起身，理理额前的刘海。脸蛋越是泛红。刘海并没有凌乱，她此时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做了这一个动作。只是第一交相见，她便为他乱了情绪。她向来不是爱热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心里的纠结，她不会到夜市来。不曾想却又在这遇上了他。
陆秋桐伸出手：“我叫陆秋桐，又见面了。”
“我叫卫如侬。”
“我已经知道了。”
他努嘴指向自己的胸口，示意她工作时的胸牌。
卫如侬握上他的手。一股暧流向全身蔓延。
“哇！你们也太过正式了吧？我们是不是也要一一向卫小姐自我介绍后握手呢？你们怎么不再说一句‘多多关照’啊？”
听到这样的话，他们才意识到这样的方式真是太过呆板了。他们，还只是十几、二十岁的人呢。卫如侬放下被陆秋桐握紧的手：“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吧。”
“我送你吧。”
陆秋桐皱眉。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独自回家呢？就算是下班后立刻回家，也是很晚了。她的家人竟然不来接她，他们，都不担心吗？
卫如侬不迭的摇头，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让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生送她回家呢？若是被叔叔、婶婶看到了，不知会起怎样的风浪。
“我家离这并不远。而且我有骑脚踏车来，就不用麻烦你了，再见！”
不等陆秋桐有所反应，卫如侬已挥手离开。此时的夜市，人群大多已经散去了，街道变得宽敞了许多。卫想容一路小跑到脚踏车前，骑车回家。心情，一如天上干净、明亮的新月，
莫名变地清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