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送妹妹二字如何?(1 / 1)
小惠姑娘十分热心,对着谢清言嘘寒问暖了许久。
直到傍晚才肯放她回房间。
临走时,还嘱咐谢清言过几天再来把脉,看看有没有好点。
系统不禁赞叹。
【要是马文才像王惠一样好攻略就好了】
谢清言道:
【那还是反派吗?】
系统深以为然。
谢清言一边走着,一边觉得不对劲。
【马文才这个反派,为何会是反派呢?】
系统道:
【你觉得在梁祝世界叫这个名字的,会是什么正派吗?】
谢清言有些不明白:
【但目前为止,他除了恐吓王蓝田,好像也没做什么】
系统发出了警告:
【宿主,你的想法太危险了】
【马文才后期也是杀了不少人的。】
谢清言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他前期没有杀人?】
这脑回路,连系统都是一惊:
【据不可靠统计,前期他作恶多端,但确实没杀过人。】
谢清言惊呆了。
这个世道,她看的小说里主角手里都会有不少人命。
动不动就是“你已有取死之道”。
现在系统居然告诉她,反派前期手里没有人命。
这还不如她知道的陈郡那几个打杀小妾的主母和发卖丫鬟的宠妾呢。
更别说朝廷要员们,几道折子,几次斗争,就不知多少人身陷牢狱,多少人菜市砍头了。
谢清言顿时深吸一口气。
至少在前期,自己应该不会有被马文才攮死的风险。
后期?
后期做完任务,她都回现代了。就算没做完,书院三年结束,桥归桥,路归路,最多大家再不联系。
马文才再偏执,也不至于放着梁祝不管,来对付自己这个曾经的舍友吧?
谢清言心下大定,走回房间,迎面撞上才出来的马统,一见到她,立刻伸手拦住。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当即就问她:
“你还敢回来?”
“你快把我们公子气死了,今天不许进房间。”
谢清言哪里跟他多说。
“桃枝!”
马统顿时吓得一个哆嗦,缩着脖子连忙跑了。
但也无济于事。
因为门从里面闩了起来,任谢清言如何拍,马文才都没理她。
“文才兄,我回来了。”
“你开开门好不好?哪有你这样的人?”
“你听我解释,我今天真不是故意下你面子的。”
“马公子?文才兄?文才公子?”
“你我同住一室,这样闹着,不是让人家看我俩笑话吗?”
里面的人不为所动。
谢清言叹了口气:
“好吧,我今夜不打扰你,我去其他人那里借宿一晚。”
“明晚记得给我开门。”
她好话说尽,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实在让人无奈。
这次真是把文才公子气狠了。
明明里面亮着灯,就是不开门。
马文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当然,他也没必要掩饰。
房间内的烛光还算明亮。
马文才坐在桌旁,静静的在看一本书。
其实他已经许久没翻过页了,或许他自己也没察觉。
门外谢清言的声音骤歇,看起来她终于累了,也不再试图劝他开门,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那我去找元辰他们将就过去吧,大家胡乱睡一晚好了。”
马文才正要翻页的动作一滞,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忍住了什么一般。
然而下一刻,窗棂处传来一声响动。
马文才十分警觉,目光一凛,几乎是弹身而起,下意识就执剑起身,整个动作流畅狠厉,最高明的武术夫子也要叫一声好。
眼前白影一闪,烛火猛地摇曳。
“且慢!”
下一刻,一道紫白色的身影已轻盈落入室内,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夜风的凉意。
谢清言轻巧如蝶的站定,甚至还拍了拍手上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灰尘,一身紫白相间的骑射服也许沾了露气的缘故,颜色更加浓郁夺目。
衬得少年一张脸灿若玫瑰,不可逼视。
谢清言转过来,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文才兄只顾着关门,忘了关窗了。”
然而谁会想到她会跳窗进来?
马文才见她进来,依然是一张脸寒如霜雪,眉眼锐利而冷淡。
“出去。”
谢清言一进来就坐在他刚刚的座位对面,全然没把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放在心上。
甚至还倒了杯水。
哪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马文才顿时沉了神色:
“我叫你出去。”
谢清言抬眼看他,手臂支在桌上,扶着额头,道:
“我没去跟他们蹴鞠。”
“你一走,我就在校场那边晕过去了。好一番折腾,才从医舍回来。”
马文才似乎也怔了怔。
之前负气离去的时候,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此刻更是连唇色也浅淡。他心中一动,却仍然冷笑道:
“你去了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虽然这样说,却再也没有说让她出去之类的话。
谢清言并没因为他的冷淡态度而生气,反而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
“校场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不信可以问他们。”
“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吧?”
马文才还是抱着手臂,俨然是一个冷冰冰的昳丽少年模样。
“信什么?”
谢清言道:
“信我不是在找借口,不是偷懒懈怠,更不是有意驳你的面子。我那会儿是真的不舒服,没有轻视你的教导的意思。”
当然,他突然而然的贴身教导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的。
马文才似乎懒得再听:
“行了行了。本公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弱不禁风的人。”
“既然这样,你这几天就好好修养吧。”
谢清言没说话,只是又看向他的书,很有兴趣的问:
“你刚刚在看书吗?怎么书是倒着的?”
她伸出纤长手指,虚点书卷,笑意更加深了。
马文才正收剑回鞘,闻言动作几乎难以察觉的一顿,语气也有点奇怪:
“你这么不体面的翻窗进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
“拿剑的时候放下书,或许是仓促之间倒过来的。”
歹人?
这个位面有比你更歹的人吗?
有点反派的自觉好吗?
但以常理来推断,一个人放下书,越是仓促,越是随手扔下。怎么会特意倒过来放?
谢清言没反驳,从善如流的“哦”了一声,竟装模作样的看起了书。
“好吧好吧。”
“这几日虽然不去校场,不过闲暇时候,我也会在房间里温书的。”
“绝不会耽误功课,辜负你传授教导的好意。”
马文才别过脸去:
“只要别给我丢人就好。”
谢清言这样乖觉,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心里那股火居然也奇迹般的消退了。
既然她是真的体弱,自己也没道理如此苛求。
房间内亮着烛火,暖融融的光照着谢清言的脸,睫毛投下的阴影像小扇一般。
都说灯下看美人,比平日更美十分,马文才从来不在乎人的美丑,认为无聊,此刻也怔了一下,觉得此刻的谢清言倒是,十分顺眼。
两人各自翻书,本来十分温馨,但谢清言怎么闲得住?
“文才兄可有表字?”
马文才道:
“闭嘴,做你的课业。”
谢清言一摊开手:
“早做完了,你可以检查。”
两人离得不远,马文才回头扫了几眼,恰好对上谢清言一双桃花眼,烛光在她眼里碎成点点星辰,眸光透亮,笑意潋滟。
马文才移开眼睛,认真看了看。
笔迹清雅飘逸,却有风骨。内容哪怕是他这个最挑剔的老师也说不出不好来。
谢清言又道:
“所以文才兄有表字吗?”
马文才没搭理她。
潜台词大概是——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表字?
谢清言倒也不恼,反而笑了:
“这么说就是没有了。”
“真没有?”
谢清言看他不说话,支着下巴道:
“那我送文才兄一个字好不好?”
“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我看文才兄常爱蹙着眉头,不如就叫颦颦二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