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皇后省亲（1 / 1）
这几日府里开始忙碌起来，据说快到上官府祭祖的日子了，过几天连宫里的皇后都会省亲一起来参加这个仪式，说起皇后，苏怀雪的眼里充满了崇拜，“你是没见过皇后娘娘，她是老爷的亲姐姐，咱们老爷就长的像个仙人儿似的，可是皇后娘娘连天上的仙女都比不上的，我小时候见过娘娘一次，但是娘娘的容貌却在我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我若有她一分的漂亮也就满足了。”
飞烟“扑哧”一笑刮了苏怀雪的鼻头一下逗趣道：“小丫头片子总共才几岁，居然也说‘小时候’，敢情现在已经思量着要嫁人了？”
苏怀雪脸上一红，啐道，“胡说，人家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就编排人家，谁说要嫁人了，你要是见了皇后娘娘也会，也会，对了，也会‘惊为天人’。”苏怀雪想了许久才想起一个恰当的词，“可惜皇后娘娘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下人能随便见的，你若不信我也无法向你证明，不过，”苏怀雪忽然想了什么似的神秘的一笑，趴在飞烟的耳朵上小声道：“皇后娘娘出阁前的闺房里还有她的画像，有机会我带你去看，不过现在皇后娘娘快要省亲了，那院子里的人多了起来，进去不是很容易。”
“无妨，省亲前进去不容易省亲后人少了再去也是一样，画像又不会长腿跑了。”飞烟笑道，心里也开始好奇上官皇后究竟是怎么一个美法，上官渊已经让飞烟很惊艳了，那上官皇后经苏怀雪这么一说简直就是不应该在人间道存在的仙子了。
正和苏怀雪笑闹着里间的帘子掀起来穆景云和上官桀走了出来，“怀雪，把食盒子送回厨房，看看我祭祖的衣服好了没有。”上官桀面带倦色的懒懒的朝苏怀雪挥了挥手，苏怀雪连忙应声而去，自从穆景云开始教授上官桀武功每天下学上官桀便以各种理由打发走苏怀雪，然后三人到偏僻的小院一起习武，不可否认上官桀也颇具习武的天赋，只几天工夫就已经把套路耍的有模有样。
飞烟手握一根树枝做剑独自练习剑法，穆景云在一边指点上官桀，飞烟正耍的酣畅忽然穆景云轻声道：“有人来了。”三人连忙闪到墙角藏起来。
“桀儿祭祖的衣服器具可都准备齐全了？”上官渊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齐全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应道，是吴沛柔，“只是桀儿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祭祖仪式，皇后娘娘那边的礼仪桀儿还不熟悉，明天找个教习麽麽教一下桀儿的宫中的礼仪吧，以后桀儿进宫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早点学点规矩的好。”
上官渊背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进院子点头道：“是该学点规矩了，这次请的先生好像要严厉些，最近桀儿没有闹什么事情出来。”
“自从上次跪祠堂之后桀儿乖了不少，桀儿开始长大懂事了。”吴沛柔跟在上官渊身后进了院子。
“我看他的课业做的还可以，终于让我放心些了，请教习的事你一会儿着手去办吧。”上官渊长舒口气宽慰的笑道。
上官桀藏在花丛里撇撇嘴，不满的小声嘀咕道：“又要学什么规矩礼仪，真无聊。”但是脸上却闪过一丝欣喜，能得到父亲的肯定就像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
“沛柔，”上官渊忽然转身紧紧握住吴沛柔的手把吴沛柔拉入怀里，飞烟偷偷瞄了一眼上官桀，果然见上官桀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锅底灰，“祭祖之后我也要给你一个名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再等等吧，等桀儿再长大些，”吴沛柔微微颦眉道，“桀儿的脾气......”
“狐狸精！”一声怒喝凭空响起，仿如一道霹雳把正依偎着的两个人生生分开，上官桀嗖的一下从花丛里跳出来抓起一块石子狠狠地朝吴沛柔掷去，上官渊眼疾手快一挥袖子把石子挡掉。“你对我好，也有目的的，你也不是好人！”上官桀额头青筋直爆，咬牙恨恨的骂道。
“桀儿不得无理！”上官渊怒斥道，吴沛柔的脸上满是委屈与慌张却不知如何解释。
“你比那个叫曲婷的贱人更可恶！假装对我好还不是为了爬上我爹的床！”上官桀毫不理会上官渊，怒气冲冲的只管指着吴沛柔大骂，“你不过是我娘的陪嫁丫头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也配！”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上官桀的脸立刻就肿成了一个大馒头，上官桀的眼泪如同开了闸一般的流下来却咬牙愣是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瞪着吴沛柔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我讨厌你！”
吴沛柔的身子颤了一下，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上官桀擦着眼泪飞奔出院子，飞烟和穆景云也连忙跟了出去。或许上官桀大闹一场飞烟会觉得这是最合情合理的，但是上官桀却出奇的安静，飞烟完全想不通上官桀到底在想什么，本是盛夏的午后，屋里的空气却比三九天还要寒冷，苏怀雪把上官桀祭祖的衣服抱来看到上官桀冰寒的脸识趣的把衣服收拾好退了出去，临走很同情的看了飞烟一眼。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飞烟抚了抚身上的寒气试探着劝说，“他们两情相悦若能结百年之好应是喜事一桩，你应该高兴，不然你希望看着你父亲孤老终生？老爷身边还是有个伴才好。”
“你懂什么！”上官桀把桌子上的杯子碟子全都扫了下去怒道，“你不过也是丫头，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府里谁不知道，我爹最爱的只有我娘？我娘刚走，曲婷那个贱人就迷惑我爹。当初也是假装对我好，有了孩子就看我不顺眼。如今吴沛柔也是，我还当这府里，她对我最掏心了，没想到她和曲婷一样的！”
