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分散(1 / 1)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来敲门,青儿睡衣阑珊的打开门,之间明珠怒气冲冲的吼:“青儿,你怎么当丫头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贪睡!”
青儿睡眼惺忪的,柔柔眼睛:“这么早!”
“早?人马都备齐了,就等表姑娘和你了!”
青儿猛的一激灵,赶紧去摇晃苏闲。
苏闲昨天和青儿说话到深夜,这时正睡得流哈喇子呢!被青儿一摇晃,嗖的一声起床,颇有上班迟到了的感觉,迅速的穿好衣服,跟青儿飞也似的出了酒楼的门。
大队人马都在等着了,绿姬懒洋洋的坐在车里,正用凤仙花汁涂着指甲,看到苏闲头发乱蓬蓬的样子,咯咯的笑道:“妹妹昨夜里逛草窝了吗?怎么发型都有点朝草的方向发展了呢?”
“让姐姐见笑了!”苏闲讪讪的笑了笑。
“青儿,怎么伺候你主子的?”黄瓜大喝一声,“自己邋里邋遢的,也把个主子弄的邋里邋遢的,还不上车好好收拾妥当?”然后朝绿姬柔声道:“宝贝,你来,坐我这里。”
绿姬大喜过望,黄瓜出行从来没有带过女眷,这次破了例不说,还让自己坐他的那辆车,要知道那辆车平时只有黄瓜和古浊云才能坐的,弄的下人们都说黄瓜和古浊云有龙阳之好。这次黄瓜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气,竟然让自己也坐到车上来。
苏闲朝青儿笑笑,和青儿一起上了车,青儿显然很开心,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车,高兴地不得了。前面车里的绿姬也是,从未和黄瓜同车,今次同行同车,自然也是乐不可支。
一路上,青儿舒适的靠在车里的斜塌上,极尽舒服的笑逐颜开:“姑娘,你说你是不是我的贵人呢?在遇到你之前,青儿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车呢。嘻嘻嘻……”
苏闲笑着望着她,忽然想起南瓜车与灰姑娘的故事,一时兴起,便道:“青儿,今天让你做回姑娘,你好好躺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恩,好……”
“从前,有个女孩子,她的母亲死得很早,父亲又娶来个后娘,后娘呢,带了三个姐姐来……”
青儿向往的听着,最后王子凭借水晶鞋找到了灰姑娘,青儿激动地直拍巴掌,“姑娘,这就叫做恶人必有恶报!看看灰姑娘的那个后娘,简直和我舅母一摸一样!”
苏闲笑了一笑,这些有趣的童话故事,真的可以哄人开心的,便对青儿说:“青儿以后要是想听,我经常给你讲!”
“真的吗?姑娘?”青儿一下子做起来,眼睛里射出夺目的光芒,“那青儿以后可有福分了!”
不知不觉,已经行了大半日,就连午饭也是在车里用的,大队人马一刻不停的继续赶着路。
苏闲又累的腰酸背疼的,抱怨道:“这黄瓜怎么了,走了大半日了,也不歇一会。”
青儿道:“姑娘不知道,这一日是断不能歇的,附近没有黄家的产业,更没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如今天下不太平,贸贸然的扎营,会招来强盗。”
苏闲暗自想了一下,也是,宋夏连年交战,人力、物力、财力损失惨重,致使两国出现严重经济危机,兵民不断起义。那梁山好汉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对了,有空给青儿讲讲梁山好汉的故事,看看同样的年代,青儿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正想着呢,忽然听见前面嘶嘶的马叫声,车子也猛然停了下来,苏闲轻轻地掀起车帘,往前看去,这一看,可不要紧,苏闲眼睛都直了,喃喃的道:“难道,这就是古时候的抢劫?”
