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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二十五章 方寸灵台本为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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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杭州城内的数位官员和数十位传奉官皆在自家书房的书案上看到了一封信,信中所言也如出一辙,大意是有人已知悉他们的种种劣行,更有人证为佐,限他们于当日亥时前备齐银票一万两,着人送至城郊的玉园,如有违背则全家老少皆受牵连,届时自会有人来取他们性命。

信中对于收信之官员的劣行言之凿凿,众位官员看过之后自是心中有惊有疑,因心中不明那写信之人是如何得知他们那些极为隐秘的龌龊事的,更因信中所言交钱的地点是玉园,他们更是怕的厉害。当地人都知道,这杭州城郊的玉园是一处占地十数亩的大宅院,宅院的主人却不为人知,也不见宅院里有人居住,更是连仆役都未曾有过,初时还有乞儿或是偷儿进去,可是进去后却再未见他们出来,官府也派差人进园搜找过,竟是人不见人尸不见尸,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久而久之这玉园便被人们称为了“鬼园”,莫说夜晚即便是正午时分,人们也纷纷绕行。亥时去那里交易,这事怎不让各位官员心惊。

这一天的时日便在这些位大人的惊惧忧虑中度过了。至月升中天之时,平日一片静谧的玉园里竟隐隐传出了歌声,那若有若无的歌声飘至园外,被轻风一吹更有些发散,在这月夜里尤显出一丝诡异。

可这玉园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亭台水榭、碧草繁花,微风过处便有暗香浮动。一间房内亮着烛火,染玉正端着一盏香茶临窗而坐,上身轻靠着窗棂,口中随着琴声轻轻哼唱着。婉转悠扬的琴音自抚琴之人纤长的指间流泻出来,再合以这低浅地吟唱,便为这月夜中的庭院平添了几分祥和与恬淡。

一曲终了,染玉侧头凝视着琴旁端坐的太子,忽然低声一叹,道:“能弹奏出这样怡然的曲子,可见你心中仍是守着一片净土的。”

朱祐樘勾了勾唇角,道:“静得下心才能奏得出悠扬的曲子,得你一赞,可见我这静心养气的功夫还是尚可的。”

染玉却又叹息了一声,道:“你明知我在说什么,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

朱祐樘道:“不管为君为臣,但凡是为人者,这心中总还是留一片干净的方寸好些吧。”

染玉低下头饮茶,半晌才道:“我一早便知你这人骨子里不过就是个读书人,心中信奉着守节卫道。我更知你再如何有心计,所筹谋的也无非是为自保,断不会为了皇位做出杀父弑君之事,只是听你刚刚那一曲,我心中仍是生出了几分萧索,觉得这两年自己的所为着实无趣,真是不知为了什么?”

朱祐樘垂眸浅笑,道:“你历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日子过得□□稳祥和便周身不适。”

染玉轻哼一声,道:“明知我是个怎样的人却仍是将我安置在这里,你可知我这两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简直就快要憋闷死了。”

朱祐樘摇头笑道:“这样富庶舒适的地方,又能得你所好,你本应对我感激涕零才对,却为何言语中皆是怨怪之意?”

他语音未落,染玉那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抖手将手中的茶盏掷出窗外,盏中飞溅出的水珠也似一蓬暗器与那茶盏一起飞射向左侧的一丛檵木。檵木中人影一闪飞扑而出,向着这边飞身过来。染玉手中已然握住了一对短剑,正欲起身迎敌却在看到来人面目之时顿住了身形,继而轻笑出声,道:“又来捉奸呀。”

此时朱祐樘已然站在了染玉身侧,见窗外立着的鸾歌正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自己,也是一愣,随即无奈地一叹道:“付雪煜终究是奈何不了你的。”

鸾歌道:“这世上能看得住我的人只怕不多,付雪煜绝不在其列。”

朱祐樘笑道:“既已来了便进来吧。”

鸾歌却是双眼紧盯染玉,道:“这位的身份想来不只是江南春头牌这么简单吧。”

染玉嘻嘻笑道:“自然不是的,我可还是他贴心贴身的人呢。要不是当年他狠下心将我扔来这里,现在又哪会有你在他身前身后的份啊。”

鸾歌没料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浑话,只听得满面通红。朱祐樘轻咳了一声,道:“染玉,你还是省省口舌吧。”

染玉立时低眉顺眼地赔笑道:“我不过是觉得女人太爱管事不好,刻意逗她一逗,你若不喜,那我闭嘴就是了。”

朱祐樘道:“我也没什么可瞒着她的,只是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操心越多罢了。”

鸾歌道:“既如此,那还请殿下赐告为何值此夜深人静之时在此间操琴吟唱,当不只是为促膝谈心吧?”

朱祐樘为她开了门,“进来说。”待坐定后,他才道:“你可还记得在应天府的那家酒楼之上,你问我因何绕路行走?”

鸾歌点头道:“记得,殿下说是为了借钱。”

朱祐樘道:“你道我那是句戏言吗?”

鸾歌望向染玉,蹙眉道:“难道殿下是来向他借钱?”

