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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王者归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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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卧榻生香

清晨第一缕曙光悄然射过半透明的落地窗帘,照在我的脸上。

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睁开眼。

这是哪儿?

“主人醒了!”耳朵里听见尤里鲁惊喜的声音。

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看到了一张张充满关切与喜悦的面庞。

尤里鲁、希菡雅、翡雅、嘉奈莉,还有镜月公主。

“修岚,你真是把人家吓坏了。”翡雅娇憨的声音在我耳旁说:“每回你都伤的这么重,这次幸好有镜月姐姐在,不然真不晓得你又要在床上躺多少天?”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情形,想起了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寒原,眼前浮现的是幽灵族长临死前狰狞丑恶的模样。

“我睡了多久?”

“还好啦,”翡雅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回比以前都有进步,才睡了一天一夜而已。”

一天一夜,原来已经这么久。

七万大军集聚玉河城,等待着我的号令。

考兰蜷缩在王都中处心积虑的计划着他的下一个阴谋。

而我,却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我的眼中掠过一道寒光,低声问道:“那些幽灵族的人是否也解决干净了?”

“几乎都完蛋了,”镜月公主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的两位属下简直如杀人的机器,在片刻之间将数十名幽灵族高手屠得横尸遍地。经此一战,称雄北方寒原的幽灵族二十年里休想再恢复元气。”

“杀的好,”我冷冷哼了声道:“我不会留给任何人第二次暗算我的机会。”

希菡雅担忧道:“可这么一来,不知道北方联盟会作出什么反应?”

镜月公主摇头道:“应该不会有太过激的动作。在二十年前魔王艾欧死后,北方联盟虽然得以保存,但内部之间矛盾重重,形成魔族一族坐大之势。幽灵族虽然难缠,却终究是北方较小的一个种族,魔族也不至于为了它而大动干戈。”

由于二十年前北方联盟在艾欧的统率下将战争的目标转移到神圣帝国方面,其后双方各陈重兵于边境,倒令帝国得到了数十年的平静。

但帝国与北方联盟近几年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役,可小摩擦时有发生。最近北方联盟的十万半兽人大军又入驻帝国东北的马伊特山麓,虽没有什么异动但也给金沙公爵造成了巨大压力。

因而,镜月公主对于北方联盟的情况自然十分关注。

“哐!”

尤里鲁猛然双膝跪倒在床前,深深低下他的头颅道:“主人,处罚我吧!”

我目光扫过希菡雅,沉声问道:“是谁告诉尤里鲁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我,”翡雅小声道,象做错事的孩子偷偷望了我一眼。

“起来!”我冷喝道:“不要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我面前求饶!如果我要处决你,你早就被送进了坟墓,而不是现在。”

“主人?”尤里鲁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充满感激与激动。

我懒得理他,用森寒的目光凝视着翡雅说道:“涉及军政方面的事情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准乱听乱传。我不希望在我的军队中,我的将士还要受命于第二个人的影响。”

翡雅没有想到我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如此严厉,面色瞬间变的苍白,低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主人。”

镜月公主轻拍翡雅的肩头以示安慰,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明白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我朝还跪在地上的尤里鲁微一挥手道:“你出去吧,通知鲍里斯、楚库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到议事厅等我。”

“是,主人!”尤里鲁站起身朝卧室外走去,从他沉稳的步履中我知道他已从那晚的阴影中走出。

“主人,您是否还需要多睡一会儿?”嘉奈莉问道。

“不用,”我试着窥查体内的伤势,镜月公主的疗伤圣术果然了得,除了真气还有几乎不能察觉的轻微凝滞外,连疼痛也已消失。

在希菡雅和嘉奈莉一左一右的服侍下我穿起衣服正要下床,尤里鲁却满脸惊讶疑惑的走进来,躬身禀报道:“主人,有一个客人想见您。”

“客人?”

尤里鲁瞧了瞧坐在一边的镜月公主,回答道:“是亚丁皇子。”

“是他?”我与镜月公主对视一眼,发现她的星眸中也满是讶异,显然对于亚丁的突然来访同样的感到意外。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想为罗梅达尔报仇?

看样子不象,否则亚丁绝对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

或者是想作考兰的说客?

以他的见识智慧也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见我在思考,尤里鲁低声问道:“主人,您是否要见他?”

“他在哪里,是一个人么?”我问道。

“他没有带随从,也没有化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候——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潜入的总督府。”

潜入?

以亚丁的修为,总督府高大的围墙也还阻拦不住他。

“请他进来,”我吩咐尤里鲁道。

“是,主人!”尤里鲁领命而去。

希菡雅朝诸女使了个眼色,柔声道:“主人,我们先出去了。”

我点点头,刚才受到训斥的翡雅湖问道:“主人,是否要请库塞魔师过来一次?”

我明白她是担心万一亚丁要不利于我,重伤刚愈的我会有危险。

“不用,”我拒绝道:“他来找我应该是为谈判,有镜月公主在旁边就可以了。”

镜月公主一怔,清澈的妙目拂过我的面庞,没有想到我居然让她留在身边参与我与亚丁的谈话。

毕竟,亚丁现在的身份是帝国的叛逆,圣殿所敌视的山宗宗主。

我却另有打算——既然我与山宗以及考兰早势不两立,那么彼此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谈的。有镜月公主在身旁,正可借此向亚丁表明我的立场。

同时,亚丁来访的消息早晚会被人泄露出去,与其让嘉修陛下和圣殿的那帮长老私下里胡乱猜忌,不如用镜月公主来消除这方面的影响。

她只在一怔之间,迅速的恢复,嫣然道:“既然如此,便让镜月再为殿下做一回保镖吧。”

希菡雅微笑道:“有劳公主殿下了。”拉了拉翡雅的手,和嘉奈莉走出卧室。

翡雅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朝着镜月公主俏皮的一眨眼睛道:“镜月姐姐,修岚就拜托你照料喽。”

面对这么一句双关之语,镜月公主皎洁的面颊上也悄然泛起一缕嫣红,以微笑颔首掩饰。

翡雅咯咯一笑消失在门外,刚才的委屈和不快早抛到九宵云外,隐约就听见希菡雅责怪道:“你这鬼丫头,连公主殿下的玩笑也敢开。”

我的心头一动,目光瞥过镜月公主。以她的涵养和修为,翡雅的玩笑应该对她毫无反应才对。

除非,她的心中已有破绽。

我不禁想起在那冰窟中**的一吻,与她耳鬓斯磨,缠绵相拥的一幕。

难道,这个身份超卓,修为卓绝的少女,在心中果真已对我产生情愫?

一直以来,因着她的身份,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对她抱有深深的戒备。因此对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费量的去怀疑她的背后目的。

可如今回想,她做的每件事情非但没有不利于我,还在有意无意中伸出援手。即使是当日在帝都引我与锡瓦魔师一战,恐怕也是为了测探我与魔门的关系居多。

否则以她的身份尽可唤上别人,何必是我?

当然,她也大可借着那次的激战将我与山宗的关系彻底打碎,以期望把我推向圣殿的立场。

我忍不住强烈的想弄清楚,在她的心目中我究竟是站在怎样的一个位置?

是一个潜在需要消灭的敌人?

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还是她的未婚夫?

我从来没有如此费量另一个人的思想,尤其是一个少女对我的想法。

对于其他的任何女人,甚至包括安姬思,我都是随心所欲,毋庸多心。

但她却是一个特殊。

是因为我需要征服她以此达到我打击分化圣殿,进入帝国核心层的目的,还是在她身上我寻找到了暗月的踪迹?

我第一次有些茫然。

“修岚?”镜月公主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沉思。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半躺回床上。

出乎我意料外的事情发生了!

镜月公主默默的起身,弯下她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细心的替我将丝被盖好,又为我在背后垫上了一只枕头。

她的秀脸上流露着温柔,宛如一个小妻子在服侍她的丈夫。她的娇躯俯在我身前,挺茁的胸口不经意的在我肩头轻轻擦过,激起一丝莫名的酥痒与**。

我蓦然探出手,揽住她有若刀削般的玉肩。

芬芳满怀,香玉在抱。

心底又泛起无边的**与抵死缠绵的奇妙感觉。

“哦,”她轻轻的嘤咛,修长的娇躯下意识的颤抖一下,象受了惊的小鸟一般瑟缩,却并未抗拒我的魔掌。

即使此刻她要抗拒,我亦同样不会停手。

我的眼中射出灼热的火焰,全身的能量在兴奋中呼啸欢跃,感受着在她体内那熟悉的气息与心跳。

我的臂弯微一用力,她柔软温暖的身躯情不自禁倒入我的怀中,樱桃小口里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这个时候,她不再是雍容高贵的帝国公主;亦不再是修为超凡,淡雅若仙的圣殿高手。

她只是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一个在我怀中感受热力与狂放不羁拥抱的女子。

我用左手缓缓抬起她的下颌,触手一片冰凉滑腻,就象抚摩在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上。

“修岚,不可以,亚丁皇子他——哦!”

她软弱无力的话语被我粗狂乃至野蛮的吻打断,我的嘴巴紧紧封住她娇小湿润的红唇,灵动的舌头粗暴的冲过她玉齿设下的关卡,寻找缠绕着她的香舌。

“轰——”

我体内的暗黑能量猛然觉醒,象爆发的火山将熔岩喷射向高空。透过我与她的舌尖抵触,庞大的能量呼啸着涌入镜月公主的**中,与她的能量水乳交融,汇聚成磅礴大江再回流而来!

生生不息,循环虚空!

虽然没有如同上次那样打开通向异空间的大门,但我分明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集聚的增长扩大。

我的灵觉也漫溢出身躯,不停朝着四外蔓延。

我看见了卧室的窗外,那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我看见了在门外,两名银甲卫士精神饱满的守立。

我看见在遥遥的走道另一端,尤里鲁正领着亚丁皇子走过来,而他也仿佛有所察觉的猛然睁目朝这里凝望,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寒芒。

虽然没有进入她的体内,但这种感觉已将我带上浓烈的顶峰。

我不知道,一旦那样的事情发生,那将是如何的光景?

而魔剑暗月,是否也将由此重生?!

在我的肆意攻击下,镜月公主逐渐失去了矜持,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环绕到我的背后,星眸中不再清澈恬静,而是闪烁着别样的火花!

我的右手粗暴的扯开她的胸襟,手指急不可待的探入近二十年来从无人能够进入的神圣领域。

镜月公主一震,但没等她来得及提出抗议,我的魔爪已经牢牢握着那柔嫩滑爽,饱挺充满弹性的乳峰。我的拇指与食指几乎在同一时间熟稔的捻起那含苞待放的鲜红蓓蕾,肆意的揉捏抚摩。

她迅速沉沦在巨大的**冲击中,樱桃小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动人的娇喘与呻吟。这个从未品位过肉欲滋味的少女,一旦敞开胸怀,所感受到的刺激远胜过任何人的想象。

更加重要的是,在她体内封印的暗月,对于我的来临充满渴盼,而我的暗黑能量又对她的圣道修行产生巨大的异极撞击。

在**与精神双面的冲击下,即便是她也惟有迷失在欲火之中。

但我知道,倘若她想抗拒,以她的修为与定力,即使此刻也依然能够挣脱。

然而她没有,而是尽情的享受着我所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快感。

门口脚步响动,尤里鲁和亚丁终于到了。

我暗叫一声可惜。

以眼下的情景,镜月公主已基本丧失了对我侵犯的抵抗意识,我大可就此将她占有。

但在时间上,却只差了这么一步。

镜月公主似乎也察觉到尤里鲁与亚丁的到来,双手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将我勉力推开,娇艳绝伦的脸上却红霞未褪,秀发与衣襟更是凌乱不堪——这自是出于我的杰作。

她宛如小姑娘般娇嗔的盯了我一眼,仿佛是在说:“都怪你乱来,差点被人撞见。”

我的嘴角溢出一缕得胜者的笑容,在床上坐正,就听见尤里鲁在门外道:“主人,亚丁皇子到了。”

我看镜月公主已神色如常的回座,于是说道:“请进。”

卧室的门被推开,亚丁皇子高大魁梧的身躯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一段日子未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面色依旧是那么沉稳阴冷。

见到镜月公主在坐,他微微一怔,然后大马金刀的在我身旁的另一张椅子里落座。

“修岚公爵,公主殿下,我们有很久没见了。”首先开口的是亚丁,他姿态随意的坐在椅中,身上丝毫没有杀气与敌意。

“是有段时间了,亚丁皇子。”我回答道。

而镜月公主则是微微欠身说道:“亚丁皇叔,您好。”

亚丁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我已不是你的皇叔,你不必这样称呼我了。”

镜月公主逃离了我的魔掌控制后,又迅速恢复到优雅睿智的常态,微笑道:“虽然您已经不再拥有皇储的身份,可从血缘上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您始终都是镜月的叔叔。”

亚丁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你从帝国而来只是为了修岚公爵,而非追杀我这个帝国的通缉犯?”

镜月公主应对自如道:“镜月不敢欺骗您,我来比亚雷尔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查寻您的踪迹和下落。”

亚丁嘿然道:“现在我就坐在你的面前,你尽可将我拿去见嘉修。”

镜月公主嫣然一笑道:“如果镜月真要缉拿您,也就不会等到今天。当日更不会拜托修岚设法传讯给您,令您能够在水舫上及时脱身了。”

以亚丁的城府,闻听此言也忍不住一震,凝视着我与镜月公主沉声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日究竟是谁通知了我?原来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嘉修的意思么?”

镜月公主不承认也不否认,微笑道:“这就要皇叔您自己去想了,恕镜月无法奉告。”

亚丁哼了声,没有说话。

截止目前,对话都在他们两人之间进行,却独独漏了我这个主人。然而我的思维也随着他们的谈话而不停转动。

当卧室里出现短视件的冷场,我知道是该我开口的时间了。

第二章天下隐士

“亚丁皇子,我们之间一直是敌非友,罗梅达尔不久前又死在我的手上。阁下登门见我,恐怕不是为了来喝茶聊天那么简单吧?”

我悠然半靠在床上,丝被上还遗留着镜月公主处女的芬芳。

亚丁皇子徐徐说道:“如果要喝茶,我当然不会来这个地方。如果要找人聊天,我更不会选上修岚公爵你。我来,自然是有原由。”

“哦?”

他可能还不知道当日他辛苦经营的基业几乎完全毁在了我一个人的手里,否则莫说喝茶聊天,只怕是要拔剑相向。

但查戈与罗梅达尔的死依然成为我们之间不可化解的仇恨。而考兰的存在更是我们水火不容的根源。

“我知道你杀死了罗梅达尔,”亚丁平静的说道:“我也知道你已经晓得他的身份就是山宗的护法魔师之一。但你并不晓得,罗梅达尔已经不是我的人,他早就成了本宗的叛徒。”

我冷笑道:“阁下是想告诉我,指使罗梅达尔屡次来行刺我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亚丁点点头,说:“我明白,这点很难令你相信。因为一直以来罗梅达尔都是山宗的护法,可在很久以前他已背叛了我,投入了另一股神秘势力的怀抱。更加可恨的是,在他的拉拢和牵线底下,考兰也倒了过去。”

好象为了使我相信他所说的话,亚丁皇子解释道:“依照我原先的计划,考兰应该在我发动的同一日兵出群山之城,借着金沙公爵与德博都陷入帝都的机会迅速扫平帝国东疆,挥师与我汇合。可是他却一直按兵不动。”

“也许他是得知了你在帝都事败的情报?”

“不可能!”亚丁皇子道:“没有那么快。即使如此,依照补充计划他也必须在那天出兵,因为对我而言帝都的失败并不能动摇我的根本,山宗和我苦心培养数十年的势力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虽然他没有明说,我也能猜到他所说的势力里很可能就包含挪维基公爵的十万人马,但由于考兰的背叛导致了全盘计划的变更。

“或许是他临阵退缩了?”镜月公主推测道。

“他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亚丁冷笑道:“自从他篡位成功以后,嘉修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吞并比亚雷尔的计划。如果不是北方联盟在东北边陲保持着强大的压力,他早就动手了!要知道,比亚雷尔国土富庶,而国力不过相当于帝国一个郡。这样的一块肥肉嘉修怎么可能放过?他将修岚的母亲下嫁不过是控制比亚雷尔的第一步,而考兰的篡位正给他一个出兵吞并的借口。即使修岚你不动手,他迟早也会并吞比亚雷尔。现在不过是借了你的手而已。”

亚丁继续说道:“甚至,嘉修的内心根本不希望你能获胜,因为他要亲手来解决比亚雷尔!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只提供给你如此少的援助。至于镜月公主,也不过是拉拢你的一种手段,惟恐你成为比亚雷尔之王后脱离出他的控制。这样,你就该明白如果没有我的支持考兰根本不敢篡位。而如果不配合我的起事,他这个王位也坐不了多久!”

我和镜月公主安静的听他说完。对于亚丁的言论我自然不会尽信,但以嘉修的为人,却未必不会如此考虑。

“所以你便怀疑考兰已经背叛了你?”我问道。

亚丁皇子道:“前天晚上,玉河城突然出现了冰毒火蝠,那东西只有北方寒原才有。考兰自然是利用它们来对付你。可是,我怎么可能有这东西?更不可能与北方联盟有染。”

我平静的道:“亚丁皇子,我想知道的是:你特意将这些消息告诉我,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亚丁皇子的嘴角浮现起一缕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我不希望自己给别人背黑锅,这么说修岚你是否相信?”

我嘿然道:“你什么时候回帝国?”

亚丁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显然明白我已经把握到他此行的用意,他并不顾忌在旁的镜月公主,坦然回答道:“我在比亚雷尔十数日就是为了查明考兰背后的人是谁,现在我也该回去了。也许,今天就走。”

“那么你查出来了么?”

亚丁皇子回答道:“其实不用我多说,修岚公爵你的心里也该有所答案了。这方面,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能够驱动考兰和罗梅达尔的,其势力至少不亚于亚丁。在帝国,这样的人屈指可数,排除圣殿和欧特,剩下的可能简直呼之欲出。

如果将可能性放宽到帝国以外,那么唯一有实力和帝国叫板的就是神圣帝国和北方同盟,加上幽灵族的出现,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这两种可能里还是后者更大些,毕竟前者没有道理能够驱使幽灵族这样的北方魔族为他效命。

“修岚公爵,至少在目前我们非但没有利益冲突,更有着共同需要对付的敌人。而在将来,也许我们还可能有着共同的利益与目标,所以我才来找你。”亚丁皇子说道。

他后面半句说的隐晦了些,可联系他先前所说的关于嘉修陛下的那段话就不难猜测了。

我微笑着回答道:“也许阁下太乐观了,也说不定终究有一日我们必须生死相拼。不过无论如何,我会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话。”

“将来的事情,有谁知道呢?”亚丁皇子也报之以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该走了。不过我还是要预祝你复国成功,早日将镜月娶过门。那样,圣殿就会少了一个有力的人物。”

镜月公主玉脸微微一红,却依旧很有礼貌的回答道:“多谢皇叔您对镜月的赏识,圣殿高手如云,镜月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皇叔此返帝国,镜月祝您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亚丁嘿嘿一笑,回答道:“只怕我回去容易,再想出来就难了。”他迈步走到门口,忽又回头对着我徐徐道:“欧特虽有圣殿撑腰却难成气候,你要小心的是马斯廷,他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厉害。”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亚丁拉开门,一股风吹拂进来,他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飞动。

“比亚雷尔对阁下而言似乎太小了,整个夕兰大陆才是你我的舞台。”他傲然说道:“我不会看错你,相信你也不会令我失望。”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走出卧室,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

我冷笑而无语,心中当然不会真以为他在夸赞或者鼓励我,而是在无形中给我埋下了一个陷阱。

但他说的对,我怎么会令他失望?

这时尤里鲁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他先朝里面望了一眼,见我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禀报道:“主人,鲍里斯侯爵他们都已经到议事厅了。”

我点点头,在送走亚丁后又一个敌人还在前方等待我去解决。

上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首先楚库对于望月军团的接管和整编已经初步完成,费罗也已接替了父亲在红狐骑兵团的职位。

经过几天的整顿和搜查,玉河城中残留的考兰余孽被基本肃清,治安状况也恢复到了正常时的水准。

鲍里斯侯爵的沧澜军团前锋部队在今晨顺利抵达桑甘河,由于玉河城事起突然令考兰措手不及,完全没来得及借用桑甘河的天险在对岸布防,被沧澜军团迅速控制住了河岸两旁的战略要地。

跨过桑甘河,距离王都就不过200里的路程,考兰在他盘踞的王宫中足以听见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阿兰佐遣人押送来了1000匹新到的战马,那是我以极为低廉的价格通过金沙公爵从帝国的马场购得,但就这点马匹却着实花费不小,如果不是占领雷比特后从国库和那些支持考兰的贵族、商人手里获得了庞大的财富,我亦难以得到新的战马补充。

我将这些战马统一配给了费罗的红狐骑兵团,令他能在短时期内在原有人马的基础上建立起一支5000人的骑兵部队。

在这片大陆上,骑兵在常规兵种中永远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我更有意要将红狐骑兵团培养成一支纵横天下的铁骑雄师。

这些天来,随着我高歌猛进,比亚雷尔各城各地的贵族诸侯也纷纷改变起初的观望态度,络绎不绝的派遣使者送上效忠书,甚至有些贵族亲自带着部曲前来战前效力,期望能在复国战争中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

说到底,这只是一场我与考兰个人之间的战争。即使在旁人眼中,也只代表了王室之间的内讧。

当我形势一天比一天看好时,这些贵族们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打出拥护正统的旗号聚集到我的身旁。

但我不会忘记,当日我离开群山之城的时候,身边只有阿兰佐他们几个人。

至于比较坏的消息那就是高山族果然应允了考兰的要求,派出了一支由3000虎骑士和5000猎人战士组成的大军,于昨日抵达王都。

加上考兰原先拥有的20000卫戍军队,王都的总兵力又达到三万之众,其中虎骑士更是在大陆名闻遐迩,与帝国的圣殿骑士团、神圣帝国的龙骑士、北方联盟的狼骑士等并称于世。

因此,我依然不准备采取强攻的方式。这就象在下一盘棋,我始终需要用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得益。就如亚丁所说,比亚雷尔太小,它只是一个实验场,是为我异日争雄大陆而进行演习的预备课程。

在散会后,我又下了一道命令,让楚库带着鲍里斯和尤里鲁替我去将那个名叫孔孙的年轻隐士“请”来。

我想亲眼看一看,这个被楚库无比推崇的年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

晚餐结束后,我得到了些许的悠闲时光。希菡雅、翡雅和嘉奈莉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缠着我大吐相思之情。

由于我的伤势还需要几次治疗,镜月公主也在总督府内暂住下来,一时间小客厅里莺莺燕燕,春光融融。

听到我要将孔孙“请”来的消息,镜月公主略微惊讶道:“修岚,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

我一怔,问道:“怎么,你也听说过他?”

