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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三十六章 动于九天之上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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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一路紧随其后的疾走,行至驿馆中,将刚刚那送粮的几人找到了近前。朱祐樘坐在花厅正中,对众人道:“说。”

众人面面相觑,终还是那个精瘦男子向前跪行了一步,“主人已在应天府设立了一间镖局,取名号为顺天,现有镖师二十八位,趟子手六十六人,其余杂役人等三十二人。据昨日主人传来的消息称,已接了五支镖,分别去往庐州、太原、南充、汉阳、建宁五地。”

朱祐樘点了点头,道:“去处尚能算得上均匀,记得嘱咐他莫要忘了北地。”他又扫视一圈,问:“总镖头是谁?”

男子道:“启禀殿下,草民暂任总镖头一职。”

朱祐樘又问:“孟故城?”

孟故城叩头道:“孟居叩见太子殿下。”

朱祐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都起来说话吧。”待众人站起身,他问:“死士们可都到了?”

孟故城道:“已然在城郊密林中了。”

朱祐樘点点头,“比我预想的要快。好生休整几日,听我之令行事。”起身拉起鸾歌向外走,经过孟故城身旁时,抬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孟故城满面惊惶却又难掩隐隐透出的一丝得色。

二人行出驿馆,鸾歌不解问道:“殿下要哪些死士何用?”

朱祐樘故作神秘地一笑,用他的一根手指堵住了双唇,他笑得灿若骄阳,“要查明你的身世便要靠着城外的那些死士了。”

鸾歌本以为他一定已经打算好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动作了,怎知此后的十数日里,他却是异常的闲在,倒是汉阴王被他派了差事辅助工部派来的官员督造堤坝,竟一刻都不得清闲。自那日起太子便将买办物料、招募人工以及其他相关事项的督管之责交与了他来做,这数日里便只见他早出晚归,人竟也晒黑了许多,却也难掩他面上的疲惫与憔悴。

鸾歌隔窗望着汉阴王走进太子的房间又望着他出来,再望着独孤佛剑走进太子的房间又望着他出来,最后望着姚敬德走进太子的房间,而此时已是深夜了。

她双手揉着额角,这来来去去的三人看似谁和谁的事也不搭着,不过也只是看似。说不定明日便什么都连上了,什么都不同了。她撇嘴笑笑,太子惯常使这样的伎俩。

她歪着头又观望了片刻,忽就觉得自己甚是无聊,怎么就能立在窗前如此无趣地看了这么久。正要回身却又见眉妩手中拎了一个食盒袅袅婷婷地走来,行到太子房门口停了下来,似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叩门。

正在此时,姚敬德开了房门,他一步跨出,侧身将其让了进去,自己在门外将房门掩上了。姚敬德离去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是朝鸾歌所在之处望了两眼又意味深长地笑笑,鸾歌直觉得自己的右眼立时跳了几跳。

目送着姚敬德离去,待他的背影已全部消失在夜色中之后,她才再转了头去望太子的房间,却见那房内已再无半点光亮。

鸾歌顿觉心中一阵狂跳,又似有一口气窒在喉间竟觉得难以呼吸。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她的脑中才慢慢回复了一丝清明神智,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似要跳出胸腔一般,慌忙回身奔至桌边准备到了茶来喝,却不料自己的手竟抖个不停,一杯茶被她端起来还未移至唇边便已洒了大半。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她方听得那边厢开门的声音,接着便是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面无表情的坐着,两只手却已攥紧了拳,指甲陷进掌心的细微痛楚让她紧抿着的唇抖了抖。

这一夜,鸾歌是睁着眼睛度过的。

快至天明的时候,她的神志有些恍惚,眼皮也越来越沉,就在这似睡非睡中她似是听见屋外有些响动,但持续了不多时之后便又归于平静了。

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亮得刺眼,鸾歌举起袍袖掩在脸上,侧了个身。常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公子,殿下有请。”

鸾歌侧卧在床上,不语亦不动。估计是常喜等得烦了,又提高了一个调门,“张公子,殿下有请。”

她猛地坐起,瞪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半晌才由唇间挤出两个字,“就来。”

踏出房门,她才猛然发现平日里轮值的御林军此时竟齐齐整整地列成两队站立于院中,只让出中间的一趟路来供人行走,她随着常喜在身两侧军士们的注视下走进了太子的房间。

房内,太子头戴前后各九旒的冕冠,身着玄色衮服,面沉似水,独坐于房间正中的太师椅上。付雪煜立在他身后的左侧,卢长宇和姚敬德分别垂手立于他身前左右两侧。鸾歌远远望见太子的这一身装束便是心中一凛,如此郑重的着装不是应该在大朝或者祭祀天地之时才会穿戴的吗?今日他竟这般,究竟是准备做什么?

