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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洞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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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这一年过得十分懵懂,尤其是我对柳迟的情愫,不知从何而起。

陆宅上下人尽皆知,但我从未当面说过什么,大家笑着笑着,便也淡了。

人说女子怀春,我这番惴惴的思怀因着胆小,从春到夏复到秋冬,转眼又长一岁,没怀出个所以然,只是日久弥深,常在心头摇曳,掉他不下,也闪他不下。

颜朱回来已是年后,不知这趟回去何以这么久,赶着晨练时分,风尘仆仆地进门,来得我措手不及。

“陆青山!”

叫的不是师姐,不是小师兄,也不是淡豆鼓,我愣没反应过来,尚架着一个大马步在练雨打残花,左一下右一下劈得正欢畅,被颜朱猛冲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结结实实地抱了个趔趄,手中一柄剑就歪歪斜斜飞出去了。

陆尘伸手接住,不紧不慢训了一句:“剑在手中,握不牢稳是大忌,力道使在腕上,也要懂变化转移。”

颜朱笑:“这不,被我撞的。”

小半年工夫,这家伙个头见长,力气也见长,我被他抱得气都喘不利落:“掐死我了……”

颜朱松了手,低头一个俯视的姿态冲我,却仍是笑嘻嘻的:“陆青山你还好么?”

我奇怪他问这么没大没小没头没脑的一句,冷不防被他抬手碰到脸:“哎呀,一脸的灰。”

瞥见他身后的柳迟面无表情,别过脸去继续练剑,正迎上二师兄照面一砍,却只抬了空空的右手勉强去挡,割下一片袖子。

六师兄见状,阴阳怪气地喊开了:“小九弟妹……”后半截话生生吞回去,自己摆好功架,继续装模作样地练剑。

陆尘将剑扔还给我:“谁乐意一会儿去做做金鸡独立的,再耗着无妨。”

只好捱到晚上再叙旧。

颜朱算有良心,还给我带了一包盐炒栗子:“我家里做的,别处你绝吃不着。”

我不会剥,带着壳胡乱嚼了一个,咸津津的,滋味也不错。颜朱便教我,要在中央磕条缝,这样两边一夹,整个仁都出来了。

他苦笑:“上回就给你带去,可惜你睡得跟猪一样,后来被宋家那几个一折腾,通通泡了水。嗯,你多吃点。”

我吃得足够多,两个手都剥得灰扑扑的,颜朱便出去盛水。

我摊着双手等,见他床上叠着衣服还未收拾,角落里亮晶晶的一枚,不知是什么,挪过去看,却被进来的颜朱抢先一步夺过去。

我随便提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颜朱竟红了脸:“没什么。”

待我洗完手,他又犹犹豫豫地摊开给我看,掌心躺着小小的一枚珠花,蝴蝶花的样式,嵌着一粒翡翠,做得很别致。

我很诧异:“给我的?”

他怔了一下,点点头:“送给你吧。”

一恍神的功夫,颜朱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拿了珠花就别到我发髻上:“这样挺好看的。”退后两步,“哎陆青山,你还是这样,穿裙子好看。”

我觉得颜朱变了一些,可除了样貌以外,又说不上是哪儿。想来想去,终归是他窜高太多,不但杆子似的看着晃眼,以后打起架来我也吃亏。

这天晚上我帮他收拾屋子,东西不多,灰尘倒积了厚厚一层。

我怨颜朱一去小半年,又走得悄没声息,不够意思,他也只是笑着含糊过去,话头扯开,又说自己半途遇到一伙人,怎样怎样恃强凌弱,他又怎样怎样打抱不平英雄救美,云云。两人便同往常一样,边干活边打嘴仗,叽叽喳喳,不亦乐乎。

我很豪爽地说:“咱俩转转运!” 拿出净慈寺买的一罐香灰,按小姑娘说的法子拿水冲了,一人一碗。

颜朱将信将疑地端过去,最后还是跟我一样,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了,不在话下。

正月里热过几天,又回冷了一阵,待到二月的南风过去,才算真正暖和起来了。

三月三,荠菜开花接牡丹;四月四,雨打蔷薇刺佬刺。杭州城的春天细雨绵绵,向来很美,连小么山上都开出了一片灼灼的杜鹃。可这一年,大家却渐渐玩得少了。

师兄们大了,要忙各自的前程。他们陆续收到莫愁谷的请帖,却都不肯回去,宁愿另寻出路。

大师兄被举荐去了将军府,四师兄便也想跟去京城碰碰运气;二师兄要回绸缎庄帮他爹做生意;三师兄祖上马帮出身,如今哥哥在蜀地的茶马司混得很不错,便打算朝西走;五师兄和六师兄要结伴去云游天下,访一把好剑;七师兄则是家里替他觅了一门好亲事,七月初二得回去镇江做新郎官。

八师兄最小,还没有着落,又不甘心这么回家去:“师父,我还想留着练剑,行么?”

