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私人动物园(1 / 1)
老爷子一番话,给吴白莲的事儿定了调,也给李山河接下来的春耕,指明了方向。
这不仅仅是几垧地的问题,更是老李家对外的一种态度。
李山河的女人,就是老李家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娘家也得护着。
这事儿传出去,往后十里八乡,谁想动歪心思,都得掂量掂量。
李宝财看着吴白莲那泪眼朦胧又满是感激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却再次变得锐利起来,牢牢地锁定了李山河。
“大孙子,地的事儿说完了,咱再说另一件事。”
李山河心头一凛,知道正戏还在后头。
“到时候开犁,家里的爷们,你、我、你爹,都得下地。家里就剩几个娘们和半大孩子。”
老爷子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是不是得寻思寻思,你从山里带回来的那几头畜生,怎么安排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几分。
一旁的王淑芬立刻搭腔,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是啊,大儿子!你爷说得对!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你爹、你爷,谁搁家都行,有个爷们镇着,咱心里踏实。这要是没个爷们搁家……”
王淑芬的话没说完,但她的眼神,已经若有若无地瞟向了正在东屋炕梢,跟李山霞玩得正欢的小黑熊。
这家伙,家养的就是长得快。
几个月不见,它的个头已经快赶上院子里的大黄了,一身黑亮的毛皮油光水滑,四肢粗壮有力,偶尔张嘴打个哈欠,露出的獠牙已经带着几分骇人的寒光。
这要是野性难驯,真发起狂来,除了家里的几个老爷们,还真就没人能治得了它。
“还有大憨!”王淑芬又指向了被老爷子抱在怀里,正舒服得打呼噜的小老虎。
这小家伙更是一天一个样,身上的王字纹愈发清晰,那小爪子挠在炕席上,都能留下一道道白印。别看它现在温顺得像只大猫,可谁都知道,它骨子里是山里的王。
“还有那头马鹿,”王淑芬继续数落着,“虽然被萨娜养得挺好,不怎么怕人了,可那体格子,发起性子来,随便给谁一下,谁都够呛!”
琪琪格和萨娜闻言,也是一脸的认同。
马鹿虽然是食草的,但成年公鹿的鹿角,跟铁叉子似的,顶一下能把人肚子豁开。
“现在最消停的,反倒是那几只小狼崽子。”王淑芬叹了口气。
那几只从狼王洞里掏出来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了半大的狼,但它们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狼。
它们打小就认了大黄当妈,天天跟在大黄屁股后面跑,学着大黄摇尾巴,学着大黄“汪汪”叫,搞得虎子和黑子,都开始吃醋了,天天跟这几个“异父异母”的兄弟争风吃醋,抢夺“母爱”。
李山河一听这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可都是他从山里“请”回来的,哪一个都宝贝得不行。
可老妈和爷爷说得也在理,安全问题,大于天。
正跟小黑熊玩得开心的李山霞,一听到大人们的谈话,立刻警惕起来。
她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将小黑熊紧紧地护在身后,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戒备,那模样,是生怕家里的大人一研究,就把她的小伙伴给杀了吃肉了。
“不准欺负小黑!”她奶声奶气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咳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三爷李宝成,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悠悠地开了口。
“多大点事儿,看把你们一个个愁的。”
他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过来人的智慧光芒。
“我瞅着,上回山河整那个大棚,剩下的红砖不是还有不少吗?”
三爷不紧不慢地说道,“明个儿,我叫上二哥,咱俩先把框架给搭起来。”
“然后,让大宝子和山河,跟我俩进山,整点好木头,粗溜溜的松木就行,结实。回来把圈给它搭起来,上面再加个顶,往里面一关,不就完事儿了?”
三爷说得轻描淡写,却是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法子。
老爷子李宝财闻言,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一锤定音:“嗯,老三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
他慢悠悠地将怀里的大憨抱得更紧了些,伸手摸着它毛茸茸的下巴颏。
大憨被摸得舒服了,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咕噜”声,像台小拖拉机。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老爷子下了最后的结论。
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又看了看桌上已经见底的酒瓶,打了个哈欠。
“喝得也差不多了,今天也都累够呛,早点休息吧。”他站起身,对着李山河吩咐道,“大孙子,送送你三爷。”
“好嘞!”李山河干脆地应了一声,站起身,“三爷,走,我送你!”
三爷李宝成百般推辞,说就两步路,不用送。
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李山河的热情,被他搀扶着,一路稳稳当当地送回了家。
……
夜深了。
李山河躺在西屋温暖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鼻尖萦绕着媳妇们身上好闻的香气。
忙活了一天,他刚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就听身旁的田玉兰,冷不丁地开口了。
“当家的。”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咋了媳-妇?”李山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咱爷、咱奶,还有咱三爷、三奶的装老衣服,都有着落了。”田玉兰顿了顿,轻声问道,“那……咱姥,咱姥爷的呢?”
田玉兰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结婚的时候,从她娘家那边,来了两个慈祥的老头老太太,那就是李山河的亲姥姥和姥爷。
李山河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媳妇模糊的轮廓,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
是啊,光顾着自己家的长辈了,怎么把媳妇的姥姥姥爷给忘了。
他想了想,轻声说道:“咱妈没提,肯定是有她的考量。不过你提醒得对,这事儿咱不能落下。”
他翻了个身,将田玉兰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等种完地,我就抽空去趟咱姥家看看。也挺长时间没去了,是该去拜望拜望了。”
“嗯。”田玉兰轻声应了一声,心里的那点小疙瘩彻底解开了,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李山河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嘿嘿一笑,原本老老实实的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哎呀!”田玉兰被他弄得一个激灵,娇呼一声,压低了声音嗔道,“当家的,你嘎哈呀!莲姐和兰姐她们还在呢!”
西屋的这铺大炕,睡着他好几个媳妇。
李山河却理直气壮,声音里带着一丝霸道的坏笑:“过不了腿瘾,还过不了手瘾了?”
“她俩在咋了?你寻思她俩还能跑了咋地?”
他手臂一伸,将另一边的吴白莲和琪琪格也捞了过来。
“都给我过来吧!”
一时间,炕上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娇嗔。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山河就叫上了睡眼惺忪的彪子,跟着精神抖擞的李卫东和三爷,一人扛着一把斧子,一把锯,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至于二爷李宝田那边,自有老爷子李宝财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