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1 / 1)
接下来,在客栈等了两三日,还是没等来齐伯的影子,于是我乔装打扮按原路去寻找,也没有他们的行迹,虽然如此,但还是安了心,毕竟没有踪迹要比见到尸体好得多,想来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留在原处.
最后我们决定往南走,一边赶路一边寻找齐伯,即便寻不到齐伯,那也不过半月的路程就能够到达燕国边境,燕国风景奇秀,值得人游览一番,于是,我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欢快的踏上了旅程。
我做在车夫的位子上,手拿马鞭,本想好好观赏一番景色,可是这段路的风较大,吹的我的头发四处飘散,不是遮住我的眼睛,就是飞进嘴里,我一气之下停了马车进了里面,公子一袭白衣,正闭目坐着,听到我进来的声音睁开眼,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对着包袱四处翻找,最后找到一块粗麻布,用它把散乱的头发包了起来,是奥黛丽赫本的系法,要是我大学的室友看见,肯定一边喷饭一边诋毁我说:“这布的质量差了点儿,里面的人的质量也差了点儿。”可是时代不同了,在这里,我就是潮人,就是先锋,想着想着,我洋洋得意的转过头,挑着眉问他,“这打扮怎么样?”
他极仔细的看了看,皱着眉认真的说:“不好说。”
我瞪了他一眼,装作很不乐意的样子,但其实心里还是挺乐的,毕竟面前的可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俊美男子,果然是美的东西个更加令人赏心悦目,但是我可以向玉皇大帝保证,这纯属出于对美的欣赏,绝无其他非分之想,再加上他身体上的残疾,更加能够勾起心底的母性,于是,我一反不乐意的状态,忘记了自己欠佳的形象,色迷迷的看着他,一副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
其实,我也一直挺困惑的,这几天赶路弄的我风尘仆仆,像是逃难出来的,他也是和我一路行走,却还是一身结白,发丝整洁,让人看了感觉很是清爽,难道他是有什么身不沾尘的技巧不成?
“怎么了?”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的思绪一下飞了回来,他正和我脸对着脸,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让我数清他睫毛的数量,这世界上果真有这样完美的人,目光深邃朗然,面庞占尽天颜,行动优雅如仙,心忽然不可抑制的上蹿下跳了起来。
我忽然变得慌张起来,并且丝毫掩饰不住,结结巴巴随口诌道:“那个,那个,你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
他微愣,随后仿佛像是洞悉了般的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我感到脸似乎红了,略带责怪的对他说:“还不是你害的……”他的笑意更浓,十分故意的对我说:“想看就看吧!机会难得。”
我直接把脸撇过去,小女子甚是有骨气,想了想,出了车马,坐在车夫的位子,眼不见为净,省的受到迷惑。
在洛邑到禹城的这段路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一边是高山峭壁,青葱树林,充满着北方的豪放和野性,一边又是小溪清池,遍地花香,十足的南方景象,两景相接,像是两个世界,诗文中的“断壁连天接玉树”也不过如此,我不禁叹道:“好美啊!”
以前学心理学的时候,也会辅修一些人类学的课程,在人类学家中流行一种说法,你必须把自己沉浸在一个陌生的世界,这样你才能了解你熟悉的。我曾经以为正确的某些事情,曾经执着的人生观点,在我陌生而又刺激的旅途中得到的彻底的颠覆,而我不了解的,熟悉却未被自己发现的竟在这变幻莫测茫茫未知的路上让我如获至宝。我忽然发现,我原来是这样一个容易快乐、喜欢惊险刺激和新鲜事物的人,而皇宫就像是困住我的牢笼,墨恒则是圈养我的主人,他给我锦衣玉食,给我富贵荣华,却也给了我囚禁,身体的囚禁,心灵的囚禁。直到我的爆发,我的逃离,我才发现,天空那么广阔,世界这么精彩。
可无论我了多远,他的影子和民间对他的议论始终跟随着我。
那天,我和公子到了禹城,找了个小茶馆休息,吃了点馒头小菜,准备吃完了就继续赶路,争取明晚到苏州城,这样六天之后就能到达祁郡,因为想进入燕国要过祁郡的一个关口,虽然这些年明元和燕国两国交好相安无事,但还是有诸多限制,比如说每个月只有特定的两天才能过关,我们若能按计划的行程走,刚好能赶上这个月入关的日子,不然又要等上一个月。
刚吃完准备再坐一下就离开,门外忽然呼啦啦的一群人进了茶馆吃饭,正好坐在门口的位子,堵住了本来就不宽敞的门口,公子坐着轮椅就更出不去了,只好等了。
这些人从身形和口音可以看出来是地道的南方本地人,一坐下就聊了起来,什么本地的首富娶了第十几位姨太,什么今年收成不错,够本儿娶媳妇了,什么明元征兵,待遇特别好,谁谁家的小谁也去当兵了……
只听中间有一个人说:“还有一件更新鲜的事儿”
大家起了好奇心,忙问道:“什么什么,快说。”
那人继续说:“大家都听说咱们皇上给二皇子娶了一位皇子妃。”
有人接道:“这哪能不知道,可是听说这位皇子妃命不好,第二天就得了重病,十日后不治而亡,怎么了,难道又活过来了?”
