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折磨人的真相(1 / 1)
花夜并没有全神贯注看手中的书。一来她摸进判官阁的禁地怎么说都有点心虚,下誓虽然与她交好,却永远不会徇私,发下了少不得报到冥王那去。二来,她思索着要不要去看看据说卧病在床的白无常,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蛛丝马迹。
何况书架上的书,她浏览一遍均无找到与“蚀”对应七魄症状的记载。书上只说,毒引如是欲魄便用瑶山上的莲子做药引;如是恨魄便用黄泉水做药引。愁魄、爱魄、善魄等等一一都有记载。
药引不难找,就怕用错死得不明不白。
纵然用对药引,还需下‘蚀’之人的心头血与药引混合,然后找一个修为尚可的人将药引按行将诀渡到中‘蚀’之人的七经八脉中。
不用说,这修为尚可的人除了花夜没有其他人了。
“薄昼到底用的哪一魄?”花夜靠着书架坐下,冥想一阵不得答案。
就在她准备去明殿诈一诈薄昼时,判官阁外响起脚步声,不止下誓一人回来,随行的还有冥王。
花夜暗叫一声“倒霉”,寻个稳妥的角落藏好,祈祷这两人不要没事找事到里间来。
脚步声停在外间,花夜听到下誓说话,首先重重叹了一口气,似责备的语气,“你竟然与薄昼打这种赌,几百年了,你还是没有释怀。当初你把花夜留下我就该想到,可笑还是相信你说的花夜有潜质的说辞。”
冥王和薄昼打赌?怎的将她扯上?花夜竖起耳朵,忽然觉得躲在这里也不错。
“薄昼并无反对,这是一个对双方有利的赌博,他的心结这么多年整好理一理。”冥王在下誓面前声音弱了几分,他翻着书桌上的字画,企图缓和气氛。
“双方?哪双方?”下誓冷笑,她不轻易动怒,这次却是气得不轻,白皙脸颊难得涨红,“赌花夜会不会爱上夜?你们把花夜当成什么?”
“花夜前世只把夜当朋友,如果这次她爱上夜,便说明前世的感情可以改变,没有什么忠贞不渝几生几世的爱。那么康康就也有可能移情别恋,薄昼便要永远留在冥间效力,他和康康的十世之约不得履行。”冥王说。
“如果康康没有爱上别人呢?”
“不管她,我们赌的是花夜。”说这句话时,冥王躲开下誓清澈的逼人眼神。
下誓握紧拳头,因为怒气声调拔到最高,几乎吼出来,“如果花夜没有爱上夜呢?”
“薄昼便去履行他的十世之约。”
“你真狠,明知道薄昼喜欢花夜,不管花夜有没有爱上夜,他都是输家。况且花夜绝对不会爱上夜,”下誓冷着脸,“你拔了她的情根,冥王难道忘了?”
冥王没有说话,判官阁里只听到下誓急促的呼吸。
好一会儿他打破沉默,漠然笑道,“我就是要夜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爱而不得,就是要他无论付出多少都得不到花夜的心。我要花夜铲除八号当铺,就是要夜死在花夜手中,死不瞑目。他给我的痛苦如今我会十倍百倍的加诸于他。”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死在心爱的人手中,和,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下誓看着他,“你中了魔了。”
“夜背叛我的那天起,我就中了魔了。”冥王重重坐在椅子上,“下誓,我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你。”
下誓贝齿咬唇,双手拢到宽大袖子中,“我只是喜欢判官的工作。你对不起的是花夜,她敬你如父。”
冥王别过脸。
下誓站过去,继续说道,“你在折磨薄昼,折磨花夜,折磨夜。你的妒恨太可怕了,我会如实记录下来。”
“花夜不会有事。”冥王自欺欺人。
“她纵然不会爱上任何人,但她感情丰富,对每个人都全心全意。而今,她的两个最重要的亲人利用她打赌,你说她会不会有事?”
冥王扬起了嘴角,笑得特别刺眼,“也好,她痛苦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的两个黑无常自相残杀,好看得很。”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下誓下逐客令。冥王苦笑,蹒跚的走出去,背影似老了几百岁。
下誓怔怔站了一会儿,匆匆也离开判官阁。
判官阁的里间,花夜静静坐在地上,手中握着属于她的桃花剑,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她看了一眼冥间浑浊的天空,低声笑起来。真好笑,真好笑,她一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得停住,自问有什么好笑。纤细臂膀抱住膝盖,她喃喃自语,“真可怜,花夜真可怜。”
也不知坐了多久,花夜提剑而起,朝明殿走去。薄昼好得很,好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