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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变故在斯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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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打翻了的浓墨,夜是走错路的撒旦,夜是道德心的阴霾,夜是折磨人的妖怪,夜是胆小者的舞台。

莫哈冬儿在不安分的夜里,碾墨提笔,桌上的灯芯急促跳跃,一两只飞虫四面环绕,不知疲倦,不去计较,纵使要与那烈火相撞,也心甘情愿。

柔柔地灯光,把莫哈冬儿的侧脸衬如皎月,可与月光争辉的眼珠熠熠发光,认真恬静的写到:

娘亲:

你走的时候,曾告诉过冬儿,凤凰村终有一天会战火飞天,横尸满地。你一直拉着冬儿的手问冬儿可愿跟你走。那时冬儿才五岁呀,那时冬儿还有很疼很疼自己的父亲。

你离开了,在清晨的黎明,策马东行。

冬儿一直追着哭着,娘亲也不肯望一眼冬儿,眼看娘亲身着如焰火般的红装一点一点消失,没了摸样。

娘亲,你那时真的不想要冬儿了么?冬儿好伤心好伤心,一直在那冷冰冰的草地上唤你。父亲把我抱起来,倚在他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暖着冬儿。可是,娘亲,冬儿小小的手背上一直承受着硕大的泪滴,冬儿不敢望向父亲,流着泪的父亲。

冬儿明白,冬儿还有个父亲。

娘亲,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女儿一个丈夫么?

没有多久,父亲就病倒了。醪虎叔叔,秦叔叔和大夫一直守着他,但是越来越虚弱的父亲一直都在昏迷中叫着“红儿”。娘亲,你当时在干嘛呢?可知有个人一直在唤你?冬儿一直哭着求醪虎叔叔带我去找你,醪虎叔叔把我抱的紧紧的,告诉我,你在很远的东方,红日的地方。

父亲去世了,冬儿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临死时的摸样,面如死灰的他就死死的盯着我看,没有平日里的宠溺和疼爱,仿若透过我看另一个人,那种痴迷那种心醉的眼神冬儿永生难忘。他贪婪的眼睛,让他的脸色有了红润,整个人都有了生气。他笑了,父亲知足的笑了,柔情的泪光滑过微微上扬的嘴角,“红儿,你来了。”

说完这句深情的话,父亲含笑去了。

我呆呆的望着父亲的尸体,觉得他只是熟睡,没有掉一滴眼泪。直到父亲下葬时,冬儿才失声痛哭,冬儿没有父亲了。

此后,我就一直和徐奶奶住在一起。当初醪虎叔叔坚持要把我接到他家住,冬儿不肯,因为这间茅屋有着全天下最用情的男人的气息。

冬儿很自豪,这是长大后,秋秋姐姐告诉我的,说我的父亲不仅是个铁汉子还是个用情郎。

连秋秋姐都这样夸我的父亲,冬儿很自豪。

徐奶奶家里人因为疫病全死了,就搬来和冬儿相依为命。徐奶奶很疼冬儿,她会给冬儿梳很多很多的小辫子。她会去虎子哥家借诗书给冬儿看,不要冬儿和野孩子混。她会宠爱的为我,秋秋姐,还有丫头姐洗澡,说我们三个都是富贵命的姑娘。她会在朗朗的夜空下,讲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

徐奶奶伴着冬儿长大,是冬儿最亲最亲的亲人。

娘亲,你还记得我们住的那间屋子么?没有虎子哥家那么高的墙,也没有醪虎叔叔家那么大的院子,更没有秦姐姐家的别致。可是却是冬儿最珍爱的东西,有冬儿最美最美的回忆。

可是,一切都由不的我了,虎子哥今天通知所有村民,明日我们必须离开桔梗村,去逃难。

是的,你一直说的灾难来了。

娘亲,你是不是要问桔梗村是哪里?娘亲走了十一年了吧,冬儿都十六岁了。徐奶奶说冬儿是村里最灵气最可爱的姑娘,说冬儿像你。

可是,冬儿已经记不得你是什么摸样了。记忆的门缝,只剩下你那身火红的衣裳。

你走后,村里就发生疫病,冬儿每日乖乖的听父亲的话呆在家哪里都没有去。

桔梗花救了大家,这是秋秋姐姐告诉我的。你还记得桔梗花么?就是那些穿着蓝色紫衣的花儿。此后桔梗花就是大伙的神花,凤凰村就改名为桔梗村。

可是,父亲去了。不久后,秦叔叔也去了,大伙说是疫病害的。可秦阿姨说父亲是相思成疾,而秦叔叔是中毒很久了。秋秋姐姐失踪了,全村人都急着找她,还是俊哥哥把她背了回来。

娘亲,父亲是因为什么而爱上你的呢?很奇怪,秋秋姐回来后的第二日,她就坚定的告诉我,她以后一定要嫁给俊哥哥。那时她才七岁啊。

之后,秋秋姐姐就变了,变的不爱说话,变的很安静,变的很有主见。丫头姐虽然爱睡觉,却爱和人吵架。她们都是那么的夺目,而冬儿却只能躲在她们的身后,充当影子。

但徐奶奶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最闪亮最闪亮的女王。

娘亲,你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么?

