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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五十章 多事年年二月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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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的脸上淌满了泪水,紧紧握着怀恩的手,“阿公,你要等着他来啊,你一定要等到他来啊。”

怀恩费力地张张嘴,鸾歌将耳朵贴到他的嘴边,听到他气若游丝地说:“不想看见他落泪,男人没得泪流。”

最后一口气吐出,他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就这么走了,走得决绝却安详。

这一日是弘治元年闰正月二十八日,距离怀恩被迎回宫仅仅数月。

下了早朝就见她独自站在宫道上,朱祐樘的心中升起一丝极不好的预感,快步走上前,问:“怎么?阿公……”

她点点头,“阿公去了。”她原以为自己会忍住不哭,不牵扯他的心伤,却怎知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竟是如何都阻止不了眼泪的下落,连心都抖了起来。

他愣了半晌,“这么快。”

没有出现她担心的焦躁、没有像她一样哭泣不止,他只是木然地说了这三个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走进怀恩的寝室,轻轻揭开盖住他遗体的白布,他端详了半晌,轻轻吩咐,“打水来。”

她亲自端着一盆温热的水站在他的旁边,他将洁白的布巾浸在水中,拎出拧干,轻轻地为怀恩擦着脸,擦得极为轻柔细致。

他的手隔着布巾感受着怀恩那略显粗糙的肌肤,看着他脸上那纵横密布的皱纹和两个深陷的眼窝。前尘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他的眼前。将幼年的自己扛在脖颈上的强壮的怀恩;牵住自己小小的手走过暗黑的宫城,将自己送到大母身边保护起来的慈爱的怀恩;告诉自己为人之道,训导自己如何成为一个男人的严厉的怀恩;因为抗旨不肯拟废储诏书而被贬的刚毅的怀恩;雨夜离去时拍打着自己的肩膀的果决的怀恩;迎他回京时佝偻着身子的苍老的怀恩;如父的怀恩。

轻柔的为怀恩换上寿衣,轻轻地将他的身子翻转,身体已有些僵硬了,朱祐樘却仍是像怕弄疼了他一般,小心翼翼地为他套进袖子,整理好衣襟,端端正正地系好衣带、丝绦、挂饰。而后,朱祐樘停了下来,静静望着怀恩宁静祥和的遗容,一直望了很久。

接近五更之时,常喜探头探脑地扒着门缝往里面张望。鸾歌才要过去问个究竟,就听朱祐樘道:“传旨,罢朝一日。朕为阿公守灵。”

常喜跑去传旨,鸾歌仍是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陪着他,她已经这样陪了他一夜,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语,没有一次的碰触。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做什么都是多余,他的心与魂一直都与怀恩呆在一起,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沉默的坐在这里等着他与怀恩告别之后自己走出来。

终于在月亮再次升起时,他抬起了头,“设灵堂吧。”

她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和失神的双眸,不觉担心起来。放声痛哭的人不会有事,最怕的就是将泪流到心里的。

“陪我吃点东西吧,你也陪着我耗了两天一夜了。”他说出这一句来,她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看着他慢慢地吃着东西,她的心中泛起阵阵疼痛,他果然已经是个帝王了,一个真正的帝王,他已了解了他的身体他的性命甚至他的喜怒哀乐都已不再完全属于他自己。

那一夜,他将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紧得她快要窒息,紧得她的心跳着疼了一整夜。

那一夜之后,仿佛一切又都回复成往日的模样,外朝内廷一片风平浪静。直到那个奏折的出现。御马监左少监郭镛再次请预选淑女,群臣纷纷附议。

这已是郭镛第二次上折子请奏了,上一次朱祐樘批复了着礼部查议,只是礼部一直也没有递呈查议的折子,就这么没了音信。他不甘心地再次上书连并参了礼部尚书一本。

朱祐樘望着一脸无奈的礼部尚书周洪谟,笑着宽慰他,“周大人,这折子就压在朕这里,留中不发,他又能耐你何?”

