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十章 D（1 / 1）
猫觉得越写越狗血了……都不好意思贴了“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沈珺自电梯中出来，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栀子含混不清又变调的歌声。这丫头，怕是醉得不轻啊，沈珺皱眉苦笑，缓慢前行。一向自知五音不全的栀子，从不肯开口唱歌，连小声哼唱都是百年难遇，上学时候为了不参加学校红五月歌唱比赛，不惜以绝世明治，今晚如此扯开嗓门高歌，除了醉到不省人事，没有其他解释。想到栀子小时候的种种“恶行”，沈珺皱着的眉又舒展开了。
“喝……我尹栀子这辈子可不能错过……我就不信……嗝……”打了个酒嗝，栀子嘶哑的开口换了一首，“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栀子唱着唱着就变成了说，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的再也无法继续，一个“宝”字，堵在嘴边，如何也唱不出口，终于，那字喷薄而出，撕心裂肺，渐渐又变成了压抑的哭声夹杂着喃喃自语，还有酒瓶子倒地的声音。
听着栀子压抑的嘤嘤哭声，沈珺的心仿佛被刀子割开似的疼。栀子，栀子，你这是何必呢！
啪的一声，黑暗中点点微光亮起，栀子深吸一口，咳嗽几声，继续边喝酒边哼唱各种爱情歌曲的只言片语。沈珺在黑暗中摇头，心疼栀子如此不爱惜自己。自责自己让栀子如此痛苦。
“哥……这么多年，你真的要我放弃吗？我做不到啊！”栀子突兀的声音想起，沈珺一激灵，以为栀子发现了自己，刚想张口才发现，栀子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天空。一手攥着酒瓶子，另一只胳膊支在腿上，夹着烟，虽然在黑暗中，可沈珺分明看到有泪从眼角流出，滴落到肩膀。“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这首歌，栀子唱的难得的准确，没有颤抖，没有跑调，没有忘词，没有哽咽，没有哭泣。
熟悉的歌声传来，尘封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栀子几乎是呐喊着唱出了这句歌词，沈珺身子一震，猛然想起，有一段时期，栀子好像特别喜欢这首歌，总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的哼唱，甚至连自己的手机铃声也被她强制的调成这首歌，每次栀子发信息，打电话，手机里都会想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这一句词，沈珺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时候频繁被她轰炸，自己总是边看信息边在心里说，知道啊，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原来……原来……栀子她……不善表达的她，是在以这种方式暗示自己。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看着黑暗中栀子孤单脆弱的剪影，听着栀子绝望凄厉的歌声，沈珺抓着毛毯的手关节泛白，心中某块地方在渐渐松动。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不知什么时候起，栀子悠悠的声音再度响起，可唱到“我要试着离开你”时栀子已经泣不成声，实在哽咽的唱不出来了，就停下喝口酒，吸口烟，稍微平静后继续唱，虽然歌词颠三倒四，甚至几段词都混在了一起，东拼死凑的，可栀子一直唱一直唱，沈珺痛苦的闭眼，在黑暗中听着栀子内心的表白，字字句句像锥子一样扎进心窝里。
栀子，我的栀子，你怎么会这么傻呢？
哥哥我，不值得啊，这份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啊！
不，也许，还有一丝希望，也许，我可以给栀子幸福？
对，争取，我要争取！
可是……
突然，里面传来干呕的声音和碰撞声，沈珺焦急的想开动轮椅，栀子已经出现在面前，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弓着腰，用手背捂着嘴，迟疑的看了眼门侧的沈珺向卫生间跑去。沈珺在门外听着栀子痛苦的呕吐，心疼得不得了。终于，呕吐的声音渐渐停止了，水流声响起。李嫂端着汤走过来，担忧的向沈珺使颜色，沈珺摇摇头，示意她离开。
栀子在洗手间内，看着镜中狼狈的模样，努力平复慌乱跳动的心。哥哥在外面多久了？那些歌有多少听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把胃里吐空了，酒也醒了大半。栀子试图回想从进家门后的种种，只记得心里空落落的，突然好想看星星，所以就上了三楼，又觉得四周安静的可怕，于是就想弄点声响，不知怎的就唱起来了……但……栀子记起沈珺的眼神，心里一紧，难道刚才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想到这，栀子脑袋开始疼，算了不去想了，爱谁谁吧，栀子突然想放纵一下。揉了揉头发，故意弄得乱乱的，栀子迈开脚步，出门。脑中仍然晕晕乎乎，脚下也像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扶墙走到卫生间门口，吸口气，猛的拉开门往外走，余光中果然看到，那个人就坐在那里却又不说一句话。
越是这样，栀子的心里越没底，想要忽视他，可短短几步路走的那么艰难。
“好巧啊！”栀子故作轻松，走过沈珺时候，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径直往前走。努力走成直线。
听到轮椅行驶的声音，栀子越发觉得头皮发麻，七上八下。
“也来看星星？”进入房内，栀子点燃一颗烟，靠着沙发出溜到地上，看着沈珺缓缓靠近。
“要不要？”倔强的迎上沈珺的眼神，挑挑眉，又缩回拿着烟盒的手。
