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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六十章 净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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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而远;云,薄而轻,淡淡的挂在澄净的天空上,晕开层层涟漪的图纹。

夏末秋初的时节,隐匿在树荫里的秋蝉依旧一声高过一声不知疲倦的叫嚣。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拥挤的水泄不通,烦躁的车鸣肆无忌惮的此起彼伏,给即将到来的夜幕徒增了烦闷和躁动。

沐浴着夕阳下一幢幢高楼林立,兀自安然的看岁月轮回,日升月沉,斗转星移。

那些用钢筋水泥浇筑的钢铁森林,意外的,屏蔽了那凡尘的喧嚣,硬生生的规避出一丝山中岁月,静好安然。

巨大的落地玻璃,一层薄薄的纱窗轻轻飞扬,徐徐荡漾。

浑圆落日的余晖透进这宽大的房屋,是一间简洁大方的卧室,卧室的中央是白色的大床,玫瑰红的光芒轻轻的在床上安静休憩的女子脸上碾过,原本是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的脸庞印染出一抹颜色。

那是消瘦的有些病态的女子,脸颊深深凹陷,露出高高的颧骨,突兀的如刀削一般,破坏了女子本来的柔软线条。

女子很安静,安静的休憩,闭目的双眼一直安静的紧闭。只是,本来毫无动静的睫毛却忽而的闪动了一下,极细微的颤动,却引发了眼皮下眼球的转动,连带着,安静放在薄被上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依旧是很轻微的动作,却惊扰了一直趴在床边的男子。

男子慢悠悠的抬起头,眼眸中的茫然在注视到床榻上的女子瞬间恢复了熠熠神采,起立俯身低唤:

“微凉,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吗?”

苏微凉耳边听着男子略带着沙哑的呼唤,目光从雕花的吊顶悠悠的转向身侧的男子,疑惑惊讶还有茫然。

男子是短发,眼睛不大,单眼皮,却是耀然生辉,只是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不堪。

“……□□?”

苏微凉有些不确定的唤道,虽然那五官很像司徒□□,但气质却完全不一样,少了几分学究的古板气,多了几分一往无前的倔强。

司徒□□眼底闪过惊喜,欣喜的一把抱住苏微凉,闷在她的颈窝里哽咽的低声道: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苏微凉愣愣的任由司徒□□抱着,脑袋里依旧茫然一片。

“我,我去告诉穗穗,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司徒□□一边说着,一边蹿出房间,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然而苏微凉却一个字都听不到,看着男人的背影,终于想起来了: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残阳如血,渲染着天边的流云,如火如荼。

苏微凉醒过来三天了,司徒□□请了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表示苏微凉除了身体极度虚弱之外,一切正常。

这样的结果让司徒□□很欣慰很安心,于是在这些日子里,他依旧寸步不离苏微凉,一手一脚的照顾她,做她喜欢的饭菜,按照医生的指示给她按摩身体,总之是无微不至体贴细致。

当然,程穗只要有空,也会过来看望苏微凉陪她聊天照顾她,只是,她太忙了,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依旧是司徒□□和苏微凉两个人,正如这个夏日的午后。

苏微凉靠在床头,沉静的看司徒□□悠悠的削苹果,时光静谧,屏蔽了喧嚣。

“净宇在哪里?”苏微凉脱口而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眉眼,很模糊看不大清楚,但是苏微凉记得这个名字,刻骨铭心的记得,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她最亲密的人,是她的爱人。

司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谁啊?你的朋友吗?”

切下一小块果肉,递到苏微凉跟前,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苏微凉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伸手接,细细的眉紧紧的拧起,低沉道:

“你不知道吗?他是我男朋友,你也认识的啊。”

“啪,”果肉掉落在地,同时还有司徒□□哀痛的心,笑容依旧挂着,却是比哭还难看:

“微凉,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是你已经报复我了,这些日子已经把我折磨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肯原谅我?”

“微凉……”

司徒□□紧紧握住苏微凉,手指死死摁在苏微凉的肩头,有些疼。

看着司徒□□的痛苦而伤心的眼,苏微凉原本清晰的思绪又在瞬间混乱了:

“你,……说什么?”

“我才是你男朋友啊,微凉!”

白光入眼,看不清前路的方向,一切,又陷入了迷雾。

这是苏微凉的家,周遭的每一个装饰每一个摆设都是苏微凉再熟悉不过的,然而,此刻,在她眼底却是陌生的冰凉。

而面前的男子,明明是认识二十年的朋友,此刻,也让她有了陌生的感觉。

“□□,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年。”司徒□□有些焦急,目光不停的在苏微凉平静的脸上扫视,急于想在她异常安沉的脸上找到一些迥异。

苏微凉不太喜欢司徒□□的眼神,太过急切,太过焦躁,太过热烈,稍微皱皱眉,她又问道:“你最近研究的神秘字碑有进展了吗?”

司徒□□茫然:“什么字碑?”

“就是那块在埃及找到的古文字字碑。”

司徒□□愈发不解:“什么埃及?什么字碑?我不明白,微凉,你怎么问这些?”

