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不是天使（1 / 1）
揉揉眉心，点数着阿信交给我的资料，不意外地看到趁着这次余涛的昏迷有些手脚本就不干净的董事动作益发大了起来，以李董事带头呢，这个人，先前就持了不少余氏的股份，现在么，在涛海也有百分之十八呢，拨通了电话：“不好意思，阿信，这么晚打扰你，余涛手里现在有多少涛海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五。”
我听了，低笑不已，苦中作乐吧，想来余涛少年时代的遭遇让他认为把什么都攥在手里才比较稳妥，所以，手中才会持了这么多的股份，只是：“为什么不是百分之五十一？”
“大嫂，你开玩笑了，本来是百分之三十五的，你走了之后，阿涛联系了你的律师要让度给你涛海百分之七的股份，文件他都是签署好了的，只等你答应，另外百分之三……”阿信的声音沉吟下来。
我笑了：“你说吧，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计较什么。”
“给了罗琪。”
罗琪，呵呵，还真是，还真是让人，尼姑的！
“哦，这样，那么，这一次，推行不下去的那个案子，是因为李董事带头反对么？”我想问的是罗琪的意见，想来阿信明白。
没料想，那边却是沉默，我稍稍有些愕然，自己都没有在乎的事情，阿信在掂量什么呢？“大嫂，明天，罗琪想要见你，到时候，我们再细谈吧。”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挂了电话，躺回久别的床上时，还真是有些五味陈杂呢。
“儿子？”我哑然失笑，哈哈，可真行啊，离开不过一年多，余涛已经整出来个私生子，望着对面已为人母的罗琪以及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儿，心里颇有点儿不舒服呢，如果，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这么的漂亮呢？唔，得有六七个月了吧，哈哈，我走之前就有了的吧，不，应该说，我怀孕期间就种下了的吧，哎哟，林环艺，你可真粗俗，尼姑的。
转过头，对着旁边的阿信道：“你看，其实你不用让我回来的，只要拿了余涛的私人印鉴扣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自有人来照顾他的身后事。”只是，尼姑的，我极想爆粗口，怎么没有好好看三眼给的资料，不然也不会对于罗琪居然有了余涛儿子这件事这么的措手不及了！
阿信不说话，只看着我嘴边勾起的那抹弧度，哈哈，倒底是认识多年了，更兼见过我当年整治余氏的手段，多少是了解我心性脾气的，是的，不回来便罢，既然回来了，林氏是我的嫁妆，余氏是我收拾利落了送到余涛手里，现下，凭借一个私生子就想争家夺业了？知不知道遗产法案怎么说的！眯了眼：“罗小姐，一时反应不及，让你见笑了。”
罗琪笑了，依旧地独领风骚：“林环艺，好像是你第一次肯这样正式地跟我讲话呢。”
我嘴角的弧度更盛：“好说。”
“你还不知道吧，阿涛是承认了这个孩子的。”
我看看阿信的表情，已然知晓这话的真实性，扼腕，我还真是过了一阵子世外生活，隔绝得可真够彻底的啊。“罗小姐的意思？”
罗琪眼里有一刹那的怨毒闪过，我想我没有看错，却有些疑惑，难道怨毒的不应该是我？她可是佳儿在抱呢。
“这次的案子不能通过。”真是简洁。
我托了腮，笑笑地看向她：“你知道这个案子对于余涛海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通过，虽然风险略大，但跟即将到来的利益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罗琪摇头：“阿涛现下躺在医院里，你一个早就被赶走的下堂妇凭什么来跟我讲道理？”
我骇笑：“罗小姐，做生意不是过家家，你也是公司的股东不是吗，有钱大家赚有什么不好？”这初来乍到的，我实实在在需要她的百分之三的股份。
“本来这个案子怎么做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可，你回来了。”罗琪的言下之意难道是凡是我要做的，她都要唱反调不成？
无奈地看看阿信：“你看，其实，如果我不回来，反正让渡书我也没有签名，你集合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可以肆意妄为呢，后悔么？”
阿信摇头：“大嫂，我，以及余下的人，本职工作可以做好，但没有一个是可以掌舵的。”
摆摆手让阿信送走了罗琪，缓缓地道：“你那里有涛海多少股份？”
“百分之六。”阿信的父亲原本就是余氏的股东，百分之六么，不离奇，只是，三个人手里的股份加起来的话，百分之三十八，不行，排除少数中立的董事不说，这些不足以让我控制涛海。
“明天董事会上再说吧，我有些累了。”我摆摆手走了出去。
很好，现下手中握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李董事手里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如果他再联结了其他股东，唔，大权不保了呢，余涛，咱们拱手让人可好，呵呵，也知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摸摸余涛的脸，月光下，苍白的脸色似也有了光泽，能醒过来的，肯定能醒过来的吧，不言不动，呵呵，即使真有心把这样一个静静的人收在身旁，可，终究还是不忍心只让他存在于一个沉默孤寂的空间里，唉：“三眼，我需要你帮我调查涛海各董事目前能收集到的所有资料。”