你是不是觉得冬儿话很多?冬儿只是希望娘亲知道冬儿身边发生的事,那样,冬儿会觉得娘亲是陪着我长大的。

徐奶奶说娘是天底下性格最烈的女子,是马背上最洒脱的娇娘。你一定是有很多苦衷,才会离开冬儿的。所以,冬儿一直都没有怨过娘亲,一直等着娘亲回来。可是,冬儿明日就要和大伙走了,冬儿担心娘亲回来找不到冬儿,所以冬儿连夜把这份手札写好,藏在后院白果树的根下。娘亲,你还记得那里么?小时候,我们把秘密藏起的地方。

战争是什么呢?徐奶奶从没有告诉冬儿,但是冬儿这几日却真实的感受到了。

战争就是分离,就是死亡,就是恐惧,就是杀戮。

那日陈叔叔用性命的代价换来战争的消息,娘亲,你相信么?醪虎叔叔昏倒了,醪虎叔叔那么强大那么硬朗,却因为一个消息晕倒了。

丫头姐一直没有醒来,一直昏迷着。醪虎叔叔那一掌太重了,我,俊哥哥,秋秋姐姐都守侯着她,她一直在床上说着胡话,痛苦的汗流了一身,大夫说丫头姐的风寒了,若在平日在城里开几副药便可,但是,金蛇国的军队洗劫了远近的城镇,只剩下一个个空城。丫头姐的病就只能拖着。

俊哥哥一直握着她的手,片刻不离,他焦急的越发憔悴。秋秋姐姐就不停的给丫头姐换热帕子。两个人都忘了那日指婚的尴尬。

虎子哥召集了村里的青年人,准备迎接战争。谁知醪虎叔叔阻止了,他用沙哑的嗓音告诉大伙,不懂行军的山野村夫和训练有素的军队硬拼,只是徒劳。

虎子哥也听从了醪虎大叔的意见,毕竟醪虎大叔曾是我们村连任两届的首领啊。他和虎子哥哥在屋子里聊了半日,商榷计策。

冬儿每日都给丫头姐他们送饭,村里都处在战争的惊吓中,躁动不安,往日的平静全没有了。冬儿也跟着慌了。

今日虎子哥和醪虎大叔召集大家,六神无主的乡亲们看见这二人坚定的神态,有了支柱般不再吵闹。

虎子哥和醪虎大叔没有说出他们的计划,只叫大家回去收拾东西,不要带太多行李,妇女和孩子由俊哥哥保护带领在日出前离开。而所有男的都留下来,听从大叔们具体的安排。

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是大家真的不想离开这片土地,有几个老奶奶立即哀声哭泣,不愿离去,一时间,大家双眼湿润。

“乡亲们,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虎子哥梗咽的话感动了冬儿。

在生离死别的时候,大家靠的是那么近。

娘亲,我们会回来的,对不对?

徐奶奶今晚为冬儿梳着头发,一次又一次,“一梳,梳平安;二梳,梳富贵;三梳,梳安乐;四梳,梳……”徐奶奶在为冬儿祈福呢。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冬儿耳鸣,总是听见喊杀的嚎叫。远处也老是冒着浓烟,天边是红的碍眼的颜色,

冬儿闻到了血的味道,娘亲,你是知道的。冬儿从小能分辨出每个人身上的味道。父亲的香草味,你的淡酒味,只要闻到味道,就知道是何人。你曾告诫冬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冬儿很听话呢。

那么,那么浓烈的,报复般的,血腥味,是何人带来的呢?

娘亲,鸡鸣了,徐奶奶起床了。今夜有多少人能入眠?我不的不停笔了。

冬儿答应你,会保护自己,留着命与你相见。

上天垂怜,让你看见这手札。

永远想你的

莫哈冬儿

莫哈冬儿放下手中的笔,擦去眼角的泪滴。轻轻地绕过院子,种在高大的白果树下。

村西的篝火是聚集的信号,冬儿想再望望这充满记忆的小茅房,却被徐奶奶硬生生的拉走。孤独的茅房,寂寞的没了方向。

再见了,桔梗村。

再见了,最美的天堂。

(注:题目“变故在斯须”是出自曹植《赠白马王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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