见过礼,太子命鸾歌立在了他身后的右侧,而后沉声道:“宣。”常喜立时紧走两步至门口处,高声唱诺,“宣!”

不多时,鸾歌便见广西布政使率一众大小官员身着朝服急急行来,众官员行至门外,齐齐撩袍跪拜在地,行叩首之礼,口中齐道:“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他们行过礼,朱祐樘却不叫起,只冷着脸垂目望着跪伏在地的众臣。众官员不敢抬头却都微微地转着头相互传递着眼色,直至太子一声轻咳,他们才又都规规矩矩地以头触地。朱祐樘的声音响起在众人头顶,“常喜,念给他们听。”他的声音里带着为上位者的孤冷清凛,让人听了便不自觉地肃然。

常喜不慌不忙地由怀中取出一个册子,展开来扫了两眼又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冗长的念诵。鸾歌越听越觉心惊,那册子上竟是记录了跪在此处的众位官员自水患至今所有的作为,桩桩件件皆有凭有据,常喜每念完一条便有锦衣卫将相关证据呈上或是带上人证入内。待常喜一册念完,门外的众官员早已抖如筛糠,有胆小些的早就瘫软在地,堆做一团。

整个院落中除了无知无觉的蝉儿那喋喋不休的鸣叫声便没了其他动静,跪着的那些官员更是似乎连喘气儿都已忘了,只见他们身前身后的地上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也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其它。

太子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依旧清冷,“列位臣工可有何话说。”

众人皆噤若寒蝉,那一件件证物和一本本账册便已足够要了他们的命,更何况还有人证。他们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太子静等了半日,见无人应声,便朝身后一扬手,自付雪煜手中接过另一个册子,冷声道:“常喜,再念。”

常喜弓着身子将太子手中持着的册子捧在自己手中,退行至门口,转身,面对各官员大声念道:“查,广西布政使司自布政使下,三百余官员贪墨、私通盐道、私售库粮、草菅人命且挟私不报,至民不聊生、饿殍数以万计,众官员犹不知自省,竟囚居百姓于内城之中,更做出焚尸灭迹之恶行,实不配为民之父母,更企图以彼之小力以遮天,欺上压下、隐匿罪证、瞒报朝廷,实乃欺君重罪。今,东朝于桂,经查察,证据确凿无可辩驳,特谕令如下:广西布政使张江罪大恶极命犯欺君,罢官、家产罚没充公、其同族中男子发配服苦役,女子充官妓,张江本人处极刑,斩立决;广西参政王启罪同张江,罢官、家产罚没充公、其同族中男子发配服苦役,女子充官妓,王启处极刑,斩立决;广西宣慰副使江林私开粮库、私受库粮,至受灾百姓无餐无食,罢官、家产罚没充公,处极刑,判斩立决;广西宣抚同知……”

常喜的声音似是一道道催命符震慑着人心,他每念完一位官员的判决,便有锦衣卫从旁架起那官员先打掉其乌纱帽再扒下其朝服、朝靴,而后便利落地将其拖走,哪管那人的凄厉哀号和死命挣扎,只管拖出院外,手起刀落后将人头捧了进来交与卢长宇和姚敬德验看。跪在院内的众人皆面无人色,每有一人被拖走便会嘶喊不止,歇斯底里其状若狂,而院外却不时响起一片片呼喝叫好之声,两厢的叫喝声不时交叠着,听得鸾歌心中一阵阵泛着凉。

直至午时二刻,才将一众获罪官员处置完毕,院内尚余十数名官员,皆因罪较轻且官职低微有身不由己的难处,故只是罚了一年的俸禄。朱祐樘冷眼扫了一圈门外已快吓断气的这十余人,“即日起,尔等暂且代理一切省府事宜,待朝廷新任的官员前来赴任再行交接。”

待到一应事宜皆处理完毕了,鸾歌心中还在疑惑这人叫自己过来应当不是只为了让她看他耍一次储君的威风,必会有后事待议。此念才起她便知道自己想对了,因为她已看到有锦衣卫带了眉妩过来。眉妩被绑缚住了双手,身上着的衣衫也有几处破了,看样子像是挣扎撕扯所致。鸾歌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进门,眉妩那原本秀美的面容竟有了几分憔悴,隐隐泛着青白。锦衣卫从后一推,她便跪了下去却仍是高昂着头,口中亦是不发一言。

朱祐樘一挥手,常喜便带着侍立两旁的锦衣卫出了屋,回身掩上了房门。

朱祐樘问:“你是何人?”

