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的传说(1 / 1)
谁知道,在这芸芸万丈红尘之中最毒的东西,是什么?
是摧心裂胆的美人胭脂?是政治家们野心勃勃的宏图伟志?还是生长在地狱黄泉路上的曼珠莎华?不,都不是.......只有人鱼的心,才是!
或战火狼烟,或太平盛世,一个诡异的神秘传说一直流传在人世间,也许,自开天辟地,它便存在着,诱引着贪婪的人们一步步沉沦,直至世界毁灭。
鲛人之肉,那练就长生不老之身的灵药。
是真?亦是假?
是灵神赐药?还是邪恶的报复?
私欲一旦结了胎,便会衍生出罪来。
诱惑的轻纱蒙蔽了人们的双眼,贪婪在人心底生根发芽。
一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故事,来自远古的诅咒……
天地初分,伟大的真神驱逐了万恶的魔鬼,创造了一片人间乐土,并将他的神能分给了他六个宠爱的儿女。
代表光明的日神……
掌管惩罚和灾害的月神……
守望着人间的人神……
操控时间和生命的花神……
集中了爱和智慧的海神……
最后一个,便是只会散播战争和邪恶病毒的死神……
他们各司其职,掌控着自己的领域。
直到有一天,为了缺少蓬勃生气的大地,花神寻到了得到真神的爱和智慧的海神。
没人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一个是看守无波深海的女神,一个是负责繁衍生命的男神。
是的,然后他们相爱了,他们发明了人世间的第一场爱情,爱得天翻地覆,爱得难舍难分,甚至不顾真神的震怒,依旧山盟海誓永不分离……
可惜好景不长,花神偷走了海神的爱和智慧,第一个背叛这场爱情的人是那个男人。
从那时起,冰冷死寂的汪洋因为海神的悲伤而出现波澜,她的智慧被她的爱人肆意播散在人间,她再也等不回花神。
于是,海神堕落为魔,为报复男神的背叛,许下了花神生生世世被海神杀死的诅咒。
也许,这只是个故事,谁知道呢?一次次的轮回转世,当他们再次相遇,那世代延续的诅咒,一个关于毒药、命运与失心的故事,却无一能解,也无人敢破……
史书记载,真神创世,四块大陆:海龙大陆、地洪大陆、林灵大陆以及天凰大陆凭空出现,由海洋作为天然屏障仍由各自发展,互不侵犯领土。自此,真神便是整个世界的信仰,更由六大神邸的轮番降世,统领真神教睥睨天下、维系世界和平。
而寒月国便是地处海龙大陆之上,以其勃勃野心和强盛国力暗中控制了整片海龙大陆。无奈海龙大陆的天然地理资源却成为寒月国雄霸天下的最大障碍。它由诸多大大小小的岛国组成,分散而不集中,限制了除了像寒月国这样少数大陆面积相对较为广阔的疆土甚小的海龙岛国的各方面发展。纵是寒月国有遮天的本事,也只能始终静默不动,没有大过风吹草动的动静。
地洪大陆又称死亡大陆,那里荒无人烟、土地贫瘠、气候恶劣,没有人会冒然在那里妄想开拓新土。但是却居住着许多洪荒异兽,例如喜食肉泪的血猫、具有高等智慧的骨虫军团,还有嗜杀善战的低级变异人鱼,这样奇异险恶的居所,自然就会让所有稍稍有脑子的人望而却步。但是这世间就是这样奇妙,正如一物降一物,这样变态的环境却吸引来了一群更加变态的人,他们便是梅氏一族,他们在地洪大陆安营扎寨,祖祖辈辈研习医术天机。……地洪大陆,不无虚言地讲,就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死亡禁地。