“何止听说?”镜月公主微笑道:“早在十年前他游历天陆时也曾经到圣殿作客,被宫主奉为上宾。当时圣殿极力想挽留住他却被他拒绝,而在此之前据说神圣帝国也曾经想打他的主意。”

“原来他这么有名?”我嘿然道:“我却是前几天才听说过他。”

“那也难怪,”镜月公主道:“他几乎有十年时间未曾外出走动,而当年也格外的低调,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他。就算有谁当年见过他,也未必能够领略到他的才华。”

镜月公主啜了口香茶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去看一个老朋友的事情么?那人就是孔孙。这些年来圣殿和帝国始终都想邀请他出山,可都被他一次次拒绝。因为他自诩是比亚雷尔的子民,决不能为外族效力。”

翡雅好奇的问道:“镜月姐姐,那你这次去找他是不是也想劝说他为帝国效力呢?”

镜月公主看着翡雅娇憨的神态,爱怜的一笑道:“不是,这次我拜访孔孙先生,是希望能够说动他为修岚效力。因为在修岚身边不乏名将高手,可真正懂得治理天下,决胜沙场的谋士幕僚却太少了。”

我诧异的目光扫视过镜月公主的秀容,烛火映照下的她是那么娇艳自然,令人无法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语。

而她,为什么一再的帮助我?

她的身份象幽魂一样纠缠着我,使我不得不对她的任何作为保持着怀疑与戒备。

如果她不是帝国的公主,圣殿的嫡传,那么一切或许会简单一点。

我会毫无顾忌的征服她,就象征服希菡雅她们那样。

可现在,我却不得不小心翼翼,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战争。

不过我欣赏这种感觉,有难度而未知胜负的征服不是更令人享受?

镜月公主犹如天籁般的声音继续在我耳旁道:“如果我是你,修岚。我就会亲自去请他出山,而不是派别人去。孔孙先生虽然才智冠绝于世,但脾气也和他的才华一样古怪。尤里鲁和楚库也就算了,鲍里斯侯爵势必要和他闹翻,到时候局面就不可收拾了。即便你再亲自登门,——咦?”

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修岚,你是故意派鲍里斯侯爵去的。你已经确定了他根本不肯出山,所以才派了鲍里斯侯爵去,要把他活生生绑架来!”

也只有她能这么快看破我的意图。

幸好现在我们不是敌人,否则我和她之间必然有一个人必须在战斗前就倒下。

而眼下,我也同样必须在未知多少的将来时间里征服她,否则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这样的一个少女,再拥有如此尊贵特殊的身份,一旦为敌,远远比考兰更加可怕!

我深深望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怎么,你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么?”

镜月公主沉思半晌,轻叹道:“也许你是对的,只有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法才有可能说动他。不过,也有可能弄的更糟。”

“不可能更糟,”我微笑说,没有将下面的半句说出。

如果这个人果真有着惊世骇俗的才智,那么他只能为我所用。否则,我只有杀了他!

因为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给敌人留下任何的一笔财富和潜在威胁。

说话间,门外传来车轮碾地的声音,嘉奈莉朝外张望道:“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主人,属下将孔孙先生请来了!”尤里鲁洪亮的声音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请他进来,”我吩咐道。

下一刻,我就看见尤里鲁推着一张轮椅车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楚库和鲍里斯。

我的目光落在端坐在轮椅中的年轻人身上。他的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容貌显得有些丑陋不堪,尤其是那只大鼻子,鼻孔朝上翻卷,几乎可以接住天上落下的雨水。

他的身材有些臃肿,一身白色的衣袍却显得十分得体,双足犹如婴儿一般纤细,双手扶着把手,正眯缝着双目不屑的打量我。

当他的目光扫过镜月公主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却未曾开口。

他就是楚库与镜月公主推崇的孔孙么?

难怪在游历大陆归来后他依旧少有人知,象这样的相貌足以掩盖住他内里的才华。

但我从他的神态和眼睛中,已经察觉到那股潜藏的智慧与才识。

鲍里斯侯爵低喝道:“小子,你见了修岚殿下为何不施礼?”

孔孙用手轻轻掸了掸几乎看不到的衣上灰尘,气定神闲的回答道:“殿下费了这么大的气力将我从家中绑来,为的并不是想让我向他施一个礼。”

“哦?”我不动声色,问道:“那么你猜我请你来是为了什么?”

他从容的回答道:“用我,或者杀我!”

“你错了,”我冷冷道:“因为不是我选择用还是杀,而是你来抉择是为我所用,还是为我所杀。”

他淡然自若的微笑道:“这就是殿下礼贤下士的方式么?”

鲍里斯似乎憋着一肚子的气,“呸”道:“对你这种人礼贤下士简直是对牛弹琴!我们站在破房子外好话说尽你却一会要睡觉一会要洗澡,连面也不给见。若不是惹火了我将你活活绑来,这时不定你还让我们在外面吹冷风呢!”

孔孙毫不畏惧这位海宗护法的愤怒之态,泰然道:“是你们自己要等,可不是我故意刁难。我早说过,我不想见的人怎么样都不会见。”

鲍里斯哈哈一笑道:“你还说大话,现在不仅是我,修岚殿下不也见着你了么?”

孔孙也哈哈一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在竹庐内外设下了多少机关和秘道?如果不是我想见见修岚殿下,看一看被镜月公主所赏识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何等人物,现在你们早躺在了屋外!”

鲍里斯见孔孙依旧不肯服软,怒火上蹿正要斥骂,楚库忙道:“鲍里斯侯爵,孔孙先生就是这个脾气,你也不必多计较。现下我们还是听殿下发落吧。”

鲍里斯这才哼了声不再开口。

我徐徐说道:“截止目前,阁下除了表现出灵牙利齿的口才外,还没有让我找到任何一个杀你或者用你的理由。至于礼贤下士,那不过是一种虚伪的形式。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用鲜花和黄金从你的竹庐一直铺到玉河城门来迎接你。但你需要的是这些么?”

孔孙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诧异之色,他沉默片刻才回答道:“我需要的东西殿下未必能够给我。”

“什么?”我的目光如针芒一般锐利,仿佛要刺透他的内心。

他的口中吐出石破天惊的两个字来:“天下!”

第三章天下之剑

客厅中出现短暂的沉寂,片刻后我才微微冷笑道:“那么,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

“也是天下,”孔孙胸有成竹的微笑道:“不是比亚雷尔,而是这整片的大陆,是无数豪杰霸主梦寐以求的归宿。”

“就凭借阁下的一张嘴么?”

孔孙摇摇头,左顾而言他道:“殿下为何还没有兵发王都?是担心后方未定,还是无强攻获胜的把握?”

不等我回答,他继续提问道:“殿下也未曾分兵去攻占比亚雷尔其他的城镇要塞,却只在这里按兵不动,这是为什么?”

没给别人丝毫思考的空间,他侃侃而谈道:“因为殿下明白,这场内战不同于其他的战争,仅仅只是王室之间的王位争夺。所以,殿下的目标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彻底击溃考兰!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比亚雷尔城镇现在是否归属在你的手上,而只将目标盯在了考兰身上。这就是你没有急于去攻城掠地的原因。如果考兰也明白这点,那么战争的进程和结局或许会改写。”

不知不觉里他已经成为屋子里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连鲍里斯也静心的聆听他的发言。

我淡然问道:“那么,你认为我为什么没有立刻发兵王都呢?”

“因为殿下你在等,等考兰作出反应。”孔孙毫不思索的回答道:“以王都的军力和工事,殿下此刻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强攻下来,又不想使用旷日持久的围城困守,所以干脆按兵不动,引诱考兰失去耐心做出反应。”

“就这么简单么?”我问道。

“当然不是,”孔孙回答道:“如果就这点伎俩,殿下就不可能神奇的击败考兰,令他蜷缩在王都里了。我猜想殿下已经在打高山族的主意,想乘其大兵出动的机会以骑兵配合白精灵族的射手突袭老巢。但是现在隆冬未过,不利于大军长途奔袭,更不利于山林作战,所以你想在等一等,对么?”

我嘿然道:“这一点恐怕考兰也可以猜想到。”

孔孙的目光紧紧凝视着我,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道:“但是殿下却猜想不到,考兰正是希望殿下这么做!”

“哦?”

“他明明知道王都已成孤城,死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却为什么还不赶快撤入高山族领地,利用复杂险峻的山林与殿下周旋?以他的智慧绝对不该如此失策,反将8000高山族战士调派到王都协助守城。这样的举动只有一个解释,他有所依靠,有所等待!”

联想到亚丁皇子的话,我不禁一震,锋利的目光注视着孔孙徐徐道:“你认为他在等什么?”

孔孙悠然一笑道:“我看殿下的反应,已经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因此,考兰正希望殿下和他这样耗下去,而殿下则应在这种局面出现以前,将他彻底解决。”

“那么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

“春暖花开之前,这是考兰最难熬的时间,也是殿下最后的机会。”孔孙镇定的回答道。

春暖花开!

北方的魔族,蠢蠢欲动的亚丁皇子。

帝都日益激烈的皇位继承之争。

我似乎已闻到那春日中血腥的气味,也感觉到大陆宁静的表面下一场无法估量的风雨正在酝酿!

而我在此之前,必须将比亚雷尔完全控制在我的手中。

这是我争雄大陆的唯一资本和底牌。

客厅中安静的可以听见一滴水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倾听我与孔孙间的交谈。

短短的瞬间,连鲍里斯的脸上的不耐与怒色也逐渐在不知不觉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惊讶与沉思的神态。

他的话虽不多,声音亦不大,却折服了客厅中的所有人。

我猛然站起,低声喝道:“你跟我来!”大步迈出了客厅。

尤里鲁赶紧推着轮椅,在我身后跟随。

我走出华丽的府邸,夜晚的凉风扑面吹拂在我的脸上。

繁星满天,万籁俱寂。

我停下脚步,尤里鲁将轮椅推到我的身旁,然后按剑侍立在数米开外。

在寂静的夜空里,我的声音如梦幻一般响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阁下的志向果真只在区区的斗室竹庐中么?你从九岁起游历大陆,十年后返回故里从此不出,至今又是十年。在这十年中,阁下究竟在等待什么?”

孔孙的嘴角逸起一丝淡淡如烟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那是空负大志的眼神。

“从前有一位智者,他八十岁的时候每天坐在一条清溪边垂钓,而他的鱼钩竟然是直的。可想而知,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总是两手空空。路人不解的问他:‘你这样钓鱼,鱼儿怎么可能会上钩?’他回答说:‘我钓的不是鱼,而是天下。’路人都以为他是疯子,嘲笑着离去,并把他传为笑谈。可有一天,一位闻听到这个笑话的王者,却亲自驾着马车,将这位用直钩钓鱼的老人请回宫,并任命他为军队的元帅。最后,就是这个要用鱼钩钓起天下的老人,在有生之年辅佐那位王者的儿子统一了大陆,建立了宏伟的帝国王朝。”

孔孙徐徐说道:“我等待的,就是那位能够将钓得天下的鱼竿交付在我手中的王者。”

“呛!”我蓦然拔出长剑,锋利的剑刃映射着星辰的寒光,散发出森寒的杀气。

“主人?!”尤里鲁惊愕的叫道。

孔孙却神色不变,怡然的坐在轮椅里,淡然凝视我手中的剑。

“噗!”寒光一闪,半截剑锋没入土中,颤动的剑身在孔孙身前发出“嗡嗡”的低鸣。

我的眼中射出不可一世的寒芒,浑身散放着无可抵御的惊人气势。

“我没有鱼竿,我只有剑。”

孔孙望着长剑,微笑起来:“修岚殿下,这把剑很普通啊。”

我的脸上也浮现起一缕高深莫测的笑容,沉声回答道:“但它可以砍下千万人头。”

千万人头!

世人皆可杀。

只是孰该杀?

仿佛感应到我的强大气势,这把普通凡铁打造的长剑竟突然响起清脆高吭的鸣声。

我以不可抗拒的力量低低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首席幕僚,未来的帝国宰相。无论是贵是贱,是将是民,凡不听阁下号令者,你就可以用这天下之剑取他项上人头!”

“天下之剑!”孔孙低低沉吟,目光投射在剑锋之上。

我双手负后,孤傲的屹立在茫茫夜色中,声音低沉而充满自信:“我现在只有将十数名,兵不到十万,小国江山半壁。但我的剑要取的是天下大陆,只要有陆地和海洋的地方,就是我长剑旌旗指向的目标。这样的梦想似乎遥不可及,但在这乱世风云里,我已无从选择。成王败寇,世事不过如此!千古江山谁说正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主人!”尤里鲁热血沸腾的跪倒在清空之下,毫不犹豫的立誓道:“属下愿为主人赴汤蹈火,马革裹尸还!”

“千古江山谁说正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孔孙双目放光,徐徐伸手握住剑柄,吃力的从轮椅上借助剑身之力缓缓站起。

尤里鲁连忙起身想搀扶住他,孔孙却推开他的手,神情肃穆的跪下单膝,用坚毅的声音说道:“殿下,臣收下您的礼物。臣愿尽毕生之力,辅助您将这把天下之剑插到天涯海角!”

风骤起,星斗闪。

衣袂卷黄沙。

被后世称许为“千古第一相”的孔孙就这样在我面前立下铁血誓约!

巨大的比亚雷尔地图在众人面前铺开,足足占据了半个议事厅,细微到每一个村庄的街道,都在这张地形图上清楚标注。

这是孔孙花费二十年心血制作的比亚雷尔山川图,精确详尽的几乎令人难以相信。

鲍里斯、楚库、库塞、罗丹、罗伊、亚德、萨顿、费罗、肯内、尤里鲁、修马德,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惊叹的凝视在这张图上。

鲍里斯侯爵草草扫视一遍后,暗自庆幸道:“还好那天我没有放火烧屋,不然就罪过大了。”

从这位海宗魔师的口中说出“罪过”二字,大家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不禁相顾莞尔。

孔孙双腿盘坐在地形图上,右手臂弯中抱着天下之剑,左手持着一支银尺点向地图的东北端。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响,但清晰的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高山族大约有十二万人口,属于北方高山族的南支,主要聚集在比亚雷尔东北部的奇庐山中。他们和白精灵族一样,是天生的猎人,山林的王者。所不同的是,高山族战士更加善于近身搏杀,而非弓箭。高山族的战士保持在一万人左右,都是从各部落精挑细选的青壮男子。其中最精锐的3000人驾驭猛虎出战,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虎骑士。”

在大致介绍了高山族的基本情况后,孔孙的银尺点向300多里外的王都,继续介绍道:“高山族族长红羽今年只有十九岁,三年前其父死后以雷霆手段镇压族内叛乱坐稳了族长宝座。考兰为了拉拢她,将她许配给自己的长子,据说今年夏天等红羽满二十岁就将成亲。这次,红羽率领8000族人赶赴王都襄助考兰,成为我们一大威胁。”

鲍里斯侯爵不满的低哼:“不就是一个女人带着一帮蛮种,有何可怕?殿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愿率领沧澜军团将那女人活捉献于你的帐前!”

我冷冷看着他道:“要是不怕你的沧澜军团死的太快,你现在就可以领兵进攻王都!”

鲍里斯见我面色冰冷,低头咕哝两句,谁也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孔孙也不理睬鲍里斯,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为了襄助考兰,红羽出动了8000战士,留守在老巢的兵力不过2000。在红羽看来,山林茂密,山势险峻,再加上数百年的苦心经营,即使2000人也足以固守。但她没有料到,我对于奇庐山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她更多。”

众人精神一振,罗丹道:“先生是说,我们要避实击虚,直捣高山族的老巢,迫使她回兵自救再来个半路伏击?”

孔孙笑而不答,银尺一指奇庐山东侧的一条崎岖山道说:“诸位看,这是从西麓唯一一条通向奇庐山深处的山路,亦是大军必经之地。但从山口到高山族的部落聚居地至少有三道天险,要突破势必伤亡惨重。所以,这条路线不足取。”

他的银尺一转,点在了一条在奇庐山西南侧的极细河流上道:“这条河由奇庐山中流出,当地人称为‘夏河’。因为在冬天枯水季节,它的河道干涸形成一道沟渠,而夏天却有深达两三米的河水,河中暗礁湍流难以行舟。夏河流经之处都是茂密山林,到了奇庐山外就消失不见,却是成为了一条地下河汇流进二十多里外的银湖。故此,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即使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走。不过我们却可以将它当作行军通道来使用!”

萨顿兴奋道:“太好了,这么一来奇庐山唾手可得!”

孔孙微笑道:“但我们要的不是奇庐山,而是王都。所以对于高山族我们围而不打,只做小规模的进攻以迫使其向王都求援。红羽一旦得知奇庐山有失,必然不顾一切率军回援,我们就在这里将她团团困死,瓮中捉鳖。”

他的银尺从夏河上徐徐移动,回到那条奇庐山山道上,在一处山谷上停住。

“老虎岩!”尤里鲁看着一旁标注的小字喃喃念道。

孔孙颔首道:“就是这个地方,只有这里才能令3000虎骑士无用武之地,更是红羽绝对想不到的伏击地点。因为,她即使再聪明在当时的情景下也难免心急火燎,急于返回,更料不到我们会反客为主,在奇庐山里伏击她!”

说完以后,孙孔放下银尺,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似是很疲倦的样子,再将目光投向我微笑道:“殿下,下面就请您发布命令吧。”

我点点头,唤道:“鲍里斯侯爵!”

“属下在!”听到我第一个点的是他的名,鲍里斯精神大振,高声应道。

“楚库侯爵!”

“属下在!”

“你们两个各自率领本部人马作为南北两路,明天清晨出发跨过桑甘河,在王都以西50里处安营驻扎,然后按照孔孙先生的锦囊行事。”

“锦囊?”鲍里斯一怔从孔孙手中接过一个未拆封的锦囊,望着对方道:“阁下可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就不怕局势之变化出乎阁下锦囊之外?到时候,我们这四万大军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将心中的疑虑直接问我,便将矛头指向孔孙。

孔孙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侯爵,锦囊里所写的字不过八个,但战局所有变化都已囊括其中。”

鲍里斯侯爵嘿然道:“先生果真这么自负?”

孔孙泰然道:“如果届时未曾拿下王都,又或者战局出乎锦囊所测,侯爵尽可那我是问。”

鲍里斯侯爵低喝道:“好,我就拭目以待!”

“罗伊!”我又命令道:“你留守玉河城!”

“是!”尽管觉得少了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罗伊还是毫不犹豫的服从我的命令。

“费罗、罗丹!”

“在,主人!”

“你们跟随孔孙先生今晚出发,所有行动皆需服从他的指挥。”

“是,主人!”

“亚德、库塞、尤里鲁、修马德!”

“主人!”

“你们随我出征。”

“是,主人!”

我的命令接二连三的发布,众人也一一领命而去。到最后,议事厅中是剩下我与孔孙两人。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觉他的才华和智慧果然名不虚传。在他几日高效率的整合下,军政要务忽然间变的井井有条,许多原本需要我亲自处理的问题也在他的轻描淡写里予以解决。

更加重要的是他替我选拔出一批文职人才,逐步开始建立各个文官部门。而这本是我最头疼的事情。

用他的话来解释就是:“攻占王都,殿下复国都指日可待。但马上得天下,却必须马下治天下。如果没有高效率的文官幕僚,殿下就象只有一只翅膀的老鹰,怎么也无法飞远。”

看到众人走出议事厅,孔孙从身边取起一幅画轴双手捧起道:“殿下,您将天下之剑赠我,我也有一件小礼物送给您。”

“哦?”我接过画轴展开,微微一怔。

原来洁白的丝帛上并不是什么名画,而是一幅机械图纸。

乍一眼看去,上面描绘的好象是一张巨大的弯弓,可在弯弓上方却装置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在匣子下面则有一个扳手一样的物体突起,而在弯弓的正中央居然还装了一个瞄准器一样的东西。更有或大或小的机关弹簧精致的描绘在弯弓上,旁边则是密密麻麻的解说。

“孔孙弩?”我注意到画轴上方标注的大字。

“不错,这是我花费十年心血研制的一种远程射击武器。它比弓箭更加强劲精准,发射也更加方便。”孔孙用手指着匣子道:“在这箭盒里可以一次装填十支弩箭,然后利用机括的力量将弓弦拉满。只要扣动底下的扳手,弩箭就可飞速射出,相当于白精灵族的‘射月弓’所爆发的力量。而它更加精妙的地方就在于可以一气连发十支,不需要象普通弓箭那样每射一次就需填装。”

我凝视着机械图,沉声道:“也就是说,利用孔孙弩,我可以装备起一支比白精灵族杀伤力更加强大的弓箭部队。”

孔孙微微点头道:“是这样。也许殿下现在还用不上,但异日争雄大陆时,势必将面对狼骑士、狮鹫骑士、魔翼兵等等称雄于世的强横兵种,届时这孔孙弩将胜于殿下手中的十万雄兵!”

我合上画轴,微然一笑道:“孔孙,我已更加确信。如果当初不能用你,我就必须杀了你。”

孔孙不惊反笑道:“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大赞誉,我当牢牢紧记。”

第四章虎落平阳

无力的冬阳从头顶透过繁茂的枝叶照射下来,洒在人的身上形成一个个小光点。

再往前,就是如刀削般的悬崖峭壁,对面的山崖遥遥相望,夹着脚下一条迤俪的山道。

这是正午。

老虎岩下长达数里的山谷中一片寂静,只偶尔有三两只飞鸟从空中掠过。

“见鬼,怎么还不来?”修马德靠在树根上口里不住的低声嘟囔,在小心计算着这些日子从我那儿领取的薪酬和赏赐。

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两天,两天前的深夜,孔孙率领的红狐骑兵团和黑旗团宛如神兵天降包围了高山族居住的六个部落,其中也包括红羽所在的月泉崖。

果不出其然,惊慌失措的高山族士兵一面手忙脚乱的集结抵御,一面派出族中的勇士突围赶赴王都求援。

我们装模作样的拦截下几人,却把剩下的信使放跑。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红羽率领着她的高山族战士匆忙回援。

为了好好招待我的客人,我调动了亚德的5000白精灵族和修马德的雷霆大队,另外还有尤里鲁和他的1000近卫骑兵。

但等了两天两夜,高山族的虎骑兵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说考兰和红羽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居然采取按兵不动的方式来应对?

好在,早晨传来的情报已经确认红羽率领着8000高山族战士正在赶回,而同行的竟然还有她的未婚夫和2000比亚雷尔骑兵。

好吧,既然来送礼,索性就送我一份大礼吧。

“着什么急,好好等着就是!”库塞冷哼一声,身后是他永远不知疲倦的100亡灵战士。

以修马德的古怪脾气,见了库塞也不免害怕,急忙噤口。

这时,一名白精灵族的斥候敏捷的穿越山林急驰到我们面前。

“有什么消息?”亚德问道。

“来了!”斥候微微喘息道:“8000高山族,2000比亚雷尔重装骑兵,距离谷口还有十里!”