那人说:“活了倒是没有,只是听说她生病不治而亡另有原因,你们可知那位皇子妃是谁?”
“谁啊?”
那人继续说:“她不是别人,正是安将军的二女儿,安将军死了之后,她就被召进宫去侍奉二皇子,二皇子气质翩翩,神采奕奕,舞剑吹箫无一不精,他的诗文更是被世人传颂,引领诗坛,那安将军的女儿更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长得秀丽,更有一身好武艺,两人配到一起就是才子佳人,神仙眷侣。”
“是啊,可是这和皇子妃生病逝世有什么关系?”
“大家可还记得半年前的那场宫变?”
“怎么不记得,听说那场宫变死了好多人,可是皇上却没怎么严惩主谋,大家还都奇怪着呢!”
那人说:“因为那场宫变和安将军的大女儿有关,听说她也是主谋之一,可是皇上看在她是皇子妃姐姐的面子上就没定她死罪,就在二皇子大婚那天,不知怎么就被烧死了,本来那皇子妃和二皇子感情姣好,可因为这件事,皇子妃一病不起,拒绝诊治,最后不治而亡。”
“竟有这种事?”众人惊异。
那人道:“是啊,可怜了一代佳人,听说二皇子因此而深受打击,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守在皇子妃墓前,最后画了一幅皇子妃的画像,听说是美若天仙,气质非凡,然后又印制了成千上万份,公示于明元四方,以瞻仰皇子妃的容颜。”
一人叹道:“原来这位二皇子这么专情啊!”
那人继续道:“是啊,皇子妃逝世不久后,南安派来使节说要和明元联姻议和,说是可以终止明元和南安这么多年来的战争,也可以割让土地以示友好,但是,唯一的要求是要做二皇子的正妃,听说那位南安的公主是皇室的掌上明珠,天生丽质,精通琴棋书画,难得的是性格也温柔,可是却被那二皇子一口回绝,第二天便诏告天下说,皇子正妃一位终生留给这为已逝的皇子妃。”
众人又是咂舌又是唏嘘,只叹什么二皇子用情至此,只怕是此生都不再有能入眼的女人了。
我心中一片起伏涌动,转头问道:“你相信那二皇子像他们说的那样深情吗?”
公子微微一笑:“道听途说,半信半疑。”
我又问道:“你说,若那皇子妃姐姐的死确是与二皇子有关,那皇子妃会不会原谅他?”
他盯着我,眼里若有所思,半天过后,缓缓说道:“那要看是站在什么立场了,若是以死者妹妹的立场,真相尚未查明,不可随意的下了定论,若是以除了死者妹妹以外的其它的立场,一个叛国者的死,倒也在情理之中。”他顿了顿,问道:“你觉得呢?”
我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那皇子妃,替她操那份心干嘛?”说着,避开了他的目光,望向远处,心乱如麻。
他为何要回绝了那南安公主,他不知以他现在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声望,若是想赢得太子之位,尚有一段路要走,毕竟景焕在朝中已久,又有李贵妃和丞相为他出谋划策,足下已有数位子嗣,即便是皇上心属墨恒,可毕竟还要听从百官的意见,可若他能娶那位南安公主,为明元得了南安相送的城池,便会少走几年的弯路,难道这些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懂吗?为何还要执著于此?
还有那皇子妃的画像,墨恒啊墨恒,你还是没有变过,发现了我还未死,以为把它公布于世诏告天下之后,我便无处藏息,更不可能改嫁他人,但你可知,我若想躲想嫁,你便是穷尽毕生之力也是阻挡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