林灵大陆怕是有正常人聚居的最为落后贫穷的土地,由连绵不断的山群构成,雨水分布不均,自然灾害接连不断,交通简陋,资源贫乏得不比地洪大陆好上几许。人们聚落而居,生产模式仍停滞在采集与狩猎。再加上战火纷争不断,女子国与丈夫国常年战乱、生灵涂炭。林灵大陆的百姓可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四块大陆之中,独占鳌头的便是天凰大陆。天凰大陆地大物博、资源丰沛,天凰文明源远流长。百姓安居乐业、康健安泰,鲜少有战争的产生。由第一强国,常羲国一统而治,营造出史上空前太平安康的和平国度。
常平帝元年,常羲国执政二十年年、高寿三十七的老皇帝病故仙逝。据严格保密的遗诏上明确,皇位传给了老皇帝生前最宠爱的湘妃所生的皇子——玄暖,还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其他皇子加藩封地,已育皇子皇女的妃嫔留在宫中度过余生,没有为皇室留下子嗣的一律削发为伲送进太庙。湘妃与皇帝的元配分别被册封为湘平太后和荟平太后,自此平起平坐,辅佐小皇子长大成人。
同年,湘平太后暴病,荟平太后独揽大权,其亲生儿子依仗母后地位在朝中结党营私、一手遮天。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纷纷倾倒荟平太后外戚在朝中势力。嗷嗷待哺的小皇帝由一名叫乔百合的女子作为奶娘,服侍起居。
乔百合只是命苦,才过门的夫家就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才刚二十出头的妇道人家走投无路之下入了宫门。但这夫人生得娇美可爱、温柔娴淑,一身非同寻常的贵气,就是荟平太后眼拙了那么一下,“引来了恶狼”。
熟睡中的小男孩喃喃唤了声什么,抱紧了身边软软的身体,嘴角慢慢荡漾开笑容。
“暖儿……是什么美梦?”女子浅浅地笑着,伸手轻轻呵拭男孩的小脸。
在常羲国那座修筑得异常宏伟华丽的宫殿内,两道软软的童谣传了出来。
平太后经过五六年的磨合,已坐稳了常羲国大权独握的位子。闲来无事便去太子殿逗弄逗弄将来的傀儡皇帝,毕竟她听政的时候还需要这么一个小娃子坐在她的前头,做戏也总要做足。
只是红墙金瓦里的事情,外面的人谁敢多说什么。
比方说,太后的殿内时常有各色的侍郎进进出出,小皇帝睡得是开线的被子,湘平太后的病早已无人问津,小皇帝至今大字不识一个——这些都是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
可是,荟平太后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心里的算盘比她打得还要精明。这人便是小皇帝的奶娘,看似柔弱无知的乔百合。
“阿娘——暖儿好想你呢。”房内突然冲进来一个身着雪白仙衣的小男孩,皱着柳韧般的秀眉,准确地在花丛中抱住了乔百合的腿,不依不饶地撒娇着。
乔百合含笑回身,俯首吻了吻男孩可人清丽的额头上。“一身汗的,别吹了凉。回房乖乖背书,等下阿娘可是要考的。”复有爱怜地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假嗔道:“还抱着我做什么?暖儿再不听话,阿娘可要罚你了。”
玄暖委屈地眨了眨如水明眸,粉红色的双唇嘟了起来。“暖儿哪有?阿娘吩咐记下的,暖儿都已经记下了。暖儿没有不乖……”
“怎么会?我明明记得留了很多要你记得,怎么会这么快?”乔百合再绷不住冷脸,忍不住笑了出来,捏着小玄暖的脸,柔声道:“阿娘没有生气,……但是,小寿星自己的都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到底还是孩子,小玄暖立即抱着乔百合,献上了香吻一堆,孩子气地高呼:“生辰礼物……我要阿娘的绣花鞋!”