“准备战斗!”我低声命令道,所有的人闻风而动,却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为了防止盔甲的反光,所有人都将战甲褪下。好在白精灵族本来就没有佩戴盔甲的习惯,而雷霆大队更不需要盔甲。

至于尤里鲁的队伍,基本上是不会用着的,仅仅是为了作为预备部队。

孔孙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昨晚赶到了老虎岩,此刻他就坐着轮椅车站在我身旁。

山崖两侧的白精灵族射手和雷霆大队都已经整装待发,进入了自己的作战位置。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屏气凝神,目光注视着山谷,守侯敌人的出现。

不久之后,远方的山道上逐渐出现一队虎骑士的身影,他们驾驭着坐骑飞快的从山谷中奔驰而过,眼睛却不住朝四周打量。

这是行在大队人马之前的斥候,我自然不会搭理。

见到了敌人的踪迹,每个人都兴奋起来。

经过漫长的守侯,士兵的耐心和斗志已攀升到顶点,只等待最后的爆发。

所有的人都小心的呼吸,所有的马都被戴上口套。

这里,弥漫着战前死寂一般的肃穆与宁静。

无数目光,都焦急的守侯着山谷口敌人的出现。

而原本短暂的时间,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漫长!

又过了一阵子,风中隐约的传来一声声猛虎的低吼,一面黄底黑边绣着虎头的大旗迎风招展,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终于来了。

最先出现的果然是3000名虎骑士,他们五人一排端坐在高大凶猛的虎身上,身上披挂着厚重的盔甲,在太阳底下闪着黑光。虽然距离这么远,但依然可以感觉到这3000人威猛无伦的气势,更可在猛虎顾盼生姿的豪情中想象一旦沙场决战,这将是怎样的一支恐怖队伍?

可惜,我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在3000虎骑士与5000高山族战士之间,有一支清一色由女子组成的骑士小队。我一眼就看见那正当中的红衣少女,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高傲而刁蛮,却偏偏充满野性的原始美。

她是如此健康,裸露在盔甲外的古铜色肌肤闪烁着亮丽的色泽,修长矫健的身躯令每个男人都想入非非。

也许从容貌上看,她及不上镜月公主和安姬思,甚至比起翡雅、希菡雅和安鹭笛她们也未必胜出。但她别有的娇蛮野性风情,却是另有一股无法阻挡的魅力。

她就是红羽。

高山族的族长。

考兰长子马格亲王的未婚妻。

在5000高山族战士进入山谷后,一名面色苍白,身体单薄的年轻将领率领着2000比亚雷尔骑兵也踏入了我为他们准备的死地。

“那就是马格,”尤里鲁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的心中冷笑,考兰虽是我的敌人却也算乱世枭雄,而他的儿子从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比德博还差的远。

终于,当最后的一队比亚雷尔骑兵散漫的进入山谷,所有的敌人都被装进了预设的口袋。

“封谷!”我的命令刚一落下,蔚蓝的高空中爆开一朵绚丽的兰色信号弹。

“轰!”

“轰——”

伴随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埋藏在山谷两端的龙霹雳纷纷爆炸,被震裂的山石顺着陡峭的山崖滚滚落下,顿时谷口一片烟雾弥漫,被小山似的乱石与树木隔断。

站在山崖两边的白精灵族射手迅速将大捆的干柴从高处抛落,又用火箭点燃,瞬间浓烟四起,大火熊熊彻底将山道堵死。

“有埋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山谷中的敌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乱成了一锅粥。

受惊的猛虎与战马更是惊慌的嘶鸣,挣脱主人的控制四下乱蹿。不少骑兵从坐骑上摔落,活生生被自己人的铁蹄踏伤。

一时间嚎叫声,斥责声,呼喊声迭起。

我迈步走到山崖边,以暗黑能量将我的声音清晰的送入山谷。

“红羽族长,我在这里等候你两天了!”

红羽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弥漫在山谷上空的烟雾,看见了我的身影。

我们的视线在虚空中第一次交错。

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正面。

尽管遭遇突袭,她的模样依旧是那么的明艳动人,充满野性美的红唇微微抿起,一双宛如晨星的大眼愤怒的投向我。

那棕红色的秀发披散在头盔外,在阳光底下闪烁着亮丽的光泽。

果然是个罕见的美女。

“修岚?!”也许是曾经看过我的画像,她认出了我。

“是我,你好象有些意外?”

在我们说话间,山谷中的军队稍稍恢复了镇定与秩序,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没有采取进一步攻击的原因。

但谷口却被越封越死,两端的敌军试图拼死硬闯,却在火焰和如雨一般的箭石下不得不退后。

“你想做什么?”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的目光足以杀死我一百次。

“你的族人被我团团围困在部落中,你本人也被我包围在山谷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当听到我提起高山族族人,红羽的神色出现了一丝紧张与焦虑,她动听而略略沙哑的声音低叱道:“修岚,你敢动我族人一根毫毛,我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哈哈一笑,轻蔑的望着她道:“你现在还有资格这么说么?”

山谷中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几名穿着沉重盔甲的高山族战士试图攀岩而上,却被白精灵族的射手一一精准的射中脚踝和手臂,摔落下去受了轻伤。

“你们是爬不上来的,这只是一个警告!”亚德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崖上,手中端着一张金色弯弓喝道。

红羽见族人受伤,狠狠用她的贝齿咬着嘴唇道:“修岚,我杀了你!”弯弓搭箭射出一羽红光。

说实话,她的箭术的确不错,可惜要想射中我还差的远了点。我漫不经心的抬起右手,轻松伸出双指将射向咽喉的羽箭夹住,微笑道:“看来我需要给你多一点的警告。”

得到号令的白精灵族射手和雷霆大队顿时发动起一波示威性的攻击,主要针对的对象却是殿后的2000比亚雷尔军。而对于高山族战士,我却手下留情。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面对从高空射落的箭石与龙霹雳,可怜的比亚雷尔骑兵几乎无处躲藏,在一串龙霹雳的爆炸声中,无数尸体横飞,顷刻就伤亡了三百多人。

这完全是被动挨打之局,不要说反击,就是逃跑也办不到。

“红羽族长,我们该怎么办?”惊慌失措的马格亲王在一队护卫的保护下赶到红羽声旁,颤声问道。

“镇定些,亲王殿下!”红羽扫了眼马格亲王,目光里流露出厌恶之色,努力克制性子说:“我已经命人阻止决死队,一定会保护着亲王殿下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马格亲王心下稍安,连连点头道:“拜托你了,红羽族长。”

这朵温室里的鲜花何曾见过眼前这样险恶的风浪,屠杀尚未开始却已经腿软。

我自然注意到了高山族战士的动向,心中已明白红羽的用意,于是冷笑道:“红羽族长,我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你的虎骑士难道还能抵挡得住我的龙霹雳么?”

左手微微一毁,身后的修马德又发出一道发射的指令。

“轰!”

一连三枚龙霹雳在狭长的山谷中炸响,目标还是比亚雷尔骑兵。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们连躲藏的地方也无法找到,只有睁着眼睛目睹死亡的降临。

红羽面色苍白,抬头望着我喝问道:“修岚,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从容道:“红羽族长,以你的修为这样的悬崖还难不住你吧?我想和你进行一次单独的谈判,无论谈判是否成功,我都会解除对山谷和部落的包围。”

面对如此优厚的谈判条件,红羽一怔,似乎不能相信这是我说的。

“不要去,他是个魔鬼,他会杀了你!”马格亲王颤声叫道。

我微笑道:“不错,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会放你回去,这就需要你用勇气赌一把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红羽沉声道。

库塞站在我身旁冷笑道:“对你们这些瓮中之鳖,还需要威胁么?”幻紫之瞳一亮,“蓬”的射出一团紫色光焰,山崖下一头正要抓狂失控的猛虎轰然倒地,硕大的头颅被炸得四分五裂。

红羽面色悲愤,点点头道:“好,我接受你的条件。但你必须发誓决不食言。”

我轻蔑的冷笑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尽可以留在下面。”

红羽跃下坐骑,推开企图阻拦她的族人,一步步走到山崖边。

虽然身上同样穿着软甲,但陡峭的山崖似乎并不能成为她的障碍,她敏捷的身姿在半空中迅速的上升,转眼间就来到我的面前。

“我上来了,你可以跟我说了。”红羽冷冷望着我说道。

“跟我来,”我转身朝后方的山林里走去。

红羽怔了一下,随着我走进山林深处。

“你究竟想和我谈什么,想让我投降么?”走了一段路,红羽终于忍耐不住问。

我继续朝前走,回答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都是不会投降的。”红羽说道。

我冷哼道:“没有关系,如果我软禁了你,一万高山族战士也就同样成了摆设。”

“你卑鄙!”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心头突然涌起警兆。尽管没有回头,但我的灵觉已清晰察觉到她的弯刀闪电一般脱鞘劈出,一股森寒的杀气直迫我的背心。

这个女人,居然想暗算我。

我的心底掠过一线杀机。

或许,她天真的以为可以擒下我作为人质,换取高山族的脱险。

也许,她有足够的资本如此自信,从她风驰电掣的一刀中,至少显示出仅弱于圣骑士的水准。

可惜,她低估了我的实力。

也许和许多人一样,虽然听说过我的一些故事和传闻,却始终将印象停留在一年前的记忆里。

以为,我还是那个不堪一击的修岚王子。

而事实上,即使是大魔师级别的人物,也休想在一招之间伤我,何况是她?

我头也不回,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在她因此一愣神的工夫,我侧身欺近她的左首,一掌拍向她肩头。

罡风飞溅,杀气纵横。

我的脑海冷静如霜。

就算是再美丽的女人,也不是我可以饶恕她的借口。

如果想从背后暗算我,那么我会让她明白为此付出的代价!

红羽也算了得,临危不乱的错步躲闪,弯刀飞掠一缕寒光劈向我的手臂。

她的动作虽快却还是被我清晰的把握,我的身躯微微一侧转回红羽身前,飞腿点出。

长发在虚空飞舞,我浑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魔力,宛如一尊魔神降临人间!

红羽脸上露出诧异惊恐之色,但在眼眸的更深处却不可察觉的掠过一丝迷醉。她好象没有料到我竟然如此的强横,不仅未落下风反而步步占着先机。

“啪”的一声,红羽的左拳崩出格挡开我的飞腿,弯刀一闪掠向我的胸口。

我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竟然毫不理睬直劈胸膛的弯刀,双手如鹰翼飞扬,抓向她有若斧削的香肩。

红羽大吃一惊,心中隐约感觉不妥,可惜已经晚了。

“叮”的一记脆响,弯刀劈正我的胸口,却如击柔绵,浑用不上劲力。

云丝甲!

这是罗梅达尔给我的最后馈赠。

以红羽的修为,至少也可以支撑十招左右,但我根本不想和她纠缠下去。

于是我利用云丝甲兵行险招,终于乘机制服住她。

“认命吧,红羽!”

我的声音冰冷,双手蛟龙般扣住她的双肩,暗黑能量汹涌奔流侵袭入她的体内。

“当”的一声,弯刀无力的坠落在我们的双脚之间。

但她毕竟身手不凡,见上身受制立刻抬起右腿用膝盖撞向我的小腹。

我的灵觉洞察若明,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一股暗黑能量喷薄而出顺着红羽的经脉直迫双腿,她的修为终究远不及我,“嘤咛”一声催心裂肺的感觉刹那传遍全身,双腿无力的软倒,失去平衡的火热娇躯也不由自主的送入我的怀中。

由于她的暗算,我的心中升起滔天的杀机。

但我却知道,眼下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暂时不能杀她。

毕竟,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考兰。

而不是面前这个无知刁蛮的少女。

我的双手一紧,暗黑能量牢牢禁锢住她的娇躯。

低头,透过阴暗的林间光线。

却看见幽暗里,她无助,惊恐却又倔强不屈的眼神。

还有那点艳红微颤着的樱唇。

处女的幽香近在咫尺,她饱满健美的**因着剧烈的挣扎而在我身上不住的摩擦撞击。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她恶狠狠的怒斥着,却显得那么无力,反有一种野性的风情万种。

忽然间,我想起了那夜月明——清溪边,我与安鹭笛抵死的激战与缠绵。

一种**,一世风情。

我的目光蓦然燃烧起灼热的火焰,一道许久未曾出现的强烈**迅速蹿升到胸口,直欲将我的胸膛炸裂。

四周寂静无人。

这里距离孔孙的营帐还有两百步,层层山林阻挡住人们的视线。

林间无光,幽暗的空间里更加激起我蕴藏已久的**。

这个美丽的少女在我怀中顽强的挣扎,却浑不知新的命运依然降临。

我的嘴角逸起一缕充满魔意的笑容,俯下头去。

第五章立马高山

她的嘴唇柔滑湿润,因为惊怒更带着些微的颤抖。

面对我粗暴的侵犯,她拼命的挣扎,双手用力企图将我推开,但在我暗黑能量的控制下这一切都显得徒劳。

我的**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刺激,暗黑能量更加的兴奋,眼中射出**的火花。

我的嘴肆意的亲吻着她的樱唇,享受着少女独有的芬芳。

有一个短暂的片刻,她的眼睛中出现了瞬间的迷惘,但又很快清醒过来,娇喘着反抗。

可是红羽的反抗反而激发起我更加高涨的欲火,我的左手继续控制住她,右手粗暴的扯开肩头的软甲,一截滑腻的肌肤顿时裸露在空气中。

“啊!”伴随着红羽惊恐的呼叫,我的魔掌熟练的将她的甲胄连带内衣迅速褪下,嘴唇狂放的吻在她柔滑圆润的肩头。

她的肌肤充满弹性,迷人的幽香扑鼻而入。

我的手并未停顿,一把撕裂红羽胸前的遮掩,将她傲然挺立的胸膛呈现在幽暗的光线中。

“恶魔!”

红羽咬牙切齿的叫道,低头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反抗。

她的贝齿撞击在云丝甲上立刻震出血丝,吃疼的闷哼一声。

“你尽管叫,我已经用魔法筑起了结界,”我冷笑道:“正可以独自享受你的呻吟与娇喘。”

我的手指精准的寻找到那红豆般艳丽柔滑的蓓蕾,肆虐的揉捏,一道暗黑能量通过她敏感的窍穴透体而入,刺激着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灵欲与渴望。

“我要杀了你,哦——”

不堪我魔气的侵犯,红羽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星眸里蒙上一层迷雾般的沉醉之色,全身也逐渐滚烫起来。

我的双足一点,飞跃上一株古树,怀抱着红羽依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这个时候,她娇媚完美的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里。

当她的心神终于出现破绽的时候,我乘胜追击,加大着对她的侵犯力度。

而她逐渐变为象征性的反抗,也进一步激发着我的**和魔意。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也阻止不了我对她的占有。

我的眼中已燃烧起熊熊的烈焰!

在我的魔气与**的双重侵略底下,红羽渐渐丧失了反抗的意志,樱唇中下意识的发出交杂着欢快与痛苦的呻吟。

我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将滔天的欲火倾泻在这未曾品尝过禁果的少女身上!

她终究是从未体味过灵欲快乐的处女,当**的闸门被打开的时候,已不可阻挡的沦陷在迷失的天地中。

她的**在寒冷的空气中泛起嫣红,全身因为兴奋而不住的抖颤,那湿润的樱唇更是迫不及待的找寻着温暖与归宿。

而这一切,只有我能给予。

片刻之间,红羽所有的堤防都被没顶的**冲垮,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毫无保留的**于空气中。

因为我粗暴的侵犯,她原本光华细腻如丝绒一样的肌肤早已伤痕累累,但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清醒,只懂得在我的怀中追寻更大的刺激与快感。

我再次吻上她的樱唇。

这次,获得的是饥渴而火热的回应。

我的舌头与她滑爽的香舌紧紧纠缠在一起,双手在她的肌肤上放肆的抚摩揉捏。

体内的暗黑能量呼啸奔腾,终于又上升到新的颠峰!

我深深埋下头,将她的**抱坐在双腿间。

此刻,她几乎成为了一个只懂得迎合的傀儡。

所有的意识都埋没在了高炽的爱火中!

终于我进入了她的身躯,与她的灵肉结合成一体。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现出最后的清明与抗拒,但都随着随之而来的浓烈刺激荡然退去。

“轰——”

我的脑海中闪现过一幅幅奇异的画面,仿佛再次降临在那浩瀚的广漠中。

没有了艾欧,没有了暗月。

惟有我孤独的站立在苍茫星空下!

我的前方轰然从地面之下升起一座雄伟恢弘的宫殿。

暗黑之宫。

我终于又看见了它。

这次,是那么的近,那么的真实。

我不知道它的出现将意味着什么?

但我的心中却充满滔天的激情与豪气。

禁不住,我屹立旷野,仰天长啸。

云崩沙飞。

世界在我脚下颤栗!

“啊——”我的耳中突然听见一声动人心魄的呼叫,眼前的一切在刹那中消失,神志又回到现实中。

只见怀中的红羽兴奋的战抖着,在我的鞭挞下婉转莺啼,被送上了人类浓郁的最高峰。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死死的贴入我的怀里,因为兴奋与激动不停的娇喘,双目中闪烁着混合兴奋与痛苦的泪珠。

暴风雨终于逐渐平息。

她亦在我怀中渐渐停止了战抖,无力的伏在我的肩膀上低低的喘息。

树下,散落着一地的衣物,还有那惊心动魄的一抹殷红。

我体内的暗黑能量也逐渐归于宁静,却感觉又精进一层,这个有着近乎圣骑士修为的少女,带给我的不止是**上的刺激。

随着暗黑能量的平复,我的杀意也在消退,仿佛被倾泻入红羽身上的欲火一起席卷而去。

“啪!”稍稍恢复神志的红羽突然扬手打向我的面颊,却被我轻松的用手接住。

“修岚,你玷污了我!”她的眼眸中包含着委屈的泪水哭泣道:“我要杀了你!”

我冷冷一笑,将她托送回地面道:“你刚才不是已经尝试过了么?”

红羽怔怔望着满地的狼籍,猛然用脚尖挑起弯刀,伸手握住回锋刎向咽喉。

我的手中射出一道暗光,“叮”的一声将弯刀击落。

红羽激动的望着我,叫道:“你这个恶魔,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没有说话,嘴角是冰冷的微笑,大步上前在她想闪躲之前将她**的**紧紧抱入怀中。

“放开我!”她踢打哭叫道,象一头疯狂的母豹。

我揉捏着她冰凉的脊背,用充满不可抗拒力量的声音淡淡说道:“你已是我的女人,即使是死也必须得到我的准许。”

她猛然抬头望着我,眼中满是诧异和迷茫,还带着一缕悲愤。

但渐渐的,她的目光融化在我散发着强大魅力的怀抱里,双颊悄然浮现起一抹红晕。

我垂下头,寻找到樱唇的所在。

第一次,用近乎温柔的方式亲吻。

她没有再抗拒,怔怔的站立在原地,任由我的侵犯。

当我将舌头探入她的小嘴中,红羽的双目里流露出迷醉之色。

刚刚品尝过禁果醉人滋味的她已无力抗拒我的魔力。

她的双颊悄悄红润,**的胸脯急剧的颤抖起伏,星眸半闭,发出诱人的呻吟。

不知不觉里,她的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我。

就这样,两具火热的身躯再次融化在一起,享受着人类浓烈颠峰的滋味。

“孔孙先生,是您?”红羽走入营帐,惊奇的看见坐在轮椅车上的孔孙。

她没想到,我要她见的那个人竟然是孔孙。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狼狈的衣裳,又不禁玉脸微微一红。

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猜到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十一年前,高山族瘟疫蔓延,尚是女童的红羽也未能幸免,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等待生命的流逝。

正是游历奇庐山的孔孙妙手回春,挽救了全族上千条的人命,其中也包括红羽。

三年前红羽父亲病危,高山族又将孔孙自竹庐中请出。虽然没有能挽回老族长的生命,却协助红羽平息族内叛乱,助她继承了族长之位。

因此,在红羽和高山族心目中,孔孙不啻为全族的大恩人。

孔孙怀抱天下之剑望着红羽微笑道:“没有想到,是么?如今我已是修岚殿下的首席幕僚,在他的麾下效力。”

红羽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仿佛在重新评估我。

我知道她是惊讶于我居然能将孔孙这样的人物收为幕僚,为我效命。

我淡淡一笑,在孔孙身旁的椅子里坐下。尤里鲁又搬来另一张椅子请红羽落座。

“抱歉我以这样的无礼方式将你请来,红羽族长。”孔孙说道:“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好好的谈一谈。”

红羽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之极,轻声道:“您是要劝说我投降修岚么?”

孔孙哈哈一笑道:“虽然我是修岚殿下的幕僚,却也是高山族的老朋友。在这件事情上我两不相帮。”

红羽略感诧异,面色却稍稍缓和些,问道:“那么先生想和我谈什么?”

“你父亲泽托族长的死!”孔孙一字一顿的道。

红羽脸色一变,说道:“您怎么又提起这个,他不是身染怪疾而死的么?当时,您也在我父亲的床边啊。”

孔孙的眼睛凝视着红羽,徐徐说道:“当日我不仅在老族长的床边看他最后闭上眼睛,更受他重托承诺要辅佐你继承族长,保全高山族十万生灵!”

红羽颔首道:“先生当年对我的恩情,红羽永生不敢相忘。”

“但是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你的父亲不是死在什么怪疾上,而是被考兰用毒药所杀。那种毒药的名字叫做‘百日香醉’,出自魔门海宗的密炼,无色而带有醇厚酒香,最适合下于酒中。你父亲从王都朝贡返回奇庐山正好百日而逝,可我明明知道是什么毒却偏偏救不了他。”

“你胡说!”红羽激动的站起声,难以置信的叫道。

孔孙神色平静,道:“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你可以不信任我,却不能不相信你父亲的话。”说完,他取出一封丝帛递向红羽。

红羽微一迟疑,伸手接过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生前的笔迹。由于病重无力,字体有些潦草凌乱,但从字里行间红羽依旧能感受到父亲当时的悲愤与仇恨。

孔孙解释道:“这是你父亲在走前第二天留下的遗书,一直保留在我的身边。他希望我在你年满二十岁后再交给你,你应该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红羽盯着老族长的遗书,喃喃道:“不可能,考兰为什么要这样做?”

孔孙叹息道:“因为泽托族长拒绝了考兰要他合谋篡位的邀请,为了避免后患,考兰在你父亲回家的前天晚上借着送别宴以百日香醉向他下了毒手。”

红羽稍稍平静了些,疑惑的问道:“可是,考兰如果真杀害了我父亲,又怎么可能助我登上族长之位?”

