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着他们缠绵(1 / 1)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春猎祭祀?”尹轶鸿大度的忽略了海峻的不友好,好奇的看着四周。
“四城的先人曾经酷爱春猎,但是连续几年的灾害让大家觉得春猎触怒了山神,”缓缓前行,佑宁娓娓道出祭祀的故事,“于是,就把狩猎改为祭祀,像狩猎归来时一样,大家欢歌齐舞,比试技艺,拜祭神明和祖先。”
望向沉默整齐的搬运武器和木材的军士,佑宁心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不安的望向尹轶鸿。
尹家的军士早在进城的时候就被拦下了,当时,尹轶鸿并没有阻止。
只有他两人和海峻步行而来。
“从没听你说起过这些,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内容?”自然的揽住佑宁的肩,尹轶鸿目光温润,语气轻松。
佑宁察觉到他明显的安慰,但这个时候连城如此铺张的搞什么祭祀,还动用了这么多兵士,难道连允农要对轶鸿动手。
下意识的靠近他的胸膛,“以前爹怕我闹事,不让我参加春猎,我只记得,有擒虎戏和夺龙珠。”
“那这次,咱们好好玩玩儿。”尹轶鸿唇边含笑,她在紧张他的安全,这真是令人兴奋。
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海峻慢一步走在两人身后,体会着被彻底忽略的滋味。
“那个塔呢,是做什么的?”尹轶鸿指向广场中心的木塔。
空场上,几丈高的木塔岿然屹立,塔身由碗口粗的树干垒成,树干上枝杈交错盘横,宛若擎天巨树直插云天。
“那是龙珠塔,”他一个又一个提问,根本不在乎暗藏的危险,佑宁又生气又无奈,“只有最饶勇的武士才能登上顶端摘得龙珠。”
“龙珠?是什么?”
知道他是有意开解自己的紧张和不安,佑宁终于轻笑出声,侧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好奇宝宝,“深夜,等篝火快要燃尽的时候,你上去取下来不就知道了。”
海峻跟在一旁,闷然不语。
开始,是这丫头明显偏护尹轶鸿,唯恐他们起争执,后来呢,是尹轶鸿挑逗小丫头,终于引得芳颜展笑。
这俩人之间的亲昵默契,不像是有意炫耀或者做戏。
允农一直是对的,佑宁把心和幸福,都系在尹轶鸿身上,而尹轶鸿呢,也是真心的紧张佑宁。
这些年允农一切的牺牲、放弃、忍让,还有计谋,都是为了她和尹轶鸿的未来吧。
可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海峻始终觉得气闷难耐。
“海峻哥?”佑宁轻拍他的手臂,关切的看着紧皱双眉的海峻,“怎么了?没事吧?”
难道前几日的紫炼血没有清彻底。
“没事。”海峻淡淡的回答。
没事,他只是气到内伤,现在看来,再怎么努力撮合允农和她都晚了,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二位,请到羽化楼稍坐,连城主马上就到,”接过军士递上的缰绳,不理会佑宁受伤的眼神,“海峻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翻身上马,离去的一瞬间,海峻意味深长的看向佑宁—
刚刚他亲眼验证了她的幸福婚姻,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现在,真的该去做那些允农交代的事情了。
佑宁望着海峻绝尘而去的背影,他的眼神里,有杀气。
“进去吧,我想看看你的羽化楼。”尹轶鸿搂住她,抚慰着。
他知道她对四城的感情,刚才任海峻的态度,肯定伤了她。
还有那道危险的眼神,难道连允农会对她不利?
紧了紧手臂,牢牢的把她揽进怀里。他们两人不是第一次共同赴险了,携手八年,还没有哪个阵势难倒过他们。
如果有阴谋,最好是冲着他来,谁敢动她一丝一毫,莫怪他手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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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楼里,只有连伯一人。
“二小姐,姑爷。”连伯看看佑宁,又看看尹轶鸿,垂手行礼。
“这是连伯,在连城那五年,他一直都很照顾我。”佑宁温声介绍。
“连伯。”尹轶鸿很礼貌的问好,淡淡的扫向那双看似混沌的老眼。
那双眼睛里,有黯淡的蓝光一闪即逝,这是内力修为快要达到顶峰前的预兆。再细看了一下那一身老态,他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个绝顶的高手,至少是内力,已经出神入化。
“城主马上就到,二位先用些茶点吧。”察觉到尹轶鸿的打量,连伯憨笑着引他们绕过影壁。
这连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尹轶鸿忽然很期待,不知连允农的功力精进多少。
八年前匆匆一面,只觉得连允农轻功十分了得,飞鸿展翅一样,将羽裳带离了他的视线。
正思忖,不期然,那面绣屏赫然入目。
身边忽然一片死寂,唯一插·进尹轶鸿脑海的,是那双眼睛——
灵秀、狡黠、戏谑、诡异!
