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终于找到出口——大结局(1 / 1)
我的写文热情貌似又回来了,正在撰写一篇新文,与这篇有些风格相似,但无关乎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没有太主旋律的中心思想,仅是关于情感的坚守,以及人心的向阳。
等我多撰写几章了才贴上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新的一天,天蓝云白,无风。
该起床的起床,该上班的上班,该吃早饭送孩子上学的推出自行车,该离开甸南去外地打工的人来到火车站,该开门做生意的小贩清理存货,该安排公司早会的老板很不满意秘书忘记了时间,该领结婚证的男女突然发现性格无法调合,一怒之下分道扬镳说幸好还没去民政局,该收债的黑道小哥哥还没出手被警察拷了手,咧嘴说你跟个苍蝇一样,怎么阴魂不散……
一切都有其轨道,人和人,物和物。
法院外人来车往,一如平常。
欧阳晋嘉的案子不用谈思出庭做什么证,因为其他的人证物证均以齐备,也无须牵扯媒体人员进入,连“特别行动小组”的名称媒体都不知道。所以,庭审过程不激烈,一切都平缓,加上欧阳晋嘉一开始就自认犯错,庭审也就成了其判罪的流程。
谈思很早就在法院门口的临街花台边。
身旁是广场的喷水池。
入秋的甸南热气如老虎。喷水池边,很多放假期的孩子围着水池跑来跑去,水雾时起时落,孩子们的天真笑脸忽而模糊忽又明显,笑声高亢入天,是这个肃穆庄严的地方最可爱的声音。
这些,谈思完全无知觉。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她数着面前来往的出租车,数着数着遇到红灯,出租车同时停住几辆,谈思骂骂咧咧:“王八蛋,又数不清楚了!”
无聊到死的人开始重数起来:“一,二,三……”
法庭内
“被告人,对于原告的指控,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审判长坐在庭上,朝欧阳晋嘉问,众人也随着审判长把目光移到欧阳晋嘉。
法院外
谈思继续麻木地数着往来车辆,有一个人走到身旁:“谈思,你不进去?”
她在阳光下待得太久,眼睛有些发昏。
法庭内
欧阳晋嘉看着审判长:“没有什么要说的。”
小马心头一紧。
“我有话要说!”有人推开门,走进来,众人朝门口一看,小马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欧阳晋嘉抬眼,震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两旁忽然出现的警察上前抓住欧阳政。
欧阳政看着欧阳晋嘉,笑:“我都被你们引出来了,还会再跑?”
法院外
谈思听见欧阳政在背后说:“我哥出来了帮我告诉他,如果有下辈子,还做兄弟。”
然后,那个脚步声渐渐走向了正在开庭审理的法院。
欧阳晋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法院的,尽管小马在里面告诉了他事实的真相。
走到门口,他看到了一个背影,和小马站在一起。
欧阳晋嘉止住脚步,看见谈思听小马说了什么后,灰蒙蒙的脸瞬时明媚晴朗,晶亮的光彩从眼睛来闪出来,闪了他的眼睛。可能是太阳光太强烈了,欧阳晋嘉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的同时,他看见谈思把小马抱住,抱得小马有些不适,因为她又哭又笑,一张脸丑得他也想笑。小马拍拍谈思,对她又说什么,这时候,谈思仰着头“嗯嗯”地晃动脑袋……
欧阳晋嘉一直在这边默视。
当他看到谈思和小马作势挥手,转身而去的时候,他忽然想开口喊出她的名字,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他一直注视着的人招了出租车消失。
就在嘴边的“谈思”两个字被他无声咽下。
小马朝法院内走,看见他,愣住。
他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小马奔上前,叫住:“欧阳,陆队长让你一会儿回警队。”
欧阳晋嘉默不做声。
“谈思住在丽阳宾馆,应该马上就要回扬城了。”小马想反正都多事了,不如多事多到底,“欧阳,谈思为了你去了芒街村,还去求了她父亲,她父亲很生气,骂了她一顿。你知道她脾气,死倔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回家的……”
小马看着欧阳晋嘉已经走出法院。
两个人都这么倔,针尖和麦芒,以后有你们好受的。不过也就想想,小马赶紧跑进法院。
欧阳晋嘉穿过车流如织的街道,走入马路另一边。
他身旁的绿化带上有一个艺校的男生,正抱着吉它大肆绽放着青春。过往不时有人拿奇怪的眼神看这男生,但他旁若无人,明亮的大眼睛迸射出比太阳更耀眼的明光,俊秀的面庞染汗,划过琴弦的手柔韧有力,发出盖过车马噪音的美丽节奏: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怒放的歌声随着人的前行飘起来,缓缓地升空,就像城市大楼的观光电梯一样,欧阳晋嘉的身影越来越远,而大厦高楼越来越靠近,渐渐越过这半空高楼,看见落地玻璃内的会议人群、拥抱在一起的广告画面、高层花园面对蓝天描画的人、鸟群、白云、飞机、一块一块被完美切割的青黄天地、游龙一样的大江大河、山川、丘陵、红色的土地……
丽阳宾馆。
“小姐,今天确定要退房?”宾馆男服务员看谈思再度收拾东西,停住脚步朝房内问道,“需要帮您什么吗?”