孔孙苦笑道:“这就是你父亲的苦心!他知道如果将考兰毒害他的秘密泄露,你势必也难逃考兰毒手,所以才故意与我定下苦肉计,对外宣称他暴病而亡。我协助你以雷霆手段杀了几个挑头叛乱的族人,事实上他们几个就是考兰原先计划替代你父亲的人选。然后,我劝说你亲自赴王都请求赦封,并拜访考兰就是为了消除他的疑心。”

红羽静静的听着,从她的神色上已表明她开始相信孔孙所说的是实情。

孔孙继续道:“考兰虽然对你仍有怀疑,但他收买的高山族人都已被清除,也只好假意向你示好,助你继承了族长之位。当时考兰的羽翼已成,故王莫伦特陛下已是朝夕不保。就算我们将此事揭露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害了你和高山族。因此,我才一直隐瞒到今天。”

“父亲——”红羽悲呼道,晶莹的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孔孙道:“我所以今天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再认贼作父,更因为修岚殿下的出现令你的血债有了清偿的可能。这点,希望你能够明白。”

红羽伸袖拭去眼泪,怔怔站立半晌,猛一跺脚朝帐外冲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我喝问道。

红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怀着刻骨的仇恨道:“我要先杀了马格那个畜生!”

我冷哼一声走到红羽的背后,身手按住她的肩头将她的娇躯扭转向我,低头凝视她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考兰,杀一个马格无济于事。如果真想为你的父亲报仇,就该想一想怎么把考兰的脑袋拧下来!”

红羽呆立片刻,目光逐渐变的坚毅。她突然拜倒在我的面前沉声道:“从现在开始,红羽就是殿下的人了。十万高山族人惟殿下马首是瞻,只求殿下能为家父报仇血恨!”

我淡淡一笑,也不顾忌孔孙仍在帐内,将红羽的娇躯揽入怀中,享受着从她**传递来的美妙滋味道:“放心,考兰的人头在他的脖子上已留不了多久。”

红羽在我的抱搂中几乎喘不过气,却偏偏又十分享受这感觉,玉颊一片红云升起,娇羞的将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前低声道:“红羽全凭殿下做主。”

此刻的她全无半点刁蛮与泼辣。

当下计议已定,我撤去对山谷的包围令高山族8000战士和2000比亚雷尔骑兵安然抵达月泉崖。

红羽当即秘密召开高山族的长老会议,宣布归顺我的决定,并公布老族长的遗书与死因。

几乎没费什么周折,高山族就完全掌握到了我的手中。

这个时候马格亲王还蒙在鼓里。正当他还在为自己安然脱险而庆幸的时候,红羽率着一队亲兵直闯大营将马格亲王和他的几个亲信一网成擒。

2000比亚雷尔骑兵群龙无首又处于高山族战士与我的重重包围之下,也惟有选择投降。整个行动干净利落,连一个小卒都没能逃走。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是半夜,马格亲王被库塞带走,虽然暂时还不要他的小命,但洗脑是躲不过的。

当众人纷纷告辞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红羽。

她轻轻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红羽带您去休息吧。”

我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颔首道:“好。”

我被红羽领进了一间宽敞的卧室,高高燃烧的火把插在木制的墙壁上,映射得屋中一片通明。

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朴,只有一张靠窗的梳妆台显示出房屋的主人应是女性。

红羽点燃桌上的香料,一缕沁人的幽香弥漫在空气里。

一名侍女捧着大盆热水走了进来,我拿起巾帕洗了把脸。那里红羽将洗脚水准备妥当,挥手摒退了侍女。

门关上,隔绝了屋外冬夜的寒冷与孤寂。

“殿下,”红羽端过大盆在我的身边蹲下,抬起头低声道:“让红羽服侍您洗漱吧。”

见我没有反对,她笨拙的脱下我的靴子,又褪下袜子,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花费了红羽半天的工夫,似乎比打一场仗更累。

我的双脚泡进滚热的水中顿觉一阵舒畅,红羽用洁白的丝巾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洗,水中传来一缕香气,想来也是加了香料。

她就象一个小妻子,温柔而满足的尽着自己的本责。想到白天凶悍泼辣的她,恐怕没人敢相信此刻的红羽竟顺服如一只小猫。

我知道,我已彻底征服了她。

当她不再视我为敌人,而是敞开怀抱接纳我的时候,立刻便被我独有的霸气与桀骜所倾倒。

“这是你的房间?”我问道。

“是,”红羽一面为我擦干双足一面回答道:“这附近的房子里只有我这间还象样些,所以就腾出来请您居住。”

我站起身,右手轻轻抚摸着她露在衣裳外的半截脖颈道:“等占领了王都,你可以在王宫中随意挑选一栋宫殿居住,这算是我给你的回报。”

红羽一怔,睁大秋水一般的双目望着我,灯光映射里的秀容上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激动?

“殿下——”

她刚开口就被我封上了嘴唇,我尽情的享受着她温暖湿滑的香舌。

红羽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在我怀中下意识的扭动挤压,似乎想溶进我的身躯。

白天的兴奋滋味还残存在她的体内,此刻的她更不堪我的挑逗。

我的欲火也陡然升腾,猛的将红羽修长健美的**横身抱起,大步走向卧榻。

红羽的眼中闪烁着兴奋激动的光芒,小嘴凑在我耳边低低的道:“殿下,红羽永远都是您的女人,永远都是——”

第六章王都夺还

比亚雷尔王都,虽然它有着本来的名字,但许多人仍然愿意把它称作“翡翠城”。

由于王都东北的杜嘉山中盛产优质翡翠,久而久之在王都形成了大陆最富盛名的翡翠市场,几乎七成以上的翡翠饰品都出自王都的市场中。

在经历了多年的和平后,翡翠城商业日益繁荣,成为大陆东部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人口也达到百万之众,这其中有将近一半是南来北往的诸国商旅与冒险者。

夜色里的王都依旧灯红酒绿,甚至比白天更加热闹,丝毫也看不出战争的气息。但在城外却是一片宁静,只有城楼上的军旗与风灯闪耀。

红羽骑着她的“火凤凰”走在队列的最前面,身旁是化装成为高山族人的我和尤里鲁等人。

高山族与人类的相貌相差并不远,只是肌肤呈现古铜色,身材也略微瘦小些,可是每一寸肌肉都充满惊人的爆发力。

在黑夜中,又有盔甲的遮掩,这些特征就不怎么显著了,因此只需要一点简单的化装,不走到近处旁人绝对难以看出其中的破绽。

我的踏雪交给一名亲兵为我暂时保管,身下驾驭的是一头猛虎。虽然经过正规的驯服,但猛虎的凶性尤在。见到陌生人骑在自己身上,兽性不免又要发作。可是以我和尤里鲁等人的身手,它们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库塞则押着神志受控的马格亲王跟在后面,他的100亡灵战士混迹于高山族的步兵中,更是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我们的身后是3000虎骑士和5000高山族战士,最后是由近卫骑兵团改扮的1000比亚雷尔骑兵。

至于亚德则率领他的白精灵族战士埋伏在杜嘉山中,与费罗的红狐骑兵团随时准备杀出接应。

那2000投降的比亚雷尔骑兵被留在了奇庐山,暂时由罗丹负责看管。

我们大军折返的消息早由比亚雷尔的斥候禀报给了考兰,故此当我们出现在王都城下时,紧闭的城门被徐徐推开,从里面飞驰出一队人马。

当先一人身材臃肿,穿着华丽的侯爵袍服,目光送我们脸上一扫而过却紧盯着马格,顿时露出献媚的笑容。

“他就是赫尔维侯爵,考兰的心腹。”红羽在我耳边低声道。

“听说就是他第一个冲进王宫,将先王从书房里捉出!”尤里鲁的目中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咬牙切齿的道。

我的目光落在渐渐走近的赫尔维侯爵身上,心头升起一股冰冷的杀意。

也许是我身上果真有修岚王子残存的记忆,也许是我已不知不觉适应了眼前的身份,对于考兰和他的党羽,我的心头总有莫名的愤怒与杀机。

“让他停下!”我低声吩咐库塞道。

库塞以催眠般的声音在马格耳边发出指令,马格暗淡的双目亮了一下,朝着赫尔维说道:“赫尔维侯爵,你不必过来了。”

他的声音由于神志失常而变的有些古怪,好在赫尔维也没察觉。

他一愣停下坐骑,努力表现着关切与忠心道:“马格殿下,您一路辛苦了,听说您凯旋的消息臣兴奋的无法入睡,特地得到陛下的恩准出城来迎接您。”

马格神色木然,呆板的说道:“谢谢侯爵,就请前面引路,我想早些入城。”

赫尔维以为马格是劳累所致,于是满脸堆笑道:“是,是!您这一路一定很疲劳了,正该早些休息。”

说完,他掉转马头在前引路。

我们押着马格,跟随在赫尔维身后缓缓朝城门走去。

赫尔维一面在前引路一面恭维着马格道:“殿下,陛下得知您和红羽族长击退修岚叛军袭击的消息十分高兴,听说明晚还要设宴为你们庆功。”

红羽抑制着心头的怒火,淡淡道:“多谢陛下和侯爵大人的盛意,红羽心领了。”

赫尔维哈哈笑道:“哪里,我还在等着喝族长你和殿下的婚宴喜酒呢,可不要让大伙等的太心焦啊。”

红羽目光中闪动过一缕杀机,极力掩饰着厌恶之情敷衍道:“大人还真是一个热心肠啊。”

赫尔维全不知死期临近,尤自得意的嘿然而笑。

入城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城门的防御情况,在城门口侍立的士兵约200名,而在两旁通向城楼的阶梯上亦站满了人。这是夜里,相信白天可能更多一些。

根据红羽提供的情报,每晚在四面城楼上值夜的兵力总共有六千人,另有两千布守在王宫以及各处战略要地,剩下的士兵则在大营中休息,随时准备待命。

目前赶到王都勤王的贵族并不多,因而王都所剩的所有兵力也不过两万两千多,以我手中的9000人马足以攻占下四面城楼。

当我们走进城内,赫尔维回过头来问道:“殿下,您是直接回宫休息还是先去觐见陛下?”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回应道:“不用了,马格亲王什么地方都不需要去了。”

“啊?”赫尔维这才隐隐感觉不对,红羽驱动“火凤凰”闪电一般冲到他的马后,大眼中喷射出滔天的火焰,清叱道:“你也留下吧,侯爵!”

话音落处,复仇的弯刀已深深扎入赫尔维的背心。

赫尔维大吼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从前胸穿出的冰冷刀锋,喉结滚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扑通”栽落马下。

两旁守城的比亚雷尔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不知所措的望着红羽惊愕道:“红羽族长?!”

红羽举起染血的弯刀,在火把的映照中闪烁着妖艳的殷红。她高坐在虎背上,朗声道:“我红羽和高山族已归顺修岚殿下,你们若不想死就缴械投降,不然谁也别想活!”

在她说话间,3000虎骑士饿虎扑食般驾驭着坐骑冲上两旁的阶梯,见人杀人,见旗烧旗,尽情的发泄着他们对考兰的仇恨和天生的凶性。

当红羽的话音落下,城门口的200多士兵一半扔下兵器投降,另一半已倒在了血泊中。

100名亡灵战士紧跟着库塞身后杀上城楼,所经之处血流成河,再无生灵。

“砰!”

尤里鲁射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信号弹,在夜幕里爆散开耀眼的光华。

“见红攻城,见蓝守河。”

这是孔孙留给鲍里斯和楚库的锦囊里所写的八个字,现在40000大军正从二十里外蜂拥而来!

而接到信号的亚德与罗丹也从杜嘉山中杀出!

喊杀声,号角声,哀鸣声,金属撞击声,映射着红透半边夜幕的火光,片刻前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王都已化成一座修罗场。

“尤里鲁,给我指路,去王宫!”我已换上踏雪,这里的战役已不需要我指挥,稍后孔孙的到来自会调度一切。

而我的目标,则盯在了翡翠城中央的王宫中!

考兰,我来了。

也许,他绝对想不到我竟这么快就兵临城下,将剑锋架在了他的咽喉上。

但对我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与自然。

我要让他在地狱中后悔与我为敌的愚蠢!

尤里鲁大声应是,脸上荡漾着激动与喜悦的神情,他高高举起剑,率先朝城内冲去。

“殿下,请允许我追随在您的身边,一起杀进王宫!”红羽在我身旁请缨道。

我哈哈一笑,催动踏雪沿着宽阔的青石街道朝王宫驰去,红羽和1000近卫骑兵团紧紧跟随在身后。

街道上的行人早躲入小巷,店铺的门也早紧紧关起。

从掀开的窗帘一角,露出人们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城内发生的巨变。

我们一路驰向王宫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拦截,两三对夜间巡逻的卫队根本构不成对我们的威胁,看见如狼似虎的大军涌来,早呼啸一声逃散。

踏雪的马蹄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鸣响,这些日子它体内能量的成长也异乎寻常迅速,但又似乎存在着什么禁制令它不能舒展。这感觉,就象一座涌动着熔岩的火山,我甚至开始怀疑有一天它是否真的能腾空飞起!

大地在我脚下飞逝,雄伟的古城将面临一次烽烟的洗礼。

黑暗中,我的神思飞扬。

从雷比特到圣殿城;从圣殿城到银盔谷;再从银盔谷到今日,我的足迹已走过一个圆满的轨道。

但这只是起点。

远处,巍峨的王宫屹立在黑夜与火光中,高耸的城墙上依然飘扬着考兰的王旗。

然而这是它的最后一夜。

让今晚的黑暗与大火彻底埋葬了它!

当我们接近宫门前,城楼上亮起点点火把,如雨般的箭石朝底下射来。

正常情况下,王宫的守卫力量有2000御林军,是我身后人马的两倍。

但此刻在任何人眼中,他们不过是坐以待毙的蝼蚁而已。

我双足一蹬,体内暗黑能量急速运转,身躯如苍龙一般飞升于夜色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向着城头飘落。

“啵!”

我的右手握住一支射向咽喉的羽箭,凌空倒转激射而去。

城楼上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名比亚雷尔军官应声而倒,胸口插着一支从他弓上发出羽箭。

我的双足尚未落地,半空中三四支长枪朝我刺来,一边还有高举的剑刃。

寒夜里亮起一束暗黑色的光华,我的剑划破长空的寂寞。

在暗黑能量的催动下,它竟然发出了黑色的冷光!

血色凄迷,长枪断裂。

在无数人的惊呼与惨叫里,五名比亚雷尔士兵倒在了冰冷的城楼上。

我的双脚所落之处,顿时化为一片血海。

“轰!”

脚下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城楼都感受到了可怕的震颤。

原来是尤里鲁指挥着部下将龙霹雳在城门下引爆,炸开了一个偌大的缺口。

“杀啊!”尤里鲁策马怒吼,重剑砍断一名比亚雷尔士兵的脖子,冲入了王宫。

而我的身旁也忽然压力一轻,原来是红羽跟随而来,守在我身侧。

红羽威风凛凛,犹如一头美丽的雌豹,一刀劈翻身前的两名比亚雷尔士兵,清叱道:“考兰完蛋了,你们还想当他的殉葬品么?”

那些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晓得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长剑。

有了领头的人,剩下的御林军亦纷纷放弃抵抗,将手中的兵刃扔在地上。

这个时候,一队近卫骑兵已冲上城头,一名年轻的骑士将手中高举的暗月军旗插在了城垛上,更有人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考兰的王旗。

“修岚殿下万岁!”

王宫内外的士兵见状士气高涨,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与红羽走下城楼,重新坐上踏雪朝王宫中驰去,身后是群情激昂的近卫骑兵团战士。

王宫中已经乱成一片,到处有厮杀和死亡。宫女与侍从在华丽的宫殿之间惊惶的窜逃哭叫,往日里高贵无比的妃子们躲在床下瑟瑟发抖。

他们的末日来临了。

我的灵觉穿越嘈杂的沸声,在偌大的王宫中找寻考兰的踪迹。忽然心有所感,朝着远处的无欢宫驰骋而去。

甫到宫殿大门前,就听见隆隆的铁门关闭声,数十名御林军士兵正在拼命的合上宫门。

我一声长啸,双掌轰出两蓬沛然莫御的黑光。

“轰!”

宫殿门前肢体横飞,十多个士兵被强大的能量抛飞出去,剩下的人也被震得东倒西斜。

踏雪仰天嘶鸣,后腿一蹬如腾云驾雾一般从尚未关闭的缝隙间穿过,进入大殿中。

迎接我的是漫天的剑光,十几个骑士装束的王宫护卫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

我的嘴角又浮现起轻蔑的笑容。

是笑他们的愚蠢,还是在笑考兰的末日?

剑,如雪。

马,如龙。

一个个敌人在我面前无助的倒下,鲜血浸染着脚下的大地。

踏雪一声长嘶,冲破重重枪林,闯入后宫。

“轰!”

大殿猛然发出震颤,一道黑晶石门在背后落下,将我的退路封死。

“考兰!”我的目光扫视空旷的后宫,冷冷的喝道。

偌大的宫殿里空无一人,上百支红烛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银制灯架上,隐隐形成一座灯阵,将我围困在当中。

除了我刚才进来的那道殿门,这里竟再无出口,甚至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空气中流动着浓烈的魔气,无形的杀机在四周充盈。

“叮!”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了一记清脆的金石响声,红烛的火焰突然忽的一声上窜到两米多高,射出诡异的蓝光。

这蓝光越来越浓,迅速向大殿的四周扩散,顿时将整座宫殿笼罩在一片凄迷的深兰色迷雾中。

我嘿然一喝,身形自踏雪背上凌空弹起,手中的长剑在迷雾里画过一道绚目的暗黑光芒,直刺虚空。

半空中蓦然亮起一蓬兰色光团,直径竟在两米以上,宛如奔雷朝我劈来。

强大的魔气扑面而来,我的心已进入忘我境界,催动体内的暗黑能量注入剑中。

剑身上立时黑光爆涨,幻作一蓬诡异的光雾。

“轰!”

两股绝强的罡风毫无花巧的迎头相撞,我的身躯随着激荡的气流翻飞而起。

魔光消散处,考兰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中央。

他头顶比亚雷尔王冠,身穿黄色的王者金袍,与我们上次见面时的模样迥然不同。

但在手中,依然持握着天罗盘。

周围的红烛依然在闪烁着高涨的蓝焰,虚空里的杀气已积蓄至顶峰。

踏雪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可怕的压迫,不安的嘶鸣,马蹄不停敲击着黑晶石铺就的地砖。

如果换成普通的战马,此刻早被刚才爆发出的庞大气浪所撕裂。

而它,竟也安然无恙。

我飘然落到马鞍上,为踏雪注入一道暗黑能量,它立刻镇定了下来。

“修岚,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今晚作一次最后的了断。”

考兰沙哑的声音在大殿里鼓荡,一股有若实质的音波涌入我的耳中,宛如千百根钢针刺激着我的神经,胸口一阵窒闷。

慑魂魔音!

我仰天发出一记穿金崩石的长啸,将他的魔音完全覆盖,傲然回应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噌——”

考兰的双目猛然亮起,闪耀着耀眼的兰色异光,紧紧锁定我的两眼。

我的视线不自觉的凝视在他的眼球上,仿佛是看到了一汪不见底的海水。

不,更象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深邃,而诡异。

我的思维被它深深吸引,有那么一个瞬间好似着魔一般呆坐马上,茫然望着考兰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考兰的嘴角露出一缕狞笑,天罗盘上升起一束幽蓝光华在空中“砰”的爆炸,化做无数鹅蛋大小的光球向我当头罩下。

我的目光刹那恢复清明,冷笑道:“你中计了!”全身爆发出一团浓郁的黑色光雾,将扑袭来的光球吞没熔化。

没等考兰作出反应,踏雪在我心念的催动下腾空而起,犹如驰骋在天空中的蛟龙,直迫考兰。

我坐在踏雪背上,强大的气势牢牢锁住考兰,长剑如瀑布一般飞卷,气象万千而不可阻拦!

对于考兰的海宗各种幻术,我早有所防备。在他眼睛亮起的一瞬,我已猜到他妄图施展“炼魂魔眼”,于是将计就计,果然骗得他上当。

考兰为我所乘,气势上已被我压倒。眼看我御马挥剑,气吞万里,更不敢直撄其锋。

天罗盘“忽”的一闪,身影在大殿中消失。

只留一股寒风消散而去。

第七章龙骑踏雪

但他跑了不了,亦无处可逃。

我的灵觉早锁住了考兰的踪迹,虽然视线中空无一人,但在我脑海里却突然看见考兰的身影正从我的头顶上方飞速掠过。

我一声低喝,左拳向头顶虚空处轰出一团黑光。

晶莹若情人的泪珠,却蕴藏着无比的戾气。

更不带起一丝微响。

那黑光立时爆散开,宛如一顶撑开的雨伞遮掩住半边虚空。

大殿中的温度陡然下跌,漂浮的空气与水汽迅速凝结,刹那间浓缩成有若实质的半透明黑色冰棱,足足有五米见方不住的紧收,蒸腾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寒霜。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源于北方雪特族的终极秘技“冰凝虚空”在我手中用来竟是不假思索,威力更胜!

“喀喇喇——”

巨大的冰棱突然从内而外的爆裂,化作冰寒的碎屑飞溅而出。考兰的身影自冰棱中显现,全身笼罩在一片幽暗的光雾里。

“嗤——”

我的长剑破空飞腾,身躯也从踏雪背上跃起,化作一束闪电直射考兰。

一蓝一暗两团光雾在空中无法避免的撞击在一起,大殿宛如山崩一般的在滚滚雷鸣中战栗。

罡风四流,雾光浮动。

我与考兰双双飞退,彼此相距二十余丈,虎视着对方。

考兰的王袍已经在剑气的激荡中寸寸碎裂不成形状,露出了里面的软甲,他的额头有一线暗红的血痕,也是拜我一剑所赐。

“当!”

他头顶上的王冠突然裂成两半,坠在低砖上发出清脆的金石撞击声。

考兰的长发随之披散,在猎猎罡风里一阵乱舞,遮住他大半的面容。

但我依然能够看见,他隐藏在发丝后那充满怨毒与邪恶的目光,正死死的逼视着我。

我端坐在踏雪身上,经受了如此强大的能量冲击它居然一点事情也没有,更未表现出丝毫的惊慌。

相反,在它体内的能量流转却越来越明显,仿佛外界的刺激正在唤醒它沉睡着的某种记忆。

这匹得自偶然的坐骑,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对此我也是愈发好奇。

刚才的一记硬撼也令我气血翻腾,胸口一闷,如果不是云丝甲的保护可能也要受些暗伤。

我悄然运转体内能量,修复经脉所受的冲击创伤。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生死一发,这点伤势实在已算不了什么。

何况,对方吃的亏比我更大。

“修岚,我已发动了空间魔阵,现在任谁也闯不进这座宫殿。“考兰喘息着说道:”你休想指望那些走狗冲进来一起围攻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我平复着呼吸,不屑的回答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我的剑扬起,狂澜横卷将考兰牢牢封堵在狭小的空间中。

暗黑色的剑光在刹那中暴涨,幻作一瀑江河以一去无回的绝大气势直掠而起。

考兰被我的暗黑能量冻结住周围的空间,已无法再使用空间魔法,只得拼尽全力将手中的天罗盘高高举起,自盘中溢出一层兰色光团,横亘在身前。

“哧——”我的长剑破入光团,从里面传来的庞大反弹力量压得剑身颤动,发出丝丝的低鸣。

但长剑依然在一寸寸向内挤压,光团则不断朝里凹陷,考兰的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不住催动天罗盘的能量。

我嘿然一笑,将积蓄在剑锋中的暗黑能量全力吐出,兰色的光团再经受不起外力的打压,“啪”的一声象戳爆的气球碎裂开来。

我的长剑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在空中化为光粉,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飞散而去。

考兰踉跄而退,不住以虚幻假身躲避漫天的罡风,眼睛恶狠狠盯着我低吼道:“修岚,是你逼我杀你!”

