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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李白与王昌龄:就着江风喝的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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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五载的暮秋,巴陵(今湖南岳阳)的江风刮着股水汽,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王昌龄披着件旧青袍,站在江边的码头,看着往来的渔船。他刚从长安被贬出来,要去江宁当县丞,官越做越小,心里很不平衡。码头上人来人往,挑担子的、喊船的、卖鱼的,闹哄哄的,他觉得像个局外人,连江风都比这人间有温度。

“哎!前面那位可是昌龄兄?”

有人喊他,声音高得像敲铜锣。王昌龄回头一看,只见个穿白衣的汉子,手里拎着个酒壶,快步朝他走来,头发有点乱,却挡不住眼里的光——不是李白是谁?

王昌龄愣了愣,赶紧迎上去:“太白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听说李白倒霉,被流放夜郎,没想到能在这江边撞上。

李白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别提了!往夜郎去,路过这儿,想喝口本地的酒,没成想撞见你!走,咱哥俩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说着就拉着王昌龄往江边的小舟走——那是李白租的,船夫是个老渔翁,坐在船头抽烟袋。

小舟推开岸边的芦苇,慢悠悠往江心里飘。老渔翁摇着橹,“吱呀”声夹杂着江水流淌的响声,倒比码头的热闹舒服得多。李白拧开酒壶塞子,给王昌龄倒了碗酒:“这是巴陵的米酒,甜,解乏!你尝尝!”

王昌龄接过酒碗,喝了一口,甜酒滑过口中,暖了些心里的凉意。“你这流放夜郎,路上可不近啊。”他叹口气。

李白灌了口酒,满不在乎地摆手:“近不近的,反正都是走。倒是你,昌龄兄,你这‘七绝圣手’,怎么也被贬了?长安那帮人,真是瞎了眼啊!”

一提这茬,王昌龄也来了气:“还不是因为多说了两句实话,就被安了个‘不附权贵’的罪名,贬去江宁当小官。咱这辈子,好像就跟‘贬’字杠上了!” 他想起之前贬岭南,刚回来没两年,又要走,心里的委屈像江里的水,根本就没个边。

李白拍了拍他的手:“别委屈!写诗的,心里有气,就写进诗里!你那‘秦时明月汉时关’,多有劲儿!比那些会拍马的官强多了!” 他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诗稿,是刚写的《蜀道难》,递给他,“你看我这诗,写蜀道的险,其实是写咱仕途的难!”

王昌龄接过诗稿,借着江里的天光,一行行读下去。“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读到这句,他猛地抬头,眼里亮了:“太白兄,你这诗,写的不是蜀道,是咱心里的坎啊!我也有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以前是想报国,现在倒觉得,这‘楼兰’,就是咱心里的委屈!”

俩人越聊越投缘,从长安的文坛聊到江南的山水,从各自的贬谪聊到写诗的诀窍。李白说他写诗就靠“一股气”,气顺了,诗就顺了;王昌龄说他写七绝,就求“一句顶十句”,把心里话揉进字里,不啰嗦。老渔翁在前面听着,偶尔回头笑:“两位先生,你们这聊天,比我唱的渔歌还好听!”

酒喝到半截,李白指着远处的洲渚,喊:“你看!那片芦苇黄了,像不像咱这把年纪,折腾来折腾去,没个安稳!” 王昌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夕阳把芦苇染成金红色,风一吹,荡起一片浪,确实像他们漂泊的日子。

“可不是嘛,”王昌龄摸了摸胡子,眼神有点沉,“我这一辈子,贬了一次又一次,家都快忘了在哪了。你呢,太白兄,流放夜郎,家里的孩子还小,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着。”

李白手里的酒碗顿了一下,没说话,仰头又灌了一口。他想起平阳和伯禽,想起上次分别时孩子哭着拽他衣角,心里也酸。他很快又笑了:“嗨!想那么多干啥!咱现在能在这儿喝酒,能聊到一块儿,就是缘分!以后不管到哪儿,看见月亮,就当是咱哥俩在一块儿喝酒!”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小舟飘回码头,老渔翁提醒:“两位先生,天晚了,该靠岸了。”

俩人站起身,都有点舍不得。王昌龄从怀里掏出支笔,是他用了多年的狼毫,递给李白:“太白兄,这笔陪我写过不少诗,也写过我的委屈。给你,以后你写流放的路,写夜郎的山,就用它,像我在旁边陪着你一样。”

李白接过笔,攥在手里,又把玉扳指摘下来,塞给王昌龄:“这玩意儿不值钱,是我当年在长安得的。你带着,江宁那边湿气重,看着它,就当是我给你暖着手。”

王昌龄刚要上船,又转身回来,从包袱里掏出张纸,是他刚才在船上写的诗,递给李白:“刚跟你聊得尽兴,写了首《巴陵送李十二》,你拿着,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李白展开纸,借着码头的灯笼光,念道:“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念到“日暮蒹葭空水云”,他鼻子一酸——这苍茫的景,不就是他们俩此刻的境遇吗?山长水远,再见不知何时,只能让江风传点消息。

“好诗!”李白把诗稿叠好,放进怀里,“昌龄兄,你等着!以后我到了夜郎,也给你写诗!咱哥俩,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得用诗唠嗑!”