周洪谟道:“陛下,臣倒也不怕他参,只是,臣也觉得他所言有理。当日陛下暗示臣不必作为之时,臣就提醒过陛下,选纳之事并不可由着陛下的性子来。这本是祖制,历朝历代也都所差不大,若是皇后贤德必也会……”

朱祐樘截住这老头儿的长篇高论,“此事与皇后无关,实在是朕不想,朕初登大宝,百废待兴哪里有心思选纳。”

周洪谟还欲再讲,朱祐樘却又佯作生气地道:“行了,你们看朕还不够烦心的吗,哈密都督罕慎被杀,哈密被吐鲁番攻占,难道边域重事在尔等心中竟是不及给朕选妃要紧吗?”

周洪谟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悻悻地告退了。

这事,总要有个说法的,朱祐樘心里自然也清楚这帮子朝臣不会放过他,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根基未稳,不能与朝臣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干,又不能连累到鸾歌背负一个妒妇的罪名。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先拖延着,再慢慢想法子。

外朝是朱祐樘为难。内廷,就轮到鸾歌了。吴氏再次对鸾歌提出要将戴韵书放置在中宫先做选侍用,待皇帝孝期满后再纳为妃。她既然如此明白地提了,就让鸾歌再没了装傻的机会,也没了退路。

看见戴韵书出现在乾清宫,朱祐樘似乎并没有露出讶异之色,只是在她出现在他眼前时多看了两眼,就再没了任何表示,连问都没有询问一句。

鸾歌见他如此冷淡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宽慰,只是她也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也躲不掉,早晚而已。

就在她以为礼部已经在为采纳秀女之事做准备之时,少詹事兼侍讲学士谢迁上了个折子,上言:“六宫之制,固所当备。而三年之忧,岂容顿忘。今山陵未毕,谅阴犹新,奈何遽有此事?”朱祐樘随即朱批,也就以孝丧未满为由将采纳之事按了下来。

一场风波就这样因为谢迁的两句话而平息了,而内廷却没有谢迁,还要朱祐樘自己去应对。

“皇上啊,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个表侄女又有哪里不好了,人品样貌仪态举止哪里又比皇后低了去?偏生就是命薄,比我还不如,哀家好歹还做了月余的皇后,可是她呢,要不是因为你那个皇后,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给那万氏恶妇做奴为婢的份上。现今终于是好了,我就求皇后让韵书做个选侍都不成吗?她竟要想仿效万氏吗?”

朱祐樘压住火气,柔声劝慰道:“吴母后,当日是您说着想见见您的表侄女,我这才传了她,却也因此让万贵妃误以为我欲选戴二小姐为妃,这才招致了她从中做了那些手脚,这本也是她因恨而起的误会,却是不能怪在皇后身上的。”

“不论怎样,我这个母后总是你认下的,将自己家的表侄女送过去,她竟从未让韵书侍寝,明摆着没把哀家放在眼里。没错啊,哀家不过就是个先帝爷的废后,皇后若是真将哀家放在眼里,倒是抬举了。”

“吴母后,那些日是儿臣未曾过问此事,倒也并非是皇后故意不遵您的旨,既然您今日特意提起,儿臣定会给她一个好的安排就是。”

吴氏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拉着他说了会儿闲话才放他离开。

朱祐樘回宫便招来了戴韵书。“近日,要放归一批老宫人,你与他们一起出宫吧。”

“婢子愿一生在宫中服侍皇上。”

“何苦将自己困在这深宫之中?”

“婢子愿意,叩请吾皇恩准。”

朱祐樘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一个人若是执念太重就如何都不会听得进别人的劝。

三个月后,内廷放归了两百宫人,太皇太后宫中缺少可用的人,王尚宫将戴韵书安置在了太皇太后的宫中。又隔半月,王尚宫也与其他数十位年长些的尚宫一起被放归家乡。吴氏很是气恼了一阵子却也再无他法,总不能到太皇太后那里去说是非,她自己的身份她还是清楚的。

外朝内廷一时间竟再无人提起选妃之事,鸾歌与朱祐樘倒是过了一段相当清净的日子。

有一日晚间,鸾歌问他,“为何不纳妃?”

他正看书,连眼皮都没有瞭一下,“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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