染玉笑着摇头,道:“我可没钱,即便是有,也都是他的。”

朱祐樘也笑道:“那点钱也不过杯水车薪,我们今夜来此间却是向那些真正有钱之人来拿钱的。”

染玉便将昨夜在鸾歌走后,他们二人身着夜行衣到城内各位官员书房之内留书一事细细讲了,末了还重重叹息了一声,道:“这两年我为着打探、搜罗他们的罪证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与气力,本以为能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哪知竟成了诈钱的手段。”

鸾歌更是不明所以,“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地弄钱来做什么?”

朱祐樘道:“赈灾。”

鸾歌听得一愣,“赈灾?殿下此去不就是为了赈灾,难道朝廷没有拨款吗?”

朱祐樘苦笑道:“当日我去请旨,恰巧万贵妃在侧,便说如今国库空虚拿不出许多赈灾银,要我以储君的身份令各级官员上缴银两,如此不仅可解燃眉之急更能立我储君之威。”

鸾歌讶异地道:“皇上竟允了吗?”

朱祐樘道:“我们出京看似气势、排场十足,实则我这储君与个身无分文的乞儿无甚不同。”

染玉在旁笑笑,道:“奈何他这储君做得窝囊,既无权又无势,各级官员如何会买账?那万贵妃分明就是欲借这个机会整治他,若他真的那样做了,只怕此时皇上的御案上那些参他的奏折已堆积如山了。”他冷笑着哼了一声,咬牙道:“立储君之威?方便落实了罪名再行废储之事才是真的。皇上与万妃竟联手将太子逼至如此绝境,分明是存了屠子之心。”

鸾歌听得正自心惊,却冷不防染玉一拍桌子,大声道:“不对啊,我本还未觉得什么,现下才想到此事竟是蹊跷啊。”他直视着太子问道:“你是去请旨的?”

朱祐樘点点头。

染玉沉下脸,冷声道:“你是不做君临天下之想了还是嫌命太长了,竟是自己做套自己钻。”

朱祐樘淡然道:“我不是已经想出筹银子的办法了吗?”

染玉欺身上前,紧盯着他的双目道:“为何行此不智之举?”

朱祐樘仍是淡然如初,道:“我总要做些事情的。”

染玉斜斜地扯了下嘴角,转头望着鸾歌问道:“你可知他如此做是为何?”

猝不及防的鸾歌被他凌厉又阴狠的眼神瞪得一个激灵,朱祐樘却及时出声道:“染玉,莫要吓她。”

染玉听闻此言,原本还阴沉的面上竟瞬时转换了一副笑容,眼睛却未从鸾歌身上移开分毫,道了一句,“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朱祐樘沉声道:“染玉,你过分了。”

染玉呆了半晌,忽凄然笑道:“当日我掌击你身之时你怎不说我过分?剑指你咽喉之时你怎不说我过分?我为逼你出手而自戕之时你怎不说我过分?如今,只为着我说了她一句你便说我过分?我倒要请问太子殿下,如我所料不差,你定是为了此女而请下那道离宫赈灾的旨意,不论你欲为她作何,只说你此举将自己置在了何样的境地?竟是连性命和江山都不顾了!你可还记得你当初跪在我父亲坟前所发的誓言吗?莫说一句红颜祸水,便是说她误国我也不觉过分!”

鸾歌听他这番凄悲忿然之词,再观他面上颜色,自己心中都不禁觉得自己果真是那误国的祸水。她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暗自揣度着自己这一副面容是否能配得起这“红颜祸水”四个字。

朱祐樘低声道:“请旨一事确实为了却她的心愿却又可说是与她无关。染玉,当日的誓言我莫敢忘,我亦没有片刻忘记过我的命是你的父亲喋血金殿换来的,也正因我没忘,才会请旨亲赴广西。”他顿了顿,终是忍不住低低一叹,“广西直隶的官员如何我早有耳闻,此次大洪在桂,只怕除却这天地之灾更会有人为之祸,是以我才请旨亲去赈灾,本想着如此行为也算是一举多得的事。”

染玉冷哼一声,“大明朝就没了能臣不成?偏要当今储副亲赴远边。”

朱祐樘摇头苦笑,“以你之见何为能臣?有胆者言官,但奈何言官只擅口沫;有志者新科,奈何人微言轻且资历太浅不堪此用;其他众臣皆是做官做老了的油滑之辈,这种苦差有谁会愿意应承?只是如此,苦的终究还是百姓。我身为储君自当担负此责,使受灾百姓有衣有食。”

染玉已渐渐平静,无奈地摇头道:“你总是有道理的。我只但愿你的心内真如你的言词这般情、理分明。”

三人一时无话,怔怔坐了许久,鸾歌垂着头低声道:“即便是要救百姓于水火,以殿下之能本不必出此下策以身饲虎的。”

朱祐樘望住她,眼神柔和而安定,微微扬起唇角,轻声道:“我所为所行皆只因四个字——唯心而已。”

鸾歌缓缓抬起头,只见那一对正望住自己的眼眸清若碧潭却偏又搅扰得自己心中波澜迭起。唯心而已,短短四字便让她羞愧不已,两心相较,自己的这一颗心便似落满尘埃的赃物。

一旁沉默的染玉望着在自己面前眼神纠缠的这对少年男女,也不觉柔和了面目。唯心而已,多动情的话语啊,但这心之一物当是这世间最难摸清也最难把握的吧。此刻正目光纠结的两人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意?可看懂了?又是否能从这目光中看到对面嘉人的心呢?他轻轻一笑,只怕他们连自己的心都还未摸清看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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