苏微凉忽然感觉到脑海里有根弦断了,高声问道:

“你不是考古学家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带我去埃及的,是你带我去参观那块神秘字碑的,你忘了吗?”

司徒□□惊讶了,疑惑了,震撼了,张大的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瞪着苏微凉的目光中混杂了恐惧和焦虑:

“微凉,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去过埃及,也没见过什么字碑,我也不是什么考古学家,我只是一家公司的品牌经理啊!”

阳光真是太过明亮了,要不然苏微凉怎么会觉得晃眼,思维因此而停滞,无处寻觅。

时空再一次有了交错轨道,苏微凉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初秋的蝴蝶翩翩飞舞,流连在那一株瘦弱的花朵上,再次翩然而去。

苏微凉靠在窗前,看下面繁华依依,身心俱疲。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再平凡不过的故事,自己和两小无猜的男友,也就是司徒□□本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是因为司徒□□一次追逐刺激的出轨,让苏微凉伤透了心,于是,在绝望和冲动之下,她吃下了半瓶安眠药。

幸而,被司徒□□发现并及时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苏微凉捞回一条命。但奇怪的是,虽然医院诊断了苏微凉已经一切正常,但偏偏不能苏醒。

于是,司徒□□带着沉睡的苏微凉回到家,没日没夜的照顾,一直等了一个月才等到苏微凉的苏醒。

而苏微凉醒过来之后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司徒□□解释为,那是因为苏微凉睡的太久,所以做了一个很有真实感的梦。

所有的一切听上去都是合情合理,但是,梦境会如此真实吗?苏微凉心底有了沉沉的怀疑。

净宇,黄净宇……这个名字很熟悉,时不时的从心底冒出来,毫无征兆的浮现出那个男人模糊的眉眼,难道也只是梦境?

苏微凉似乎觉得有些记忆在慢慢的消失,一点一点的从脑海深处挖出来,然后被丢弃。

可是,这不是她愿意的,她不愿意忘记那些东西,隐约觉得,如果丢掉了,就会失去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司徒□□开始回公司上班了,苏微凉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不用有人专门照顾她了,所以平日里,苏微凉都是独自在家,守着空荡荡的房间,独自回想那即将消失的记忆,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的挽留,那些真实的片段都在慢慢变得模糊,最后,化作一缕轻烟,悄然的从指间溜走。

苏微凉很烦躁,她焦虑不安,为那抓不住的思绪,为那留不住的记忆,为那真实的深入骨髓的念想,她都无可奈何的忐忑和烦闷。

尽管司徒□□一遍遍的安抚,尽管程穗一遍遍的确证,苏微凉依旧不能完全相信,她能感觉到心底的某一处地方被上了锁,只要能找到钥匙,就能揭开谜底。

就在这样磕磕绊绊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天结束了,秋天真正到来了。

几个月的时间,让苏微凉从最初找不到出口的困兽逐渐安静了下来,不管她再怎么不相信,生活终究要继续。

身体稍微好了一点,苏微凉便去杂志社报到,顺便看看自己有什么出版的情况。

“喏,这是你的新书《花开寂静听流年》,看看。”

秦编辑递过苏微凉的新书,她愣愣的接过来,脑海里不停的搜索自己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一本纯言情的小说。

“这是你出事之前就定下来的,你不是忘了吧?”秦编辑抬抬眼镜,有些疑惑。

苏微凉拿着新书,脑袋里一片空白。

秋日的天空不再清澈如洗,蒙上了淡淡的一层雾气,仰头看,有些恍惚。

苏微凉站在街心,看匆匆而过的人群车流,心静如水。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和焦虑暂时平息了,也许□□说得对,自己真的睡得太久了,做了一个冗长但却真实的梦。

黄净宇……,苏微凉在心底里默默的念叨这个名字,然后选择遗忘。

岁月是这世上最神奇的魔法,只需学会沉淀,一切都能过去。

华灯初上,月色遍洒,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等待着一家团圆的宁馨。

苏微凉心情愉悦的摆放着饭桌上的菜肴,司徒□□在厨房里来来回回,一派忙碌。今天苏微凉和司徒□□做东,在家里请客,为了苏微凉的大病初愈,也为了见见程穗的男友。

“叮咚”,门响了。

苏微凉脸上挂着笑,冲司徒□□说道:“我去开门。”说着,便几步上前,门开了。

“穗穗,你……”

话语在看到程穗身旁的男子身上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溢出的恐惧,一层层漾开,霎时淹没了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你?”

程穗看着苏微凉神情的变化,愣了愣,继而笑笑,轻声介绍:

“微凉,这就是我男朋友,梁文韬。”

周遭的声音在一点点消失,苏微凉茫然的看着那个面容俊朗的男子彬彬有礼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梁文韬……”

苏微凉看着梁文韬一翕一合的嘴唇,浑身冰冷,颤抖的不能自已。

“不,不是,”脑海里,是陌生而熟悉的画面呼啸而过,刺目而恐惧,苏微凉攥紧了手掌,却依旧无法崩溃的情绪:

“你不是梁文韬,你不是梁文韬!”