谈思回头看他一眼,点头:“马上退房,暂时没有要帮忙的,谢谢。”
她抓起包,在服务人员“哦”了一声后抽出房卡拿在手上,一手提着行李上了电梯,“咚”的一声,到一楼的电梯门打开,她头也不抬地准备进去,突然撞上要进来的人。
因为这几天睡眠质量极差,她说话很没有力气:“对不起,麻烦让一下。”
欧阳晋嘉一把拿过包,在谈思的瞠目中又拿了房卡抓紧她,谈思忽然喘不过气,想挣脱他的手却使不出力气:“你……”
他没有任何表情,一言不发。
还是那个男服务员帮了个客人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手一个,见电梯到了五楼,正准备要进,一个高大的男人跨步而出,他连忙闪到一边时再度看见谈思,还没问怎么又不退房,就看着她已经被人拉着绕开了人往走廊末尾而去,男服务员心想原来是等人啊。
欧阳晋嘉打开门就往地上扔了行李包,脚一踢,门“咚”的关上。
他把谈思推倒在床上吻起她来。
思念炽热,一不小心就嘴唇撞上牙齿,谈思“嘶”痛出声,痛声短暂,欧阳晋嘉使劲地亲吻她,发泄积郁太久的情感。“欧阳……”她忽然害怕,趁势歪过头也伸出手去阻挡他,欧阳晋嘉却还是一句话不说,抓着她的双手摁到头顶,然后不管不顾只发狠地吻她,直到两个人都呼吸不顺。
这一次见面让两人都说不出话。
他任由感情冲出胸臆,唇舌猛攻,一只手摁住谈思的反抗,她越反抗欧阳晋嘉越是难以停止想得到她的冲动,他一只手把她抱得更紧后,伸入她衣服下,谈思“轰”的一声僵硬,颤抖着看紧他:“欧阳别这样……”
她的声音抓扯着欧阳晋嘉的欲望,他吻住她的唇,耳朵,脖子,胸前……一路向下,直到脱了她的衣服,在又一个深吻的同时压了上去。
谈思还是使不出任何挣扎的力量,任由他压抑喘息。
当他要进入的时候,她一惊抓死他并绷紧双腿。
他声音变得极不真实咬住她的耳垂,喊了她的名字又说了几个字,在她眼神停住的时候一用力,深入进去,她发出一声痛吟,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背,身心萌生而出的疼痛使得双腿再度闭合,却恰恰引发他更无法抑止的稳住她,抱紧她,深吻不息。
……
人的一生有很多难以取舍的东西,有很多困惑不已的纠缠……这时,我们所要做的不是逃避,不是怯懦,而是断然的舍弃和明智的选择。
指引我们做出决定的,是我们自己的心。
当我们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别想太多得与失,尊重心的本意。虽然那样做,我们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何尝不会得到?
人生总在舍得之间,有所感悟,又说获取。
谈思在甸南的感悟中,又过了一天。
欧阳晋嘉从卫生间走出来,慢慢走到她旁边。拢起黑色的发,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果然,她抓着被子头转了过去,眼泪静静滑落下来,她吞了苦涩,说:“我知道你会……离开,趁我没睁开眼睛,走吧。”
言语发狠。
可她昨天还抱紧欧阳晋嘉,说:“欧阳,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不会放弃!”