他站定在墙角边,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合握起天罗盘,全身衣袍充气似的鼓荡而起,散发出妖艳的幽蓝光华。

他的嘴唇轻轻念动,双目中的光芒更加诡异,似在念颂什么魔咒。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杀气犹如霜刀雪剑呼啸而起!

我的心中一动,异变已生。

“叮——”

天罗盘应声飞腾,在空中不断放大,射出一蓬深蓝色的光雾,顷刻笼罩住整个大殿。

一百三十六支红烛突然一起熄灭,眼前顿时陷入一团黑暗。

隐约只有天罗盘一明一暗闪烁着古怪的光环,喷薄出柔莎一般的薄雾。

但我知道绝对没那么简单,因为凭考兰与我的修为,这样的黑暗根本影响不了目力,更何况还有灵觉的存在?

果然,我的灵觉一警,就看见那红烛从灯心中射出一缕血红的光束,汇聚到天罗盘的盘心,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光球发出隆隆的沉闷爆响。

考兰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修岚,地狱之门已经打开,让无数的冤魂与幽灵终结你的罪恶吧!”

“轰——”

天罗盘中焕放出一道光柱,将那光球高高托起,血红的光球深处爆发出一记沉重的雷鸣,奇异的深陷下去,形成一个偌大的血红光洞。

自那光洞中,成千上百的冤魂与幽灵汹涌而出,从被考兰以强大能量打开的异空间中降临到这个世界。

海宗的终极召唤魔法——“地狱之盛装”!

我曾经听鲍里斯谈起过,考兰是海宗中唯一能够打开异空间大门的人,并非是因为他已达到了大魔师的实力,而是手中的天罗盘赋予了他可怕的力量。

而其他魔师级别的人物,即便借助晶石或者宝物的能量,亦不过只能进行同一世界的空间转换。

就如当日的幽灵族族长。

比起前几次交锋所用的召唤术,今天考兰才算真正的竭尽全力。

宫殿中充盈着群鬼的呼啸声,森寒的阴风从我周围席卷而过,无数的幽灵与冤魂不断从被打开的空间之门中涌出,朝向我扑来。

百鬼哭号,千灵乱舞。

在天罗盘的光柱与光球的血红光芒交相辉映里天地呈现最狰狞的一幕。

更加糟糕的是我的灵觉失去了对考兰的感应!

而不容我多想,那些从地狱中释放出的魂灵已呼啸着朝我席卷来。

带着地狱的气息,带着死亡的呻吟。

生已沉沦。

死在苏醒。

而我傲然屹立,嘴角含起一缕不屑的冷笑。

考兰,如果你能明白我就是来自黑暗,就会后悔用这样的愚蠢招数来攻击我。

我的双手在面前凌空画过一个巨大的圆圈,迅速形成一道晶莹剔透的黑色光壁,掌心再向外吐出一束奇异的红光,光壁猛然燃烧起熊熊暗红色火焰。

——传说中的魔神绝技叹息光焰之盾!

自从我揭开了暗月的第一道封印后,由于与镜月公主能量交融,修为已有惊人突破,甚至距离大魔师的境界亦是不远。

而在我记忆深处,许多传说中千年前的暗黑绝技也纷纷复苏,再不仅限于灭寂之暗一项。

魂灵们立刻感受到比它们身上更加阴冷暴戾的气息从光盾的火焰中散发出来,它们好似遇见了天敌一般发出“吱吱”的惊叫,在远离光盾笼罩的范围外游荡,却不敢靠近半步。

“希呖呖——”

跨下的踏雪猛然爆发出一记石破天惊的长嘶,好象要将所有的豪情在这一记呐喊中倾泄。

天地震动,山川战栗。

它的体内能量骤然升腾,眼中爆射出妖艳的红光,全身的棕毛也散发出一团血红的雾光。

“轰——”

我清晰的感觉到踏雪身体里的能量爆裂开来,似乎是冲破了禁锢着的枷锁,狂放的奔腾释放。

那股庞大的能量不断生成又不断将它推向更高的峰巅。

终于,一股甚至超出魔师境界的能量自它体内喷薄而出,刹那间焕放出一团耀眼的血红色光华。

我的腿感觉一阵异样,眼角余光一扫之下竟然是踏雪的双肋下生长出一对半透明的红色光翅!

踏雪宛如在刹那间脱胎换骨!

怎么会这样?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察觉到发生在踏雪身上的微妙变化,但也决想不到它竟然神奇至此。

踏雪却已载着我凌空飞起,双翅舒展着绚烂的火焰翱翔天宇。

漫天的冤魂幽灵发出恐怖万状的尖叫,在火焰过处化为灰烬。

大殿中充斥着自它身体内发出的诡异红光,甚至将天罗盘与光洞所射出的光芒尽数覆盖。

浮光中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无数的冤魂幽灵惊惶的朝后退却,却在那蓬红光里幻灭。

“冥月龙骑!”

考兰惊恐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他漂浮在光洞上空,面色充满惊讶,颤声道:“不可能!”

冥月龙骑。

传说中千年前魔帅修岚——那个与我有着巧合名字的男人曾经拥有过的坐骑,来自遥远的未知领域,却是邪灵中天生的王者。

然而,在传说中的末日之战里,它被魔王尤里西思麾下的三魔将合力施加了禁忌之印,从此堕入了无休止的转生中。

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一世世,它在平庸中老去,却从未有人知道它曾经不可一世的威风。

当它经过无数世的轮回,终于守侯到觉醒的一刻!

也许是千年的禁咒已经届满,也许是冥冥中宿命的安排。

也许,是因考兰终极召唤的能量反而冲破了禁忌之印的最后封力,或者是我的暗黑能量唤醒了它的记忆。

但这些无关紧要,龙骑已然复活!

我的胸口涌动起无限豪情,庞大的气势席卷着虚空。

体内的暗黑能量宛若决堤的海浪,汹涌澎湃的涤荡而起,直冲峰顶。

飞瀑一般的长发在罡风中直竖而起,飘动如经天的魔龙。

“轰——”我的眼前一亮,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纷踏而过,从浩瀚旷漠中的暗黑之宫,到群山巍峨的雷比特城,我的目光直至无尽的苍穹!

恍然间,我的身体已与这宇宙融为一体,充盈在虚空中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身体,再不分彼此。

我禁不住豪情长啸,眼中射出慑人的精光,好似桀骜不逊的魔神驾驭着冥月龙骑破空而来。

“啪啪——”

红烛脆生生在漫天的罡风中碾为齑粉,天罗盘在一阵惊栗后黯然失色,无力的做着最后挣扎。

考兰有若感同身受,在光洞上方一记闷哼,凌空晃动数下,脸色顿时象铂金一样苍白。

“滴!”

一滴血珠自他的嘴角逸出,砸落在黑晶石砖上。

我一拳轰出,竟是在暗光中混合着血红的光焰!

这道圆柱状的光束,奔雷般射向光洞。

——雷神之椎,千年前的无上魔技恍惚中再现人间。

“砰!”异空间之门在我强劲的能量冲击中爆起一团黑云,原本凹陷的光球竟然猛的膨胀出来,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四周扩散,就象是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恐怖的吞噬着实质空间。

一**血色飓风在光球中涌动盘旋,呼啸着形成一股深不见底的旋涡,席卷吞噬着游离在虚空里的光与能量。

我这一掌,竟是引得空间发生裂变,异空间的光门不仅没有关闭,反而更朝外扩展。

踏雪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下意识的振动双翅发出一蓬红光,但甫一接触到廓涨的光球便被无情的吞噬。

正在我为之惊异的时候,耳朵中却听见考兰惊恐的叫声道:“修岚——”

我凝神望去,看到了一幕永不会忘怀的情景:考兰偌大的身躯躲闪不及,竟被光球吸入进去,在血红色的波光里,我看见他绝望而扭曲的脸忽隐忽现,天罗盘闪过最后一丝光华后瞬即吞没不见,随它的主人一同陷入没顶之灾。

即便是我拥有再离奇的想象力,也绝对猜不到考兰的归宿竟是在这里——黑洞一般的异空间。

如果在光洞上方站的不是考兰,而是我,那么结局同样不堪想象。

这异变实在是来的太快,任谁都来不及考虑,而考兰甚至连躲闪逃避的时间都没有。

而我,就站在十丈开外的地方,看着他被吞噬在光球里。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拥有能力重新返回,尽管这扇大门是他所开启。

但一旦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中,所有的能量与情况都将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即便强横如传说中魔王,亦要花上千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再次打开回来的通道。

而考兰,他能么?

可惜,此刻我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灭亡,更没时间去担忧他的未来,而是必须考虑如何避免遭受同样的命运。

踏雪不安的朝后退却,却已经靠到了墙角,而不停扩散的光球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我涌来。

从雷神之椎发出到我退到墙角,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显得那么漫长,就仿佛时间也随着空间的裂变而被无限的拉长。

我的双手一上一下横于胸口当中,两掌内敛遥遥形成球状,体内的暗黑能量毫无保留的催动而出,在双手间形成一个水晶似的黑色光球,这光球急速膨胀先是笼罩住我的双手,再是手臂与身体,最后将我和踏雪全身都包容在其中。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暗色的光在流动。

暗黑结界。

我将自己纳藏于黑暗里,抗拒着异空间的吞食。

“忽——”血红色的光球卷裹着乱舞的黑云如同潮水从结界外汹涌奔流而过,重重的撞击在黑晶石壁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我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结界不住的被迫收缩,而我体内的能量也在急剧的消耗,身体中涌起一种罕有的空乏感觉。

生死一发,我已无路可退。

暗黑能量不停注入结界中,又迅速被耗损,而我能维持的空间也变的越来越小。

“轰!”

光球终于冲破了黑晶石壁的桎梏,恢弘的宫殿在哀鸣里崩溃。

石柱倾塌,飞宇沉陷。

豪华的宫殿眨眼间成为一片废墟。

而通向异空间的光门在完成了惊天动地的爆发后,也渐渐的变薄化淡,向着漆黑的上空盘旋浮升。

我承受的压力也逐渐减小,全身却涌起一阵虚脱。

当我用尽最后一丝能量的时候,身外的结界亦徐徐消融。

好在我已然不需要它了。

那蓬血红色的光雾在夜空里烟消云散,就好象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可它已带走了考兰。

留下的是一座宏伟的废墟。

我坐在踏雪身上,它已恢复了常态,而在我们周围是堆积成半米多高的断垣残壁,乱砖碎瓦,还有滚滚蒸腾的烟尘。

我的心中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疲惫和空虚,远处传来红羽惊惶的呼叫声。

第八章幸福感觉

考兰完蛋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两万多比呀类而将士顿时士气瓦解,或逃或降。到了天亮时,城内除了偶尔的小规模零星战斗外已归于平静,到处可见军容整齐的巡逻骑兵。

事实上,我也无法断定考兰究竟死了没有。当他被异空间吞噬的时候,我的心中并没有预想里的舒畅,而是更多的震撼于眼前所发生的景象。

等到一切都终结的时候,我却感到了一种少有的空虚与疲惫,虽然仅仅是瞬间的事情,但似乎也在提醒我应该休息一下了。

是的,自从我莫名其妙的成为修岚,一开始便面临惊心动魄的逃亡生涯,然后是黑旗团的追杀,欧利南的挑战。当我终于在帝都站稳脚跟,亚丁皇子的叛乱以及罗梅达尔的刺杀又令我陷入危险境地。

最终,我从容走来,提起雄兵,叩关直入,将比亚雷尔收入我的掌心。

当我的敌人一个个倒下,或者是逃亡,我却高歌猛进,威震大陆。

而现在,王都已经在我脚下,考兰也被我打入了变幻莫测的异空间,也许我真该少许休息一下了。

但我知道,我的脚步绝不能停。

在这片大陆上,如果想不被别人的意志强加到自己身上,如果想依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最强者。

而我还远未做到。

前面的路依旧很长,风雨甚至会更多更疾,而我已无退路也不习惯走向回头。

所以,只有追寻着我的宿命指引,在征服中前行。

由于考兰已死,而十万比亚雷尔大军或者已归顺于我麾下,或者全军覆没,故此在比亚雷尔境内再无人能违抗我的意志。考兰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根基在不到半年时间里被我连根拔起,恐怕这是所有人做梦也未曾料到的事情。

那些原本忠于考兰的贵族们一时惶恐万状,有的举家逃亡,不知所终;有的改旗易帜,上书请罪;还有的通过各种关系托人求情,企图保住身家富贵。

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亦根本没有兴趣周旋于这些反复无常的卑鄙者之间听他们的歌功颂德,满口颂词。除了一部分考兰的死党被我亲笔勾签处决外,剩下的全部交与阿兰佐处置。

由于考兰篡位的时间并不长,比亚雷尔的绝大部分法律和制度都还是沿袭以前。阿兰佐找了一帮比亚雷尔王家学院的博士通宵达旦的进行了一次梳理,井井有条的将政策实施回复到正规上。

我这才发现,虽然阿兰佐是个受世人尊崇的大魔法师,但他对于律法方面的造诣与学识甚至要超出魔法,这倒替我省了不少心。

但光有律法是不够的,经历过战争的比亚雷尔再无法回到从前。盗匪之患倒不猖獗,可隐藏在暗处的考兰死党依然蠢蠢欲动。对付他们的办法就是凭借我手中已有的强大情报网络进行雷厉风行的斩草除根,这个工作就交给了库塞负责。

以他的阴狠老辣,那些一贯养尊处优的比亚雷尔贵族老爷们再狡诈一百倍也不是他的对手。

另外一项工作就是接管比亚雷尔全境的军政。相比近邻蒙思顿帝国,比亚雷尔实在只能算是一个小国,总共才九城四十六镇,相当于帝国一个郡的规模。

九座大城一直掌握在王室手中,所有的总督都由王室委任,而那些大城下辖的小镇则由当地总督派人管辖。这些总督手中并没有太大的兵权,通常情况只配备了少量的军队以维持当地治安。

问题出在那些贵族尤其是拥有封地爵位的显贵身上。这些人多数拥有自己的庄园和城堡,规模虽然不能与雷比特这样的大城相提并论,但也是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拥有着可观的私人武装。

安抚或者镇压这些达官显贵的任务就交给了楚库,以他的威望和才能应可从容胜任,何况他手中捏的20000望月军团足以碾平那些庄园和城堡。

孔孙也没能闲着,一方面他必须尽快重建文官部门以应付各种政务和琐事;另一方面又要着手准备新王的登基大典。这些实在够他忙活,可这个王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未来宰相居然还能够偷闲听一出歌剧,睡一个下午觉。

军队方面的改编重整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原本的比亚雷尔常规军拥有十万,战时通过紧急招募能够达到三十万左右。不过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王国的粮食和金钱是用来奖赏有用者,而不是施舍给无用者。

因此,我将军队编制缩减成六万五千人,分作了三个军团。除了鲍里斯侯爵的沧澜军团,楚库的望月军团外,我将暗黑军团扩编到25000人,其中并不包括白精灵族与高山族的战士。

罗丹的黑旗团被扩编成一支8000人的混合兵团,拥有三千轻骑兵和五千步兵;罗伊的银蓝枪兵团兵力同样增加到8000人,依旧是清一色的枪兵;尤里鲁的近卫骑兵团也相应扩编为3000人,他必须负责起王宫的安全。费罗的红狐骑兵团也被我纳进暗黑军团的编制,人数增加到5000。另外,就是修马德率领的工程兵营,包括雷霆大队在内约1000人。

乍一眼看来比亚雷尔的军力似乎减少了许多,但一方面暗黑军团的战力足以抵得上十万人马,另一方面我还拥有5000白精灵族射手和10000高山族战士随时可以征调,实力只强不弱。

转眼进入三月,比亚雷尔各地的形势趋于稳定,几次小规模的贵族叛乱被楚库不费吹灰之力的敉平。王都在战火中也逐渐重新站立起来,商市恢复了以往的繁华。

临近三月中旬,比亚雷尔的贵族名流,派驻各地的高级将领,大陆各国的使节团络绎不绝的踏上这片刚被战火洗礼而今焕发春意的土地,准备出席即将举行的加冕大典。

这天中午和库塞、肯内(他已被我任命为王都的卫戍提督)安排完大典期间的安全问题落实,我难得有了片刻的空闲。

可库塞跟肯内前脚刚跨出书房,翡雅拉着红羽后脚溜了进来。这个时候我正背对屋门望着窗外,知道是她们两个进来却也没回头。

翡雅轻手轻脚闪到我身后,猛然伸出双手蒙住我的双眼。红羽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在背后问道:“猜猜我是谁?”

这两个小妮子倒是相处的越来越默契了。翡雅本就是个没长大的精灵,红羽在揭开泼辣的面纱后也露出了娇憨调皮的一面,两人居然联手想作弄我。

我哼了一声,道:“说话的是红羽,蒙我眼睛的是翡雅,这有什么好猜的?”

是的,这有什么好猜?以我的灵觉,她们没靠近书房我就已经发现,红羽还好点,翡雅一蹦一跳全无淑女风范的脚步多远就能听见。

翡雅收回手,噘起红艳娇嫩的小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们了。”

我嘿然道:“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你们两人早就作寡妇了。”

两女的脸顿时红成一片,红羽露出泼辣本性哼道:“你很能么,就会欺负人家女孩子。”

翡雅睁大眼睛望着红羽惊奇的叫道:“红羽姐姐,原来你和我们一样,都被这个恶魔欺负过?我还以为你这么厉害,还会好点呢。”

红羽说错了话顿觉大窘,我回转过头哈哈一笑道:“你们不是都很享受被我欺负的感觉么?”说着双手一探,将两女左拥右抱在怀中,肆意的轻浮,更低头痛吻在红羽的樱唇上。

起初红羽因有翡雅在身旁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迷失在我不留余地的侵犯中,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呻吟,全身酸软要靠在我身上方能站住。

翡雅在一边羡慕的娇声道:“主人,你偏心。翡雅也要主人这样吻人家。”

我放过已是不堪的红羽,大手在小妮子的胸脯上狠狠搓捏几下道:“要我亲你,先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让我高兴再说。”

翡雅被我的魔掌刺激得一阵酥软,星眸里流露出迷醉之色。她的眼珠一转,狡黠的一笑道:“你这个大恶魔,谁敢让你不高兴啊?我和红羽就是来请你的,希菡雅和嘉奈莉还在那儿等我们哩。”

我一怔问道:“请我,去什么地方?你们几个又想耍什么花样?”

翡雅咯咯一笑,挣脱我的手拉起道:“我们知道你今天下午有空,所以特地安排了一项精彩的节目请你享受,跟我们来吧。”

我见她娇艳妩媚的模样心中欲念一生,哼道:“如果这节目里没有将你就地正法这一项,我是不去的。还不如就在这里把你和红羽好好享受了再说。”

翡雅红羽双双娇羞不堪,红羽的眼中更是象要滴出水来,却故作泼辣道:“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呢。”

我霸气十足的道:“笑话,这事从来都是我说了算,哪有你选择的份?”

翡雅叹道:“红羽姐姐,你现在知道我们的主人是多没情趣的家伙了吧?”

红羽想绷紧脸,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软语求道:“好主人,跟我们一块去吧,最多到时候让我们好好伺候你就是了。”

我见她屈服,心中一阵舒畅,微一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我们三人出了书房,在王宫中走了好一段,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坐落于姹紫嫣红的繁花绿树间,大门上方的匾上写着“温乳浮香”四个字。

翡雅红羽一左一右拉着我进去,底层是一个装设古朴的客厅,足足可以容纳上百人,客厅侧门有一楼梯通往上面两层,想来是卧室之类。穿过客厅后门,是一条长廊,走到尽头就看见在偌大一片绿茵当中一个数十米见方的水潭里冒着腾腾热气,潭水竟然呈现着乳白色。

希菡雅和嘉奈莉就站在潭水旁,布置着一张铺在草地上的精美宴席,上面美酒果蔬应有尽有。见我走来,希菡雅微笑迎上道:“翡雅,红羽,还是你们把主人请来了。”

翡雅骄傲的一哼道:“那当然,主人是最怕我撒娇的啦。”

我晒然道:“算了吧,翡雅。也不晓得刚才是谁以身相许央求我来着?”

希菡雅和嘉奈莉恍然望着翡雅,脸上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翡雅窘迫道:“你们看什么看?对付我们的主人,永远只有这招最灵验了。”

我悠然道:“你们请我到这里来又什么都不肯说,就是想我陪你们吃一顿大餐么?对不起,我中午吃的很饱,现在只想和你们上床睡觉。”

希菡雅看了眼嘉奈莉道:“嘉奈莉妹妹,还是你来说吧。”

嘉奈莉微一颔首,说道:“主人,这里是一处天然温泉浴池,前些天希菡雅姐姐带我们到这儿玩过一回。我们姐妹担心主人这些天太过劳累,所以才想请主人您到这儿来消遣放松一下,由我们服侍您好好的休息一个下午。”

我“哦”了一声扫视诸女道:“既然如此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都脱去衣裳下水?”

翡雅娇小的双手抚上我健壮的肩膀,一面温柔的为我褪下外衣一面娇笑道:“主人,还是让翡雅先为您宽衣吧。”

温泉的水温刚好,乳白色的潭水漂浮着一股草木的清香,我依靠在嘉奈莉的胸前,后者正在用她娴熟专业的手法为我按摩着双肩。希菡雅被我揽在怀中,她细心的剥下每一粒龙果的外壳,将鲜嫩的果肉送到我的嘴里,而我要做的只是张一下嘴就够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头顶的绿荫照到我裸露在水面外的肩膀和脸庞上,一阵微风吹过时卷起一团乳白色的热气,宛如轻纱一般朦胧。

红羽和翡雅双双象美人鱼一样游了过来,红羽双手紧紧在水下抱住我的腿,将她被热气蒸得红艳不可方物的面颊贴在我的小腹上,用梦幻一般的声音呢喃道:“修岚,红羽想告诉你她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感激你。”

我嘿然道:“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些,更不需要你感激我,我真正想要什么你应该知道。”

红羽忍不住娇嗔道:“为什么这么快乐的时刻你不懂得享受,偏偏要想那些羞人的事情?”

希菡雅在我怀中微笑道:“红羽妹妹,主人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要在以前,他是连这样的话也不会多说,就——”想起自己当年的遭遇,希菡雅耳垂发热再说不下去,却温柔的凝视着我,目光里已有千言万语。

我的心中却被希菡雅的话如同晨钟暮鼓般的撞击,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里真的变化了许多。

放在以前,翡雅她们是绝不敢如此的和我撒娇调笑,我亦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语。我更加不可能如此放松的享受的温泉沐浴,放开所有的心怀与戒备沉浸在诸女的痴缠里。

是什么使我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是什么令我在不经意里改变?