梁文韬和程穗都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相望一眼,闻声出来的司徒□□看着苏微凉苍白而惊慌失措的神色,眉宇紧皱,忍不住低声唤道:

“微凉,你……”

“不,他不是梁文韬!”苏微凉恐慌的尖声大叫,目光投向司徒□□,似乎在期望得到依靠和肯定:“真的,我知道,梁文韬死了啊!梁文韬真的死了!我看到过,他的尸体,脑袋被割掉了!我真的见过!”

苏微凉莫名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面露尴尬,司徒□□更觉得窘迫,伸手拉住苏微凉,面上带了严肃和不悦,喝道:“微凉!你冷静点!我说过了,那是你的梦境!”

苏微凉怔住了,她扫过司徒□□的眉眼,忽然回过神来,是了,眼前这个司徒□□不再是那个值得依赖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朋友了,他不是那个司徒□□,那个人,随着自己的梦境消失在虚无缥缈的远方。

慢慢的恢复平静心情,苏微凉冷冷的扫过眼前的这三个人,只觉得陌生而疏离:

“我没有撒谎,而且我也能确定,那不是我的梦境!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目光锁在梁文韬身上,苏微凉微眯了双眼,继续道:“虽然我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但我会找到真相的,一定会!”

说完这番话,苏微凉没再理会呆立在原地的三人,转身进了屋,把自己关了起来。

司徒□□和程穗看着合上的门,注视好一会儿,两人侧过眼,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日子依旧如水般慢慢流淌,那夜之后,苏微凉并没有像司徒□□和程穗认为的那般精神失常,相反,她依旧安稳而平静的生活,看书码字去杂志社,甚至还会抽时间锻炼,过得很规律。

这样的苏微凉让司徒□□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苏微凉看上去已经放下了那段匪夷所思的梦境,但也正是让他担心的地方,苏微凉太过平静了,平静到有些诡异。

于是,为了让苏微凉散散心,司徒□□和程穗决定带着她出去秋游野营,地点就在零城西边不远的郊外,那里有一片生长茂密的森林,很适合去野营郊游。

苏微凉答应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于是,周末,司徒□□开着车载着程穗和苏微凉出发了,晴朗的天空让彼此三人都有了略微兴奋的心情。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近中午,三个人手忙脚乱中搭好了一顶简易帐篷,然后就感到饥肠咕噜。

司徒□□赶紧拿出准备好的食材,准备中午饭,但可惜的是,用来生火的木炭不知为何受了潮,全都不能用了,程穗一怒之下打发司徒□□进林子里拾柴火。

司徒□□离开了,只剩两个女子留守原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天色忽然变暗,让两个人惊觉了,□□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程穗有些心急的朝林子里望望,不见踪影,想了想,回头对苏微凉道:

“微凉,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找他。”

苏微凉点头应了,依旧是平平淡淡的神情,目送着程穗进了林子,然后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原地动了动。

仰头看天,乌云渐密,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收回下颌,苏微凉站在原地,看林子里一闪一闪的亮光,微微蹙眉,隐约闪烁的绿光,如同引诱一般吸引着苏微凉一步步向前,无所畏惧坚定而行。

淡淡的绿光时隐时现,高大的林木参天蔽日,女子一袭白衣迤逦而行,只为了追寻前方那点未知的光芒,深邃的苍茫的树海慢慢的吞噬了女子瘦弱的身影,消散不见。

细雨纷飞,密密的洒落天地间,润泽了万物。

司徒□□抱着粗重的木头和程穗站在空无一人的宿营地,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艰涩的哽咽:

“微凉,……”

木头纷乱落地,滚落远方。

男人痛苦的抱头深蹲,垂敛的眼是弥漫的伤痛和悲哀:

“……她还是离开了,她真的离开了。”

程穗仰头深吸一口气,擦擦脸颊上的泪痕,强颜安慰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

“其实微凉,早就离开我们了。”

雨,依旧纷纷扬扬,杨花般漫天飞舞。无声无息的在天地间徜徉。

俯瞰大地,那是一片笼罩着雾气的森林,如海般深邃神秘不可测,隐匿在其深处的,是永远不为之人的秘密和真实。

“微凉,欢迎回家。”

逆光中,是男子笑语晏殊的眉眼,温润如玉,安和宁静。

苏微凉微笑从容,樱唇轻启,曼声唤道:

“净宇……”

你终于来接我了,净宇,我终于回来了。

双手重叠,便是永远的承诺和期待。

深水里,晶蓝和莹白的鱼尾相互交缠缠绵,温柔的水包裹着他们上下起伏游动,奔向远方,奔向那片早已被人类遗忘的家园,这世上唯一的净土。

“亘古的海洋啊

赋予生命的自由,

温柔缠绵的孕育

是富饶的家园;

遗落在深海的珍珠啊

是母亲最后的泪滴,

悠远而深邃

寂静的凝视

沧海桑田;

神秘的海洋啊

赐予力量的含义,

强大坚定的守护

是宁静的港湾;

溅落在深海的珊瑚啊

是火红的鲜血,

灿烂而耀眼

默然的窥视

风起云涌。

我们愿化作天地的精灵

乘风而上

破浪而行;

深邃的海洋啊

倾听我们的吟唱

让我们自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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