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回 牛刀小试露锋芒(1 / 1)
第二日一早,铁木真带同四个儿子,领了五千人马,要护送完颜洪熙、完颜洪烈去册封王罕,完颜洪烈见大军都随护身旁,不放心心月一个人留下,便把心月也从床上捞了起来,这时太阳刚从草原远处地平线上钻出,铁木真却早已上了马,五个千人队也已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草原之上。
完颜洪烈抱着心月出来,见到蒙古阵容,又见到自己一方虽人高马大,兵甲犀利,却个个在帐幕中酣睡未醒,零零落落地出来。洪烈心道,此部不除,早晚是大金大患。幸好昨日未给月儿订亲,他日兵戈相见……
铁木真见完颜洪烈与完颜洪熙出来,便要整队出发。
拖雷见心月出来,高兴地冲她挥手,却见心月迷迷糊糊地趴在完颜洪烈怀里没瞧见他,心中不禁有些低落。
“安答,你怎么了?”郭靖在一旁问道,他们今日才结拜了安答,两人都是兴奋非常,此时见拖雷垂下脑袋,便想起自己从前那只牧羊犬生病时也是耷拉着脑袋,拖雷竟也如此莫不是也生病了吧?
拖雷摇摇头,“没事!心月若能跟咱们一块骑马就好了。”
郭靖不喜金人,虽觉得小郡主人不坏,但还是不愿接近,不由得劝解拖雷道,“安答,我娘说,金人都是恶人,他们抢汉人的东西,还杀人,害死了大英雄岳飞将军。”
拖雷摇头,“别的金人我不知道,心月不是恶人,我长大了就去大都娶她当妻子。”
金人都是恶人,小郡主是金人却不是恶人,那金人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呢?拖雷一句话又让郭靖想起这个问题,于是郭靖继续专心思考这个很难解的问题,脑中少不了又多打了几个结。
心月醒了之后,见自己同两个侍女依然坐在马车中,心知这是去册封铁木真的义父王罕了,又掀起帘子四处张望,见拖雷在不远处骑着马,便挥手叫道,“拖雷哥哥,你和我一起坐马车好不好?”
拖雷见心月叫他,心中高兴,立刻有了精神,驱马到心月的马车旁边,“爹爹说,好男儿要骑马,不能偷懒坐马车!我是好男儿,当然要骑马!”
心月垂下眉毛,“我不会骑马!”
拖雷道:“我带你骑马罢,我以前也带过华筝,华筝过了不久就学会骑马了。”
“那我问问爹爹吧!爹爹,我一个人坐马车好闷,让拖雷哥哥带我骑马好不好?”
完颜洪烈方才见了铁木真的兵士,心中正思量如何除掉此部,见心月又要同拖雷亲近,便冷下脸来,“你身子弱,骑什么马?”
心月见爹爹发火,垂下脑袋,应道:“哦,知道了。”说完抽抽鼻子,“拖雷哥哥,我还是不同你骑马了,爹爹会生气。”
拖雷见心月可怜,便拍拍胸口,“我陪你坐马车。”
完颜洪烈不想同铁木真部冲突,见拖雷如此也便由他去了,心中却想,晚上一定要和月儿谈谈,不能让月儿喜欢这小子。
铁木真见幼子如此,想起当年同妻子也是这般青梅竹马,心中不禁放柔了几分。更是想促成这门婚事,想到昨日六王子的态度,心想,他定是嫌我出身,他日我挥军南下,定要把这小郡主抢来给拖雷做妻子。
心月不喜羊肉,草原上本就肉食为主,那蔬菜却是少之又少,无奈之下便于扎营之后自己寻些爱吃的。
这日拖雷一心要在心月面前表现,正巧前面有条小河,便同郭靖下去抓了几条鱼,虽又小又瘦,不过总算是鱼。心月从包袱里取了些几味可调味的草药,塞到鱼腹内,又串上树枝,放在篝火中烤了。鱼才七八成熟的时候,香味就飘散开来,熏得众人直流口水,最后竟连大帐里的完颜兄弟和铁木真都给熏出来了。
心月见爹爹出来,忙把手中的烤鱼递给爹爹,“爹爹,您吃!是月儿烤的哦!”
完颜洪熙羡慕地拍拍完颜洪烈:“老六,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完颜洪烈见女儿贴心,心中大慰,终于露出了来草原后第一个真心笑容,口中却说,“月儿吃吧,爹爹吃过了。”
心月仰着小脸,仍把鱼举得高高的,“爹爹吃啦,这是月儿烤的第一条鱼,爹爹一定要吃。”
完颜洪烈心中感动,又见女儿期待的模样,便接过吃了,“月儿好厉害,做出这么好吃的烤鱼。”心中却无限感慨,惜弱虽极恨他,可是康儿聪明伶俐,月儿贴心可爱,有了这样一双儿女,完颜洪烈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心月见爹爹赞她,笑弯了眼睛,“嘻嘻,我再去烤。”说着又拿了条鱼放在篝火上烤起来,
“小月儿,没有三伯父的么?”完颜洪熙自幼锦衣玉食,饭菜最是讲究,却不想来到这苦寒之地,虽每餐羊肉,可是味道实在不好,再者,再好吃的肉连吃几天也吃恶心了。洪熙心中暗骂自己家中那几个臭小子,没一个像老六的闺女这般贴心的,早知道就生闺女了!瞧瞧人家小月儿——
“有的,月儿正要烤呢!”