我不知道。

但眼前这一切,希菡雅与翡雅她们舒畅如银铃的欢笑声已经使我习惯。

这一刻,我远离了战争与阴谋,忘却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宫廷争斗,完全投入到愉悦与安宁里。

春日水暖。

红玉浮香。

我的心此刻尽情的松弛飘荡。

见我出神,翡雅趴在我耳边微笑道:“原来主人刚才威胁要将红羽姐姐就地正法的事情只是吓唬一下她的,现在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主人倒客气起来了。”

“翡雅!”红羽红着脸道:“主人刚才说的好象是要先把你就——”她一阵娇羞,下面的话没说出口。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我想要的,你们谁都逃不了,就从红羽你先开始吧。”

红羽且喜且羞,惊呼一声转身要逃,可惜她现在哪里还能表现出半点近乎圣骑士的身手,被我轻舒猿臂抓个正着,一把搂在怀中低头痛吻。

希菡雅她们早见惯了我肆无忌惮的作风,翡雅更是幸灾乐祸的在一边鼓掌娇笑道:“红羽姐姐,我没说错吧,主人第一个想要的人肯定是你。”

红羽此时被我挑逗的意乱情迷,娇喘连连,哪里还有闲暇来还击翡雅?“嘤咛”一声软倒在我的怀里,再顾不得害羞拼命抱住我的虎腰呻吟道:“主人,占有红羽吧,我快受不了了!”

我却不急于这么做,双手吐出两道魔气在她全身游走,不断刺激着红羽敏感的窍穴神经,逐渐让她彻底沦陷在欲火中,浑然忘记身外的所有,只懂得拼命呼喊喘息,恨不能将自己的**融化在我的怀中。

当把她的**推到了最**,我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入,与红羽再无彼此的水乳交融在一起。

水波翻腾,烟雾缭绕。

春意在温泉中轻柔的飘荡。

希菡雅、嘉奈莉和翡雅靠在潭边的温水里,羞红着脸看着红羽在我的身下忘我的迎合,婉转娇咛,又是害羞的不敢看偏偏目光却舍不得离开我分毫。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想起了安鹭笛,这个尤在沉睡中少女,心里猛的一疼。

眼前浮现的红羽娇容逐渐模糊,依稀里看见的是安鹭笛风情万种的妩媚笑容。

清溪月明,也是在水中,我第一次占有了这个原本追杀着我的少女。

她和希菡雅、红羽并称比亚雷尔的三大美女,如今后两者都在我的身旁,而她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床上。

一直以来,我都回避去想她,更很少去看望。

其实在我心中一直回避的,不是她,而是一种阴影。

我不愿别人以为自己是靠着一个少女的舍命保护在得以活着,更不愿别人因此而耻笑我。

所以,我逃避。

虽然我从未承认这点,但此刻心中却清楚的意识到,这丝阴影是何其的沉重。

所以,我不惜一切处心积虑的杀死罗梅达尔。在其他人看来也许是为了解除后患或者是为安鹭笛报仇。

然而我心中明白,更加重要的是我必须破除这层阴影!

现在,罗梅达尔和考兰都完蛋了,可安鹭笛却还没醒来。

但只要她还有呼吸,我一定会让她复活,让她再在我的面前露出热情似火的笑颜。

“哦——”红羽声嘶力竭的呼叫唤醒了我的神思,她终于不堪的败下阵来,大眼中包含着满足与春情,双手紧紧纠缠着我在我耳边细细喘息着呻吟道:“主人啊,红羽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爱情的滋味,以前的岁月都是白活的了。”

我淡然一笑,说道:“真是如此么?我怎么记得当日占有你的时候,你又要杀我又想自杀,哭哭啼啼很不情愿的样子?”

红羽大羞,狠狠在我肩头咬了一口。可她的模样虽凶,真落下的时候却又变得十分轻柔,化作一个甜蜜的亲吻。

我搂抱着红羽堪可一握的小蛮腰,目光扫视过一旁的三女,霸气十足的问道:“红羽已经投降,下面一个却又是谁?”

三女互相看看,谁也不好意思争先,偏偏心里又想到要命。在目睹我与红羽的缠绵后,她们早已**高炽,不用挑逗已是眉目如春,全身发烫了。

我放下红羽,目光注视着嘉奈莉道:“嘉奈莉,那个时候你最会装腔作势,现在再让我看看你这冰山美人还有多少定力?”

嘉奈莉又羞又窘,低头叫道:“主人——”

我哈哈一笑道:“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还不快过来?”

嘉奈莉被我的虎目盯得心神摇曳,嘤咛一声投入我的怀中。

我抚摩着嘉奈莉吹弹可破的肌肤,心中涌起一阵轻松与快感。

也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幸福吧。

第九章封赏群雄

不经意里时光流逝,暮色悄然笼罩。

经过我连续的鞭挞,四女都已精疲力竭,披着轻柔的纱裙坐在草地上歇息。

就连最强悍的红羽此时也变成一只煨灶猫,有气无力把头枕在翡雅的大腿上,星眸半睁半闭,享受着暴风雨的安宁。

我依靠在希菡雅怀里,手中握着一只盛满马西提酒的银杯,一边的嘉奈莉乖巧的将早准备好的熏肠切成小薄片喂进我的嘴里。

“看,多美的晚霞!”翡雅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伸出她春葱似的手指点向天边。

殷红的夕阳正在远方的天宇中燃烧着最壮观凄美的辉煌,用她的美丽与生命迎接黑夜的到来。

一轮浑圆的落日徐徐西沉,把金黄色的余辉毫不吝啬的留在大地上的每个角落。

“主人,你知道我现在最渴望的事情是什么吗?”没有等我回答,希菡雅满眼都是美妙的憧憬道:“我只求以后还有象今天这样的日子,能够与主人您一起欣赏日落夕阳,远离那些可怕的杀戮和争斗。”

“希菡雅,”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在傍晚的风中带着些许凉意:“人类的**永无止境,所以战争与阴谋也永远不会停止。如果想不受人打扰的欣赏夕阳和日落,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些想打败你,谋害你的人全部送下地狱,让这片大陆在你的意志下转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必须继续战斗,直到所有的敌人都倒下。”

希菡雅微微一颤,低声道:“是的,我明白主人的想法。可是我害怕——”

我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沉声道:“傻瓜,你害怕什么呢?在这个世上无人可以伤害我的女人,你永远都是安全的。”

希菡雅被我的吻和话语深深打动,激动的轻呼道:“主人——”眼中闪烁起一点晶莹的水光。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秀眉微蹙,右手捧心欲呕,可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嘉奈莉以为希菡雅有不舒服,关切的问道:“希菡雅,你怎么了,比是着凉了?”

希菡雅摇头道:“没什么,我这几天都有些突然想吐的感觉,却没什么不舒服。”

红羽闻言起身看着希菡雅,问道:“你是不是有点恶心,特别想吃酸的东西?”

希菡雅娇羞的一点头,红羽欣喜的叫起来:“你是要做妈妈了吧,希菡雅?”

希菡雅垂首道:“我还不确定啊。”

“一定是,”翡雅也加入进来,以一个专家的口吻道:“我看书上说过,这些都是女人怀孕的征兆。”

嘉奈莉埋怨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该小心一点啊。刚才你还和——”她下面的话虽然没说,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希菡雅不安的望我一眼,似乎怕我责怪,低声道:“我真的不晓得是不是这么回事嘛。”

我的心头一动,伸手按在希菡雅充满弹性的小腹上道:“你别动,让我看看。”体内灵觉顺着手心流入希菡雅的娇躯里。

翡雅诧异的看着我道:“主人,你不会就这么摸一下就能知道希菡雅是否怀孕了吧?”

我没理睬她,灵觉却突然感受到在希菡雅的身体里有一个崭新的小生命的驿动,虽然是那样的微弱,可我却可以清晰的体会到他的生命与呼吸。

一阵莫名的欣喜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感动的心情。

希菡雅怀孕了。

她的身体里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而我,是他的父亲。

这是何其美妙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未曾想到过这些,更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为人之父,传承下生命的种子。

我的手抚摩着希菡雅的小腹,感受着她身体里的热力与颤抖,嘴角不自觉浮现起一抹笑容。

“主人,您看出什么没有?”嘉奈莉对我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心,关切的问道。

我收回手,回答道:“是的,希菡雅要做妈妈了。”

“真的?”翡雅一声欢呼,搂住希菡雅的脖子道:“太好了,希菡雅,我也要作姑姑了。”

红羽笑道:“你该说是小妈才对。”

希菡雅的脸上露出惊心动魄的幸福笑容,满足的靠在我的怀里,合上她的眼睛道:“主人,这是您馈赠给希菡雅最美好的礼物。”

翡雅扯住我胳膊道:“主人你偏心,翡雅也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我哼道:“你当我是什么?连这个也是想要就能给的么?”

红羽咯咯一笑在翡雅耳边低声道:“这个还不简单,只要你和——”下面的话越来越低,等说完时翡雅满脸通红粉拳在红羽身上一通乱垂道:“红羽,你坏死了!”

两女顿时闹做一团。

嘉奈莉问道:“主人,你猜希菡雅姐姐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翡雅停止打闹,叫道:“一定是男孩,向主人一样英俊挺拔,只是没那么花心。”

我不禁一怔,什么时候自己除了是世人眼中的恶魔外又成为了花心的代名词?

红羽这次意见和翡雅不再一致,认真道:“还是女孩好,就象希菡雅姐姐那么美丽温柔,将来不晓得要迷死多少男人?”

我淡然道:“不用猜了,是个女孩。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她将来会比希菡雅长的更加迷人美丽,不过头发和眼睛一样都是漆黑色的。”

翡雅哼道:“你怎么知道,总不成跟圣殿长老一样,也拥有了先知的神奇能力?”

说完这话她却猛然一振,以难以置信的神色盯着我道:“主人,说不定你真的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连考兰这样的海宗宗主都败在你的手中,也许这个世上真都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了。”

红羽问道:“希菡雅,如果真象主人说的那样她是个女孩,你打算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呢?”

希菡雅柔情万种的凝望我,微笑道:“这个名字,我希望由主人亲自来定夺。”

我一怔,这个名字需要我来起么?

我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是修岚还是艾欧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而我怎么告诉我的女儿,她的父亲连她的祖父和祖母是谁都不知道?

是谁剥夺了这一切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记忆?

我又该如何找寻回过去?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过暗黑之宫的画面,或许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到答案。

望着诸女渴盼好奇的目光,我略一沉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动人的名字,于是悠然回答道:“就叫‘费贰典娜’吧。”

“费贰典娜?”红羽不解的看着我,不晓得我为什么突然想起这样一个生僻的女性名字。

希菡雅的眼中闪烁起动人的色彩,轻轻解释道:“根据古典记载,费贰典娜是千年前领导世人对抗魔王尤里西思的光明之神。因为尊敬和爱戴,人们习惯于称呼她为女神,却逐渐忘记了本来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在古大陆语中代表的意思就是‘神的恩宠’。”

“原来是这样,”红羽恍然道:“不过真是个好名字,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们的费贰典娜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这时尤里鲁出现在长廊尽头,恭敬的朝我一躬身禀报道:“殿下,鲍里斯侯爵他们都已经到齐了,正在外面的客厅中等候。”

知道我又要开始工作,诸女的脸上都出现失望之色。

嘉奈莉默默为我收拾穿着,翡雅抱怨道:“为什么时间总过的那么快?”

我站起身说道:“我先和鲍里斯他们举行一个小会议,时间不会太久。会后就要出席招待各国使节的酒宴,你们回去梳妆一下准备陪我出席。”

红羽撒娇道:“我们刚才都被你弄的筋疲力尽,哪里还有精神出席酒宴啊?”

我大力拍了一下她高翘的臀部,嘿道:“不要跟我耍花招,现在说没力气,等到了晚上你准保又生龙活虎。”

红羽跺脚不依,活脱又是一个翡雅。

我哈哈一笑道:“红羽,你要是喜欢,我就把这座温泉外的小楼送给你,你天天泡在里面都可以。”

红羽眼中掠过惊喜,道:“主人,你说的是真的?”

我哼了声,傲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

红羽欢呼一声,搂着我的脖子献上火辣辣的热吻,要不是考虑到外面有人在等,我立刻又要把她再次正法。

我拍拍她的后背,说道:“走,跟我去开会。”

红羽一怔,问道:“也要我参加么?”

我淡淡而笑道:“奇怪,你是高山族的族长,涉及你族人的事情你若不参加,不怕被我卖了么?”

红羽眉开眼笑道:“你卖吧,我连自己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我的心头一动再次发觉自己真的改变许多。

我已不是以前的我。

懂得了让爱我的女子开心与幸福。

而不是让她们在委屈和寂寞中流眼泪。

我们走过长廊,从后门进入了客厅。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分作两排依次落座左右。

在左边一排是孔孙、阿兰佐、亚德、罗丹、罗伊、修马德六人,另有一张空位留给了红羽。

在右面,是鲍里斯、库塞、楚库、费罗、萨顿、肯内六个从考兰阵营归顺来的名将宿臣。

尤里鲁威风凛凛的站在我的身后。

我在正中的椅子里坐下,扫视过这些部属,说道:“明天就是加冕大典,我将正式成为比亚雷尔的王者。所以,今天晚上乘这点时间,我要预先向你们宣布一些事情。”

孔孙率先坐在轮椅里向我行礼道:“吾王陛下万岁!”

众人纷纷离座,跪倒在我面前朝贺。

我抬手让他们归坐,继续说道:“第一件事情,是从明日开始,比亚雷尔所有的军队都必须实施军功论爵制,所有的将士都将根据他们的能力与功绩来获取相应的地位和荣耀。”

“你们都是跟随我复国的功臣,因此第一批军爵就由我亲自授予大家。”我的目光投向鲍里斯道:“鲍里斯侯爵,你不屈从考兰淫威,率领沧澜军团追随我一路复国,侯爵的爵位已经不再适合你,所以我赐号你为雷比特公爵,授群山之城中千户收益,并为一级大将,继续掌管沧澜军团。”

鲍里斯见我第一个封赏的就是他,顿觉无比荣耀,更斜眼瞥了下库塞,甚是得意,然后离座跪倒道:“臣谢陛下盛恩,将永世效忠陛下赴汤蹈火绝不后退!”

第二个是楚库,我望向他道:“楚库侯爵,你献玉河城,立军功论爵制,更引荐了孔孙先生,其功不在鲍里斯公爵之下。故我授予你玉河公爵的封号,领一级大将,望月军团都督职。”

楚库没想到象他这样一个曾经与我为敌的考兰旧将竟也能获得与鲍里斯同起同坐的待遇,惊讶之下更是激动的无法自制,恭敬的跪倒谢恩。我知道,这个比亚雷尔名将终其一生也断不会背叛。

“库塞,你的功绩我便不说。虽然未曾领兵作战,但所为之事莫不为重。我授你为二级大将,领侯爵衔,同时将现下的情报系统重新整合,组建‘暗月卫’,由你负责比亚雷尔所有谍报军情。”顿了顿我说道:“考兰已经完蛋,海宗宗主的位置就由你接管。”

库塞开始听得自己封赏在鲍里斯之下,多少有些不服,硬是忍耐没有发作。可越听到后来越是高兴,这“暗月卫”统领似乎不如军团都督威风,可实权与好处丝毫不让,甚至到时候鲍里斯也要顾忌自己三分,以免有什么把柄给他抓住。

最后听我连海宗宗主的位子也送给了他,更是乐开了怀。为了这个宗主之位,这些日子他和鲍里斯斗了不知多少回合,现在终于如愿以尝,更觉在鲍里斯面前出了口恶气。

不过他生性阴沉,听完后也只是肃然跪地谢恩。

接下来费罗、萨顿、肯内都被授予伯爵位,领三级大将军爵。费罗历经三年磨难终于恢复了贵族头衔,更是升为伯爵,不禁感慨万千。而且,他也终于有了向心上人求婚的资本。

罗丹、罗伊、尤里鲁三人同样被授予伯爵封号,三级大将。别人也就算了,罗丹曾经沦落草莽为盗,虽过的潇洒快活,但毕竟脱不去一个“盗”字。如今名正言顺成为一国大将,伯爵分封,一面固是欣喜,私下也不禁庆幸当日之抉择。

最后一个获得军爵的是修马德,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得到了子爵的头衔,领三级将领赏。以他这样一个炼金士居然也成为显赫贵族,足以乐得他晚上做梦也能笑醒。

颁布完武将军功封赏,我将目光射向孔孙道:“我已将天下之剑赠你,本来再大的封赏也不过如此。但为你日后行事方便,也是还我当日之承诺,故将比亚雷尔宰相之位授予先生,领隐凤公爵衔,赐禄两千户。”

孔孙微笑道:“陛下知我,孔孙之志向不在公爵俸禄,但求追随天下敉平四海,一统江山!”

鲍里斯、楚库、孔孙就是眼下的“比亚雷尔三公”,亦是日后的帝国众王之三。

“阿兰佐,”我望着这个忠心勤恳的宫廷大魔法师道:“我差点错过你在律法上的才华,好在如今补救也不迟。比亚雷尔的中书令就由你来担任,所有的律法政令起草,刑狱、民诉处理以及对于官员的监督弹劾都由你负责,与库塞同领侯爵衔。”

从此,阿兰佐这个在别人眼中温和而中正的老者开始执掌比亚雷尔的律法刑狱,直到他成为后世人们传诵的“大陆法之王”。

剩下的就是红羽的高山族和亚德的白精灵族了,他们需要的不是我给予个人的封赏,而是对于两个种族的赐予。

“亚德族长,红羽族长,从明天开始,高山族、白精灵族与比亚雷尔国民享受一体之政策,通婚、通商、通籍。两族族人若要出任比亚雷尔军政官员也享受同样的待遇,不得有任何人歧视。我将若沂特山和奇庐山的领土资源全部封赏给你们两族,让你们的族人可以永久安歇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你们应得的赏赐,而对于你们个人所作的贡献,我相信亚德获得侯爵的爵位理所应当,至于红羽本人已不需要太多,但我依然封赏她的长弟为奇庐山伯爵,世代传承。”

表面看来,我赏赐给两族甚封,但通商、通婚、通籍事实上却起到同化高山族与白精灵族的作用。现在两族因为各种原因归顺于我麾下,但时间久了难保生变,毕竟人心**无穷。

但如果将他们完全融入比亚雷尔,同化在百万比亚雷尔人中,久而久之高山族、白精灵族的种族血统和民族认知势必被淡化削弱,无形中消除了潜在的隐患。

红羽对于别的封赏也就罢了,闻听我赐予她的弟弟以奇庐山侯爵的爵位,顿觉惊喜以外,除了用充满热情与仰慕的目光看着我,再无法表达心中之激动。

亚德对于侯爵的地位自然不甚在意,毕竟对于他来说白精灵族繁衍壮大才是他的职责所在。对于比他预想还要多得多的所获,他亦如鲍里斯等人一样心悦诚服的跪倒在我面前道:“亚德以白精灵族之神安东的名义起誓,白精灵族将永远忠于比亚雷尔王室,忠于陛下。只要陛下一语相传,白精灵族5000战士刀山火海绝不回头!”

宣布完最后的封赏,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热闹起来。

萨顿与费罗年龄相近,阅历相当最是亲热,他一拍对方肩膀低声道:“兄弟,这下你好歹也是个伯爵,和你未来老丈人的爵位也算平起平坐,得抓紧一点去帝都求婚啊。”

这话被耳朵顶尖的库塞听到,嘿嘿一笑道:“何必跑那么老远,这次帝国的使节就是温里特伯爵,你小子大可以当面求亲了。”

罗丹也凑热闹道:“据说那位令我们费罗伯爵神魂颠倒的名门闺秀也有陪同而来,摆明就是想见心上人嘛。”

费罗红着脸道:“各位饶了我好不好,我都不知道待会宴会上该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萨顿怪叫道:“你就捧着一束玫瑰向玛莎小姐求婚,然后请陛下借你一间房子将她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老爹还敢反对?”

红羽生性豪爽,不同一般女子,听到这里建议道:“费罗,你看陛下赏赐给我的这栋小楼如何,我免费借你一晚,不过你可要保证不浪费了我们的好意哦。”

众人一起起哄,连楚库都以父亲的身份命令道:“儿子,今晚就看你的了!”

费罗苦着个脸望着大家,连连行礼道:“诸位叔伯兄弟,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鲍里斯嘿然一笑道:“萨顿说的不错,是男人就别扭捏,拿出你当年出逃的勇气来,把玛莎彻底征服!”

在众人的欢笑声里,我们站起身朝着客厅外走去。

王宫的宴会厅中,夜宴即将开席。

第十章王宫夜宴

宴会开始后,我便离开了大厅。

满眼的灯红酒绿,满耳的颂词赞美,这种喧闹和浮华只能令我厌恶。

在这一切热闹的背后,涌动的是人们贪婪的**和猥琐的灵魂。

而我,更愿意独自享受坐在黑暗里,无人打扰的那一份安宁。

可惜翡雅诸女是绝对不肯让我出离她们视线的,我刚在侧厅坐下,尤里鲁就已经跟了进来。

“嘭!”大门被尤里鲁轻轻合上,将喧哗的噪音隔离在外。

“你跟进来做什么?”我漠然看着尤里鲁问道,他如今简直成了我的影子,如果谁要想把握我的行踪,跟紧这个长得象黑熊一般的家伙就好了。

“主人,我是您的侍卫长,必须随时保护您的安全!”尤里鲁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我哼道:“你认为在这里也会有人跳出来行刺我?”

尤里鲁一怔,挠挠头道:“我——”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是怕今晚来的宾客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假冒了宾客身份混进来也说不定,所以——”

我打断尤里鲁充满想象力的狡辩之词道:“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干脆坐下陪我喝杯酒。”

尤里鲁第一次见到我主动邀请他喝酒,先是一谔然后脸上满是欣喜和荣耀,高声应道:“是,主人!”

酒是马西提酒,一种在中下层社会里颇为流行的酒品。似乎,以它的身价出现在王宫中有些突兀,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习惯了这种酒清淡而微含温暖的滋味。

尤里鲁为我斟满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只淡淡的啜了一口,他却是一饮而尽。一股红光迅速升上尤里鲁黝黑的面膛,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环顾着侧厅中豪华的装饰和通明的灯火说道:“真是想不到,主人。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您又成为了这儿的主人,我和您就象以前一样坐在这里喝酒聊天。”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修岚王子。或许出于好奇,我问道:“以前的修岚王子很喜欢和你喝酒聊天么?”

尤里鲁已经是两杯落肚,摇摇头道:“也没有那么频繁,不过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会叫上我和希菡雅还有罗伊跟阿兰佐魔法师一块喝上几杯。”

我的眼中光芒一闪道:“我注意到你刚才在称呼修岚王子的时候用了一个‘他’字,你不觉得应该是用‘你’字么?”