却见黄瓜的马车队此时停在山路的正中央,前方正对的是几十匹膘肥体壮的马,马上的人个个五大三粗,头戴着褐色包头巾,身上披着蓑衣,倒是没有像电视里那样的胡子拉碴。这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都握着一柄砍刀,在太阳底下,晃晃闪眼。
为首的一个上前一步,拱手道:“黄公子,久违了。”
前面武士早就呼呼啦啦摆开了架势,只听见车子里懒洋洋的一个声音笑道:“汪帮主还是那么守时啊。”
“黄公子每年一次的大驾,我长青帮怎么会错过!”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要出游就趁早,谁叫小云你早不救人晚不救人的给我耽误了几个月呢,小云,你说怎么办?”
这话显然是对古浊云说的,只听见一个睡梦惺惺的声音答道:“把你的绿姬送给他,他就乖乖让道了!”
“那怎么行,我的宝贝怎么舍得给别人?小云啊,我把你送给他吧。”
“不行,我正在禁足,不能乱跑。”
“咯咯咯咯咯……””
前面的车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吵闹着,苏闲和青儿在后面的车上听的面面相觑。听的抢劫的人也不愿意听了:“黄公子,你我年年打交道,可是你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比一次声势大,却一次比一次抠,每次留下的买路钱,不够兄弟们喝茶的,白白让兄弟们苦等你一年。”
“汪帮主,敢问你兄弟们喝的什么茶?我给你们的钱,不说喝茶了,就是连吃带喝顺带脚的嫖女人也够了,怎么可能连喝茶都不够呢?汪帮主,你不要欺负我这么一个不懂打架的生意人哦!”
“哼,欺负你?欺负你的话早就动手抢了!”
“我说汪帮主,我怕是你没有本事,抢不到啊!”
“哼,老夫今次就把你的随行抢的毛都不剩一根,看你能如何。”
“汪帮主,求你快快动手吧,不要再吵我睡觉了!怎么抢个劫还罗里啰嗦的?”古浊云不耐烦的道。
“小云,你怎么能帮外人呢?”
“他不抢我们就不能走,烂黄瓜你要在这里过夜,我可不陪你!”
“谁要你陪,我有绿姬!”黄瓜紧紧的把绿姬搂了搂,弄的绿姬咯咯笑起来,“还有闲儿!”
古浊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挥,前面的武士迅速的变幻阵法,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响声。
黄瓜的武士一共十五人,此时正分三人一组,着装统一,彼此配合默契,雪亮的剑锋与刀刃相互碰撞,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萧杀。
很快,那汪帮主一行很明显的处于下风,汪帮主一行并不恋战,策马撤退。武士们正欲追去,古浊云沉声道:“莫追!”那群武士便迅速整装回到车旁。
苏闲正看得发呆,以前从未看过真正的打斗场面,电视上演的大多是花架子,可是真刀真枪的劈来砍去倒是很激动人心的,苏闲还没有回过神来,忽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小心!”
苏闲再次掀开门帘看去,前方并无不妥,可是却可以听见轰轰响声,再转头一看,山上石块纷落,有的石头砸到马身上,马受了惊,开始又跑又跳,山路本就狭窄,马一受惊,众多的马匹跟着也暴躁起来,后面的丫鬟仆人早就乱作一团,顷刻间,哭喊声,叫喊声,马嘶声,车辆撞击翻滚声,如同炸了锅的马蜂窝一样,乱七八糟。
苏闲和青儿在车内跌跌撞撞,听见外面杀声四起,似乎周围被包围住了一样。
一个粗野的声音大喊:“黄观,你没有想到吧,今次我集结四省之众,看你还有哪里可以逃。”
黄瓜的车队早已乱得人仰马翻,苏闲早就被撞的七晕八素的,丝毫没有了主见,青儿扶住苏闲道:“姑娘,跳车,公子此时无暇顾及我们!”