洪熙见旁边那几条又瘦又小的小鱼,皱了皱眉,随手抓来两个侍卫,“去!给小郡主抓鱼!”
那两个侍卫答应着往河边走去,洪熙又在后面喊了一句,“大个儿点的!”
拖雷见心月把鱼给了父亲,也将自己的鱼递给铁木真,“父汗,我也烤了鱼,父汗尝尝看!”
这厢铁木真见心月孝顺,连带着幼子也学将起来,心中“若是六王子不答应婚事,定要将此女抢来给拖雷”的心思又是坚定了几分。
而那两个被派去抓鱼的士兵,怕抓的鱼不够,又拉了几个人来帮忙,结果竟给心月拎来整整一桶鱼,心月傻眼,只取了几条,其余分给那士兵让他们自己拿去吃了。
话说册封队伍连行六日,拖雷常上马车陪心月说话,对心月的喜欢又增了几分。到第七日,竟遇到乃蛮部落偷袭,原来这乃蛮人听说大金国王子来封铁木真官职,他们也要。要是大金国不封,他们就要把两位王子留下。
拖雷听及此,就怕他们怕心月也抢去,拖雷的师父博尔忽本想让拖雷郭靖跟着他上阵见识一番,便带了他们上阵。谁知拖雷见哲别冲入敌阵,也跟着冲了进去,他再英勇也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童,一时不慎竟中了流箭,幸好哲别在侧,此时也顾不得立功,忙携了拖雷回来。
这一仗铁木真大胜,杀死敌兵一千余人,俘获二千余人。蒙古兵只伤亡了一百余名。只是幼子受伤让铁木真着实担心了一番,所幸不是要害。
王罕及其子桑昆并铁木真的安答扎木合等人此时已到,铁木真便随完颜兄弟见客去了,将拖雷留给军医照管。
军中大夫从来都是替皮糙肉厚的壮汉医伤,虽然拖雷伤的不是要害,但是军医粗手粗脚的包扎那九岁孩童哪里受得了。但拖雷见心月在旁边看着他包扎伤口,便咬着牙不叫疼。
心月见拖雷忍得辛苦,又闻得那草药只是一般的伤药,用这个药粉伤口结痂至少要七日,心下不忍,也有心试试自己路上所配的药粉,便拿了自己的药箱来帮忙。
“大夫叔叔,我手上刚好有种伤药愈合伤口有奇效,让我来试试吧!”
军医见是个四岁的娃娃,并不放心,却不好驳了小郡主的面子,因此有些踌躇不决。
拖雷见心月关心自己,喜不自禁,忙道,“大叔,就交给心月吧,我没事的。”
军医这才退后一步,“小郡主请。”
只见心月从药箱中挑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绿色粉末,又拿了棉棒,细细地涂到拖雷伤处,谁知那伤口沾了粉末,血流立止。心月又将棉棒沾了些透明药水,将伤口周围擦洗干净,复又拿出一块棉帕,取出另一瓶紫色药水,倒在棉帕表面,将此面贴着伤处盖上,用绷带缠扎好。从头至尾,拖雷竟连眉也没皱一下,似是一点疼痛也无。心月道:“明日此时我再帮你换一次药,后日此时拆了即可结痂,我再给你些膏药,涂上三日便好了。”
军医道:“我行医十年,未曾见过如此特效之药,韩某冒昧,不知郡主可否赐药方一观。”
古时人保守,常靠一两个秘方行走江湖为生,军医也知道自己要求冒昧,但让金人娃娃给小王子医伤实在风险不小,万一用药不对,有了药方也可配得解药。而如此伤口,小郡主竟夸下海口,两三日结痂,实在又有些心痒。
心月笑道:“我把方子写给大叔吧。”
军医忙谢了,见心月写下几个方子,接过一看,啧啧称奇,连叹妙方。
心月道:“这也是路上从一个老人家那里偶然得来的,若是大叔也觉得好,以后给人瞧病的时候也可使用,算是帮心月积了功德。”
此时完颜兄弟并铁木真、王罕、桑昆等都在帐中议事,并不知此事,然没过几日,拖雷的伤居然全都好了,铁木真才问军医缘故,军医一一说了,又将小郡主赐方的事情也一并说了,铁木真又是一番感慨。
2009-1-18 By 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