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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四十五章 别后凄凉应两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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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胜放,垂柳绿绦,又是一年燕归时。

鸾歌已在这杨柳垂堤的岸边站了许久,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大路怔怔出神。她在等人,已等了一个早上。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她脸上浮现出隐藏不住的期盼和兴奋,她等的就是他,那个手执软鞭,腰配玉剑,桃花马上春衫薄的少年。这是自去年初秋他们分别后,她第一次见到他。仰头望着他飞扬的神采和愈发俊逸的容颜,一时间她竟望了迈动脚步,也遗失了声音。

他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地牢,直至现时,也未能找到。”没有寒暄亦无称呼,他语调平板地直陈事实。

她向前两步,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些。日光太过热烈,将他笼罩其间,晃着她的眼睛,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

他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头顶,“采纳秀女的名册上为何会有你的名字?”

她被他的语气压得抬不起头,低声回答:“适龄且未曾婚配的女子皆需参选。”

“那么,‘梦月入怀’又是怎么回事?”

他沉沉的声音让她原本还有一丝悸动的心也沉了下去,“那是爹爹安排的,为防我落选。”

他冷哼一声,“选上了又如何?什么‘日月共明’,即便是父皇、大母都信了这个说法,我这一关你也是过不去的。我心中已有了心仪的太子妃人选。”

她心尖一阵刺痛,抿唇缓了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殿下此次大选,不只是选一个太子妃,尚有良娣、良媛、孺子等位。”

他徐徐开口,“愿意如此委屈自己,莫不是又在躲避追杀?”

“爹爹说,让我成人后入宫是他当年对淑妃娘娘许下的承诺。”

他笑了,“原是这样。我会去和先生讲明,何必如此执着,你我守着当日的约定就好,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她已不再敢抬头看他,她能想象出他混不在意的轻松笑颜。她的声音已经轻到飘忽,“殿下,莫要累爹爹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他轻叹,“我本打算放你自由,此生能在宫城之外活得潇洒惬意,与心爱之人做一世安乐夫妻,你却为何非要再一头撞回来?”

“我心爱之人就是你。”这句话在她的心头舌尖转了几个来回才被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他听后默然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全无顾忌,笑得她渐渐苍白了脸色。

“你这说谎的毛病看来当真是痼疾难除啊。”他语音凉凉,也凉了她的心。

眼睛死盯着脚下的青草地,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其间,一瞬便没入了泥土中,他看不到或者根本就没看,她不知道,她再没有勇气看他一眼也再没有勇气多说一句。

他的笑声终于停下,“多谢你让雪煜带给我的药方子,我服了后还算有效。”

她无语。他扬手一鞭打在马股上,抛下一句,“若是改了主意,捎信给我。”

她抬头目送他离去,不知自己日后是否都要望着他的背影过日子?还是连他的背影都难见到?

她没有想到,他们的再次相见竟会是这样快,快得让她错愕。

燥热的夏夜,屋内竟燃着炭火。她看着站在门边的他用讶异非常的神色看着她,那样子仿佛是见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她默默垂头,将手中剩余的冥纸投入炭盆。

“你,怎么会知道?”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

她回:“一直都知道。”

他问:“是要故意做给我看?”

她说:“殿下说是就是吧。”

他蹲下,将手中的冥纸一张一张投入炭盆中,“母亲的忌日极少会有人记得。”

她说:“今年,殿下比往年来的都早些。”

他愣住,忘了动作,拿在手中的冥纸险些烧到了袖口,“每年来这里祭拜母亲的人竟然是你!”

“还有阿公,只有今年是我独自前来。”

“我以为,你一直都怨恨母亲。”

“阿公说,我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她也应算是我半个母亲。况且,落别恨说出实情后,我更没有怨恨她的道理。”

“此次进宫到底为了什么?”他的口气突然变冷。

她说:“像其他秀女一样,为了选秀。”

他厉声道:“说实话。”

她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是你不肯信的实话。”

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落别恨的话和她的四句命格,他说:“不关乎信与不信,而是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

一只蛾子飞进室内,绕了两圈便迅疾地投入了那盆燃烧得正旺的炭火中。他忽然问,“飞蛾为什么要扑火?是因为它太过愚蠢还是以为那火光根本伤不到它?”

她眼睛注视着那团跳跃的火焰,轻轻说:“是因为它宁死也要感受那一瞬间的温暖。”

他笑,“真的是至死不渝吗?为了什么呢?”

她说:“为了心中湮灭不掉的相信和不肯断绝的情根。”

他叹气,“对澜逸,你当真是能做到如此义无反顾吗?”

她不解的望着他,他说:“澜逸给你的信,我看过。”

她的手一抖,方知他为何会那般对她也方知他想错了她刚刚所说的话。“我现在解释你还会相信吗?”

他笑,“我知你定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她说:“殿下若是疑我有异心,就让我做个寻常的宫人吧。”

他皱眉,“为何如此执着?”

为了你。她没有说,说了他也不会信,徒增笑料而已。

他说:“我说过,心中已有了心仪的人选,太子妃不会是你。哪怕父皇与大母都迷信先生编出来的那个梦月入怀的说法,我也会选自己喜欢的人为妻。”

她说:“这是自然,我不求妃位,只求能在你的身边。”

他笑,“这话倒是极为感人。”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可知,那个雨夜我看到你与澜逸相处时的心情?推己及人,你心中若有我,刚刚听到我那样说话,怎会一丝痛苦的神色都没有,怎会如此轻松地说出什么不求妃位?”