尤里鲁一怔,望着我半晌没有说话,忽然苦笑道:“不晓得为什么,自从主人您受重伤失去记忆后,我们都觉得您象换了一个人,跟以前我们所认识的修岚王子简直没有一处相近。刚才和您说话时,我不知不觉就把以前的修岚王子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的目光炯炯,迫视着尤里鲁徐徐问道:“尤里鲁,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修岚,而是另外一个人,你相信么?”

尤里鲁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别的人会怎么想。但是对于我和希菡雅、阿兰佐还有罗伊来说,您永远都是我们的修岚殿下,是我们心甘情愿一生效忠的主人。”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将酒杯里剩余的汁液一口喝干,感受着喉咙口火辣的滋味,悠然道:“你很诚实,尤里鲁。”

尤里鲁赶紧放下酒杯跪倒在我面前,低头道:“主人,请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将毫不犹豫追随在您的身边!”

“修岚!”德博的叫声中断了我和尤里鲁的交谈。门被打开,这个家伙带着身后的翡雅、希菡雅、嘉奈莉还有红羽、萨顿、费罗一涌而进。

我示意尤里鲁起身,皱起眉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不亦乐乎,跑到这里面来干什么?”

德博呵呵一笑回答道:“比亚雷尔最出名的三大美女都被你收入宫中,我还有什么好折腾的?还不如溜进来陪你聊聊天来的有趣。”

对于德博,我从来都是不假言辞,可说来奇怪他偏偏喜欢往我身边靠,甚至大言不惭的自诩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其实,在我的词典里只有敌人和部属两类人。而朋友不过是人类发明的一种过于奢侈与虚幻的名词而已。

他来了也有好几天,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流连王都的青楼赌场,萨顿成为了他最铁的死党,连费罗也被他们硬拉进来。

不过以费罗的为人,赌钱可以,喝酒也可以,要他去逛青楼却是打死也不干的。似乎在他心目中这个世界上再无比玛莎更加美丽的女子,更不需要到那种地方去寻找欢乐与发泄。

我“嘿”道:“阁下不用说的这么动听,你这些日子跟着萨顿这条地头蛇差不多把王都出名的青楼都踏了个遍,是否还需要我把那些青楼的名字和你找过的妓女一一报出?”

翡雅闻言杏眼圆睁双手叉腰叫道:“好啊,哥哥!每一趟出门你都不老实,居然还要人家带着去逛那种地方,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这次我一定要告诉老爹,让他打你板子。”

德博老脸半点不红,振振有辞道:“修岚不是也去过青楼,你怎么不管?再说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让人家误会比亚雷尔没有美女,是个不值一顾的地方?说到底我这么做完全是牺牲自己为了修岚,你还要怪我。”

翡雅哑口无言,气呼呼的望着德博不晓得说什么好。

红羽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翡雅,男人都是这样,你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德博眼睛一亮道:“红羽族长果然不愧是比亚雷尔的三大美女。哎,为什么漂亮女人都喜欢往修岚身边跑,摆明了我这个钻石级别的王老五却没人肯要?”

翡雅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完全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哪家名门闺秀愿意嫁给你?”

萨顿咳嗽一声说道:“翡雅小姐,这句话您就说错了。以我和德博公子这几天的接触,暗中爱慕他的比亚雷尔贵族美女大有人在,差不多可以编成一个小队。要是在青楼外面高呼一声‘德博大人到!’,准保满屋的姑娘都跑出来。”

看着德博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冷笑道:“算了吧,就是八十岁的麻子跑到那个地方去,只要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币来,隔壁青楼的女人都会闻着味道冲过来。”

德博苦着一张脸道:“我也没那么难看吧?”

红羽瞟了一眼萨顿,微笑道:“萨顿将军,你好象很得意在炫耀自己领着德博公子流连青楼的事情?”

萨顿好象对红羽这头名副其实的母老虎有些犯憷,干咳几声道:“红羽族长,您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德博代表金沙公爵千里迢迢来王都为陛下祝贺,我们这些作为地主的也该有所表示,不能让人家觉得怠慢。”

德博一拍萨顿肩膀道:“你小子果然够朋友,下回到红石城来玩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保证尽十二分的地主之谊。”

费罗左看看德博,又瞧瞧萨顿,叹息一声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我被你们拉到赌场去输钱,原来是在尽地主之谊来着。”

这下连希菡雅、嘉奈莉也忍俊不住,掩口莞尔。

翡雅问道:“哥哥,老爹怎么没来?我有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德博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道:“他哪里走的开?北方联盟的大军从冬天开始就压到了国境线上,谁晓得这些蛮族什么时候脑袋发热就一家伙冲过来?调配兵力,训练士卒,准备战备物资,多少事情等着他老人家去做?听说嘉修陛下也染病了,帝都的局势越发微妙,再加上亚丁皇子和挪维基公爵的事情,眼下的蒙思顿都快成火山口了。”

这些情况我自然都清楚,甚至了解的比德博更多。关于嘉修陛下的病情,外面的传闻说是不慎感染风寒有些微恙,但我相信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翡雅关心乃父,担忧的问道:“哥哥,你说北方联盟会不会真的打过来?”

德博一耸双肩道:“不知道,不过从他们目前调动的兵力来看还不足以发动一场针对帝国的大规模战争。何况,神圣帝国方面一直对北方联盟虎视眈眈,自从二十年前两国三次大规模会战后势同水火,北方联盟真想出兵帝国也要顾忌后院起火。”

翡雅气道:“都是你不争气。老爹在那里忙的昏天黑地,你倒有闲情到比亚雷尔花天酒地,也不知道帮帮老爹。”

德博不服气的道:“老头子不叫我插手我怎么帮?”

翡雅还想说,我阻止道:“北方联盟不过是在边境加派了兵力,还没到兵戎相见的时候,你们不用搞的那么紧张。倒是费罗,既然温里特伯爵带着玛莎来出席今晚的宴会,怎么你还不出手?难道真想让人家成为老姑娘么?”

对我而言,原本费罗的婚事问题全不在我心上。但如果他的对象是嘉修陛下心腹温里特伯爵的女儿,事情就不一样了。

费罗脸一红道:“玛莎整晚都和她父亲在一起,我还没有机会找她说话。”

德博叫道:“这还不简单?我马上把温里特伯爵找到角落里去喝酒聊天,你赶紧抓住机会去向小姐求婚。怎么样,做朋友的这算帮你了吧?”

萨顿也大拍胸脯道:“那些纠缠在玛莎身边的贵族公子哥就包在我身上,一拳一脚我全部把他们给踢跑,保证不会让人打扰你们。”

德博双手推着费罗道:“还想什么?我们这就去实施猎艳计划!”这家伙的样子简直比费罗更热心着急,好象玛莎是他的心上人一般。

翡雅也自告奋勇的道:“费罗将军,你要不要我帮忙?我可是爱情专家哦。”

德博嗤之以鼻道:“你还是算了吧,见着修岚连魂都没了,还自诩什么专家?”

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温里特伯爵和他的女儿玛莎。

费罗顿时两眼放光,视线盯着站在温里特背后的金发美女再不肯离开半寸。

玛莎悄悄望了费罗一眼,脸上一红,立刻低下头去。

温里特伯爵似乎没想到厅里有这么多人,微微一怔,才向我施礼道:“晚上好,修岚殿下。不过,等过了今晚我便应该称呼你为陛下了。”

尤里鲁搬过两张椅子请温里特和玛莎坐下,德博和萨顿朝着费罗挤眉弄眼,费罗红着脸就是不动。

温里特伯爵视若无睹,盯着我说道:“嘉修陛下得知您复国成功的消息十分高兴,并要求我转告您,他随时愿意履行当初对您许下的承诺。”

我知道他说的是镜月公主的事情。

我点点头,问道:“听说嘉修陛下身染急症,伯爵离开帝都时病情是否有好转?”

温里特伯爵抬眼看了我一下,神色平静的回答道:“只是一点伤寒小病,被外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夸大了症状,倒让修岚殿下担心了。”

我深深望了眼温里特,淡淡道:“陛下是我的外公,他的安危我自然应该关心。”

温里特伯爵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事实上陛下也十分惦念修岚殿下您。他特地嘱咐我转告殿下,尽管您已经复国成功,成为了比亚雷尔新国王。但是他仍然愿意为您保留着您在帝国的别府和待遇。当然,以您目前的身份已不需要比亚雷尔公爵的封号了。”

顿了一顿,温里特伯爵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陛下希望您在比亚雷尔局势稳定后到帝都来探望他。陛下希望与您见面亲谈一些事情,其中也包括您与镜月公主殿下的婚事安排。”

我的心中一动。嘉修为什么如此急于见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想把镜月公主尽快嫁出么?

我的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异样,颔首回答道:“温里特大人,就麻烦你转告嘉修陛下。我将在下个月启程赶赴帝都,希望能在夏天以前完成与公主殿下的婚礼。”

温里特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应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一字不漏的转告陛下,希望很快能够在帝都再次见到您。”

“温里特大人,”我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私人的问题,我必须征求阁下的意见。”

温里特眼光闪烁,显然有所准备,微笑道:“殿下客气了,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定全力而为。”

我点点头道:“如此就先谢谢了。”转头对费罗道:“费罗将军,虽然这里没有特地准备玫瑰花,但以你对玛莎小姐的诚意和爱慕足以胜过夕兰大陆最美丽的鲜花。你还在等什么?”

费罗犹豫了一下,德博在他背后一推道:“快去啊,难道要让人家女孩子先开口来求你?”

费罗被推出两步,望着玛莎一咬牙大步走到她面前,以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单膝跪倒诚恳的说道:“玛莎小姐,请允许我以满腔的热诚和对您无限的仰慕来表达我此刻心中的唯一所想。我希望您能够成为我——费罗·伯约尔的妻子,和我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玛莎面对爱人的表白,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她父亲一眼。任谁都看的出她此刻心中早是欣喜万分,千肯万肯了。

“温里特伯爵,”我说道:“今天下午我已经册封费罗将军为比亚雷尔的伯爵,这个决定将在明天的加冕大典上正式宣布。从地位与身份上来说,他与玛莎小姐之间已不存在任何距离和问题。”

我含着从容的微笑凝视着温里特伯爵。与其他人不同,我确信他一定会答应这门婚事。他将玛莎一起带到比亚雷尔来,实在是最明显不过的信号。

果然,温里特伯爵微笑道:“玛莎的婚事应该由她自己作主,既然修岚殿下也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多说的?”

德博一声欢呼,大是兴奋的叫道:“玛莎,温里特伯爵已经应允了婚事,就等你表态了!”

玛莎激动的看了眼温里特,然后含着无限爱意的凝视着费罗,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轻轻道:“我愿意。”

声音虽轻,但在费罗耳朵里不啻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欣喜若狂的追问道:“是真的么,玛莎?你答应了?”

玛莎没有说话,却异常肯定的点点头。

我向温里特说道:“恭喜你,伯爵大人。”

温里特看着女儿幸福的脸庞露出一缕欣慰的笑容道:“事实上我一直希望费罗能够成为我的女婿。但是由于我们家族的门第和威望,我实在不能让玛莎嫁给一个平民,这才耽误了他们三年。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和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毕竟我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些。”

玛莎感动的道:“父亲,我能够了解您的苦心。我知道您为了我拒绝了许多帝国名门公子的求亲,所以在我心中半点也不怨恨您,反而对您充满内疚和感激。”

温里特伯爵微笑道:“你一直是我的好女儿,能听你这么说我更是高兴。”他转脸望着费罗道:“费罗,我想我现在已经有资格这么称呼你。我对于你再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玛莎,她是个善良但有些内向的女孩,你要多费些心了。”

“伯爵大人,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玛莎!”费罗激动的回答道。

“还叫伯爵大人?”萨顿打趣道:“人家都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小子了,你也该叫上一声‘岳父’了吧?”

费罗望着温里特伯爵,迟疑一下嗫嚅道:“岳父大人!”

温里特温和的一笑,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优秀的骑士。我相信在修岚殿下的麾下你一定会前程无量,我也可以少操许多心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随修岚殿下一起到帝都,再向玛莎正式求婚。我要在帝都为你们举办一个盛大的订婚仪式,毕竟我温里特的女儿出嫁,也需要有一定的排场。”

我颔首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会让费罗还有楚库将军跟随我一起去帝都。”

温里特伯爵道:“如此就多谢殿下。”

费罗感激的看着我,说道:“陛下,您对我的关怀爱护我无以为报,将来即使为您粉身碎骨,费罗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德博嘿然道:“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去帝国,到时候我正好可以带你领略一下我们蒙思顿的风土人情,让你也好开开眼界。”

温里特道:“德博,这好象就不用你了。费罗曾经在蒙思顿居住多年,对于帝都他该比你更熟悉。”

德博咕哝道:“那倒未必。”

翡雅叫道:“哥哥,你要是敢带费罗去逛那些地方,看我不叫老爹揍扁你!”

德博看着宝贝妹子无奈道:“你不要总往那些地方想好不好?其实我们蒙思顿除了青楼香舫好玩的地方多多,费罗也未必都去过。”

萨顿羡慕的道:“可惜我军务在身,不然一定也要请上长假和你们一起去。我跟费罗不同,他是心有所属不好意思再到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去。我单身汉一个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要是能去帝国,我一定要把全蒙思顿的美女都给征服。不过不是用手中的剑,而是用我的爱心和热吻。”

红羽道:“主人,千万别带这头色狼去帝国。不然不知有多少帝国美女要倒霉。”

我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暂时还没有组建猎艳旅行团的兴趣。”

德博见状安慰萨顿道:“没关系,下次啦。要是有什么出色的,我一定给你留着。”

萨顿苦笑道:“与其相信你的话,不如赶快出去看看宴会厅里还有什么没嫁人的美女。”

众人哄笑起来,我起身道:“走吧,我们就去看看除了那些各怀目的而来的宾客外,外面究竟还有多少没被德博他们沾过便宜的贵族美女。”

第十一章魔灵禁咒

“刚才在外面人太多,许多话我都不方便说。”温里特伯爵坐在我书房的椅子上,低声说道:“事实上,嘉修陛下这次的确病的很重。”

“哦?”

温里特伯爵苦笑道:“他是积劳成疾,毕竟岁月不饶人,偌大的帝国实在已榨干了陛下所有的精力。这些日子他都勉力参加朝会,装出一副毫无问题的模样。但我们谁都知道,他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温里特伯爵的话虽然已在我猜想中,但从他的嘴里得到了确认,我还是有些诧异。

离开帝都的时候,嘉修陛下毫无老态,更谈不上和疾病有什么挂钩。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状况,而偏偏又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如果嘉修陛下将国事适当的托付给两个皇子,或许情况会好些。”我说道。

温里特伯爵看了我一眼,疑惑道:“您真的这么认为么,修岚殿下?”

我知道这个老狐狸根本不可与德博同日而语,于是说道:“看来你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嘉修陛下是万不能躺下的了。”

温里特伯爵叹道:“一旦陛下真的倒下,欧特和马斯廷皇子的暗斗势必升级为明争,亚丁皇子也要死灰复燃。再加上北方联盟大兵压境,摆明就是想浑水摸鱼,捞取好处,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嘉修陛下为什么要召见我?”我问道。

温里特伯爵犹豫一下,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是最清楚,或许陛下是想早些了却了他对您和镜月公主殿下的承诺和心事。”

我知道他没说实话,冷笑一声道:“眼下陛下最该关心的,应该是册封皇储的事情。谁都不敢担保另外一个皇子,甚至是亚丁会否在跳出来争夺这个皇位。”

温里特伯爵苦笑道:“谁说不是?可欧特和马斯廷殿下之间到底选谁,陛下似乎还举棋不定,到底这是涉及帝国存亡安危的大事啊。”

我漠然道:“帝国的事情我也不想多操心,既然嘉修陛下想见我,我便去帝都就是。”

温里特伯爵点头道:“这就好,殿下在帝都的叠翠苑陛下一直为您保留着,返回帝都后您仍然可以入住那儿。”忽又想起一事,取出一个水蓝色的香囊,脸上流露出诡秘的微笑道:“这是有人托我转交殿下的东西,要我务必当面交给殿下。”

我一怔,接过这个朴素淡雅的香囊,心中已经猜到了它原来的主人。

香囊的开口已被魔法封印封住,我并不急于拆开,说道:“没想到伯爵大人此来使命还真不少。”

温里特伯爵笑道:“好在假公济私,我也完成了玛莎的一桩心愿,就看什么时候再喝殿下您的喜酒了。”

我淡然一笑,道:“不过都是些世俗排场,何必太在意?倘若伯爵想喝酒,我倒可以让比亚雷尔王室的藏酒窖随时为你开放。”

温里特伯爵哈哈笑道:“一段日子没见,修岚殿下变得幽默不少。不过我不是酒鬼,多喝两杯就会醉倒,为了不耽误事还是不喝为好。”

温里特伯爵走后,我用暗黑能量打开了香囊上的魔印。

“叮——”香囊耀出一束白光,镜月公主轻柔和缓的声音在我耳边清晰的响起。我知道这是圣殿的“空谷留音”,以庞大的能量将所说的话封印保存起来,当封印被打开时,声音自然出现。非是有贤者境界的人,也决计办不到。

“修岚,我知道在你心中,无论镜月做什么,你都始终满怀戒意。但对于镜月来说,当你在冰天雪地的火蝠窟中吻上我的那一刻起,镜月已是你的女人,再也无法更改。不管镜月是帝国的公主也好,圣殿的传人也好,在我心中现在最在乎的一个身份,就是成为你的妻子。”

或许因为她不必面对我而说这些话,语气显得十分平静自然,但我仍为她的表白所惊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倾吐内心的爱意,而我直到此刻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难道她真的可以抛开所有的身份和责任,义无返顾的追随我?

我漠然一笑,继续聆听她的声音道:“镜月返回帝都后即在暗中着手调查亚丁皇子当日所说之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和疑点,但现在尚不便细说。惟能确定的是,当日亚丁皇子所谈之言并非空穴来风。在暗中,或许果真存在着一个更加可怕与强大的敌人,不仅仅是威胁到修岚你的安危,更影响到帝国与圣殿的存亡。”

看来考兰的死并不代表一切的了结,这次帝国之行或许我会有更多的收获。难道,也正是为了这个,嘉修陛下才要召见我么?

镜月公主接着道:“近日帝都暗中潜入了不少来自北方联盟的魔道高手,甚至包括魔族现任的大祭司伦格。在这个微妙时候他们潜入帝都的意图虽不得而知,但势必增加了帝都的变数和你此行的危险。镜月将努力促成圣殿对你放弃成见,并尽一切可能保护你在帝都的安全。但是修岚,你自己也必须小心。镜月有一种不祥感觉,这些人迟早会找上你。”

北方联盟要找我麻烦么?那不如直接跑到比亚雷尔来的方便。

他们真正的图谋恐怕还是在帝国。不过因为幽灵族和考兰的事情,我相信他们的确对我不会抱有好感,甚至怀着深深的敌意。

不过这又如何?我不可能因为害怕而逃避。

至于和圣殿的和解,恐怕亦是镜月公主一相情愿的事情。我对于蜷缩在圣殿岛上玩弄权术和阴谋的那些老家伙半点好感也欠奉,相信他们对我也一样。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逐渐明白镜月其实已给我暗示——圣殿似乎有意要拉拢我,是否是有什么潜在的威胁令他们不得不放下架子与我形成暂时的利益联盟?

但在圣殿的眼中,恐怕还没有把我真当回事吧。如果不是杀死了欧利南,也许安德赫特长老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下。

这些自命清高者只相信他们是代表了大陆的正义和光明,是不折不扣的卫道者。

好吧,就等数十天后我们再到圣殿城较量一回。

镜月公主的话语声渐渐变低,深情道:“修岚,务必多珍重。镜月在帝都守侯你的归来,再见。”

她的声音至此而终,我在书桌前默坐。

一场原本基于政治与利益的联姻,难道果真会有一个喜剧性的结局?

我不愿意多做猜测,一个月后,在帝都或许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

忽然间,我的心头一阵烦躁,仿佛身旁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体内的暗黑能量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安的咆哮鼓荡。

我收起香囊,起身走出书房。冗长的走廊里除了值夜的侍卫空无一人,壁上的烛火静静的摇曳。

一阵风从走廊的尽头蓦然吹来,竟让我感觉到在这风中有一股阴森肃杀之意。好象是受到感应,烛火跳跃不定,发出妖异的暗绿光华。

这是哪里来的风?

“殿下!”侍卫见我走出书房,连忙施礼请安。

我朝他们微一点头,看他们的神态丝毫没有察觉到风中的异样。毕竟以他们的修为,远无法如我这般清晰感受到周围的细微变化。

我向风来处缓步行去,巡夜结束的尤里鲁刚好率着四名侍卫迎面走来,见到我急忙问候道:“主人,您是要准备休息了么?”

我摇头道:“你是否觉得我连随便走走也必须向阁下禀报?”

尤里鲁赶紧噤口,但脚步却跟在了我身后响起。

“忽——”又是一股风吹过,这次我清楚的察觉到它是从拐角的楼梯口吹来。

我的心头涌起警兆,迈步朝楼梯走去。

楼上主要是卧室,希菡雅她们经过一晚的酒宴劳累大多已回屋休息,惟有红羽还在和她的族人聚会。

这次连尤里鲁都感觉到不对,他的虎目中精光一闪,大手按在剑柄上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我的前面,警觉的道:“主人,好象有魔气从楼上散发!”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反不似尤里鲁那么紧张。

应该不是刺客——再愚蠢的刺客也不至于在行刺前如此炫耀暴露自己的踪迹和实力。但这阴风,分明显示在楼上有一股强大异常的魔气流动,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走上二楼,目光所及处空气里竟弥漫着一团几不可察觉的淡淡绿雾,鼻子里也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

难道有强大的魔物出现?

我的视线镇定的扫视过二楼的走廊,尤里鲁低声吩咐一名侍卫道:“传令下去,调集一个中队在楼下待命。”

那侍卫风也似的跑下楼去。我已抬步朝左面的走廊行去,这里依次是希菡雅、嘉奈莉和安鹭笛的卧室。

“呜——”第三道风刮过,走廊里的烛火拼命晃动,随时要熄灭的样子。空气中明显夹杂着一种闻之欲呕的腥臭。

“主人?”希菡雅卧室的门打开,她披着睡衣站在门口,见到我亦是一怔。想来,以她对魔气的敏锐感觉,也发现了异常。

我几乎已经断定那股古怪莫名的阴风是来自安鹭笛的卧室,而她自从被罗梅达尔打成重伤后就一直未曾苏醒。

我推开尤里鲁,大步走到走到接近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灯光。

尤里鲁与希菡雅小心翼翼的跟随在我的身后,蹑手蹑足屏住呼吸惟恐惊动了什么似的。

我们已到门口,以魔气而推断,对方理应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但是卧室里安静无声,反是越来越浓重的绿色薄雾自门缝里冒出。

我轻轻推开门,一蓬绿雾迫面而来,连身后的侍卫也可用肉眼看清,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和其他卧室一样,安鹭笛的起居室也分里外两间。在外面一间是宽敞豪华的客厅,数十支烛火将房间照得如白昼一般。但在灯火里,那弥漫在空气里的绿色雾气也显得更加明显。

“主人,您看!”尤里鲁在我身后低声叫道,语气里充满惊讶。这也难怪,我比他更早看见,在客厅的地毯上两名侍奉安鹭笛的宫女全身僵硬倒在地上,脸上布满妖艳的绿气,嘴角尚在不停渗出黑色血丝。

“安鹭笛!”希菡雅关切的轻呼道,我依然保持着冷静——如果安鹭笛果真出事了,那么同这两名宫女一样,她早已僵硬。

客厅通向安鹭笛卧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忽明忽暗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幽光,一股腥臭随着阴风吹拂而来。

我的灵觉这一刻已延伸了进去,但竟被迎面扑来的强大魔气硬生生撞回!