“酒？”拿起还剩一瓶底的酒瓶，豪气的喝了一口，差点被呛住。
沉默……
“咳咳……”沈珺被栀子的烟味呛得低声咳嗽起来，栀子下意识想把烟掐灭，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新放回嘴边。
“栀子，何苦呢。咳咳……”沈珺的声音，好像一捧清水滑过栀子燃烧的情绪。
“哥，看星星，多亮。”果断的掐灭烟，栀子躺在地毯上看着天。
“乖，不值得的。”看到栀子矛盾的举动，沈珺心里很是温暖。
“哥，记得吗？我们以前经常躺在这里看星星的。”黑暗中，看向沈珺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
沈珺无声叹息。彼时，你还是你，我……不是现在的我。
“哥，要不要一起看？”栀子一骨碌坐起来，像小时候那样假装可爱的忽闪着大眼睛。“一起看嘛！”
沈珺无奈又有些心动的点点头，看来今晚是谈不成了。
“小心。”沈珺惊呼，栀子猛地起身，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呵呵，房子在转，地也在飘。”栀子扶着沙发，等了一会儿，手脚并用的慢慢爬起来。
沈珺无奈的看着今晚不同以往的栀子。
将沙发后背上的靠垫拿来做枕头，沙发就变成了一个小双人床。栀子小心翼翼的将沈珺抱到上面，自己也脱了外套依偎在他的身边。又发现在美人靠上有两床被子，顺手给两人盖上。
难道是天助我也？栀子昏昏沉沉的有点纳闷，这床被子是哪里来的。刚才光顾得喝酒唱歌，都没有注意到。
栀子侧身躺在沈珺边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隔衣传来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放慢自己的速度，与他同步。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透过上方巨大玻璃棚看着苍穹，夜晚的天空是深蓝的近乎黑色，映衬的星星更加闪亮。
终于，栀子好像想到什么，动动身子，悠悠开口。
“哥。”
“恩？”
“我多大了？”
“26。”
“原来你知道。”
“乖，怎么了？”听到栀子微微的叹息的语气，沈珺心中一阵莫名的疼。
“没什么。”听着沈珺缓慢的呼吸，栀子突然想哭。可鼻子酸疼，眼眶发热，眼泪却没有下来。“还记得那年我们看流星雨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沈珺无声的笑了。
那时候沈珺在上高中，学校天文老师告知将要有几十年一遇的大型流星雨光顾，晚饭时候随口告诉栀子，谁知到栀子兴奋的几晚不睡觉，嚷嚷着要向流星许愿，还逼着沈珺一定要确认，威胁说如果让尹栀子错过许愿，导致愿望无法实现，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好容易挨到了那天，栀子生怕会错过，吃完晚饭就拉着沈珺在花园里支好望远镜等着，十一月的晚上，寒气袭人，俩人裹在一个毛毯里面缩在椅子上，彼此温暖着。
沈珺现在还记得，栀子在漫天流星下虔诚许愿的模样。
“哥，对不起。”栀子看着天空，重复着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语。
就是那次晚上着凉，沈珺和栀子都得了感冒，栀子身强体壮，一周后就痊愈了，可是沈珺却因为感冒发展成心肌炎，需要住院治疗，让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栀子那几天放学后央求妈妈带她去病房，妈妈经不住栀子哀求，还是答应带她去了，可栀子刚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虚弱得像纸人似的沈珺，就愣住了，怎么也不进门来，沈珺以为自己的样子吓到栀子了，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告诉她不要害怕，让她回家去，反应过来的栀子哇的一下冲到床边哭着重复对不起。谁劝都劝不住。
“乖，都过去了。”沈珺转头看栀子。
“我许的愿望是……”栀子也看向沈珺。
“不要说！”沈珺看着栀子的嘴型，厉声制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沈珺转过头淡淡的说，心中百味。怕栀子说出来的自己无法承受，又自私的希望，流星能够让愿望成真。
栀子看着沈珺专注看星星的侧脸，心中一凛。“我和单斯，是假的。”
“恩。”
“哥，要是我这辈子嫁不出去怎么办？”栀子突然转变话题。
“傻丫头，怎么会呢！”沈珺在脑中下指令抬手揉揉栀子的头发，可现实中手只是微微抬高。
“万一呢？”栀子侧身，趴在沈珺身旁，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透着希望的光。
“不会的。”沈珺看了眼栀子，侧过头去，尽量淡然的说。
“我要是三十了还没人要，哥哥你就娶了我，好不好？”栀子掰过沈珺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好不好！”见沈珺不回答，栀子有些焦急。
沈珺游离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栀子的脸上，定定的看着，久到栀子的眼神闪过慌乱，却又不敢移开。
“好。”几不可闻的声音，字沈珺唇间逸出。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沈珺在心中补充。
栀子楞了，表情一变再变：茫然，迷惑，狂喜，怀疑，确定，最后归于平淡。又看了眼沈珺平淡的表情，栀子决定躺下，认真看星星。心中却难以平静，努力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但越想越觉得不真实，甚至怀疑刚才那声好字，是不是自己太过渴望而产生的幻觉，怎么在心中祈求了千万遍的回答，竟然，竟然就这样的得到了？
“哥，我爱你。”躺在沈珺旁边，栀子在心中无数次的重复着。殊不知，嘴背叛了心。
那一夜，也许会改变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