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我在房间待了很久,直到晓默来敲门,说大家差不多都回去了她也要打道回府,我才又走出房间一一送客。
Grace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站不稳了。晓默的护花使者Dennis自告奋勇说送俩女回去,这当然再好不过。
一些醉得东倒西歪的伙计们互相搀扶着陆续离开。
房子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抬腕看表,1点过一些。还好,不算太晚。
我环顾四周,屋子意料之中的乱。不,更甚。地上桌上到处都是打开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口味各异的薯片包装袋;厨房里和茶几上还有吃剩下的皮萨饼、三明治、各类小蛋糕……
所有这些被胡乱散在各处,看进眼里时我生出晕死过去的愿望。
郭子鑫呢?我瞥了一眼他的房间,门开着里头暗着灯,似乎没人。我扫了一眼客厅,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走去厨房,依然不见人。
这家伙不是意犹未尽继续跑去哪里寻欢了吧?
——咳咳
有咳嗽声自露台传来。我循声望去,是一团影子在窝在露台的角落里。走近才好歹看清了这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郭子鑫,他背靠墙角像是在昏睡。
怕是醉得不轻。
“喂,郭子鑫,你还好吧?”我蹲下来摇他的肩膀。
他厌烦地微微睁开眼睛,挥开我的手,歪头又闭上眼睛睡去。
“你起来,回去房间睡。”我扯他的衣服,又来回推他。
他闭着眼,眉毛拧成一团。
我又伸手拍打他的脸,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我,眼神迷离朦胧不清,像在努力辨识正前方的这张脸,试图记起脸的主人的名字。
“小喻。”他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不是感冒了吧?”我伸头去探他的额头。不烫啊…
他费力地摇头,抬起手搓脸,神志多少清醒过来。
“人都走了?”
“是啊,你要是有力气,快点起来一起收拾屋子。”
“没力气。”他又眯起眼睛,后脑勺抵上墙角。
“啐,装吧你!”我又拉他,“快起来,进屋里去。”
他终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手搭上我的肩膀把几乎一半的体重转嫁到我身上。费力地进入内后他又重重陷入沙发里,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小喻,倒杯水给我好吗?”
“哦。”
我去厨房替他和自己各到了一杯水。他接过一饮而尽。
“小喻,你什么时候跟唐衡好了?我都不知道。”他眯缝着眼睛说。
我叹气。一屋子的人都看到了,他当然也不会例外。这一圈下来,不知道得跟多少人解释。
“不是,我没跟他好。”我答。
他仰头直勾勾地盯住我:“我看到了,别骗我。”
“不是骗你,我们只是…”我挠头,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就是…唐衡…我们假装…Martin…那个Aya…”差点咬到舌头,我感到一阵烦躁。脑袋里信息太多,混乱不堪,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就是假的…不算!”此事有点复杂,没法子长话短说。
“什么意思?”
他离开沙发靠背直起身拿走我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又向后倒去。
“明天你酒醒了再说吧,我有点累,还得收拾屋子。”我被眼前的杂乱不堪扰得心烦,呆会儿不知得花多少力气才能打扫干净。
“先说,我没醉。”
没醉才有鬼,站都站不稳了。我懒得理他,转身准备着手打扫。
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过去,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呀?力气那么大,那就一起来收拾。”我有些火了。
“你们都抱一块儿了,还说没好。”他仰头盯着我,屋顶的光线刺得他又眯细了眼睛,那表情颇怪异,像是恼怒,像是我一定骗了他。
“郭子鑫,没好就是没好,我干嘛要骗你?”
“是啊,你不应该骗我。”
“你…我…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这醉鬼脑袋不好使,非把人冤枉急了。
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把我拉向他,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下来,肩膀撞上他的,一阵生疼。
“好了,坐下慢慢说,为什么瞒我,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侧头沉着脸看我,一身的酒气。
我郁闷得直挠头。这人醉了耍酒疯呢,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
无奈,我深深吸口气整理思绪,正犹豫着从何说起时,救星出现了。
唐衡走出房间又忽地在门口停了脚步,四下打量客厅的当口,两道眉毛越聚越紧。
我猜他大约是被眼前遍地的垃圾吓到了。
“唐衡。”我扯着嗓子叫唤他,又朝他拼命挥手:“唐衡你快过来!”。
他走上前来:“怎么了?”
“你闯的祸,你来解释!告诉郭子鑫我们是假的。”我说。
他不说话,一脸的疑惑,眼睛在我和郭子鑫脸上徘徊了半晌。随即眉毛舒展开来,表情淡定。终于开口:“小喻,我们是真的,不是假的。”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火上浇油,打得什么算盘?我有点火了。
“我们明明是假…”我噎住,懊恼得直挠头。狠狠瞪唐衡,这人不知道轻重缓急,这种时候还跟我玩文字游戏!
“我没跟你好,你跟郭子鑫说清楚,他不相信我。”我重新组织语言,一字一顿地说。
“哦,是这回事啊。”他点头,然后调转目光望向郭子鑫。而后者一直阴沉着脸盯着他瞧。
“郭子鑫,我没跟小喻好,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郭子鑫突然噌地站起来,脚下似有不稳,好在没有东倒西歪。
我也起身,不解他哪里来的力气,又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他果然匪夷所思地上前一步,扯住唐衡的衣领气势汹汹像是要打架。
“你他妈脸都贴上去了,你说是误会?”
“是误会。”唐衡也不动作,只掀动嘴皮子说话。
我赶忙抢上一步,去拉郭子鑫的手。他扯得很紧,死活不松手。我急了,用力掰他的手指,怕他真的耍酒疯胡来。两人打起架来可不是好玩的。
“郭子鑫,你先放手,我跟唐衡就是假装一下而已,Martin他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嘛,唐衡来帮我解围啊,就是这样,我没骗你!”我一口气说完,出乎意料地顺畅。情急之下,脑袋瓜子倒好使了。
终于掰开了他的手。唐衡的衣领被揉得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郭子鑫转向我:“小喻,你究竟多大了?玩家家酒吗?”
我语塞。吞咽苦水。这种情况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要是告诉他那全是唐衡的主意,看这架势郭子鑫真要挥拳头了。
“郭子鑫,我们就是玩玩家家酒的级别。你那黑美人呢?今天怎么没动真格,也学我们只玩小孩子游戏了?”唐衡好死不死地又开口了。
“我怎么跟人玩是我的事,你管得太多。”
“小喻怎么跟我玩,你也管得多了。”
我见状不对,两人又卯上了,再这么下去凶多吉少。于是一把拉住郭子鑫的手臂,把他往房间带。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玩一起玩,大家和和气气的,别再吵了。多大点事啊,你们莫名不莫名啊!”我边走边劝慰。
“谁跟你一起玩,少胡说八道。”郭子鑫挣脱了我的手,自己朝房间走去,进屋后随手摔上门,没动静了。
咦,酒醒得挺快,走路稳稳当当的…
我又转身看唐衡。他摆弄了一会儿领子,无声地朝厨房走去,一路跨过无数垃圾后在厨房倒了杯水,又径自回房也关上了门。
终于,诺大的客厅只剩我一人,杵在垃圾堆里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