三眼带着叹息的低笑传来：“环艺，你从来都不简单，可又甘于平凡，真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我笑笑，没有回答。
“你那里看得见月亮么？”三眼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听起来，愈发的悠长。
“嗯。”
“这也算千里共婵娟了吧。”
三眼的语调怪怪的，我不由得调侃了起来：“呵呵，不用卖弄诗词我也知道你是华裔啊。”
“环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破坏气氛。”三眼语气略带挫败。
“有，你。”
“明天是董事会了吧，第一仗，别紧张。”
“我知道。”
半晌，三眼没有再说话，只静默，我轻轻开口：“谢谢你，三眼。”
“不用，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收了线，抱抱无知无觉的余涛，却觉得静谧得很，心安的很，董事会议，唔，明天再说吧。
阿信来林宅接我的时候，见我一身白裙，拍拍额头：“大嫂，你确定要这么穿着出席董事会？”
“是，我笑笑。”本就是孤女，本就是孱弱，有什么好遮掩的？
阿信张张嘴，没有再说话，打开了车门：“那咱们走吧。”
涛海大厦，恢宏而睥睨，泛着冷光，站得笔直，立得傲然，是我走之后才落成的呢，很有余涛的风范。
进了大门，很多职员驻足向阿信问好，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知道自己看来是怎样的形状——仿若初出大学校门的生涩学生，苍白而乏味，笑了笑不在意地往前走。
“环艺？”
我停下脚步，认出是先前的张经理（第十章最爱这一天）：“张经理啊，你好，好久不见。”
“环艺，你可是回来了。”张经理是为数不多了解当年我在余氏整改□□的人，因比余涛都长了几岁，熟悉之后一直称呼我的名字。
我清清淡淡地笑：“是啊，回来了，以后，还得张经理多多帮忙哦。”
唔，仍是会遇见旧时的人呢。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男女老少们列列在座，呵呵，还有小婴孩哦，我看着罗琪轻轻地笑，何苦呢，这么小的孩子也舍得带到这里来，唔，既然这样，那么，且看我怎样折腾这一局吧，我可，从来都不是善良无暇的天使啊。
“各位好，我是林环艺，余涛的妻子。”轻启唇，缓缓吐出那十几个字，然后冲着阿信点点头。
阿信整整手中的文件，道：“这位是余总的太太，相信一部分人不陌生，唔，当年对于余氏的整改大家肯定都有所耳闻，现今，余总由于事故的原因暂时昏迷，根据先前的委托文件，涛海暂时由林环艺女士接手。”
呵呵，看看这一室的人马，原来余氏林氏的老派人马在，后来涛海的新派人马在，陆陆续续加入的中立者在，唔，还真是不好整合呢，我扫视下，慢慢勾起唇角：“我身体一向不好，脾气也不太好，作风有些狠辣，不知大家是否略有所知，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就想要领导着涛海不断地前进，创造更多的利益，保障各位股东的权益，所以，我们是利益共同体，那么，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支持了。”
我顿了顿，望着抱着孩子的罗琪笑了笑：“接下来的日子里，会经常跟大家见面，另外也会对涛海有些举措，届时，还望各位多多发表意见。”
“啧，林小姐，哦，不，余太太，唔，不，林总？”罗琪笑得媚然，我心里低低叹口气，怎么是她的头阵呢？
“怎么？”
“您可是刚回来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进行变动了？”
“只要是对涛海有利的变动，有一些，其实不妨事的。”阿信淡淡笑着道。
天晓得，我压根儿还没有说出来要动哪一部分，要改哪一部分，靠向椅背，任底下新派老派中立派各抒己见地吵成一团，终是不了了之，本来么，根本就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要他们讨论呢！
“时间也不早了，其他的，我们等林总的具体意向提出来之后再讨论，可好？”阿信终于来救我了。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
之后，之后么，呵呵，三眼，董事们的资料，别让我失望啊。
这时天空要下雨，我们笑的很勉强，无言以对的路上，没有太多惆怅，像是最后的游荡，把淋湿的风欣赏，遗忘最初的信仰，看清你的模样。
爱就爱，不要逞强，不过是美梦一场，太多的星光都和你分享，给自己留一个晚上，没有爱又会怎样，谁都要孤独收场，我最后一次站在你的身旁，藏起天使的翅膀。
我不是你的天使，我也不懂你的天堂，当月光变成你的目光，我不看你过往。
——我不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