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三)(1 / 1)
第二天中午,彪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叫得像打鼓:“二叔,去整点吃的?”
李山河点点头,让魏向前留下看行李,自己带着彪子往餐车挤。
餐车人不多,弥漫着一股油腻腻的卷心菜汤和黑面包的味道。
两人刚坐下,点了一盆红菜汤和几片黑面包。
还没动勺子,一股浓烈的香风袭来。丽姐扭着腰肢,带着她那板寸头保镖,还有另外两个同样一脸横肉的毛子大汉,径直坐到了他们斜对面的桌子。
丽姐笑吟吟地点着菜,声音又甜又腻,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时不时扫过李山河这边。
很快,一个穿着脏兮兮白围裙、满脸不耐烦的毛子服务员端着两盆红菜汤过来,重重地放在李山河和彪子面前。
汤冒着热气,颜色浑浊。
彪子饿急了,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就往嘴里送。
“噗——!” 汤刚入口,彪子整张脸瞬间皱成了苦瓜,猛地全吐回了盆里,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齐流。
“咳!咳咳咳!俺滴娘咧!这…这啥玩意儿?咸…咸死俺咧!齁…齁嗓子!比俺丈母娘腌的咸菜缸底子还齁!”
他这一嗓子嚎得整个餐车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那毛子服务员脸色一黑,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听不懂的俄语。
就在彪子咳嗽弯腰的瞬间,李山河眼疾手快!
他根本没碰那盆汤,目光如电般扫过斜对面。
丽姐身边一个毛子大汉,正飞快地将一个小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借着桌布的掩护,往他们桌上那盆没动过的红菜汤里抖!
动作隐蔽,却逃不过李山河这种刀头舔血练出来的眼睛。
“操!”李山河心底怒骂一声,这骚娘们想下药!
千钧一发!李山河反应快如鬼魅!他左手猛地一掀桌布!哗啦!汤盆、面包、刀叉全被掀飞!
那盆被下了料的红菜汤,翻滚着,劈头盖脸就朝丽姐那桌泼了过去!滚烫油腻的汤汁溅了丽姐昂贵的貂绒大衣一身。
“啊——!我的貂儿!”丽姐尖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与此同时,李山河右手闪电般从后腰掏出了手插子!
他看也不看,抡圆了胳膊,照着那个刚下完药、正一脸错愕的毛子大汉面门,用尽全力砸了过去。
毕竟是老毛子的地界,人生地不熟,丽姐这边明显是在下套,李山河也不敢直接弄死了事。
“呜——啪!”
刀柄砸在那毛子大汉的鼻梁上!
那汉子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两眼翻白,鼻血狂喷,面条似的软倒下去,整个鼻梁骨估计都碎了。
“苏卡不列!”另外两个毛子打手和那板寸头保镖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来。
餐车顿时大乱,盘子碟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彪子虽然懵,但看到有人要打他二叔,眼神随即变得凶狠。
“敢动俺二叔?我他妈整死你!”他嗷唠一嗓子,抄起旁边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跟抡风车似的就朝最近的一个毛子砸了过去!
那毛子躲闪不及,被椅子腿结结实实扫在腰眼上,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李山河动作更快!
他像头下山的猛虎,侧身躲过板寸头保镖砸来的拳头,一个凶狠的肘击狠狠顶在对方软肋上。
保镖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跪了下去。
另一个毛子打手刚拔出匕首,李山河的脚已经到了,一记狠辣的鞭腿抽在他手腕上,匕首脱手飞出,钉在车厢壁上嗡嗡作响!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丽姐花容失色,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汤汁糊得乱七八糟。
看着自己三个手下瞬间被放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山河尖叫:“李山河!你…你给我等着!到了冰胡子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山河看都没看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着血污和汤汁的餐刀,在丽姐惊恐的目光中在其脸上拍了拍,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老帮菜,管好你的人。再伸爪子,下次就不是砸脸了。”
说完,拉着还举着椅子、呼哧带喘的彪子,在一片狼藉和惊愕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混乱的餐车。
身后,是丽姐怨毒到极点的尖叫和毛子乘警赶来的呼喝声…
越往北,火车仿佛驶进了冰窟窿。
车窗外的世界只剩下刺眼的白和无尽的灰。树木变成了挂满冰棱的黑色鬼影,大地被厚得能埋人的积雪覆盖。
车厢里的暖气似乎也冻僵了,呼出的气瞬间在眉毛胡子上结霜。
彪子裹着两层棉袄,还是冻得直跺脚:“二…二叔,这…这比咱屯子三九天还冷!这比钻老林子踹仓子还遭罪!要不整点啊?”
魏向前闻言,俩眼珠子像灯泡似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山河。
自从出了省城,李山河就下了禁酒令,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反应不及时,但是这天实在是太冷了,车里的暖气根本不顶用。
那真是取暖基本靠抖,这给他抖得,结石都要出来了。
李山河看着瑟瑟发抖的二人,无奈的从兜子里掏出了一瓶鹿血酒。
“少喝点奥,到地儿还得办事儿呢!”
彪子兴奋的点点头,管他呢,先喝了再说,不就是办那个老帮菜和一帮小卡拉吗,收纳把掐!
终于,在一个狂风卷着雪沫子、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清晨,这趟饱经风霜的国际列车喘着粗气,停在了一个荒凉得如同世界尽头的小站——贝加尔站。
这里不是终点,而是必须换乘通往“冰胡子镇”那烧劈柴的窄轨小火车的枢纽。
车门一开,一股比黑河更凛冽、带着浓重煤烟和铁锈味的寒气猛地灌了进来,呛得人直咳嗽。
站台上混乱不堪,穿着臃肿军大衣、背着巨大行囊的毛子旅客像迁徙的企鹅,推搡着涌向出站口。
穿着深绿色制服、挎着老式步枪、眼神冷漠的毛子兵在维持秩序,大声呵斥着。
刚挤出站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穿着油腻皮夹克、一脸横肉、鼻子冻得通红的毛子壮汉就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同伙堵了上来。
那壮汉嘴里喷着酒气,伸出熊掌般的大手,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俄语吼道:“钱!护照!检查!” 眼神却贪婪地盯着彪子护着的褡裢。
是地头蛇!专门敲诈刚下火车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