第二天一醒来,谈思对这句话失去了希望。
患得患失是女人的通病。
欧阳晋嘉无奈地笑了一声,掀开被子上床,抱住她,在耳后缓缓摩挲她的耳朵:“我以后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工作,甚至无法给你一个稳定的家,你会不会放弃?”
谈思猛然转过头,对着他的眼睛:“我要你的钱吗?要你的工作还是要你的房子?”
答案不言自明。
眼泪一涌而出,哭着骂了过去:“明明知道……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钱干什么,要你给我房子干吗……我只要你……明明……知道……你要走就走,我知道你会离开……”
欧阳晋嘉忽然忘记很多事,只把她抱紧:“傻瓜!”
她朝他的腿踢了一脚过去,下力不轻。
他痛得叫了一声,听到谈思又哭着骂:“我是很傻!我不是傻瓜就不会到甸南来,我不是傻瓜就不会明知道你有其他目的还是跟着你跑,我不是傻瓜就不会跟着你……”
欧阳晋嘉很多年后都被人盖上了傻瓜的罪名,以作为今天的报复。
现在他只一把摁住她,说:“你很记仇啊。”
谈思继续手脚并用:“我就是小气,怎么样,你走不走!”
他止住笑容,俯下身来亲吻。
她嘴上凶狠,心底软绵。感情相绕中,他平静:“跟我走,等欧阳政的事情过后,我去见你父母,然后跟我走,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我们两个人的家。”
谈思点头,眼睛终于垂不下酸苦的泪,而是欢笑与幸福而出的泪水。
阳光,终于抬头在风雨后。
事情到了这里应该结束了,可是还有一些人,一些事无法让人结束脚步,只能暂时按部就班。欧阳晋嘉去了警队,默默接受了该有的处分。最后,当警队说他还可以效力的时候,他摇头了,他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缉毒刑警,愿意接受更严重的处分。
上级没有怎么意外,只是眼神复杂。
但还是点了头。
关押欧阳晋嘉并瞒住他放出消息,使得欧阳政自动现身已经是功德圆满,欧阳政没有为罪行作任何辩解,直接承认了贩毒的事实。遗憾的是,没有从他口中挖出特别行动小组想要的更多价值信息。不过现在,即便欧阳政指证百德,也起不到任何促进作用了。
事情已经如此。
因为百德的将来,已经掌握在了当局的手上。
背后人物早就放弃了以前的“大志”,隐逸到了国外某个城市。
欧阳政被判处死刑,择日执行。上级本来是不打算告诉欧阳晋嘉关于欧阳政被判决的消息,但他先开了口:“希望,能够见欧阳政最后一面。”
上级答应为他安排。
当欧阳晋嘉见到拖着粗重脚链的欧阳政时,两个人相视很久,无言。
最后还是欧阳政首先打破沉静,对他说:“阿妈去世我在身边,她,告诉我了一些事,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养子,我才是,我才是被捡回来受你母子恩惠的孤儿。”
欧阳晋嘉喉咙堵得十分难受。
“她说,以前的那些事,是命,她无法更改,而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却因为执著以前,没有告诉你身世的真相,所以到死她也闭不上眼睛。”欧阳政动了动取下铁链却依然沉重的双腿,他说,“阿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欧阳晋嘉看着欧阳政。
听见他说:“阿妈说,她对不起……你,她不算是一个好母亲。”
警卫人员这个时候提醒二人探视时间到了。
欧阳政的脚下被人重新锁上了铁链,人在警卫人员的押解下站起,拖了一地的“哗啦”声响,在门口,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给欧阳晋嘉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大哥,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兄弟!”