陆尘瞥他一眼:“为师赶你走了么?”

按颜朱的话说,时光快如小马车,我们俩虽未到那个份儿上,也该早作打算。

大师兄感慨良多:“往后再聚到一起,也不知何年何月,看看七弟还跟小孩儿似的,竟然都要为人夫了。”

六师兄便提议送新郎官一程:“从前都是看人家打,今年姑苏台空着,咱们自己上去逍遥逍遥,然后大家在那里散了,该去哪儿去哪儿,也不耽误什么。”

“姑苏钟灵毓秀,甲于他邑,”四师兄点头,“正好打洞庭山过,给师父带点新茶。”

这件事听来浮浪,毕竟是去玩的,苏州又有些距离,陆尘却痛痛快快地允过,只叮嘱我们每人带着各自佩剑,凡事小心为上。

“做师兄的,多照顾着师弟师妹。”

七师兄跟着应一声,努努嘴:“颜朱不去。”

柳迟看着我,似笑非笑:“怎么。”

这倒在意料之外。

诚然颜朱同八个师兄不甚亲厚,跟柳迟更是没什么搭介,可平日里吃饭练功,见面也点点头道一声好,从没闹过什么不愉快;况且姑苏是他老家,顺道回去一趟,不是也挺好?

颜朱依旧嬉皮笑脸,却将头摇得很坚决:“我年前才回去过的,懒得再走了,收收心练功得了,正好把前阵子落下的补上。”伸手将我头上的珠花别正,老气横秋地勾着我肩膀,“你早点回来,别回来还打不过我了。”

天气不算太热,大家都兴致勃勃,沿途走走停停,行到湖州已是六月,吃过了元宝茶,又特意搭船去了洞庭山。

洞庭东山三面环水,风景甚雅,里头拐进去有条窄窄的春波弄,街面上清香荡漾,清一色的茶馆。只是这时节游人太多,熙熙攘攘,四师兄便寻了最角落的一家,店面很小,却归置得整洁。

掌柜的姓苏,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家,亲自烧水沏茶,十分周到。十个人便卸了佩剑,将两张小桌子搬拢来,大家挤一挤坐下了,喝他自家种的茶,明前的小雀青,滋味甘醇,有淡淡的花果香。

坐定片刻,又进来一男一女,苏掌柜又过去招呼。

六师兄见她走开,低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几个师兄便轰地笑开了。

我没听清,只好问柳迟,他也笑得厉害:“你看那个苏掌柜,是不是有些面熟?”

我便回过头去仔细看,果然觉得那双盈盈的剪水眸,在哪儿见过似的。

八师兄在身后一语中的:“像沐意。”

我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却被柳迟拉回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看她。”

六师兄歪在八师兄肩上,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沐意从前不是到处跑的么?总不会藏了这么大个私生女吧?”

二师兄挺认真:“敢情他成亲的时候比七弟还小。”

结果闹得太凶,愣是被苏掌柜听见了。

她倒也不生气,落落大方地走过来:“我同沐意,算起来也是同宗。”

大师兄擦汗:“我说呢,嘿嘿,这江南本来就小,赶巧了。”

攀谈一番,才发现她也认得陆尘。

六师兄深沉兮兮地抿一口茶:“哥几个打算出去闯闯,临走想着孝敬师父,别的也送不像样。”

苏掌柜却道:“还说孝敬,你们这么些年,可知道陆尘的口味?”

六师兄想了想:“从前在南京,常常见师父一个人喝,不知道是什么茶,这两年嘛,倒真没留意。”

柳迟忽然插了一句:“南屏芙珠。”

苏掌柜闻言笑了:“对啊,他喝惯了沐意的茶,恐怕会嫌我这小雀青香气太高。”

大师兄打趣:“不如七弟你买一些,孝敬未来老丈人。”

买茶不成,便扯到旁的去了。

苏掌柜一介女流,消息倒灵通,说这东山底下,有一处避暑的别庄,是京城一位梁太师建的。据说这梁太师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皇帝如今十分倚赖的,却又说他其实又好色又好酒,庄里藏了十坛上好的陈年花雕,一直没舍得喝。

这一天在春波弄,倒也不算全无收获。

六师兄抚掌:“黑风寨难得出来一趟,手痒得紧,”推推柳迟,“九弟你怎么老不吭声。”

柳迟微笑:“我说了不算。”

大师兄站起来一拍桌子:“也罢,正好带去姑苏台上喝,这回把弟妹也带上!”忽然坐下来,压低声音道,“九弟,那女的不是看上你了吧,盯老半天了。”

于是大家齐刷刷扭过头,邻桌那女的立马侧转过去,却因蒙着面纱,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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