是,是梁佑安的眼睛!
十三年前,最后那一回眸,伴随他所有噩梦的记忆,轰然在耳际炸开。
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意识到,对梁佑安,他心怀恐惧……
一直用大哥的死强化着心里的仇恨,但实际上,急于掩盖的,是那股可耻的恐惧,是少年时代残酷的记忆。
对十二岁的尹轶鸿而言,食不果腹、夜不能寐、追兵紧逼,都可以忍受。
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十六岁女孩儿带给他的震撼——
只差一步,她阻止了他迈向死亡的脚步,但那绝不是怜悯,那是不折不扣的惩罚!
让他亲历死亡擦肩的恐吓,让他眼睁睁看着至亲陨落,让他知道,什么是,抵死反抗……
“轶鸿?”他铁臂紧绷,令她无法呼吸。
“那是你吗?你的绣像?还有连允农写给你的词?”生生的收回目光,努力从记忆的深渊里挣扎出来,尹轶鸿拙劣的掩盖自己的恍然。
他不得不这样问,算是给他的失态做个嫉妒的注脚。
“那是梁佑安,我的佑安。”连允农的声音,沙哑低沉。
尹轶鸿猛地回头,他竟然没有察觉他的逼近!
难道连允农已经彻底的知道了真相,约他到羽化楼,本来就是个陷阱?
那么他的目的呢,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彻底扰乱他的心智!
连允农负手而立,没有看他,目光痴缠的望着绣屏。
佑宁心头一紧,那熟悉的声线,带着浓浓的眷恋和疲惫。
没有回头,她也倾心望着姐姐的容颜,嘴角一片苦涩,如果姐姐在天有灵,听到他倾心的呼唤,定会娇羞的展颜。
他们不约而同的仰首凝立,姿态和神情那么相似,真真应了那首梦魂香——叹今朝,空幽立……
尹轶鸿忽然感到胸中沉闷,无名之火一下子蒸腾上来。
一侧身,他生硬的挡在佑宁面前,阻断了她的视线,逼得她与他四目相交,
下一刻,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抵在她脑后,他狠狠地,攫住她的殷唇!
顷刻间,她的柔软、温暖、馨香,还有火辣,充满了他的整个躯体,击退了所有恐惧、愤懑、嫉妒……
不容她挣扎,他牢牢困住她,肆意的辗转吸吮。
承受着他倾泻在唇舌之间怒意和委屈,佑宁本能的挣扎,
但当他冰冷的舌尖依偎进她的唇齿,她放弃了反抗——
泪水无声的滑落,双臂轻轻揽上他的肩背,这个微微战栗的男人,让她觉得那么可怜,又,那么真实。
连允农无意观看这对鸳鸯缠绵,但,却无力移开身体和目光,
八年前,他失去了她,今天,他再一次失去了她——
那段纯美的少女心意,一直是他心里最暖的归宿,支撑着他历尽劫波,
他的小佑宁,永远只是他的,只对他笑,只对他哭,那张嘟起的小嘴里,只会娇蛮的喊他的名字,
但,这一切,都变成,痴人说梦,
她不是他的,他也要不起,这个破败的身体,面对一个惨淡的未来,他,永远只能站在晦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守护她……
连允农自虐般的强迫自己看着他们,让自己所有感官都记住,这两个年龄相仿,性情相近的碧人,
他们的身影一样的战栗僵硬,紧拥的双臂传递着占有的讯息,发丝,纠缠在一起。
心,撕扯的痛不欲生,一股咸腥的血气冲到喉头,他真想畅快的一吐为快,
但,生生的忍下,再次逼迫自己,望向绣像里,佑安的眼睛,
选在这里,就是期盼天上的佑安,能给他最后的力量和勇气。
不会很久了,他将和佑安在一起,
也将,永远的和她分离。
再也无法忍耐,一阵嘶哑的呛咳,冲破他紧咬的嘴唇,身体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