“好好好……小坏蛋,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人‘采花’……”
这一日,用过午膳,乔百合打发玄暖自己在附近玩耍,然后自己回来房间午休。正是玩心大的时候,才一眨眼,花圃中、秋千下、篱笆旁……就寻不见了踪影。
过了晌午,乔百合来园中唤人,找不到人影便以为是跑去了别处玩耍,于是回身将房门掩好,然后穿过了西边那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的园林。
偏在这时,躲在树下乘凉小憩的玄暖像小猫似的翻了个身,转醒,正瞧见乔百合行色匆匆的身影,忙赶紧收住了声音,从树荫下慢慢走出,偷偷地跟在了后面。
林子的尽头是一堵阴暗厚重的高墙,附着满是潮湿的青苔。乔百合轻车熟路地摸到其中一面,然后她手下的墙便动了,她以单臂之力将其推开。那堵墙暗藏了玄机可以活动,但几百斤的石门,没有四五个大汉是决不能推得动的。
只见乔百合穿墙而过,而后那墙又再缓缓地合上,细细的光线亦渐渐收拢。
玄暖并不打算就这样回去,他执拗地在墙下徘徊。终于,他攀爬上树枝越过了墙头。
可当他如愿以偿地翻过高墙后那里还有乔百合的影子。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揪了起来,他看着墙外宏伟壮丽的重楼高阁,他看着来去匆匆的宫娥太监。
一切都好陌生,对于这个从出生起便只能被局限在太子殿的小孩子。
乔百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娘要穿过这座高墙进入这个他不熟悉的世界。
玄暖顺着红墙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命运的巨锁牵引着……
“湘平宫?”玄暖念着歪挂在匾额上的字,电光火石地想到什么,连同心脏都不可遏止地颤抖。
大门被急道大铁锁牢牢圈紧,可这门实在太破太旧,玄暖穿过门上的裂口。
“有人吗?”玄暖试探着向空荡的院内喊着,空气震荡了几下,便又没了声音。
弥目的满是枯枝杂草,涌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蜘蛛在浊网上懒懒地等待着食物自动上门,许久没有修理过的树木花草生长得错乱茂盛,无不散发着冷清萧条的气息。
冷风袭过,弃院的孤寂森冷回荡在玄暖的耳边久久不肯散去,下意识地握紧双手,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曾经在书本上见过的灵神怪力,踮着脚尖拨开杂草向里面走去,才要推门,便听见最西面的厢房里模模糊糊传来的哭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玄暖发狂似的向西边跑去。
“乖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啊……乖宝宝……”女人的声音,沙哑枯涩,透着长期被病魔折磨的哀痛无力。
玄暖走进,嘴唇被他自己要破渗出血丝,似乎因为好奇心而害怕到了极点的冒险,他的眼睛眨也不再眨一下,伸手轻轻去推那房门。
沉重的们抑郁着,响起“吱呀”的呻YIN。
房内只燃着一盏油灯,勉强可以透过门缝,将房内事物的轮廓看清个大概。
铺设凌乱无章,那哭声的主人正背对着玄暖坐在地上,怀里还似乎抱着什么。那女人披头散发,身形瘦弱、不堪一击,破布样的衣服也许久未经清理沾上的秽物散发恶臭。
她仍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如抛出的钢丝紧紧勒在玄暖的心上、喉上,那是一双令人窒息的无形的手。
突然,她兀自大叫一声,将怀中呵护备至的东西甩了出来,疯狂地扑向不远处的柱子。
那甩出来的东西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坚硬的碰撞声滚到了玄暖的脚边。一个面目全非的木头人,上面刺着大小粗细不一的钢针,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那女人抱着木柱哭号,“皇上……您不要走……谁保护我们孤儿寡母,荟芸姐姐不会放过我们的……皇上,我们的暖儿……暖儿……”
再一次突然起身,她踉踉跄跄地向木头人的位置奔来。
然而,玄暖的心脏像是活生生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地恐慌——他看清了女人的脸。
左边的肌肤是完好的,那半张脸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右边的脸与三条不规则的铁板烫和在一起,周边翻卷而出的是厚实的死肉,狰狞可憎。
玄暖瘫坐在地,喃喃念着:“为什么……为什么……”她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