“不管你爹以前如何爱你娘，你娘已经故去了，你娘也不希望你爹一辈子孤苦伶仃，如果你娘真的爱你爹的话她更希望你爹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会幸福，沛柔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曲婷一样，我想你的心里比我们更明白。”飞烟心里暗暗为吴沛柔抱不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穆景云悄悄拉了飞烟的手一下，飞烟把话咽回肚子里，上官桀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大吼一声把飞烟轰了出去。
“小孩子真不懂事。”出了房间飞烟耸耸肩道。
“那是因为你不是他，倘若你和他一样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怎么想？”穆景云淡淡的问。
“我？”飞烟想了想，笑道，“你知道我是孤儿。”
穆景云窘了一下，“对不起，不该问这个问题。”
“没关系，”飞烟轻轻一笑，脑海中浮起前世父母的脸庞，居然有些模糊了，飞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我我很高兴我的父亲又找到一个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伴侣，逝者长已矣！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人不能永远沉浸在死亡的悲伤里，死去的人已经化作泥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况且死去的人也不希望活着的人每日对着自己的坟墓长吁短叹，过的凄凉。”
“可是他们的情呢？他们不是曾经相爱吗？相爱就应该不离不弃，怎么可以阴阳两隔没多久就把她忘了呢。”穆景云不甘心的道，好像受刺激的不仅仅是上官桀。
“据说爱情只能持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只有亲情了。或许他们相爱，但是感情总会慢慢淡去，能够爱到上穷碧落下黄泉固然是美的，可惜这种爱情只会在书本中才会出现，世人能做到的能在心中给故去的人留有一隅已经不容易了。若是我死了我也会希望我爱的人好好的活下去。”说到这里，飞烟脑海中闪过自己撞车时父母焦急心痛的脸庞。
“只有三个月吗？”穆景云怅然道，“他孤苦伶仃吗？难道我不能陪他？”
“嗯？”飞烟愣了一下，疑惑道，“你陪谁？”
“我是说上官桀不能陪他父亲吗？你怎么能说他父亲孤苦伶仃呢。”穆景云神情闪烁道。
飞烟呵呵笑起来，拍了拍穆景云的肩膀道，“这是不一样的，以后你和你老婆一起生活的时候难道可以让你爹爹代替你老婆的位置吗？你要一辈子和你老爹睡一张床吗？”
穆景云窘的脸上一片火烧云，怒道：“你从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混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胡想，天晓得你想到哪里去了反而回头说我说混话。”飞烟朝穆景云扮了个鬼脸，穆景云的脸红的剔透。
皇后娘娘省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府里的下人们更忙的脚不沾地，吴沛柔也忙的时常不见人影，上官桀倒没有闹脾气，安安静静的上学课下继续习武，也不知道是不是飞烟的一番说辞起了写作用的缘故。就在皇后娘娘省亲的前一晚吴沛柔因过度劳累病倒了，上官渊请了太医来给吴沛柔看病，得知这个消息后上官桀的生生把手中的毛笔折成了两段。
“飞烟，”上官桀搅了搅碗里的补汤，若有所思的喊道，声音里带出一股六岁孩童不应该有的森然，让飞烟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把这碗补汤给沛柔送去，这些天她实在太劳累了，我整日闲着没事，不费心不劳神的，也用不着喝什么补汤。”
飞烟端起补汤悄悄扫了一眼上官桀，把补汤放到食盒子里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在花园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补汤倒掉，又去厨房要了一碗补汤给吴沛柔送了去。做完这些飞烟感觉身心俱疲，打定主意不管穆景云是不是想走，皇后娘娘省亲之后一定要把穆景云敲昏拖出上官府。
“这毒下的也太没水准了，连巴豆这么低级的东西都好意思拿出来用。”穆景云跟着出来懒懒的说。
第二天天未亮府里便开始张灯结彩，全府上下都既兴奋又紧张，每个人都面带得意地神色，虽然繁忙人声鼎沸却不慌乱，大家都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布置庭院，更有十几个小厮不停的飞马报信宫里的情况，百忙之中飞烟没有忽略掉上官桀看到吴沛柔精神十足的指挥下人们时眼中泛起难以压抑的羞恼之色。
飞烟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皇后的，皇后进府的时候只远远的看到皇后端庄秀丽的背影与繁杂华贵的凤袍，但只那背影却已叫人浮生遐想。
飞烟正在园子里浇花，苏怀雪忽然跑来叫道：“快往西面看，那是皇后娘娘。”
等飞烟分辨出哪里是西的时候又只能看到皇后的俏丽的背影了，飞烟偷偷跟上去正看到对着背影发呆的穆景云，飞烟调笑道：“可是看上人家了？可惜你晚生了几年，不然咱家的少谷主长大了也是清雅俊美如兰芝玉树般的人物呢。”
穆景云脸上隐约泛起一抹红晕，羞恼道：“你的嘴巴越来越不安分了，等我回谷问问师父到底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
飞烟惊喜的连忙双手合十眉开眼笑的道：“阿弥陀佛，小祖宗终于打算回谷了？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看到飞烟开心的笑容，穆景云轻声咳了一下并不回话，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好像也为自己的离家出走引起的一系列麻烦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