她平静的看着他,在心中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爱我远不如我爱你那么深。

他亦是再也无话,将手中的冥纸烧光,又对着西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背对着她,“鸾歌,放手吧,宫城之外天高海阔,何必将自己放在如此难堪的境地,不管你此次进宫是为的什么,都放手吧。”

她轻轻垂下眼眸,继续将手里的冥纸投入火中。

难堪吗?也许她的境地从来都是如此的,尴尬而难堪的存在。

与入选的三百秀女同住在西苑,她的处境亦是尴尬的,那些怀春的女子们聚在一处,所聊的都是太子,猜测着太子的样貌,太子的脾性,太子的爱好甚至太子喜爱的颜色和食物。她们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些的时候,她总是独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们时而羞涩时而兴奋的面庞。她们还会四处使银子打点那些太监,偷偷塞首饰给教习姑姑,为的就是能从他们口里多听一些关于太子的事或者能在他偶尔来西苑看望废后吴氏的时候远远地瞄一眼他的身影。唯独她不,那些负责看管她们的太监和教习姑姑自然也就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和好言语。在一众秀女之中,她也就成了一个异类,加之,她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太学院的侍读学士,她们也就以为她是家底单薄的穷酸故作清高孤傲,对她更是嗤之以鼻。她并不在意,不管她们如何看待她,不管谁来故意找茬生事,她都不曾在意过,更不曾刻意关注过谁,只是,这两日不同了,自从那个夜晚他再次提及他已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选,她便开始留意这些备选的女子。她亦是觉得自己这样极为可笑,却又忍不住不去留心,在心中暗暗比较着,甚至是挑剔着。

此时,她正蹙着眉,细细打量着花间的女子,这是唯一一个让她挑不出毛病的,不论是样貌仪容还是言谈举止,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姓戴,名韵书,江南织造家的二女儿。

鸾歌正自望着她出神,却听得耳边响起一阵阵娇笑和凌乱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太子又来看望吴氏了,他每次前来必然会引得众秀女这般争相观望,只盼能吸引得到他向这边看上一眼。戴韵书也动了动,却矜持得多,只是向着那边望了两眼。

她仍是没有动作,稳稳当当地坐在石凳上,把玩着一支带刺的蔷薇花。

周遭忽然变得一片安静,她觉察出异样,抬了头向四周一望,发现秀女们连带着在场的两个教习姑姑皆满面惊喜地望着同一个方向,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她就看到了常喜,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昂首挺胸地立在众人面前。

两个教习姑姑满面堆笑地迎上前去,“哎呦,这是哪阵香风儿把您这位中贵人给吹来了?”

常喜鼻孔朝天,拿腔作势地道:“你们这里可是有一位姓戴的?”

那两位姑姑争相回道:“正是,正是,江南织造家的二小姐。”

“嗯,就是她。跟咱家走吧,吴娘娘想见见这位戴二小姐。”

真的是她了,想来是太子跟吴氏提起,她这才想见见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太子的眼光到底是不错的,这样的人做正妃确实是极为合适,优雅沉静、温婉有度,父亲官位不高却也算不得太低,家底不薄不厚。指尖传来一阵尖锐刺痛,她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蔷薇花枝紧紧攥在了手心里,花刺深深刺进了她的几个指腹。摊开手掌,血珠骤然涌出,滴落。她扯唇笑了,低声自语,“总是弄伤自己,真笨。”

戴韵书从吴氏那里回来后,自然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和争相巴结的人物。只是,不管谁去问她,问她什么,她都是笑颜以对却惜字如金,不肯多言一语,只是与大家闲扯些不相干的。如此倒是更加吊起了众人的胃口,她越是讳莫如深,众女也就越多猜测,一时间与她为敌的有之,刻意奉迎的有之,冷眼旁观的亦有之。只有她,仍是静静的,就像是一个游走在阳间的孤魂,寂然来去。

孤魂通常比很多人存在的更长久。

当各色人等先后退去,留下来的唯有她、戴韵书还有礼部尚书的女儿。

今日是皇帝钦定的日子,迎着初生的日光,三人被六尚的首长尚宫王氏亲自引导,走向乾清宫。青石大砖的宫道被踏在脚下,每前行一步都让她的心中更加的忐忑。

王尚宫在玉阶下停步,要求三人再次整肃自己的衣饰仪容,噤声缓步。她的面貌原也是秀丽端庄的,只是那副严肃的神情与她身后那座庄严大殿一样,哪怕正沐浴着初升朝阳也因过分的庄重肃穆而显得毫无生趣。

拾阶逐上,殿檐下赤红的廊柱与殿门所在的宫墙,将她们圈在中间,她们便在此止步,梁芳与覃吉分别站在高大的殿门两侧。覃吉眉目慈祥,让她们安心待在此间。梁芳则举步行进大殿。片刻后,他复又行出,将王尚宫独自留在廊下,引着她们三人进入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鸦雀无声,将她们的脚步声显得极为清晰。她将头低低垂着,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足尖。她知道他在,无需抬头,无需听到他的声音,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温润的,柔和的,干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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