王昌龄点点头,转身下了船。李白站在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码头的人群里,手里的酒壶还攥着,江风吹过来,有点冷意。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又摸了摸怀里的诗稿,心里暖烘烘的——这贬谪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

李白在夜郎待了阵子,后来遇赦了,又开始在江南漂泊。他走到哪儿,都带着王昌龄送的那支笔,写了《早发白帝城》,写了《望天门山》,每次写完,都会对着笔念叨:“昌龄兄,你看这诗,够不够劲儿?”

而王昌龄在江宁当县丞,日子过得清淡。他把李白送的玉扳指戴在手上,处理公务累了,就摸一摸,想起巴陵江边的酒,心里就敞亮些。他也写了不少诗,写江宁的雨,写秦淮河的夜,诗里总带着点牵挂——不知道李白有没有平安到夜郎,不知道他在江南过得好不好。

天宝八载的春天,李白在扬州的客栈里喝酒,听见邻桌有人聊起王昌龄。

“听说了吗?王昌龄又被贬了,这次贬去龙标当县尉,龙标那地方,在五溪之外,偏得很,瘴气又重!”

李白手里的酒碗“当啷”掉在桌上,酒洒了一身。他赶紧抓住那人的胳膊:“你说啥?王昌龄贬去龙标了?啥时候的事?”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说:“就上个月的事,长安来的消息,错不了。龙标那地方,路难走得很,去了怕是很难回来……”

李白没再听下去,脑子里嗡嗡响。龙标?五溪?他赶紧问客栈老板:“龙标在哪?五溪远不远?”

老板叹了口气:“远着呢!从这儿往南,得走几个月,全是山路,还有瘴气,好多人去了都熬不过来。”

李白的心像被揪紧了,疼痛难忍。他想起巴陵江边的相遇,想起王昌龄递给他的笔,想起他写的“日暮蒹葭空水云”——这才几年啊,怎么又被贬了?还贬去那么偏的地方!

那天晚上,李白在客栈里,对着一盏油灯,坐了一夜。他拿出王昌龄送的那支笔,蘸了墨,却半天没写下一个字。心里太乱,太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远方的朋友。

窗外的杨花落了,飘进屋里,落在纸上。远处传来子规的叫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听得人心烦。李白看着杨花,听着子规,有了头绪——杨花飘零,子规啼血,不就是此刻的心境吗?龙标在五溪之外,那么远,他没法去送,只能把心里的牵挂,托给天上的月亮。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写“我寄愁心与明月”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洒在地上像霜。他想,这月亮能照到扬州,也能照到龙标,能把他的愁心,带到王昌龄身边。他好像看见王昌龄在龙标的客栈里,也看着月亮,收到了他的牵挂。

写完诗,李白把纸折好,找了个信差,千叮万嘱:“一定要把这信送到龙标,交给王昌龄王县尉!要是找不到他,就打听他住的地方,务必送到!”

信差走后,李白又灌了口酒,对着月亮举杯:“昌龄兄,这杯酒,我替你喝了!你在龙标,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咱再在江边喝一碗!”

他终究没能再去龙标。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长安乱了,江南也乱了。李白卷入永王之乱,被流放夜郎,再遇赦时,身体垮了。而王昌龄在龙标待了几年,后来想回长安,却在路过亳州时,被叛兵杀了——那个写“秦时明月汉时关”的诗人,最终没能躲过乱世的刀。

李白是在当涂得知王昌龄死讯的。那天他躺在船上,看着江面上的月亮,手里还攥着那支王昌龄送的笔。弟子把消息告诉他时,他没哭,把笔举起来,对着月亮,小声念:“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念着念着,眼泪就掉在了江里,跟江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他知道,以后再也没人跟他在江边喝酒,再也没人跟他聊诗里的委屈,再也没人把笔递给他,说“像我在旁边陪着你”。那个在贬谪路上懂他的人,没了。

后来,李白把那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抄了很多遍,贴在船上,贴在客栈的墙上。有人问他为啥这么宝贝这首诗,他说:“这不是普通的诗,是我跟昌龄兄的念想。他在天上看着月亮,能看见我写的字,能知道我还想着他。”

天宝十四载,李躺躺在船上,怀里揣着王昌龄写的《巴陵送李十二》。江风吹过,好像又听见有人喊:“太白兄,走,咱哥俩喝酒去!”

他们的友情,没有王维和孟浩然那样的山水共鸣,没有和杜甫那样的同游相伴,却藏在贬谪路上的酒里,藏在跨越千山万水的诗句里,藏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懂里。

是你被贬,我陪你喝碗酒;你再贬,我把愁心寄明月;你不在了,我还念着你写的诗。

现在再读《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还能想起巴陵江边的小舟,想起那碗甜米酒,想起两个失意的诗人,对着江风,把委屈和牵挂,都写进了诗里。

那月亮,照过李白的流放路,照过王昌龄的龙标夜,也照过后来每一个懂这份友情的人——原来最好的懂,不是锦上添花,是你走在最难的路上,我虽不在你身边,却把心,托给了能照到你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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