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赖媳妇脸(1 / 1)
鬼话张鬼话张,可想而知说的统统都是鬼话。也不赖他这一张嘴,萧悦遇见他简直是白兔撞灰狼。
莫菲对他这仅仅两句话印象犹深,也就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竟发现,和这欠扁的话语完全不着边际的是,他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至少会让人觉得是会对你心平气和一脸微笑。
只是不同于光站在那气质就分外出众的萧悦,鬼话张的皮肤略微显黑,下巴上也爬满青渣,不少额发松松散散落在颊边,看得出平日里疏于打理,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这样随性洒脱。
闲散的大叔么?
不知为什么,眼下萧悦怒对鬼话张的这副光景,莫菲觉得完全就是“害羞媳妇”敌遇“无赖狂”……脑海里自动生出花海背景,萧悦因怒气而憋红的脸也自然变成娇羞相。她咧咧嘴,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真疯狂。
不防狗体身高不及人类,又观察太久,还没能及时调整过来,只觉“喀嚓”一声,莫菲就彻底僵在原处。感受痛楚直钻心骨,泪水如雨至洪——原来45度仰望角真就如此悲伤,不禁使她对天,哑然失声暗伤。
“哟,悦儿大美人,看我老张说得果真不错。”鬼话张似乎察觉什么,望望莫菲,却不袒露,继续没心没肺的笑,“赶紧求个神仙来点灵丹妙药,还你丽颜。不然你这心尖尖上的姑娘,可就得要跟着雄黄,跑天涯喽。”
雄黄是庄内老夫人亲养的狗,雄性体黄,故称雄黄。萧悦明白鬼话张是在故意讽刺,反正自从遇见他后就从没听过一次好话。
“又是王伯多嘴。”他不满。
鬼话张笑:“他还不是为你好。连红绣都不要。”
萧悦扬起俊脸,作势就要挥拳:“你若想从鬼话张变成白骨张,我可以立即成全你。”
“唉,像我老张这样好的人,悦儿大美人要到哪再去找……”
“你给我适可而止!”萧悦怒目,是动真格。
“好好好,”鬼话张摊手,“美人儿都被毁了容,总得要想办法留点脸面不是?”
“鬼话张!”萧悦抽剑就上,鬼话张却闲闲一笑,瞬间跑无影。
他只得又闷闷不乐地收回剑,呆立在原处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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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玩狗百般要好,即使它长相再如何稀奇,也终归是个畜生。一般人都会这样想。
有关于萧悦奇怪的态度,莫菲懒得过多思考。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即使如今驻足停留,也终有一天会擦肩而过。所以,她懒得多想。
小泥巴是被送回萧悦房。原本莫菲以为庄主的住处比之其他会高贵些许,可她竟一而再、再而三错想。
萧悦的居所在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与其他庄内普通民房一般,瓷瓦铺顶,粗木为墙。简陋得令人难以想象。那些美好的游廊、假山绿池、迎风而动的竹林,通通都能只能存活于幻想。取而代之的是个围在西墙旁的篱笆,内养母鸡三三两两。
好在此房前并无其他房屋阻挡,视野开阔,正能望见前方亩亩良田,连带着吹来的和风,都有独特的菜清香。
被引入屋内时才发现,小泥巴居然仍在熟睡。莫菲已无能有什么语言形容,没被饿死真算是奇迹。
昨晚就属她吃的最多,所以才能撑到现在也不致腿软。萧悦则大略填饱肚子,期间小泥巴清醒,同他唇舌大战仅一回合,便成功抢走他嘴中一块红烧肉。
过后,因“送终”一事,在萧悦沉闷的脸色威逼下,其余所有人再没敢动筷子。
想必此时大小宝与王伯吃得正欢,而这里只能吃空气大餐。莫菲越想越饿,干脆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又饿了?”萧悦见状,浅浅一笑,舒眉的模样甚是好看。
但这在莫菲看来,无疑是种毁灭性画面。她特没好气地盯着他,同时肚里吐黑水:消化系统这么好,根本不需要XX牌健胃消食片来帮忙,怎么可能不饿。
“过会儿王伯应就能来,在此之前还先忍耐。”萧悦当然没有察觉,语气还分外柔和。没一会儿又蹲下身,轻轻摸起她后脑的毛:“若是将你随意现人,定会被当作是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没这么夸张吧,顶多就是稀奇了些。话说把个狗当老婆待,别人才会觉得这人不正常。莫菲越想越汗,这什么妖魔鬼怪之说还不是取决于萧悦的态度?