“什么东西?”我一声低喝,身形快逾闪电闯入了内间,而所看的景象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只见在安鹭笛的床上,正卧着一个全身墨绿色的魔物,它的体态与人类无异,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口鼻之中更是伴随着呼吸喷吐出浓浓的雾气。它的身躯在床上以奇怪的姿势缓缓的蠕动变化。似乎是在膨胀,肌肤上逐渐生出坚硬的鳞甲,脑后的长发披散在裸露的后背上。

“安鹭笛!”希菡雅再按奈不住心中的惊讶,低呼道:“怎么会这样?”

是的,她是安鹭笛。

尽管身体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从眉目间依然可以认出她就是那个曾经光艳照人,颠倒无数比亚雷尔贵族男子的安鹭笛。

似乎听到了动静,安鹭笛的头不可思议的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幽绿的目光朝我们射来。她张开嘴发出一记怪异狰狞的微笑,露出两只绿森森的獠牙和粘满脓液的舌头。

“是尸变!”尤里鲁低叫道。

“胡说什么?”我冷冷低斥,目光注视着床上的安鹭笛。

她好象对我们暂时并不感兴趣,继续专心于自己的蜕化,嘴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呼呼”声,情景诡异到极点。

无声无息中,站在我身后的三名侍卫几乎同时软倒,脸上泛着绿莹莹的光雾。

“尤里鲁,去通知库塞,让所有在这栋宫中的人立刻转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我吩咐道。

尤里鲁知道事态紧迫,只说了句“主人小心!”转身急出。

“一定是罗梅达尔在安鹭笛身上施下了什么恶毒的魔门禁咒,主人,我们该怎么办?”希菡雅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就是希菡雅的猜测应该不错。安鹭笛的变化一定与罗梅达尔有关。当日这个山宗的护法魔师在以熔金炼狱掌击中安鹭笛的同时,必然还施展了其他歹毒的魔门禁咒,而这本是为了针对我。

是我太大意了,以为安鹭笛所中的仅仅是熔金炼狱掌才导致她昏迷不醒,却没想到在她的体内早以埋藏下罗梅达尔更加恶毒的禁咒。

罗梅达尔,即便是死了,也依旧给我留下一份大礼。

好在,眼前安鹭笛似乎还没有攻击我们的意图,只是专志于她的蜕变过程。

但谁也不敢肯定,一旦她完成了蜕变成为一个可怕而强横的魔物后,是否会对别人造成毁灭性的攻击?

而以目前安鹭笛的情形来看,她所散发出的魔气足以低得上一个魔师的实力!

这多亏当日罗梅达尔惟恐一掌打不死我,才下了如此巨大的血本。而经过数月的潜藏生长,安鹭笛也终于爆发。

我凝视着对我们视若无睹的安鹭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很显然,她已经不是安鹭笛了,而是一个变异的魔物。如果我能够制服住她,给她施下封印,那么还可以争取拯救的时间。否则,就只有在她完成蜕化前杀死她!”

“不!”希菡雅悲哀的叫道:“主人,您不能杀死她,她可是安鹭笛啊。”

“我知道她是谁,”我冷然说道,迈步朝床边走去。

感觉有人靠近,安鹭笛幽绿的眸子再次射向我,充满敌意与杀气。

“主人,小心!”希菡雅在身后叫道。

我没有回头,强大的灵觉笼罩住安鹭笛,脚下的步履坚实沉稳,徐徐迫近。

“呼——”安鹭笛发出一记低沉的嘶吼,就宛如野兽的示威。她慢慢从床上坐起,**的上身泛着墨绿色的光晕,一团浓重的魔气自她的体内喷薄而出,直迫我的面门。

受到魔气冲击,我体内的暗黑能量也毫不示弱的爆发,全身焕放出一蓬暗黑色的光雾,与来自安鹭笛的绿色光雾迎面相撞。

“哧哧——”

空气里传来两股能量冲撞后产生的剧烈摩擦声,卧室中所有的烛火同时熄灭。但在两色光雾的笼罩中,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床上的安鹭笛已坐了起来,正朝着我露出狰狞的面目。

我从容不迫的伸出右手,在虚空中掌心向下微微弓成弧形,一个暗黑的光团悄然形成不住的膨胀。

“安鹭笛,如果你还存在自我的意识,就与我建立起心灵的沟通。否则,我将以‘暗之枷锁’将你封印。”我盯着安鹭笛的眼睛徐徐说道。

安鹭笛望着我,目光中流露的不是我熟悉的爱意与春情,而是冰冷的敌意和浓烈的畏惧。

罢了,什么时候我开始变的婆婆妈妈?如果再这样耗下去,等到安鹭笛完成蜕变,要想再制服她势必要花费更大的功夫。

我一抬手刚想发出封印,就听见窗外有一个动听的声音道:“修岚,不可以!”

在我一怔的工夫,一道曼妙的白影风一般飘入,遮拦在身前。

冷艳绝伦,明眸红唇。

那一袭白纱在风中舞动,幽雅而冷傲。

竟是多日不见的安姬思。

“是你?”我一谔问道。

安姬思紧盯着安鹭笛说道:“她正在魔化过程中,身体处于极度脆弱中。任何的暗黑系攻击都足以对她造成严重的伤害。即使将来复原,也会留下不可弥补的创伤。”

“安鹭笛!”门外传来了库塞的叫声,虽然隔得很远,但整个屋子里都震荡着他焦急的声音。

安姬思迅速从头上取下金凤钗,樱唇轻轻念动着天宗的咒语。

金凤钗上爆起一团耀眼的光华,脱手而起在空中幻化成一羽光焰之凤。

满屋中顿时亮起绚烂的光芒,金凤舒展着它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双翼风一般翱翔,在安鹭笛的上空画出一道红色的弧光。

那道弧光渐渐凝聚,到最后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光幕将安鹭笛笼罩在其中。

安鹭笛感受到外来的压迫,不安的低吼着,双眼狠狠敌视着我们。

“叮!”完成使命的金凤恢复原形,自动插入安姬思如云的秀发中。

而在安鹭笛的周围,已形成了一道强大的魔法结界,将她封闭在里面。

“安鹭笛!”库塞奔雷似的冲进来,望着床上的女儿惊愕的再说不出话,后面是气喘吁吁的尤里鲁。

屋子里忽然陷入一阵沉默,只有安鹭笛在不停的低吼。

第十二章心灵相契

“这不是山宗的禁咒,”安姬思抬起玉手整理着鬓旁微见凌乱的发丝冷静的说道:“甚至是魔门三宗里亦绝对没有如此诡异的功法。除非,它是源自北方的魔族。”

库塞紧盯着安鹭笛,低沉道:“不错,即使是我们海宗,也无法将一个人彻底魔化。最多亦只能将他改造成亡灵战士。”

希菡雅疑惑的道:“罗梅达尔怎么会使用魔族的秘技?”

库塞仰头望着天花板,冷哼道:“这已不是关键,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如何救治安鹭笛?倘若她彻底魔化,体内所有的潜力都将被激发出来,造成的破坏力远远超出常人想象。她的生命也会随时因为耗尽所有潜能而消失。”

我看着结界中的安鹭笛,她狂怒的嘶吼着,眼中充满仇恨怨毒的目光凶恶的扫向我们,此刻她已完全丧失了神志。在她的心目中,这大陆万物都是毁灭与仇视的对象,这便是魔化的可怕之处。

原本要承受这中结果的人应该是我,罗梅达尔也绝无兴趣对安鹭笛这样的一个少女使用如此手段。并非说他仁慈,而是这样的一个禁咒必然要消耗施术者大量的真元与精力。

而我,现在却只能站在结界外,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除了杀死她,没有第二种办法了吗?”库塞问道,沉重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痛苦与愤怒,即便如他这样的人物对于自己的亲人亦不能忘情。人类终究是挣脱不了感情的枷锁。

安姬思回答道:“也许魔族有解除魔化的方法,或者罗梅达尔也未可知,除此之外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罗梅达尔已经死了,即使活着也不可能告诉我们解除魔化的方法。库塞当然明白安姬思的言下之意,突然宛如野兽般低吼一声将幻紫之瞳指向安鹭笛。

“库塞魔师,你要做什么?”安姬思冷冷问道。

库塞的身躯微微颤动,低声艰难的回答道:“与其让她如此痛苦,不如让我早些结束这一切!”

“慢着,”我阻止道:“除了罗梅达尔和魔族的大祭司,未必没有别人知道如何解除魔化!”

库塞一震,惊疑的望着我。

我吩咐道:“库塞魔师,你和希菡雅留在这儿监视,我需要离开一会。”

库塞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向着安姬思一颔首道:“你随我来。”

“主人,我呢?”尤里鲁急忙问道。

我走出安鹭笛的卧室,淡然道:“你替我守在希菡雅的卧室外,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放进。”

“是,主人!”尤里鲁大声回答。

我推开希菡雅卧室的门走进去,安姬思默默跟在我身后。房间里的烛火尚未熄灭,亮着一片朦胧的光彩。

我在椅子上坐下,问道:“你怎么每次出现都用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

安姬思迷朦如雾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我回答道:“我去了一次圣殿城。最近几个月我们在帝国的许多据点都遭受到破坏和攻击,似乎在暗中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对付天宗。本宗的两位护法都已经赶到帝都坐镇,可是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头绪。”

“是亚丁么?”

“不知道,”安姬思摇头道:“不过有本宗两位护法同时出面,相信会很快解决。”

我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睛里忽然闪烁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察觉我神情中的异常,安姬思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修岚殿下,你不会告诉我,你将我单独请到隔壁屋子里就是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探手揽住盈盈一握的纤腰,安姬思冰凉柔软的娇躯一下倒入我的怀中。

她没有反抗,静静的仰头瞧着我道:“安鹭笛随时可能彻底魔化,到时候我的结界也不一定能够封住她。”

我的手抚摩过她挺拔的胸膛,淡然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

安姬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冰冷湿润的樱唇已被我低头封缄。

我的双手粗暴的在她身上游弋,掌心吐出的魔气不断刺激着她的娇躯。我的暗黑能量对于安姬思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诱惑力,而她之于我又何尝不是?

体内的暗黑能量迅速兴奋激昂,犹如睡醒的雄狮咆哮奔腾,一团灼热的**顿时从心底蹿升。

我的舌头在安姬思的檀口中贪婪的吸吮,汲取着甘甜清凉的玉液,将一缕魔气渡过,更令她冰清玉洁的肌肤瞬间泛起桃红,散发出滚烫的热力。

自黑晶石狱一别已是数月,这个初识禁果的少女更禁不住我如此不堪的挑逗,片刻间眸子里已蒙上一层水雾。

似乎是害怕被外面的人发觉,她苦苦忍耐着兴奋羞人的刺激与快感,只用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虎腰,鼻子里情不自禁发出两声低低的荡人心魄的呻吟。

正更激起了我的**,双手熟练的褪下她上身的衣裳,那宛如鬼斧神工的钟灵杰作毫无保留的展露在我眼前。

“修岚,不可以——”尚保留一丝清醒的安姬思伸出右手,象征性的企图阻止我的魔掌进一步下探揭去少女最私隐的遮拦。

我的嘴唇顺着她的樱唇狂野的吻下,下颌、玉颈、胸脯无处不留下被我征服的痕迹。

“哦——”安姬思低低呻吟,完全沉醉在**迷离中,彻底向我敞开了心扉。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与我体内的两股能量几乎不约而同的攀向峰巅,彼此刺激,彼此交融。

我毫不怜惜的享受着她的**,并将她进一步推向**深渊中。她在我怀中细细的娇喘扭动,樱唇象饥渴者一般在我身上寻找甘泉与归宿。

天在哪里?地在何处?在这个疯狂时刻谁还会去留意这些?

伴随着安姬思的婉转莺啼,我终于进入了她火热的体中。一股庞大的能量卷裹着难以言状的快感潮水一般自她向我涌来,当涤荡过我全身每一处的经脉后又呼啸着回流。

“轰——”灵欲的天堂敞开了它的大门,所有的快感在天堂中舞蹈。

这是何其动人而难以诉说的感觉!

我的灵觉在极度兴奋中翱翔,山川黑夜,只在我的翼下流动。

眼前,蓦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仿佛自己突然间已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乳白色光华散尽,我的周围竟是一片漆黑的虚空。

浩瀚无垠,星辰璀璨。

在那尽头,我看见了它。

暗黑之宫!

好象是在那里伫立了无数世纪,沉默着,等待我的回归。

我的心头竟涌起一股莫明的兴奋,就如同浪迹四海的旅者终于看见了故乡的土地。

时空在我面前不断收缩,雄伟神秘的暗黑之宫飞速的向我接近,由一团遥远而模糊的暗光逐渐幻变成伫立在我脚下的巍峨宫宇!

我推开黄金铸造的大门,走入大殿。

里面的情形和我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空气中流淌游弋着熟悉的能量元素和来自脚下的怨灵戾气。

我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目光环顾空无一人的大殿叫道:“安德莉希雅,你在不在?”

低沉的回音在空旷里来回荡漾,一团光影在我的面前生起。安德莉希雅绝美的身影伴随着她温柔飘渺的声音一起出现在我视线中:“主人,欢迎您回来。”

没有了上次的惊讶,我凝视漂浮在我身前的少女道:“我打开异空间之门回到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安德莉希雅微笑着回答道:“主人可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愿意尽一切可能为您分忧。”

“在北方的魔族中,是否有一种可让人魔化的秘技?”

安德莉希雅想了想回答说:“北方各族中能够拥有魔化能力的只有魔族的大祭司,他们能够施展‘魔灵禁咒’将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进行魔化。不过使用魔灵禁咒非常耗费施术者的灵力,远没有将死灵唤醒成为骷髅军团实用,所以也很少能够见到有人使用。”

魔灵禁咒,果然是了。我问出下一个疑惑:“你知道魔灵禁咒的施展方法么,它是否可以通过掌力的打击传入被施术者的体内?”

“应该不可能,施展魔灵禁咒需要进行冗长复杂的咒语念颂和灵力积聚,根本不可能通过掌力攻击的途径施术。除非——”

“除非什么?”

安德莉希雅回答道:“除非施术者已经拥有了利用魔灵禁咒炼制的符咒,这种符咒其实就是将魔灵禁咒的能量半物质化,蕴藏在施术者的体内。需要使用时以强大的能量开启符咒的封印,将魔灵禁咒注入施术者体内。不过由于要完全揭开封印释放能量需要一个过程,依照当时的实际情况,被施术者的魔化通常会要一个月到半年甚至一年的过程,这当中符咒潜伏在他的体内根本无法察觉。”

我的心头一动,已能确认罗梅达尔必定是用了这种方式将安鹭笛魔化。

那么又是谁将魔灵禁咒传给了罗梅达尔?

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究竟是谁?

魔族么?

我继续问道:“如果一个人已经开始了魔化,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住她?”

安德莉希雅轻轻一声叹息,回答道:“一旦魔化启动,被施术者的神志就被强大的魔灵所泯灭,成为了一具充满邪恶只懂得杀戮的恐怖魔物。如果要拯救他,就必须重新唤醒被施术者的神志,将主人的能量与灵力注入他的体内,利用被施术者本身的力量和灵力再加上主人您的帮助把魔灵彻底迫出体外杀死。”

她顿了顿说道:“具体的方法如何我也并不清楚,这些知识事实上亦是从多洛莉丝那儿得来。不过如果主人您想救人千万要小心,一旦魔灵反噬,甚至您都会有危险。”

“我明白了。”虽然安德莉希雅的答案语焉不详,可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至于潜藏在安鹭笛体内的魔灵,它想对付我道行未免还差点。

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开始消退,我望着安德莉希雅道:“我必须返回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你是否知道暗黑之戒在哪里,为什么从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它?”我问道。

安德莉希雅露出难以言明的神色,徐徐回答道:“主人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它?请您相信我,也许没有暗黑之戒您会生活的更好。”

话音刚落,眼前的光影开始变的模糊,我知道自己的能量已开始退回。于是徐徐收回灵觉,眼前的一切在浮光中远去。

耳边又传来安姬思忘情的娇喘与呻吟,我搂着她火热滑腻的**,坐在黑暗里。

灯光照射在她洁白无暇的玉体上,晶莹的汗珠闪烁着焕放迷人的光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全身紧紧贴住我,仿佛想把我彻底融化在她的世界里。

体内的能量生生不息的在我们两人之间循环流转,我收回所有的心绪,全心投入对她的鞭挞中。

因为快乐,她不能自已的在我怀中扭动颤抖,富有韵律的迎合着我的动作,将我们之间的配合演绎到完美无隙。

当我被消耗的暗黑能量再次恢复,逐渐攀上峰巅时,她在我的侵犯下已陷入了忘我的狂欢里,粉红的艳光在火烛中显得分外诱人。此际我怀中的少女早忘却了天宗宗主的尊荣身份,只懂得享受一个普通少女理应得到的灵欲欢畅。

“轰——”我的能量几乎与我的快乐同时抵达**,把对怀中少女所有的**与需要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入,散播下生命之花。

安姬思终于不能克制,声嘶力竭的呼叫,带着快乐与痛苦,把她再次交到我的手中。如果不是在屋中设下的结界,她的声音足以让半个王都从沉睡中惊醒。

而现在,她的呼叫,她的呻吟,她的火热与爱恋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自的享受品位。

云停风定,我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静静享受激情后的余韵。

体内的暗黑能量汹涌鼓荡,好似要从里面膨胀爆炸出来,我知道我的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修岚,你是一个魔鬼。”安姬思轻轻说道,玉指在我**的胸膛上划着温柔的圆圈。

我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然微笑,说道:“对于我来说,征服你也不啻于征服了一个国家。”

闻听我一语双关,安姬思的脸上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说道:“在帝都,还有更强大诱人的一个国度在等待你去征服。”

我轻吻她一口,横身抱着她站起道:“和我一起去帝都,我会让你亲眼见证这一切。”

安姬思轻轻叹息道:“我已越来越无法拒绝你的要求,迟早会成为你的奴仆。”

我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报酬,包括刚才的快乐。”

安姬思从我的怀内脱离站到地上,但依然靠在我的胸膛上徐徐说道:“修岚,我爱你。”

于是禁不住又是一次缠绵,但想到隔壁的安鹭笛我和她都浅尝而止,匆匆收拾整齐走出卧室。

回到安鹭笛卧室的时候,结界中的她双眼中的绿光越来越幽暗,身体也膨胀到两米以上,宛如一个庞然魔物。

她**着全身,愤怒暴躁的用双拳垂击着结界,不住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她已完成魔化了,”安姬思轻轻说道。

库塞冷然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满为什么我在这关键时刻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我没有理睬他,吩咐安姬思道:“撤去结界。”

希菡雅一震,叫道:“你要杀死她么,主人?”

我漠然一笑回答道:“不,我已知道如何救治安鹭笛,你们只管放心。”

安姬思念动咒语收起结界,失去禁锢的安鹭笛嘶吼着朝我扑来。

我没有动,目光凝视安鹭笛的双眼,强大的灵觉潮水一般涌入她的体内。

穿越幽暗的双眼,穿越目光后的暴戾与杀机,穿越她迷失的心灵,我的灵觉宛如一把利剑直低她的最深处。

“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猛然燃烧,我的双眼也被那无形的热火灼的一疼,不自觉的眼前一暗。耳朵里却听见安鹭笛微弱欣喜的声音呼唤道:“主人,您在哪里?”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庞大的魔物已压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双手牢牢扼住它粗壮的手臂,以暗黑能量禁制住它的躁动,在内心中回答道:“安鹭笛,我就在这里,在你心里。”

“主人啊,快救救我!为什么我感觉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占领了我的**和灵魂,我就如同漂浮在一个黑暗无边的空间里,只有您的声音才能让我感觉到一点温暖?”

我平静的回答道:“你不用害怕,努力集中所有的灵力与我交融,我会把你带出黑暗。”

似乎是感受到安鹭笛的复苏和来自体内越来越明显的反抗,魔物猛然爆发出一记低吼,低头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亮起明晃晃的獠牙。

我蔑然一笑,抬起头,将我的嘴唇紧紧封在魔物的唇上,一股沛然莫御的暗黑能量犹如奔流咆哮的大川,一泻汪洋冲入魔物的体内。

魔物发出恐惧与惊惶的吼叫,拼命的挣扎企图逃脱我的桎梏,却怎么能够?

它的全身蓦然爆起一团暗黑的光华,眼睛中的幽绿色彩渐渐被吞噬淡化,我可以清晰的听见它体内传来的能量撞击声,和安鹭笛欣喜的呼喊:“主人,我感觉到您的力量了!它是那么强大,象海水一样把我包围在中央。”

我在心中吩咐道:“安鹭笛,不要松劲。努力融合我给你的能量,用你的灵觉去反抗占据在你**中的魔灵,将它迫出你的身体。”

心中响起安鹭笛的回答:“是,我的主人!”

魔物在我身前拼命的挣扎,我从容不迫的吻住它,将暗黑能量源源不断的度入安鹭笛体内。

暗黑的光华越来越浓,一团光雾将我们笼罩在其中。

在光雾里,魔物开始发生了变化——它的肌肤渐渐转绿为蓝,转蓝为黄,最后恢复向洁白无暇的肉色;它的脸庞急剧的扭曲幻变,慢慢的呈现出我原本熟悉的那张艳丽容颜;它的身躯也发生收缩和改变,逐渐有了热力和柔软的感觉,蜕变成一具成熟少女的完美**。

随着一声绝望的嘶吼,安鹭笛的眼中绿光耀眼的一闪,一股绿雾喷薄而出,逃逸到虚空中形成一团类似人形的影象。

安鹭笛在我心中欢呼道:“主人,我已能感觉到您正在拥抱着我,那魔灵已逃出了我的身体!”

“轰!”是库塞发出了幻紫之瞳,将来不及逃窜的魔灵彻底消除。

我不理睬身边一切,专心致志的拥吻怀中的玉人,享受重逢的滋味。

暗黑的雾光中,安鹭笛睁开她清澈妩媚的双眼,燃烧着融化所有的火焰,不顾一切的抱紧我深情呼唤道:“主人啊,你的安鹭笛回来了,她再也不想离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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