苏闲迷离的点点头,二人猛一掀门帘,瞅准一个草丛,纵身跳了下去,只听得有人大喊:“草丛,草丛,有人往草丛里去了。”
风声响起,一支□□由后面电一般的射来,青儿拉着苏闲猛一闪身,□□擦着苏闲的额头而过,插在身后树上,其险至极。
苏闲知道不可停下来,就任由青儿抱着,顺势滚往一堆有一堆的草丛里,一只又一只的□□落在身后。
“啊~~~~”两声尖叫,那原本坡度不大的斜坡骤然陡峭起来,苏闲和青儿像两个肉球一样,控制不住的翻滚起来。上面混乱嘈杂的打斗场面,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惊险。
黄瓜伸手朝车厢的门帘处猛的一扯,一把亮银色的宝剑“仓啷”出鞘,十五名武士如得令一般,嚯的一声拔地而起,剑光闪过之处,长青帮得乌合之众的颈项之间无一例外的出现一条血痕。
绿姬见黄瓜出手,立即飞出车厢,碧绿的长袖登时变成两刃锋利的钢刀,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唯有古浊云,依旧躺着被石块砸的东倒西歪的车里,面色苍白,纹丝不动,似乎外界的一切打斗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顷,只听黄瓜调侃的口气道:“汪帮主,我这生意人的剑法如何?”
汪为仁气喘吁吁的道:“想不到,你竟然身怀绝技!”
“咦~~汪帮主,怎么会想不到呢?生意人要是不会点保护自己的招数,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我……咳咳……咳咳,我已经败在你的剑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等一等,我们合计一下。”黄瓜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疾步来到东倒西歪的车边,这开嗓子大喊:“小云啊,打完了,你可以出来啦!”
“不出去,外面血腥味太浓!”古浊云依旧懒洋洋的道。
“不出来?那我进去咯。”黄瓜撩起车窗的帘子,将头探了进来:“小云,你说怎么处置他们?越狠越好!”黄瓜愤愤的说。
“把你的绿姬给他,他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古浊云连眼都没有睁开。
“咯咯咯……”一个女人娇笑道:“古公子,怎么什么都往我身上扯啊?”
“因为绿嫂嫂你漂亮啊!”古浊云睁开一双凤眼,碧水含春的看向绿姬,黄瓜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绿姬,交给你了!”
绿姬笑吟吟的飘然而去,来到汪为仁面前,汪为仁早就哆哆嗦嗦的成了一只吃米的鸡,不停地磕头求道:“绿娘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哟,汪帮主,你这是干嘛啊?”绿姬笑呵呵的调笑道。
汪为仁像是没有听见绿姬的调笑,一直不停的磕头。
“汪帮主,不要磕了,磕破了头怎么办啊?我可是最怕见血的哦。”绿姬娇嗔。
汪为仁听了这话像是听见了催命令一样,更加使劲的磕头,“绿娘子,汪为仁求求您,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贱命,汪为仁一定结草衔环的报答您,给您当牛做马……”汪为仁一边使劲的磕头,一边痛哭流涕。
绿姬见他这个这个样子,原本笑嘻嘻的脸忽然变了颜色,厉声道:“不要哭了,烦死了!”
汪为仁立刻像吃了哑巴药一样,忍住了哭声,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绿姬冷冷的道:“汪为仁,我也不难为你,只是你们这一闹砸坏了黄爷的诸多东西,你说怎么办才好?”
“赔,加倍的赔,只要绿娘子高兴,怎么赔都可以。”汪为仁瑟瑟缩缩的说。
“很好!”绿姬继续道:“那你耽误了我们的行程,黄昏之前恐怕我们到不了前面的石头镇了!”
“这……这……要是绿娘子和黄爷不……不嫌弃,先到山上寒舍住……住下,明日……启程,可……可好?”汪为仁哆哆嗦嗦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绿姬朝黄瓜百媚千娇的看了一眼,黄瓜靠在车辕上眉眼横飞的超绿姬嘟起了嘴,隔空亲了亲,绿姬乐道:“好,那你快去准备吧!”
汪为仁磕头道谢,正要走,绿姬忽然喝道:“慢着!”
汪为仁一愣,只觉得耳边忽的一声风响,绿姬冰冷的声音响起:“汪帮主,以后要记得称呼的前后顺序,要先称呼黄爷,后面才是绿娘子!今次的错误念你不明就里,就只割你一个耳朵,下次在敢颠倒前后称谓,你这说眼睛给可要给我留好了!滚吧!”
汪为仁捂着耳朵,温热的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不敢吭半个字,战战兢兢的退下去。