但是他好象一点自觉也没有,甚至还越摸越起劲?
莫菲准备翻身给他个警告,再一想他脸上的伤还未好,毁容这等大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过去。她还不至于做成行尸走肉,明白自己的过错,这心下一愧疚,也就不敢再来大动作。
自然而然的趴在那,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任由他摸够,结果反是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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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睁开眼,你能看见奇妙的景象,那也许是梦神所赐的礼物。
不过此说对于莫菲可不管用。只因她太现实。
她清醒地明白,她暂时跟着的这个人,也是个能做出很多诡异事情的家伙。比如能不顾他人眼光,主动对“狗”示好;再比如可以以无谓状态同“狗”共浴。
所以她才这么肯定,眼前会出现赤身裸体的萧悦,绝对不是做梦。
莫菲不由心底哀叹一声,敢情媳妇脸真的缺媳妇了,如今都委曲求全和她在一起。瞧他那一脸享受地坐自己面前,还很别有雅致地倚在桶壁上,就好象不是在与“狗”同浴,而是与一个歆慕的佳人安坐在小筑中品茗。
表情自然的,连她都误以为自己现在已不在狗身,而是早回去人身。
莫菲咂咂嘴,她不想继续白日做梦,扑一下就要爬起来,结果那脚下所站的皮肤有些太滑,瞬间就令她以头向下的姿势华丽栽倒。于是下一秒,莫菲很想哀嚎。
她似乎撞见了个什么诡异的东西。
而且是个极不想撞见的诡异东西。
“冒失鬼。”
就在莫菲怔了一两秒后,萧悦一手将她抄出水面,搁在拱起的双腿上:“伤着哪没?”
你以为你那东西是石头啊?莫菲嫌恶又泪流满心地望着他。
不过实话实说,这媳妇脸的皮肤好得还真不是盖的,水嫩嫩的比现代那些常年生活在工业化环境下的美女们还要好。但经仔细观察,又完全不同于女人。
他瘦归瘦并不皮包骨,肌肉结实弹性稍富,可见经常习武。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左胸膛上足有巴掌长的伤疤处。
莫菲竟看得有些出神,待他用手来抚前额时,方才领会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看个男人的身体看到走神,整一花痴加变态。
她慌忙乱刨爪子,想是说要下去地面。
不料萧悦非但没懂,还看得欢喜起来,将她左摇右摆如待婴孩,好半天终于笑道:“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莫菲小小的无语,刚那什么就已经够刺激了,如今还能继续撞雷,他的身体构造到底是怎样的?不过另一方面倒期待起来,心想,再说啊,再说啊,说句“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这就圆满了。
不想萧悦竟似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真道:“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莫菲硬忍了下来,没被热气蒸昏。
“默认了就是满意,该换我来看你。”
莫菲本已蔫了的豆芽菜精神又瞬间涨满,她怎会认为自己是个□□狂加变态,明显媳妇脸比她还能干,已在此事业上开辟新道路,成为比火星领袖还要伟大的存在——女人的就算,竟连小动物的也不放过,你说他变不变态。
“乖乖咙嘀咚,韭菜炒大葱。”说看就看,萧悦边念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边把她翻了过来,入眼后立马惊道,“你怎的是公的?”
公的?!莫菲傻眼,已顾不得他刚才的严重失常,脑海里只在重复,难道小泥巴不是母的吗?
好歹在现实小泥巴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算少,她没道理连公母都不分吧。为证实真实情况,莫菲干脆仰首又翘尾。可身子几欲成弓,也愣是看不到腹部的一丁半点。
如此反复多次,仰卧起座都快做得精通,也依无法看到。直到这时,恶作剧成功的萧悦终于忍不住大笑,提醒道:“我萧悦怎可能娶一个男人为妻。”
莫菲一惊,此话倒是真提醒她某一点。萧悦一直将她当作人看,当然是不可能没来由就做此行为。原本懒得搞清楚的事,而今却因刚才那两句雷语以及“乖乖咙嘀咚,韭菜炒大葱”的家乡俗言,变得想要明白了。
按理说萧悦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那些,铁定是一早就有人在背地里告诉他什么。而她所能想到的,事实上也就只有一个人!
莫菲正想办法如何能得知对方行踪,哪知此时桶前竟突地多出一道身影。她还没来得及将右前爪摁上额头,那道身影就已动作快速且迅猛地先行扑向目瞪口呆的萧悦。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往桶里紧钻,恨不得桶底立即就被脚踩出个破洞来。同时整个房间里回荡起他暴怒的声音:“离我远点,你这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不明何谓害臊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