欧阳晋嘉抑住痛,点头,他站起来,喊住欧阳政:“阿政,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
欧阳政拖着铁链终于走了出去。
再强硬的心,也噙满泪水。
欧阳晋嘉和谈思回了扬城。
谈家小女儿和一个男人回扬城的消息被众熟知谈家的人传得沸沸扬扬,谈思的老师,报社人称白老虎的人就听说谈为同很是喜欢欧阳晋嘉,甚至还打算给欧阳晋嘉安排新工作,但小女婿拒绝了,告诉谈为同两口子,几日后会带谈思离开,去自己的家……
白老虎对于这些消息向来是去其糟粕,只汲取三分之一的。
毕竟和谈为同是老相识,极为了解这个老同志的脾气性格,他再怎么高兴,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甚至说“安排”工作这样的话。
所以他提出了要亲自召见小谈妹和欧阳晋嘉。
让白老虎很不爽的是,召见当日,主角之一的谈思竟然没来,说她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于是面对谈思老师的,只有欧阳晋嘉。
也许是因为谈思放了老师的鸽子,白老虎很是不客气地给欧阳晋嘉倒酒,并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一直盯着人笑,其实人心里很高兴,谈思怎么说也是她的爱徒,又兼发泄父爱的女儿,不像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么几年都一直借口忙工作而不回国。
看着谈思终于修成正果,白老虎很是欣慰,一不小心,自己也喝了不少杯六十度的白酒。
白师母很是鄙视自己饭桌上的白老虎,瞪道:“白老虎,你也算见过市面的人,怎么跟没见过人似的。”
“什么老虎不老虎?”放下杯子故作发怒,但看着相处几十年的人,忙笑,“老虎在你面前也是温和的,没有爪牙的,欧阳啊,是不是啊。”
白老虎对着欧阳晋嘉,故意拉长了声音。
“对了,小谈同学跑哪儿去了?第一次带你来拜见师父师母,本人竟然不出现,啧啧,以后仗着有人撑腰还得了啊!” 白老虎心想,好你个小谈,搞助学计划把客户也搞上了,错,不是客户,是缉毒警察啊。
欧阳晋嘉淡笑:“许文情况有好转,她过去探病了。”
白老虎脑子里涌出坏点子:“你怎么不陪她去?”
去了说不定能听到莫成风的名字,看你还能笑得这么淡定。人一边想一边给欧阳晋嘉又倒了一杯:“欧阳酒力不错嘛。”
“她们谈得是女人的事。”欧阳晋嘉施以微笑,“白老,你要是再倒酒,我就接不了谈思了。”
主任抓着酒瓶,笑得“嘿嘿”。
这边家宴吃得欢快热闹,那边从容平和。在扬城市一医院,谈思对十分虚弱的许文说:“我曾经很恨你。”
许文无力一笑,伸手欲取下氧气面罩。
谈思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
“可是欧阳晋嘉说,你吃了很多苦,尤其是,自愿躺进明真大学附属医院当白老鼠。你知道吗?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我很不相信,不,是根本不愿意相信。呵呵……以前是因为莫成风,我不相信也不愿意你活着,因为我……嫉妒你。”
许文费力地张开口:“谈思……”
“放心,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嫉妒了,你有你的好,我有我的不好。你的好让你遇上了莫成风,但我的不好,也让我遇上了一个人。”谈思看着她,笑,“不要以为我是在夸奖你。我只是想说,抓不到的东西,也许永远都不抓不到,但能够抓住的,一定要争取。”
说完这些,谈思离开。
出医院门口,她看见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的欧阳晋嘉。看见她走出来,他牵住她的手:“好像心情不错。”
她长舒一口气,钻入欧阳晋嘉的手臂下:“我今天忽然发现我瘦了!”
“什么?”他看着她。
“宽容伤害你的人,因为他使你的心志坚定;感谢欺骗你的人,因为他增进了你的见识;感激放弃你的人,因为他让你学会了独立;感恩指责你的人,因为他让你认识清楚你自己;还有感恩这个社会,因为他赋予你成长……” 谈思在路灯下看着欧阳晋嘉,死书一般地念完这些,“以前不懂,现在,一切都释然了,轻松了,也简单了。”
“怎么想起这些?”
“因为我遇见了你。”谈思倒在欧阳晋嘉身上,完全地埋入他的怀抱,“因为遇见你,所以我对生活完全有希望。”
欧阳晋嘉抱着身上的沉重,说:“谈思……”
“嗯?”
谈思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清风朗月的眼睛,亮亮相望,情感自眼眸互融互淌,淌进心里,融尽这一辈子的时光……
不时,欧阳晋嘉扣紧谈思,亲吻上谈思。
这个吻深而长,渐渐让两个人都沉浸了进去,忘记了月夜行人,夜空有明星,明星围住了一轮皓月,这月亮,太长长太久地见证着人的哀愁与悲欢,以及这人间也有的离合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