眉妩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不是已然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朱祐樘神色不变,说道:“我知道了是一回事,由你口中说出是另一回事。”

付雪煜喝斥了一声,“殿下是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可莫要不识抬举。”

眉妩竟哈哈大笑起来,再无半分娇媚之态,她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道:“给,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哈哈哈,我,我自从,决定了要做,便,便没想过要活着。”

鸾歌听了此话,心中不觉咯噔一下。莫非昨夜……

朱祐樘道:“我没想过要杀你,今日我尤能记起当日救下你之时你的那副模样,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是仇恨、不是冤怨,你的眼中只有无措、哀伤还有一丝迷茫。那样的眼神不是一名杀手应该有的。”他俯下身,放柔了声音道:“你能扮作那副样子接近我,其中的奇巧心思和隐忍的功夫都让我心生敬意,一个女子能如此实属难得。但我亦是觉得一个女子若非被逼无奈是断不会那般作践自己的。你,究竟是受命于何人?”

眉妩沉默半晌,终是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两行珠泪便自眼眶中滚落出来。“死的那个,是民女的亲娘。”

鸾歌忆起当日的情形,只觉一阵恶寒,但闻眉妩又说道:“他杀了民女的娘,又将民女的三个弟妹囚禁起来,若民女不从,他便要折磨他们至死。”说完她便再也隐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声声似啼血一般,让听者也觉鼻腔酸涩、眼眶潮湿。

朱祐樘命人解了捆绑她的绳索,问:“他是谁?”

眉妩悲鸣半日,哭得全身已气力全无,软软地趴伏在地,低声道:“民女实在不知。”

朱祐樘直起身子,面色凝重,蹙眉沉思了良久,他方道:“他为何要你暗害于我?”

眉妩仍在低低地啜泣,鸾歌却在此时蹙紧了眉头,不对,眉妩没说实话。她突然开口,“既然那人能逼你至此,你却怎会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即便不知,也该能描绘出他的样貌吧?”

眉妩的身子颤了颤,随即道:“他每次见我皆蒙着面。”

鸾歌前行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问:“每次?你与他见过多少次?他为何独独选中了你来刺王杀驾?你有何特别之处?”

眉妩被她这样问着竟止住了哭泣,抬眼看着她,半晌竟笑了,她用她那柔美的声音说:“我的特别之处就是我格外会做戏,”她瞟了一眼太子,“尤其是会在男人面前做戏。而且,呵呵呵,我还尤其会给人下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呵呵呵……”

鸾歌心中慌乱起来,慌忙起身握住太子的臂腕,将手指按在他的脉门之上,细细凝神,脸上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一旁的眉妩却是笑得更加大声了,仿佛是正在看着一幕极其好笑的事,付雪煜终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贱妇,闭嘴!”

眉妩哪里肯听,只是被付雪煜的声音震得愣了一瞬,便又笑起来,口中还说着,“张鸾歌,我都说过了我的特别之处就是我会做戏,哈哈哈……”

鸾歌心中一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眉妩更是笑得放肆,“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哈哈哈……”鸾歌听她的笑声越发的疯癫,心中厌恶以极,就想扭头移步离她远些,不料,她才向后退了一步,便身形不稳险些栽倒在地,朱祐樘见机得快一把抄住了她的胳膊。鸾歌觉得自己的一颗头仿佛重逾千斤,沉沉地发胀,呼吸的气息也开始不匀。他望着她渐渐涣散的眼神一瞬苍白了脸。他立时明白了所有,一叠声地大喝,“将那女人绑了,堵上她的嘴防止她自尽,付雪煜你给我亲自看守,出半点岔子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他苍白着脸,眼中燃烧着怒火。她能听到他在大声呼喝,但是却听不清他到底在喊些什么,那声音好似源自天外,飘忽不定且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身子越来越沉,仿似正在坠入一个无底地暗黑深渊,整个人全无半点知觉,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滔天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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